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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天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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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夏驚慌失措的調整中,方連山傷勢也好了許多,踏上了回歸慶州的路途。

「卓瑪,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大梁嗎?」方連山輕撫著卓瑪烏黑的長發,心中實在是萬般不舍。

「阿爸現在整天忙碌著,我得回去照顧他!」卓瑪淚光盈盈,咬著下唇,鼓足勇氣,凝視著方連山,「連山,你什麼時候才向阿爸提親?」

「提親?」方連山竟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你不打算向阿爸提親?」卓瑪眼淚都快急出來了,「你既不想提親,為何對我做出那般舉動!你……不是輕薄于我嗎?」

「嘿嘿!」方連山壞笑著,「看把你急得!就像嫁不出去似的!現在你阿爸可是一心想把你嫁給尚婢婢呢,我自會有辦法讓你阿爸答應的!不過得等等!」

「難怪姐你是個混蛋呢!」卓瑪羞得使勁捶打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又恨又愛的家伙。

「哎喲!別打了!好疼啊!」方連山捂著胸口,一副痛苦模樣。

「沒事吧!啊!」卓瑪焦急地去看傷口時,卻被方連山一把擁在了懷中。

「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卓瑪羞地將頭深埋在方連山懷中。

「看就看唄!」方連山卻是向送行諸人示威般,「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高原上最美的花朵——卓瑪,從今以後是我方連山的女人!」

「連山……」幸福的淚水奪眶而出,浸濕了方連山胸前的衣襟……

「將軍!有敵情!」一個哨兵大喊。

黨項人這麼快就卷土重來了!寧遠將軍王懷遠忙登上城樓。

慶州之西,煙塵滾滾,大地震顫,馬蹄聲密集,王懷遠雙眼怒張,大手一揮,「關城門!所有將士登城戒備!」

「將軍,不對啊?怎麼馬匹上沒人?」偏將軍李衛國指著愈發清晰的膘肥體壯的馬群,「那趕馬眾人這麼還頭插三支彩旗?吐蕃人!」

「快去請吳王上城樓!」王懷遠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心中焦急萬分……

「形勢真是瞬息萬變!」蕭厚啟臉色煞白,聲音竟有些嘶啞,「王將軍快派人去問問,他們吐蕃軍隊怎麼會來到慶州?」

「遵命!」王懷遠正要布置下去時。

「等等!」卻見蕭厚啟眼含熱淚,驚喜地大喊,「怎麼這麼像?他還活著!」

「吳王殿下,誰還活著?」王懷遠莫名其妙。

「吩咐下去,待會兒一定叫我龐公子!」蕭厚啟卻是又哭又笑,「我就知道這臭子是打不死的強!你問他是誰?他就是救了整個慶州將士性命的——方連山!」

「他還活著!」王懷遠吃了一驚,激動地向城下跑去,邊跑邊大喊,「傳令!到西門外集合!恭迎我大梁英雄!」

這怎麼回事兒?方連山本想上前喚開城門,突然西門大開,從門洞中涌出一列列甲冑鮮明,步伐整齊的大梁軍士。

眾軍士們在城門外列好隊伍後,突然渾身銀甲的領頭將軍單膝跪下,大喊一聲,「恭迎天下第一忠義書童回家!」

「恭迎天下第一忠義書童回家!」黑壓壓的大梁軍士統統單膝跪倒,大聲吼道,這吼聲中有歡喜,有崇敬,有悲傷……

方連山差點被這驚天動地的吼聲給掀下馬,勉強坐穩,策馬上前,「諸位,你們沒搞錯吧!我是書童沒錯,這天下第一又是誰啊?」

「臭子!除了你還能有誰?」卻見龐厚啟面帶淚痕,笑著走了出來。

「請方公子下馬!」王懷遠起身牽著韁繩,十分恭敬。

偏將軍李衛國俯,趴在馬前,竟當起了馬凳!

「你們這是干什麼?」方連山真是受寵若驚,遲遲不敢下馬。

「方公子不顧危險,勸吐蕃出兵攻夏,不僅挽救我大梁于水火,而且讓我們這些慶州守軍能苟活下來!我慶州諸將士感激不盡,請方公子下馬!」

「請方公子下馬!」眾將士眼含熱淚,齊聲大吼。

「你可不要辜負了眾將士的一片心意!」龐厚啟亦上前緊緊拉著方連山的手。

「我方連山何德何能!竟受諸位如此厚愛!」方連山覺得喉嚨被什麼卡住了似的,聲音竟有些發顫,「諸位舍身報國,九死一生,才是真正的大英雄!我大梁的脊梁!我方連山敬重你們,更敬重那些為大梁而犧牲的勇士們,請受我一拜!」

