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可知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你怎能做出令他們傷心的事來呢。璉城,我雖不知你有何苦衷,但你也不能這樣折磨自個兒,整日整夜的待在屋內,對外頭的事不聞不問。你可知道,那些關心你愛你的人,為了你都憂思成疾,你不為自個想想,也要為他們想想啊。」
倏地,紫湘面色微沉,帶著些責備、心疼的說著。
「來,坐在這兒,你先別生氣,仔細傷了肝。」
郁璉城拉起紫湘的手,牽著她做到自個兒的身旁,輕輕一笑,銀色的翦眸中仍是帶著一絲悲涼,聲音卻柔和溫軟的說道。
紫湘微微一愣,順著郁璉城的力道,坐在了她的身旁,有些不解的望著她。難道是她會錯意了,郁璉城這是在將穆家的一切都運籌帷幄之中?
「嗯哼,就如你想的一樣哦。我只是討厭吵雜,不想被他們煩著,自己也落得個空閑來想一些事啦。紫湘啊,害你這麼擔心,真真是我的不對,只是我真的需要一點時間來想些問題。」
郁璉城銀眸中帶著些歉意,沖紫湘輕聲說道。
「璉城,我是知道你有著自己的想法,做什麼事都會把握好分寸。只是,這次似乎有點兒失控了,二夫人與柳眉兒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紫湘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反正她對著郁璉城就是生不起氣來,稍後又緊促眉頭,頗為擔憂的說。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從未有害她們的心思,是她們步步緊逼,才落得如今的下場。我郁璉城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竟然敢幫著幕後之人來傷害我身邊的人,那我有何須那般的隱忍客氣呢。你早就知道下毒之人是二夫人,卻那般的寬宏謙讓,可她還是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的,你讓我怎麼能不狠心。還有,晚香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落入水中,若不是柳眉兒晚香會性命堪憂嗎。我一再忍讓,可她們還是逼人太甚,就連我去祁山也要趁那次的機會將我置之于死地。你說,我還需要和她們客氣麼!」
郁璉城銀眸一勾,唇角勾起一絲陰惻惻的笑,冷冷的說道。字字珠璣,說得紫湘無法回答,這卻是不堪的事實。
「璉城你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我還不放心啊,明刀易躲,暗箭難防,你可要小心著些。特別是暖玉幾個丫頭,可要看緊些,莫讓小人有機可乘。」
紫湘點了點頭,端起正色,叮囑著郁璉城小心謹慎為好。
「知道了,我都讓那幾個丫頭安安分分的,不要惹是生非就是了。」
郁璉城柔柔一笑,銀眸中映著紫湘的影子,這個便是她的知交,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理解她的用意,還這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哦,還有啊,明夜就是除夕,你必須得露面,否則這年該怎麼過。你這妮子真是的,明明就是罪魁禍首,怎麼就弄得自個兒像是一個受害者似的。」
紫湘回以一笑,清柔的眸子一閃,想起了玉香提醒的事兒,便不容置疑的說道。見郁璉城微微一撇嘴,便嗔笑起來,她還真是瞎操心。
里啪啦的一連串鞭炮聲,隨著白眼直沖天空,低下一大群人歡歡喜喜的祝賀著除夕的到來,因是除夕團圓的日子,大街小巷上幾乎是見不到人影,可每家每戶中都是喜氣連連,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
穆家亦不例外,一大家子和和氣氣的聚在一塊,歡喜的吃上一頓團圓飯,相互隨意的暢聊一番,直至夜色稍稍的上升,才相互散去,各自回到自個的地方休憩,或是這個到那個的地方一塊守歲,反正都有得忙活去。
郁璉城則邀請了紫湘一同去她的浣溪苑,本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可穆以晟厚著臉皮也跟了來,說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不如和她們一起的好。
郁璉城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有了一個開頭的,後面的幾個也跟著來了,發展到後來穆以茵和留在穆家的三位也一同來到了浣溪苑。
「刑公子,別院內有除夕的節目,不如你們去瞧瞧,許比起在浣溪苑坐著有趣。」
