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館這種東西,只要地方足夠大,想要弄一個,其實簡單不過。
比如此刻,林葉命令她身邊伺候的侍女們,外加找來的一些男丁,將一間庫房里對方的珠玉瓷器各種什物擺件統統搬出清空,騰出了好大一塊空地,又在教中武器庫房要了兵器,長長的擺放一排,只站在這大堆的東西面前,就覺得自己瞬間威武霸氣了許多。
心里暗自得意,回頭要是再寫一副蒼勁的橫匾掛上,配一點什麼狂霸酷拽**炸天的對聯,那就更帶勁了。
額……要是再在地上鋪塊虎皮,那時候就能有點山大王的氣場了呢……?
林葉決定從今天開始,努力讓司徒鸞鳶這個角色,重新樹立自己的形象,務必威風凜凜,就像她前生前世那樣,為了冒險,勇往直前!
她有點不喜歡別人眼中司徒小姐溫柔綿軟的性格,大約因為她天生就不是那種類型,所以玩不轉那種文雅小姐的角色。
對于像是寒鐵鎖這類縴細漂亮的武器,也只是感到不夠霸氣威猛。
其實,就連司徒小姐喜歡的衣服顏色款式,她都不喜歡。于是這幾天便也致力于在箱子里尋找喜歡的布料,徹徹底底的弄了幾套自己喜歡的衣服來穿。
司徒小姐鐘愛一身粉綠,一身鵝黃,各種嬌女敕的顏色,大多清爽飄逸。
而林葉喜換深些的顏色,布料舒服即可,好洗,不容易弄髒才是王道。
而款式也不要求柔美飄逸的,只選擇那種輕便好行動的,不要寬袍廣袖,不需衣帶翩翩,不容易刮破弄壞的,不會莫名其妙刮到樹枝,那才是正經道理!
所以,她還特別的囑咐裁縫師傅給自己多做了兩套男性的衣裳,以備不時之需。
林葉……或者,從現在起,已經可以稱她為司徒小姐了。既然她在自己的心中,確立了自己這一段嶄新人生的開始。
所以,我們如今名正言順的司徒小姐,為了讓她自己的人生看起來更加威武霸氣些,在面前的各種兵器之中,選了一副看起來最最魁梧威猛的雙刀。
是的,她放棄了雋秀含蓄的長劍,無視絞了金絲的鞭子,也看不上縴細鋒銳的峨眉刺……甚至連英武的長槍她也不喜歡。
把原本的寒鐵鎖丟開一邊,她卻偏偏看上了一對大刀。
刀身又寬有厚,鋒利且沉重,樣子既不文雅又沒美感,只能勉為其難的評價為……威風凜凜吧……
這樣的兩把刀,幾乎是沒有任何姑娘會選擇。
一拿在手里,那美好的印象分都會大打折扣。
可此刻我們的司徒小姐,她喜歡。
掄著兩把刀,興奮非常。
並且她覺得,在自己的記憶當中,原本就是使用雙手武器寒鐵鎖的,換成同樣雙手的刀具,並不覺得,反而很是趁手。
于是,她試著用舞動鎖鏈的方式練了一套刀法,雖然略顯生疏,但的確舞得虎虎生風霸氣凌厲。
尤其這種沉甸甸的質感,以及劃破空氣時凜冽的風聲,比之鎖鏈,更加強烈勁爆。簡直就是享受!
就這樣,司徒小姐開始她練習雙刀的漫漫長路。
當她對一樣事物感到很專注的時候,便會廢寢忘食,全身心的投入。
養蠱如此,練武亦然。
于是勤奮又勤勉的,晨時聞雞起武,到了夜班三更,還要翻書閱典,查找關于蠱蟲及藥毒的記載。
而至于玄王聶默笙,他果然沒有將小金蛇變大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教中時日漫長,身為司徒小姐卻每天都忙忙碌碌。
最讓她犯愁的,其實聶默笙托付給她的那枚赤蛋。
典籍書冊上都說這赤金雕極通人氣,但在幼年時期,又須得小心照顧,嬌貴得很,又容易生病,又離不開人,甚至連孵化都要求極高。
它們喜歡熱的地方,稍微溫度冷了一點,都不會破殼出來的。並且,要求是一定的恆溫狀態下,倘若一下冷一下熱,溫差過大,有可能幼崽尚未孵化出來,就已經死去。
故而,成年的雌性赤金雕,在快要生產的時候,都是會找到類似火山口附近的地方築巢,在溫泉湯池邊產卵,甚至有一些就直接將生出來的蛋,放在泉池中孵化。
可子巫山上,偏偏雖然有溫泉池這種地方,但眾所皆知,那是教中聖地,司徒小姐所居之處,為了養蠱方便,已經是與溫泉離得很近了,地氣也算很暖。但和溫泉的泉湯水溫相比,畢竟還差得距離。
可真正的教中聖地,礙于教規,那是萬萬去不得的。
哪怕能進去,誰又能允許她在聖水泉池里樣鳥蛋?!
