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萱本就怒火中燒,被榮落這麼一罵,更是火氣上涌,右手如閃電般伸出,一把掐住了榮落細女敕的脖頸。
手指在他柔女敕的脖頸上游移,感受著手指下的脆弱,衛萱真的很想掐死這個狠心的女人,他不就吻了她一下嗎,至于這麼用力嗎?又是咬又是罵的,他現在舌頭痛得話都不能說了,滿嘴的血腥味,不然真想好好罵回去。
衛萱鳳眸眯起,狠下心來,掐著她脖子的手微微一用力,卻惹來榮落不舒服的咳嗽,听著她的壓抑的低咳聲,他的心一疼,手指的力道放松,怎麼也掐不下去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浮上心頭。
衛萱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挫敗過,對榮落,他已經超乎了他想象的忍耐和寬容,他對她又愛又恨,想起她的狠心,他就恨得咬牙切齒,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可是無論怎麼樣,他卻總是下不了手。明明知道她滿心眼里想的都是另一個男人,他卻怎麼樣也不願意放手。
尋思到這里,衛萱嘆了口氣,把心中對君無稀的嫉妒壓下,他既然不能得到她的心,那麼他就和父皇一樣,囚禁她一輩子。
「變態衛萱,放開我。」沉默半響,榮落又怒道。都老半天了,衛萱還是壓在她的身上,他雖然不胖,但也有重量的好不好,簡直就是累死人了,而且天知道這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變態會不會一會又獸性大發,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榮落覺得很累,衛萱卻覺得這樣的溫香軟玉感覺很好,如果時間還早,他不介意就用這樣的姿勢和她一起浪費時間,可是眼下,看著天際已經快要亮起來了,他沒時間和她耗著,不然接下來的計劃就沒法進行了,尋思到這里,衛萱嘆了口氣,想著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于是放開了對她手腳的鉗制,從她柔軟的嬌軀上翻身下來,卻捂著嘴含糊的罵了句,「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謀殺親夫。」
感覺到身上的重量一輕,榮落動了動麻了的手腳,感覺手腕尤其的疼,肯定是衛萱剛才太過用力,榮落在心里把對他的仇恨又加上了一筆,哼,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還回去。
榮落利落的從床上起來,順手把剛才掉落在床上的折扇撈起,這時候衛萱已經用火折子點亮了床邊的蠟燭,昏暗飄搖的燭光下,榮落看清,這個真的是裴均儀從不離手的折扇。
這時候,衛萱負手而立,一襲月白色的長袍在燭火的映襯下更顯得他長身玉立,身姿如松,那比女子還精致幾分的容貌也更添了幾分妖氣,長眉精致,鳳眸含情含怒,是世上任何水墨都描摹不出的風情,這真的是一副絕佳的畫面,相信世上沒有幾個女子不會拜倒在他的絕代風華之下。
可是,榮落卻並沒有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反正在她的心里,世上沒有男子比君無稀更好看,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把衛萱揍成豬頭,下點媚藥,把他扔到青樓里去,找幾個英俊的小倌去服侍他。
當然,她也就想想而已,衛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到她的房間,肯定是帶了人來的,雙拳難敵四手,她還是忍忍吧,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有機會再說。
榮落看著衛萱那偶爾嘴角抽搐一下的模樣,頓時也覺得消氣了不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榮落展開折扇,眼眸恢復了冷漠,問道。
衛萱嘴角勾起,忍著疼,道︰「如你所見,想救裴均儀,你就乖乖的和我走。」
「你居然敢抓他?你就不怕引起兩國的戰爭嗎?」榮落有點不相信,因為衛萱應該不至于做這種愚蠢的事情才對,可是那折扇又確實是裴均儀從不離手的東西,衛萱到底有什麼陰謀?