郁璉城撇了撇一眾人光坐著干瞪眼,心中覺得甚是無趣,便淺淺一笑,建議著刑戰幾人道。
「茵兒,你帶三位少俠去玩玩,那些節目甚是有趣,都是城兒想出來的。」
穆以晟也開口建議著,讓穆以茵領著三人離開浣溪苑,去別院玩玩。見四人帶著隨從離開,便端起笑臉,沖郁璉城討賞。
郁璉城淡淡一撇,便將身子向後一仰,單手撐著腦袋兒,另一只手則十分悠閑的把玩著垂在胸前的發絲,銀眸微微瞌上,留下一條狹長的縫隙,慵懶的飄動著,面色平靜如水。
「城兒,我幫你支走了多余的人,你也不知賞賜一下。」
穆以晟盯著璉城慵懶的模樣,桃花眼中盛著笑意,一副委屈的樣兒說道。
「還有一個多余的人,你。」
郁璉城聞聲不動,輕瞌著眼瞼,淡淡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二爺也是無聊,璉城你就讓他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紫湘十分好人的說道,沖穆以晟微微一笑。
「小姐,這是你要的東西。」
暖玉從外室走來,手中
捧著一個匣子,正正方方的,來到郁璉城面前,將匣子放置在桌上,便立在一旁候著。這是方才張叔派人送來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是郁璉城要的東西就沒錯的了。
「暖玉,你去和玉香她們一起,這里就不用看著了。」
郁璉城微微張開眼楮,沖暖玉說,讓她到外室去和玉香芸檀鈴兒一同玩鬧去。
穆以晟拿起匣子,仔細的看上一遍,並未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感覺里面的東西是活物,且還散發著微熱的熱量,微微一駭,知道了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了。
「赤哨子,西部一種毒蛇,因頭部長得像哨子,背部赤紅而得名。」
郁璉城稍稍坐正身子,取過穆以晟手中的匣子,不驚不慌的解釋著。
「你要這種東西來做什麼?」
穆以晟似乎听說過這種毒蛇,劍眉微蹙,不解的望著郁璉城問道。
「解毒。赤哨子的毒與紫湘體內的毒正好是相生相克的,只需讓赤哨子放在手臂上,注射入赤哨子的毒液,與體內的毒相抗產生抗體,便可解毒且日後再也不怕毒液侵體。只是在注射這種毒液後,需要靜待上一個時辰,切不可急躁傷神,否則將會造成抗體形成失敗,最終被毒液反噬。」
郁璉城慢慢的解釋著,稍稍的猶豫一下,接著說道。
這也是她為什麼肯讓穆以晟跟著來浣溪苑的原因,有穆以晟在一旁看著,紫湘在解毒的過程中端是不會有什麼差池的。
「璉城、」
紫湘听完,凝眸望著郁璉城,原來她一直都惦記著自己,明媚的眼眸中泛起了層層薄霧。
「換做是我,你也一定會這樣做的,對嗎?」
郁璉城對紫湘莞爾一笑,銀眸中閃動著盈盈笑意,聲音溫婉柔和,疑問的話卻用肯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來,我幫你解毒。」
紫湘盈盈一笑,與郁璉城相視,無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郁璉城收到紫湘的心意,便笑得更加的深沉,著手就幫紫湘解毒。牽過紫湘的手,打開匣子取出赤哨子,用眼神給紫湘給予鼓勵,便將赤哨子纏繞在玉藕上。
三雙眼楮定定的盯著玉藕上的赤哨子,紅色的信子輕吐而出,柔柔軟軟的冰冷物體並沒有緊緊纏住,赤哨子微微蠕動著身子,信子嗤嗤的探出來感受熱度。
不少片刻,似已確認完畢,赤哨子張開獠牙,頭部一沉,獠牙陷入玉藕中,毒液迅速的蔓延開去。紫湘覺得體內的毒素隱隱作動,呼之欲出與赤哨子的蔓延開去的毒液相遇,臉色亦變得奇怪,時而青時而紫,隨後便一臉沉靜。
郁璉城將紫湘平躺在炕上,取過桌椅行的匣子,打開匣子將赤哨子引入,待赤哨子綣身入匣子後,在輕輕一合並扣上鎖子。
「紫湘,你就好好的小憩上一個時辰,待醒來便會無事了。」
郁璉城轉身去取來一張毛毯,輕攏慢捻的覆蓋在紫湘的身上,柔聲寬慰著紫湘。見紫湘寬心了些,輕輕的點了點頭,瞌上眼瞼靜靜的躺著,這才走至一旁去。
「城兒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平常的女子一見到赤哨子這樣的毒物,莫說要放在手上,就是瞧上一眼都會嚇得花顏失色。」
穆以晟靜坐著,看著郁璉城幫紫湘解毒,見她坐在一旁端起茶來喝,桃花眼中盛著笑意,對郁璉城笑著說道。
「可惜,我不是個平常的女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套我的話,你就省省吧。」
郁璉城輕呼出一口氣,抬眸望去,迎著穆以晟邪魅的笑臉,毫不客氣的說道。
「嘻嘻、、」
穆以晟紅了臉,嘻嘻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