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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架他們的那些黑衣人,還真有可能是青龍商會的。

王祖新自知理虧,神情大窘。他發現夏可盈往邊上挪了又挪,挪了又挪,明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被夏可盈那虎視眈眈的小眼神兒盯著,他差點兒都誤以為自己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了。像是吞了一大口黃蓮,他心里那個苦啊……

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甚至比她們還要慘,他這臉上還挨了一巴掌呢。

王祖新掃視一眼香菜口中說的「好地方」,他是真心看不出這地方有哪里好。到處都是鳥屎的臭味不說,房梁上站的那一排的鴿子像是在嘲笑他一般發出咕咕的叫聲。

王祖新對手腳已經自由的香菜說:「快點給我們松綁呀!」

「松綁?」香菜斜揚起嘴角嗤嗤一笑,「你是能把我們安全的帶出去嗎?」。

王祖新倒是想當護花使者,但他還真沒那個自信能保香菜和夏可盈全身而退。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夏可盈自以為聰明道:「香菜,那你自己逃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就趕緊叫人來就我!」

被排除在外的王祖新再一次窘了。

「呵,」香菜輕笑一聲,似在嘲弄夏可盈的智商,接著她道,「他們要是發現少了一個人,就算到時候他們不會為難你,肯定會轉移地方。我搬來救兵也是撲個空,沒用!」

听香菜這麼一說。夏可盈絕望了,將慘淡的臉孔埋進雙膝間,任由淚珠砸落在地上。

香菜將黑口袋重新套在她頭上,倒不是不忍看她這般柔弱又無助的一面,實在是夏可盈哭花妝的樣子太……驚悚了!

當她把另一只黑口袋撐開的時候,察覺到她意圖的王祖新乖乖的把腦袋伸了過去,竟還不忘說:「別弄亂了我的發型啊。」

香菜坐回了原來的地方,給自己蒙了頭後,用麻繩胡亂纏了手腳。

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道坎兒,她暫且還不知道。不過她疑心這次的綁票事件會不會跟那天她在十三號碼頭听到的陸一鳴與江胖子之間達成的某種交易有關——

那天她隱約听到江胖子向陸一鳴保證。說是一定會把那個女人送到陸一鳴的床上……

難道夏可盈就是江胖子口中所說的「那個女人」?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香菜要是在這兩人面前露相,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江胖子記不記得她這張臉難說,但陸一鳴肯定是會把她認出來的。她撞破了陸一鳴的陰謀詭計。怕是不會那麼容易就含糊過去。陸一鳴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不大一會兒。鴿子房的門被打開了。

即便隔著一層黑布。也能察覺到投射進來的亮光。

听腳步聲,進來的人有三個。

其中一個人粗聲粗氣道:「老子讓你們只把夏大小姐請來,你們怎麼一下綁了三個人回來!」

一人唯諾回道:「我們也不知道夏小姐的車里還有這麼兩個人。」

「把套子摘掉!」最先說話的那人命令道。

進來後沒機會說話的那個人走到香菜他們跟前。一一摘掉了罩在他們腦袋上的黑口袋。

為首的那人胡亂在夏可盈大花貓似的臉上掃了一圈,眼里露出厭惡和反感的情緒。他就搞不懂這些明明長得很漂亮卻愛涂脂抹粉的女人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往這樣的女人臉上親一下都能嘬一口粉底下來,有時候如此這般真是很敗壞興致!