衛萱挑著長眉,唔了一聲,沒和她解釋,轉身就欲離去,可是剛提步,衛萱又轉過頭來,鳳眸里含著陰騭,聲音中帶著冷漠和嘲笑,「你若是敢給君無稀留下音訊,我就有敢殺了裴均儀。」
衛萱的這話一出,榮落哪里還有所懷疑,穿好衣服跟在了他的身後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衛萱宮外的王府,這時候天已經差不多完全亮了。
「裴均儀呢?」榮落眉頭緊蹙,看著外面大亮的天,心里頭有些著急,本來說好今天凌晨城門一開就離開,畢竟娘親還在這里,這里並不是安全的地方,可是現在,她連裴均儀還沒見到,而自己又到了衛萱的王府。
衛萱的舌頭疼得很,因此並沒有說話,使了個眼色給進來伺候的屬下,這屬下也是個眼光凌厲的,很快就把筆墨紙硯給拿來了。
衛萱提筆在紙上寫道︰「裴均儀的折扇在我的手里,你說他會在哪里?」
榮落注意到衛萱的字寫的極好,筆鋒豪放,行雲流水,一撇一捺都透著一種大氣,可是現在,榮落卻沒有心情欣賞他的字,看著衛萱挑眉的模樣,她心里更加的不安。
「我想見他。」榮落冷漠的說道。
衛萱繼續提筆寫︰「你應該知道做交易的規則,在看貨之前是要談妥條件的。」
榮落嘆了口氣,「你想要是什麼?」
「你留下做孤的太子妃,孤就放了他。」衛萱寫完,斜睨著眼兒看著榮落,表情淡漠,表示此事沒得商量。
榮落一看就怒了了,她和裴均儀又不是商品,哪有用一個換另一個的道理。這擺明了就是衛萱故意布的局,故意把裴均儀抓起來好威脅她。
「衛萱,裴均儀是中榮國的副使,你抓了他,是想引起兩國的戰爭嗎?」榮落眼神凌厲,顯然正強忍著怒氣。
衛萱冷冷一笑,鳳眸中帶著嘲諷,寫道︰「昨夜宮中大亂,裴副使不小心被洛王挪走了。」
雖然衛萱的話語沒有寫完,但是榮落頓時就明白了過來,衛萱完全可以把此事推到洛王的身上,到時候,要給中榮國交待,只要把洛王推出去,再付出點經濟方面的代價,想來,中榮國也不會貿然發兵,畢竟北魏的禮節什麼的都到了,中榮國也沒有發兵的理由。
榮落還在沉吟的時候,衛萱卻又提筆寫了一句話,「南齊的使者也很快就到了。」
這看似是完全不想關的兩句話,但是榮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他甚至可以把此事推到南齊的身上,這樣他更加能置身事外。
榮落咬了咬牙,裴均儀她一定要救。雖然他的娘親對她並不友好,雖然他有時候嘴巴有點賤,但是毋庸置疑,他對她一直都是關心的。榮落兩世為人都沒有哥哥,所以,她一直把她當作親哥哥來看,她的哥哥有難,她有豈能不救?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現在就要放了他。」榮落鄭重的說道。只要他放裴均儀離開,那麼威脅她的依仗也就沒有了,她還是有機會月兌身的。
「答應我三件事,我就放他走。」
榮落咬牙切齒,「你說。」
「第一,做回林家的小姐,做我的太子妃;第二,給君無稀寫一封信;第三,好好的听我的話。」衛萱寫完,嘴角勾起,顯然看著榮落咬牙切齒的模樣覺得很解氣。
榮落看著他那惑人的淺笑,只覺得刺眼的很,她真恨不得把他揍得滿臉開花,但是殘余的一絲理智還是把心里的怒氣壓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麼,我要看著你放他走。」她這是答應了衛萱的條件,但是她怕衛萱出爾反爾,所以,她有必要看著他放裴均儀離開。
衛萱听了榮落的話,只寫了四個字,「一言為定。」然後把筆墨給了榮落示意她給君無稀寫一封信。
本來,他完全可以把消息瞞著,但是他娶妻的消息是瞞不了的,而且榮落失蹤,君無稀肯定留在京城到處尋找,經過上次的事情,君無稀肯定也能猜到林家的小姐就是落兒。既然如此,他不如直接告訴君無稀,也好讓他早點離開,反正等到君無稀離開了,他也可以安心的準備成親的事宜。
榮落提筆,又把毛筆扔下,為難的說道︰「我不會寫毛筆字,要不我念,你寫吧。」
衛萱挑了挑眉,遲疑片刻,還是結果她手中的筆,示意她念。
「君無稀,你先回去吧,有人請我做林家的小姐•••」榮落剛念完這句,卻發現衛萱不寫,只是斜睨著眼看著她。
榮落白了他一眼,這種話也不能寫,長嘆了口氣,卻見衛萱一副閑適的模樣,榮落咬了咬牙,還是把心里的怒火又給壓了回去,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忍著,一定得忍著。
榮落清了清嗓子,又繼續念︰「我暫時不能回去,咱們有緣再見。」
衛萱寫好,遞給榮落,在衛萱的注視下,榮落沒奈何的把自己的名字寫上。看著兩種字體出現在一張紙上,尤其是別人的字體大方飄逸,她的字就是典型的狗爬式,看著衛萱那忍不住露出的笑顏,榮落恨恨的盯了他一眼,簡直人比人氣死人。
衛萱微笑的把信件疊好,交給屬下,他很喜歡看她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當人,他更喜歡看到君無稀失望離去的模樣。
衛萱知道,君無稀看到這信件,一定會來找他的,他很期待他來。
君無稀一行人很早就起床了,可是榮落卻一直沒出現,直到寸西去看了才知道,榮落根本不在房間內。
這一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本來就失蹤了一個裴均儀,現在又失蹤了一個榮落,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一時間君無稀的心里閃過各種猜測,難道是北魏皇派人來抓錯了人?還是說,落兒知道了裴均儀的下落,所以孤身去找了?或者這是衛萱的手筆?