糟心的是,又不能把把這顆蛋放在鍋子里一天到晚用水煮著。
于是依照書中記載,我們的司徒小姐只能自制了一個保溫箱,其實就是用一個純銀打造的匣子,里面放了熱水,外面裹了層層棉被保溫,並且讓櫻草和紫珠試過了初時的水溫熱度,然後便在房間里點著一個小爐子,一整天一整天不間斷的燒著開水,待得銀箱子里溫度稍降一點,便在箱子里慢慢的添加一點熱水進去。
這工作任務十分繁重,一點馬虎不得,司徒小姐信不過別人,只能讓紫珠櫻草兩人,外加自己,三人輪流照顧那顆蛋。
一連十天下來,夜不能寐,三人臉上都印著深深的黑眼圈。
司徒小姐還要顧著舞刀弄劍,喂蠱養寵,說好听些,那就是人生活的可謂相當充實。說得直白形象些,那就是——累成狗。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天之後,在水中那顆小混蛋的蛋殼上,終于細細微微的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一天,司徒小姐正在她的武館里耍完一套威風凜凜的刀法,便飛奔著一溜煙跑向屋中,去試一下水溫降了多少,爭相要酌情添加熱水,忽然安靜的房間里,听見一點細細的,清脆的響聲。
聲音又輕又小,微微弱弱,但還是可以听見。
那是一種……很美好的,蛋殼破裂的輕響。
司徒小姐立即叫紫珠櫻草兩個人,那二人才是輪流看守了一夜加大半日,顧不得月兌衣裳便倒在躺椅上歪歪斜斜的補眠,听見自家小姐的叫喚,立即迷糊著睜眼。
待得听到是小金蛋破殼,這下可兩個一齊都來了精神,爬在小箱子旁邊,睜圓了眼楮仔細盯著看,唯恐錯過某一個細小環節。
果然,只見得一只金黃色略帶一點點紅的尖尖小嘴,堅持不懈的一下一下,輕輕啄著堅硬蛋殼,速度之慢,動作之笨,讓人十分著急,看得周圍三個急脾氣的姑娘簡直想下手幫它把蛋殼全部捏碎!
不過,這種時候,任何人為的助力當然都是不科學的,作為一個擁有現代人靈魂的司徒小姐,按捺下所有的沖動,耐著性子看小金雕破殼。
在持續了一刻鐘時間的努力之後,那個一直不停啄蛋殼的小尖嘴,終于完整的將一小片蛋殼弄壞,掉在了水里,于是司徒鸞鳶也終于幾乎淚流滿面的看到了小金雕雞崽般可憐的小腦袋。
赤金雕。
虧它叫得這種霸氣威武的名字,剛出生的時候,居然很挫。
除了鳥嘴是金色的之外,小腦袋頂上禿禿的,黑乎乎,連一根金色的毛都沒有。幾乎就看不出它是只雕。
「小姐,玄王不會是被騙了吧,又或者他是在欺騙您,這怎麼看起來就不像是雕,說是一只鵪鶉,我倒是覺得像。」櫻草伸手,想去踫踫小金雕,那小家伙雖然不大一丁點,卻還有幾分也行,用細細尖尖的小嘴巴啄了一下櫻草的手指。
「哈哈哈,怪癢癢的!」櫻草頓時笑開了花。
而此時,小金雕正在與剩下的蛋殼奮斗中,想要把弄碎的面積擴大一點,然後跳出殼外。
蛋殼外面的銀箱子里蓄滿了熱水,小金雕抖了抖頭頂上的水珠,模樣逗趣極了。
司徒鸞鳶伸手,將濕漉漉的半個蛋殼連同小金雕幼崽一同捧在手心里移走。
紫珠立即拿了干淨白布墊在柔軟的棉被上,讓小金雕安安穩穩的在上面順利破殼跳出。
「櫻草,你去把玄王請過來好了,這個畢竟是他的,以後也要還給他的,讓他看看這小東西現在的樣子,多有意思。」司徒小姐說道。
其實,心里著實興奮,她本人的經歷來說,還是第一次親眼看一只小鳥的破殼初生。
「哦,好。」櫻草說著放下手里忙活著的東西,就要往屋外走。
卻被檀兮一把攔住,歡快笑道︰「不用櫻草,我去我去!」
紫珠和櫻草聞言,立即噗嗤笑出聲來,檀兮輕哼一聲,扮個鬼臉跑出門了。
司徒鸞鳶覺得詫異,有什麼地方不對麼?
抬頭看著眼前倆妹子,不知她們搞什麼名堂。
于是紫珠對她說︰「小姐你沒有看出來嗎?檀兮悄悄喜歡玄王好久了哦,所以但凡這種可以趁機見到玄王的差事,他一定搶著去的。」
「是呀是呀。」櫻草附和。
「唔……原來如此。」司徒小姐,林葉本尊,了然點頭。
其實,聶默笙那個類型,的確蠻招姑娘喜歡的。她第一眼見了,也覺得有點hold不住,所以檀兮的反應,她還是很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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