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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生悲 何處春來

「好孩子,人都已經去了,想再多也無濟于事,反而是活著的人更該好好的,莫要讓離去的人不安生啊。那孩子女乃女乃也是看著長大的,她乖巧懂事,就是太過謙讓隱忍,才沒能握住自己想要的。如今,能有你們如此掛念她,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懶

老夫人眼中隱隱泛著淚花,伸手攬過郁璉城,輕拍著她的背部,寬慰著啜泣的她。畢竟是半個身子踏進棺材的人,凡事都看得比較開,寬慰起人來也特別有效。

「可是,紫湘她是無辜的啊,她本可安心的過著余生的都是我害了她。」

郁璉城抬起頭,滿臉的淚水,銀眸中滿是自責,無助失措的望著老夫人,話說到一半又哽咽無語,久久地才沉痛的自責著自個。

「璉城,你心里不是最清楚的嗎。紫湘命薄,沒有太多的福氣,就算是仍活著也要受折磨的。」

老夫人愛憐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慈祥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明亮的眼中盛著盈盈笑意,說著郁璉城心中的話。

郁璉城呆呆地任由老夫人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銀眸中的迷茫無助漸漸的消散開去,抽搭著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小孩子,猛地一下子就撲到老夫人的懷里。

「女乃女乃、我、我好想、哭啊。」

郁璉城埋首與溫暖的懷里,哽咽不成句的話斷斷續續的傳來,像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了起來。老夫人說得對,那樣的結局對于紫湘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月兌。可是,對她來說卻是一種沉重的痛,她無法釋懷自己視為生命中重要的人,從自個兒的手中流走,只留下一片薄寒。蟲

「想哭就哭吧,盡情的哭一場,哭完後心里就通暢了。」

老夫人慈愛的笑著,像是一位滿是愛意的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摟于懷中,听著她的哭泣,靜靜的與她一同傷心。

郁璉城聞言,更毫不顧忌的嚎嚎大哭起來,好似得到解月兌的困獸一般,瘋狂的奔跑著,不知何時才會停止,將內心壓抑的東西全都釋放出來。

馨香苑內,整日整夜時常聞得哭泣哀怨之聲,就連在外頭經過的下人,皆加快腳步匆匆離去,似怕被里頭的晦氣給燻著了。

紫湘離去後不久,馨香苑便被下令派人守了起來,不讓里頭的人出來,也不讓外頭的人隨便進去,除了定時的送些日常東西的人,大多時候基本上是不見人影的。

下人們紛紛在私底下議論著,本就不大喜歡馨香苑,如今瞧得這番狀況,愈加的嚼舌根子嚼得厲害,而對馨香苑的看顧更是變得苛刻起來,令馨香苑的生活更加的困難。

「真是活該,一個卑賤的青樓女子,也妄想著成為穆家堡的主子。」

一個丫鬟唾了口口水,一臉鄙夷不屑的說。

「可不是麼,紫湘小主那麼好的一個主子,就這麼的走了。哎~~當初我還受過主子的恩惠,都還沒來得及報恩——如今也只能在房內供著。」

另一個丫鬟亦滿臉的憤怒痛恨,言語中滿是譏諷,隨後話鋒一轉,有些惋惜地說道。

「該我說啊,少主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怎地就這樣輕易的饒了那個賤蹄子?

丫鬟頗有些不解的說著。

「哎,你不知那種地方的女人啊,專會些蠱惑男人的媚術——我听說啊,咱們府里以前那個看馬的阿坤,就是被那種地方的女人給迷得團團轉轉的,否則也不會落得個趕出府的下場。」

「嗐,你說的那人我也听說過,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人,竟還敢偷府里的東西變賣後再去那種地方呢。記得啊,當時是大少爺把他給趕出去的,大少爺可是非常痛恨三心二意的男人,與老爺亦是忤著來的——」

「噓,你不想活了,還敢提他。要是被人听去,傳到各位主子的耳根子上去,指不定皮都給你剝落一層。」

「嘻嘻、、一時忘了,差點兒就禍從口出。」

兩個丫鬟一路走著,一路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隨後交談的內容便漸漸的變成扯家常的話題,談論的聲音愈來愈遠,直到最後整條游廊只剩下一陣風聲。

郁璉城由游廊的側門走了出來,銀眸帶著幽幽的光芒,望著兩個遠去的背影,琢磨著剛才兩人的談話。許久,才幽幽轉身,直奔著馨香苑的方向走去。

「奴才見過少夫人。」

看守著馨香苑的人,見郁璉城走近,禮貌的躬著身子行禮說道。

「嗯。」

郁璉城微微應了一聲,並沒有舉步向前,只是這樣靜靜地透過厚重朱紅的大門,略微有些失神地望著,不知是不是想要做些什麼,還沒有拿穩主意。

「呵、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當看守的人想要開口問,郁璉城卻翩翩轉身離去,細微輕柔的聲音比起風還要細不可聞,听在看守的人的耳朵里,就是滿月復的疑惑。