正在君無稀猜測的時候,一封信及時的送了過來,信很短,不是落兒的字體,但是那署名確實是落兒獨有的風格,估計事上沒有幾個人能模仿他那歪扭的字體。
君無稀看了看信,唇角勾起一抹笑,他知道落兒在哪里了。
「楚文楚武,你們帶著隊伍先走,我很快就能來。」他知道現在首要的是把如月公主送回國去,畢竟她只要在北魏就不安全,所以,他連忙吩咐道。
楚文听君無稀這麼一說,立刻賊兮兮的湊上來問道︰「王爺,您知道郡主在哪兒?」
「是,所以你們先走,我們很快就來追你們。」君無稀聲音一貫的冷漠,帶著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楚文還想再問,可是楚武拉了拉他的衣袖,要他照吩咐做就是。
君無稀隨手帶上習慣了的面具,一躍而起,往衛萱的王府而去。
王府內,有一個小小的荷塘,荷塘上建了一個小巧的白玉亭子,亭子上放了一個小圓桌。雖然已是七月,可是荷花還是沒有落盡,甚至還有不少的花苞露出來,衛萱和榮落正在荷塘上賞花。
這時候,一個護衛來到了衛萱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衛萱嘴角勾起一抹笑,鳳眸里又是嘲諷又是期待,「落兒,我想我們要演戲了。」
看著衛萱那怪異的表情,榮落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君無稀來了,那麼衛萱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就在榮落遲疑的時候,衛萱突然伸手往她的腰上一攬,把她的嬌軀圈在自己的懷里。
「好你個衛萱,居然敢佔我的便宜,不要以為在你的地盤我就不敢打你。」榮落的第一反應是這樣子的,所以,在衛萱的手剛圈上她的腰的時候,她立刻握拳,朝著衛萱就直直招呼,這種近身戰,還是她前世學的格斗比較有用。
「你不要忘了,裴均儀還在我的手上。」沒料到榮落會突然出手,衛萱狼狽的攔住她的攻擊,冷冷的說道,眼眸中滿是警告,「你要是不想配合,那麼,咱們之前說的可就都不作數了。」
衛萱有了裴均儀在手,榮落現在是投鼠忌器,眼神冷漠的看了看衛萱,卻見他一臉的毫不在意。榮落咬了咬牙,為了裴均儀,她忍了。
君無稀來到衛萱的王府,沒有得到半點的阻攔,在侍衛的指印下,君無稀來到了荷塘邊,入眼的卻是讓他怒火叢生的一幕。
他看到衛萱摟著落兒,兩人分明是旁若無人的在親熱,君無稀想也不想,出手就要往衛萱的身上攻擊,可是不知道什麼地方跳出來幾個高手,把君無稀阻擋在了亭子外面。
打斗聲似乎驚醒了正在親熱的兩個人,衛萱挑眉,看著君無稀,「你來做什麼?」
「放了她。」君無稀吝嗇的不肯多說一個字,但是他眼神異常冷漠,出手凌厲,招招致命,看來剛才的那一幕已經觸及了她的底線。
衛萱本來很想好好的挑撥離間一番,但是,他一說話,舌頭就疼得厲害,所以干脆給榮落使眼色。
「君無稀,你走吧,你回中榮國,我留在這里了。」榮落的聲音異常冷漠,完全不是她平時對待君無稀的溫柔模樣,榮落只能在心里祈禱,希望她的反常他能明白,眼見著君無稀溫柔又帶著痛苦的眸光看過來,榮落立刻眨了眨眼,加上了一句︰「我不想再見到你。」
看著榮落的反常,君無稀立刻明白,落兒果然是被迫的,但是落兒現在很明顯的要他走,落兒到底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衛萱的手上?不然,以落兒的心性,一定會和他一起沖出去的。
一道靈光自君無稀的腦海里閃過,是裴均儀,看來裴均儀是落在了衛萱的手上。
君無稀立刻明白過來,看來是衛萱用裴均儀來逼迫落兒的,落兒讓他走,定然是和衛萱達成了什麼協議,看來他要等到裴均儀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尋思到這里,君無稀急退,怒氣沖沖的看了眼衛萱,疾速而去。
衛萱嘴角勾起,看著君無稀生氣的樣子,他很解氣。
君無稀走了,衛萱也該要履行他的諾言了。
這回衛萱倒沒有耍花樣,吩咐屬下把裴均儀放走,榮落遠遠的看著,裴均儀除了面容有些憔悴以外,別的還算好。
衛萱的屬下卻皺著眉,對自家殿下放走裴均儀的想法很不理解,「殿下,若是真的放走他,只怕殿下就沒有約束太子妃的條件了。」
衛萱嘆了口氣,「我不想對她失約。」
雖然他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但是,他還是希望在她的心里,他能保留那麼點好。
七月二十五,是這個月最好的日子,宜嫁娶。
衛萱做事的效率果然很高,才十幾天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這對古人來說,絕對是閃婚。
自從那天,衛萱放走裴均儀之後,榮落這些天就一直呆在林府,成為了林家的嫡出大小姐,林落。
衛萱派了很多人來伺候她,不過榮落心里知道,與其說是伺候,還不如說是囚禁。
日子一天一天的臨近,榮落十分的焦慮,難道她就真的等在這里嫁給衛萱嗎?
------題外話------
落兒要成親了,你們要恭喜她不?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