他看到王祖新時,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生怕認錯人似的,忙眨了眨眼楮重新將王祖新辨認了一番。

「祖少爺!?」此人驚呼道。

其實王祖新一開始就認出了為首的這個人的身份,此人是青龍商會負責海運工作的一個干事,好像叫「駝子」什麼的……

一見到駝子,王祖新就知道被香菜這只烏鴉嘴給說中了——這次的綁架事件果真跟青龍商會月兌不了關系。

他要是與駝子相認,不就等于在香菜和夏可盈面前承認這次的綁架事件是由青龍商會主導嗎,雖說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他真的不想承認,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美男子,可駝子還是把他給認出來了。

駝子一巴掌甩到他其中一個手下的臉上,大罵道:「一群瞎了眼的狗東西,誰讓你們把祖少爺綁來的!」罵完之後覺得不解氣,又踹了他手下幾腳。

他親自去給王祖新松綁,還強迫一個手下跪趴在地上給王祖新當板凳。

王祖新一開始並不願意坐那人的身上,結果張大眼楮一瞧,給他當板凳的人正好是在車上扇他大嘴巴的那個人。王祖新樂了,當下便拋開了矜持,不客氣的坐到了那人的背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祖新故意發難,那可憐的家伙突然感覺到背上猛的一沉,強撐在地上的手臂都在簌簌打顫。他咬牙提著勁兒,心里到底是慶幸的,慶幸王祖新沒有因為那一巴掌的事情就要了他的性命。

王祖新整理了一下衣冠,尤其是油亮油亮的發型,擺足紈褲子弟的譜兒後吊兒郎當得向駝子發問:「這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吧。」

青龍商會有這樣的行動,他沒理由會不知道。

駝子臉上難看一笑,支支吾吾道:「這……這……這一句兩句我也說不清楚!」

王祖新淡淡瞥他一眼,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駝子被這一眼瞧得,心頭驀地一陣發慌。

「那就慢慢的跟我說清楚。」王祖新不疾不徐道。

駝子心里忽的一陣懊惱,早知道會是這麼為難。他剛剛就該裝作不認識王祖新了,等過了今天晚上,把人一塊兒都放了,就什麼都好了……哎呦喂,他咋就這麼賤得讓人把頭套給摘下來了呢!

駝子沱著臉,「是胖爺讓我們把夏小姐抓來關上一天,也沒想到會把您也一塊兒給抓來。」說著,他表情滑稽的看了香菜一眼,估計是他更沒想到的是還有「買一送二」的事兒。

王祖新搜索記憶,愣是沒想到青龍商會里有「胖爺」這一號人物。

「胖爺?」

「對對對。就是負責十三號碼頭的江海濤。江胖子。」駝子接著又說,「咱們商會從法國進了一批高檔香水,被海關攔住了,關稅要的賊高。胖爺不願意交那麼高的說。就讓我們弟兄幾個去綁夏小姐。您也知道。夏小姐是稅局夏局長的掌上明珠……」

「混賬!」王祖新低吼一聲打斷他。听到這兒,他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怎麼一回事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三春以前負責碼頭的時候,從來沒說過關稅高的話。我看青龍商會不止養壯了你們。還養肥了你們的膽兒!」

見王祖新一臉憤然之色,駝子氣又弱了一大截,彎著身子賠笑道:「祖少爺,那是您不了解江胖子。自從上回江岸碼頭那事兒,江胖子從榮記三佬手底下救了大少爺一命之後,大少爺就特別重用江胖子,不然您以為三春在十三號碼頭做的好好的,為什麼會被江胖子給拉下來!」

為了討王祖新的歡心,也大概是對江胖子積怨已久,駝子遇上祖少爺之後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此刻是一個勁兒的往江胖子身上抹黑。香菜也听得津津有味。

駝子又說:「祖少爺,您是不知道江胖子這人。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在青龍商會干了這麼多年了,我估計他貪的都比他掙得多!」

王祖新不問商會的事,可多少還是知道。青龍商會向來重視水上的生意,尤其是海運這塊兒,商會是從來不會在這塊兒上短錢。江胖子才負責十三號碼頭沒幾天,就自作主張干了一件這麼個事兒,他這回是玩大了。

王祖新面若桃花心可不花,這里面有什麼彎彎繞繞,他心知肚明。

水運這頭的油水那麼大,擱誰面前都想揩一把,誰負責這邊,手上都不會干淨。

王祖新這會兒也是進退兩難,他向來不插手青龍商會的事情,但發生了這麼個事兒,還攤在他身上,他又沒有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這要是回去在老頭子面前嚼舌根子,日後肯定會落人口實。尤其傳到王天翰的耳朵里,他這個弟弟定不會給他好臉色。

一直以來,他跟王天翰之間的關系都很尷尬。

如果這次綁架是由王天翰授意的,那不就等于他在老頭子面前告了王天翰一狀嗎?