郁璉城本想著來看看柳眉兒的狀況,相信一定不會好到那里去,沒有了穆以琛的庇護,就如同被拋棄的小狗一樣,人人都可以欺負她。在穆家的地方更是堪比一個下人,吃穿用度大不如前,還得處處受下人們的欺壓。

可這些都不會最令她無法忍受,她最大的底線在于,穆以琛對她的拋棄,完完全全地拋棄了她,曾經的滄海誓言,轉眼間就幻化為水,狠狠地被毒辣的太陽給蒸發得不見了蹤影。

恨,她恨不起,不愛,又做不到,唯有用過去的溫情來舌忝舐現在的傷口,卻不

知那又是另一把刀子,只會令她更加的痛苦。

待郁璉城一路踱步回到浣溪苑,察覺到浣溪苑一片沉靜,微微地蹙起了眉頭,按道理那三個丫頭應該跑出來,然後拉著她就埋怨起來才是,怎麼今天那麼平靜,不平常的安靜?!

踏步走去,剛走到前堂的門口,就見著三人並排的跪在地上,微垂著腦袋兒,背部微躬,有些輕微的搖晃,似乎跪了一段時間了。

「哎~」

郁璉城幽幽嘆了口氣,估計著屋內坐著的人是老夫人,除了老夫人還會有誰會,這樣毫無情面的懲罰三個丫頭,也只有念她掛她的老夫人了。

「女乃——怎麼是你?!」

郁璉城輕攜裙擺,一邊步入內堂,唇角含笑的說著,微抬雲眸,瞧見正位上坐著的是穆以琛,笑容立馬僵住在臉上,銀眸劃過一絲詫然,眉頭微蹙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不要這三個丫頭的命了。」

穆以琛沒有回答,而是輕抿了一口熱茶,冷靜沉著的模樣,不慌不急的說道。

「來,地上濕氣重別在跪著,小心點兒。記住,你們是我郁璉城的人,除了我誰的話都不必听也不必理會,知道了沒。」

郁璉城微微挑眉,收起眼中的詫然,上前幾步扶起跪在地上的三人,眼中帶著疼惜的說道。

「吶,回屋里去歇歇,這里就不用擔心了。」

郁璉城見三人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推搡著三人往屋內走去,最後還讓她們不用擔心,這里她完全可以應付地,隨後微笑著目送三人離去。

「女乃女乃說你好了些,叫我來瞧瞧。」

穆以琛望著在一旁坐下的郁璉城,冷冽的眼眸微微的瞥向她,冰冷的語氣較于以前不在那麼的尖刺,有些窘迫的說道。

「哦。」

郁璉城不以為然,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又恢復了沉寂。

穆以琛劍眉一挑,唇角微微的抽搐著,心中月復誹著︰這女人還真是不給面子,難得他這樣委段來關心她,不看僧面也看一下佛面嘛,好歹給他一個豐富一點的表情行不。

「你被茶水燙著了,嘴角抽搐得好厲害啊,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郁璉城微微抬眸,便瞧見穆以琛一副抽風的臉,眨了眨眼,戲弄著穆以琛說道。哈,來她浣溪苑還要擺著架子,要是換做穆以晟,她早就把他給拍飛出去了,可惜人家比這家伙懂行情的多了。

「咳咳」

穆以琛聞言,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被嗆在了喉嚨里,引得一陣猛烈的咳嗽。

「不就是說了你一句,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嗎,不是就不是嘛。」

郁璉城起身上前,柔軟的手輕拍著穆以琛的背部,替他順著氣,美麗的臉上閃動著狡黠的笑容,唇瓣一張一合的說著。

一陣輕微的風夾雜著淡淡的荷花香,輕拂著穆以琛的臉頰,微暗地陰影覆蓋著他整個人,背部傳來有序輕柔地力道,使他的氣順暢了許多,還未完全喘過氣來,一道輕笑地聲音便飄飄落下。

抬起眼眸,借著外頭投射進來的光線,望著郁璉城整個人通體透明,好似一顆明亮的珍珠,唇瓣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純淨透明,直直的印刻在人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懷。

一瞬間,外頭的柳樹上漸漸地抽出女敕芽,被輕風一吹,悄悄地飄動在空中,最後悄無聲息地落入了屋內的地上,留下淡淡的清新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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