方連山坐在馬上,臉色凝重,彎腰深深地鞠躬。

「方公子!」眾將士再忍不住,熱淚流淌,哭吼著,「請方公子下馬!」

方連山雙腿顫抖著,踩著李衛國的脊梁,下馬立定,深吸一口氣,「諸位請起!我方連山謝謝大家了!」

「臭子!」龐厚啟卻是使勁一拉,死死地將方連山擁在懷中。

輕點行不行!我還沒好利索呢!方連山疼地呲嘴咧牙,「我們才多久沒見啊!用得著這麼夸張嘛!那天下第一忠義書童是什麼東東啊?」

「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呢!」龐厚啟又在方連山肩頭擦了擦眼淚,又好氣又好笑,「皇上為表彰你的功勞,特地封給你的榮譽稱號呢!」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那這稱號是幾品?有沒有實惠的東西?」

「沒品!大也大,也!實惠的可不少哦!」

「有實惠就好!」方連山心里樂開了花,正要詳細詢問時,一個有些熟悉的恭敬的聲音傳來。

「方老弟!」卻見錢海從人堆里走出,一起過來的還有那猥瑣的成四!

「你們怎麼在這兒?」

「皇上特旨讓泰安商行和四海錢莊開遍天下,」錢海一把擦去激動的淚水,「泰安商行現在可是大內的供應商了,各地官府也將庫銀教給我們四海錢莊打理了!這可都是方老弟你的功勞啊!」

「太好了!」方連山簡直就要開心地暈過去了,「錢大哥,你快去蘭州,我還有大筆銀子要存在我們錢莊呢!成四哥,你也和錢大哥一起去!在蘭州開個分行!」

「連山兄弟,你還是快回蜀地去看看大姐和雯兒姑娘吧!她們听到你為國捐軀,都快香消玉殞了!菡兒姑娘都出家了!」成四亦是悲喜交加。

「這不要了我的命嗎?」方連山急忙翻身上馬,就要揚鞭離去。

「等等!」龐厚啟急忙拉住韁繩,「你這幾千匹好馬怎麼辦?」

「一半賣了,給慶州的兄弟們改善伙食和安撫陣亡將士家屬吧!」看著面黃肌瘦的眾將士,方連山一咬牙,「另外一半就交給將士們當坐騎吧!我大梁也要一支威武的鐵騎嘛!」

完,忙縱馬而去,留下一地被巨大驚喜震地目瞪口呆的將士們……

忍著傷痛,逢驛站便換馬,晝夜不停,十天後,方連山終于趕回了成府。

卻見成府大門上,掛著白色的燈籠,走去進,門內亦到處掛著白色素布,一派悲傷氣氛。

「連山,你終于回來了!」迎面卻是踫見了一身喪服的李嫂,突然李嫂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大叫一聲,「有鬼呀!」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我靠!大白天哪兒來的鬼?方連山徑直來到了語嫣的閨房外。

「姐,雯兒姐姐,你們吃點兒吧!」如霜清廋了許多,端著粥碗,帶著哭腔,「你們這樣不吃不喝,方大哥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

語嫣和雯兒躺在床上,嘴唇泛白,容貌憔悴,緊閉雙眼,不言不語,眼角的淚痕清晰可見。

「我愛死你們了!」方連山含著熱淚,坐在床邊,一把將語嫣和雯兒擁在懷中,「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連山,我知道你一定不會丟下我們的!」語嫣如在夢中般喃喃自語。

「方大哥,你過一定要回來娶我的,你不要騙我!」雯兒卻是昏迷著,傻笑著。

「 」的一聲,粥碗在地上摔碎,如霜驚得退了兩步,又雙手顫抖著上前,輕輕撫模著方連山的臉龐,「你……是人是鬼?方大哥,我好想你!」

「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嘛!」方連山輕輕一拉,如霜雙腿一軟,跌坐在方連山懷中,竟暈了過去。

「連山!你沒死?」滿頭銀絲,身著灰色粗布短襖,憔悴了一大截的段霄,手端藥碗,驚喜不已。

「段老伯,我沒死!」

「回來就好啊!」段霄虎目微潤,放下藥碗,「快將語嫣和雯兒放下,她們相思過度,以致元氣大傷,還得慢慢調養啊!」

語嫣、雯兒、如霜,看著並排躺在床上的三女,淚水從方連山臉上滑下……

「你何時練成了如此雄渾的內力?」段霄把過脈後,驚不已。

方連山只得將體內金息如何練成,約格瓊大師傳授武功等事情講了一遍,當然隱去了那陰寒之力和欲天心法。

「真是緣哪!但依你的修為,功力也不會有如此深厚啊!定然是那約格瓊大師將自身功力輸入了你的體內!」

「難怪他才劃了幾招,就累地坐在地上了呢!」方連山感動萬分,「段老伯,我還有一事不明!我本來金息微弱,可自從看了張大哥家的五色箋後,金息竟然如箋上的狂草般,四處游走,而且還愈發強勁,這是怎麼回事兒?」