王祖新琢磨著,得換個思路解決這個事兒——

他暗暗瞥了抽抽搭搭的夏可盈一眼,腦袋里的燈泡一亮,頓時就有了主意——

可以借夏可盈這張嘴,去告江胖子和王天翰一狀!就算最後奈何不了王天翰,也可以斬掉他一條臂膀。

「你們這是瞎胡鬧!」王祖新沖駝子揮了一下手,「趕緊把人放了,這事兒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駝子為難了,「祖少爺,我……這……胖爺那邊我不好交代啊。」

王祖新不耐煩,「這有什麼不好交代的,你就說你抓人的時候遇著我王祖新了,那江胖子還能把你給吃了?」

駝子點頭稱是,隨後連忙給香菜和夏可盈松綁,還一個勁兒的給兩位姑娘賠禮道歉。

「夏小姐真是對不住了,讓你受驚了……」

夏可盈憤恨的瞪他一眼,甩掉了王祖新搭在她肩頭上的那只手,幾乎是尖叫著嘶喊起來,「你們給我等著!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王祖新就是為了確認夏可盈的怒氣指數,才不怕死的靠近她,見她氣得跟瘋婆子一樣,他也就放心了。

王祖新的唇角揚起了一個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弧度。

一轉眼,他才發現香菜一直盯著他。他模了模鼻子,心想著該不會被這位小美女發覺了什麼吧……

「我請吃飯給你們壓驚吧。」

從鴿子房出來,夏可盈不顧王祖新的挽留,獨自駕車離去,完全把香菜拋在了車後和腦後。

吃了一口尾氣的王祖新再次轉移目標,把注意力放在了香菜身上,「要不然咱倆去?」

要是天色還早,香菜說不定真就接受王祖新的邀請了。

「我明天早班,就不跟你一起浪了哈。」

「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坐車。」

「這麼偏遠的地方打不到車的,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這地方確實偏僻的很,在很深的巷子里頭,距離城中心的直線距離雖短,但要繞出這里可得走好遠的一段路。

繞是如此,香菜還是拒絕了王祖新的好意,「我喜歡這地方,想一個人走走。」

「那我陪你。」王祖新這是要舍命陪君子的節奏。

香菜冷冷強調,「我說我想一個人走走。」

「這兒可亂啦,你一個女孩子落單的話,能不能安全的走出這里,我都懷疑……」

王祖新對一個生存在男人窩里的小女子說這樣的話,合適嗎?

「呵呵——」

王祖新還說:「這里這麼多岔道,要是沒人帶著,你不一定能走出這里。」

香菜索性打開天窗跟他說亮話,「你用不著這麼提防著我,」她往王祖新肩上拍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壞你好事的。」

王祖新有些心虛,裝作一副听不懂的樣子,「什麼好事,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都戳破了還這麼裝,這就沒趣了。

「你這人真沒意思。」香菜不打算再理睬他。

王祖新沉默了一陣後說:「我、我名義上畢竟是王會長的干兒子,不管在家里還是在商會,都佔不到地位。我那個弟弟,性子本來就那樣,平日里在我面前囂張跋扈慣了,我一直忍著,這一回我就是想挫挫他的銳氣……但是我又不好出面到我義父面前告狀,就想借可盈擺……擺那小子一道。」

香菜抬眼在他臉上掃了一圈,冷不丁問了句,「王天翰是王會長親生的?」

「必須是。」

不然王天翰能被家里人寵成那副德行?

「你跟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沒有。」王祖新的眼里閃過一絲陰郁。

「我看不像啊。」香菜又在王祖新的臉上掃了一圈,她從王祖新的五官上找到了很多與王天翰的相似之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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