「五色箋!」段霄臉色大變,「你竟然見到了五色箋!」

「這有什麼好怪的?」

「唉,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段霄長嘆一聲,望著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原來數百年前,武林中突然涌現出一個強大的門派,名為天理教。天理教勢大,引來了各方勢力的關注和拉攏。當時的教主陳天理決定支持當時的造反勢力,引起了左護法段古同的強烈不滿,竟帶著「少陽神功」下冊心法不告而別,數百年間再無音訊,只是傳聞他將第七層心法傳授給了好友「草書之聖」,其好友卻是不懂,只是將心法以狂草寫在五色箋上,歲月流逝,這書聖的後人亦不知所蹤。

前朝在天理教扶持下一統中原後,忌憚天理教的巨大勢力,很快便對天理教展開了瘋狂地鏟除。教主陳天理亦身死。天理教再度一分為二,天理教聖女陸圓圓修煉「太陰真經」的關鍵時刻,听聞心儀的陳天理身死,走火入魔,性情大變,偷走天理教三大聖物之一的「玄天鼎」,招攬三教九流,成立魔教,在武林間呼風喚雨。

後天理教教主陳遠庭在梁高祖蕭去病的誠心邀請下,帶領早已勢弱的天理教輔助高祖一統天下,但仍遭到高祖和太宗的猜忌,雖貴為左相,但天理教卻遲遲未被朝廷封為國教。

後太宗突然駕崩,天理教再度發生內亂,陳遠庭葬身于左相府大火中,其子陳無極和右護法段天貴擁立高祖第三子蕭孜繼位,帝號文宗。

而忠心于老教主的左護法段天仇,則在內亂當夜,帶著五行堂中的金、土二堂,連夜逃走,那黑水使和烈火使不知所蹤,而青木使陳森居然早已投靠陳無極,現在已經貴為禁軍左衛將軍……

「段老伯,你就是那個左護法段天仇?」

「不錯,老夫正是左護法段天仇!」段霄轉身盯著方連山,「你可知我為什麼要逃離洛陽?為何要隱姓埋名?」

「有人要害你們?」

「不錯!」段霄虎目噴火,咬牙切齒,「老教主待我們恩深似海,等我們最後見到他時,他已然中毒,老教主掙扎著將‘玄天令’交于我,彌留間只了兩句話。第一句就是救出大姐陳妃陳無雙,第二句就是讓我們不要報仇,隱姓埋名,為天理教留下火種!當時相府大火已然無法控制,我們只能流著淚眼睜睜看著他老人家葬身火海……」

「段老伯,不要過于傷心!」見段霄竟然老淚縱橫,方連山亦心里酸酸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段霄拭去淚水,神色凝重,「我一直在察訪,那文宗、陳無極、段天貴嫌疑最大!魔教亦有可能!可始終沒有任何證據!現在成錚老弟夫婦、成立軒又遭毒手,他們所中之毒居然和老教主所中之毒十分相似!」

「語嫣的父母是天理教的人?」

「正是!」段霄冷冷地看著方連山,「我還可以告訴你,成錚老弟不僅是天理教的人,他還是五行堂中的銳金使!成老管家是五行堂中的厚土使!」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方連山不禁後退兩步,心中頓時怕怕。

「因為你學會了我教的‘少陽神功’!」段霄上前一步,眼泛精光,「而且你還會娶雯兒!擔負起天理教的仇恨是你的責任!」

「學了武功我可以理解,」方連山模了模頭,「可娶雯兒和天理教仇恨有什麼關系?」

「哈哈!」段霄狂笑數聲,「雯兒,雯兒!文宗的女兒不叫‘文兒’叫什麼?她是老教主的外孫女,陳妃的女兒,你她和天理教什麼關系?」

「陳妃不是太宗的妃子嗎?怎麼會和文宗生下女兒?」方連山被震得體無完膚。

「大姐貌若天仙,和語嫣的母親並稱‘洛陽第一美女’,不知迷倒了多少英雄好漢,達官貴人!」段霄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情,仿佛陷入了那美好的回憶中,「大姐和三皇子蕭孜早已情投意合,可太宗偶然見過一次大姐後,竟強奪大姐為陳妃!可笑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大姐已經懷孕!大姐迫于君命和父命,含淚進宮,用女子的天葵血巾瞞過太宗,讓他認為自己是處女。那太宗日日和大姐粘在一起,指望得子。果然大姐的肚子慢慢大了起來,太宗歡喜不已。等到雯兒出生時,太宗才猛然發現時間不對!大怒之下,就要處死大姐和可憐的雯兒。結果當夜太宗便突然駕崩,皇宮和相府都燃起了大火,一直不開口救人的老教主彌留前才讓我們去救大姐。可大姐听聞太宗駕崩,老教主去世後,哭泣著將雯兒交與我,還……還自己是不祥之身,害死夫君和父親,竟投身皇宮的火海之中……」

「雯兒好可憐!」方連山眼眶濕潤,心如刀絞,「段老伯,我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我文為狀元,武為大將軍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雯兒受半點委屈!」

「你明白身上的責任就好!」段霄欣慰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這就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少陽神功’上冊,記載了一到六層的心法,你要勤加練習!早日為老教主報仇,重振我天理教!」

緊緊握著這泛黃古籍,方連山心中升騰起無限的勇氣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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