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夜,又惦記了一上午,沒有任何不良消息傳來,但是徐丹一直沒敢有絲毫放松,直到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才知道了「平安無事」的好消息,讓一顆早都提溜疼了的心放了下來。
原來魏勇的爺爺今早把魏勇送來,同時交了伙食費,不過隱約地表達了對江上平做法的不支持,當然也有不反對。
「他女乃女乃心疼這孩子,我就跟她講‘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可是老祖宗說的,再說了,我上學那會、還有我兒子上學那會,老師就得厲害點,不然學生誰怕你啊,是不?」
「放心,該管管,該說說,不行你就揍他,就這麼個虯玩意。」
想想這次全家的擔心,江上平覺得這種話還是辯證一點听吧。
樓該去看一看裝修進度了,瓦工昨天開始施工,有些料是在當地買的,大部分還是上周日去縣城買的。
這樣江上平就開始了每日上下班之外的早晨去看一下有什麼需要,晚上去瞅瞅做完了那些,更忙了,好在有摩托車,不過聯系不太方便——要不是買樓,早就買一手機了。
瓦工上完了換木工,這下子事可多了,雖說主要東西都已經買回,可是一會缺膠,一會要買釘子,不一會又得去買折頁,不然就窩工。江上平就改成了中午也去看一眼的習慣。
正當家里這件事忙的江上平是焦頭爛額的時候,班級又有事情發生了。
吃完午飯回到班級的時候,後排缺兩名同學,因為是下課時間,江上平也沒在意。等到自已節課上了十多分鐘,江上平再一次出現在窗口的時候,才發現後排有一個桌是空的——袁偉。
袁偉在班級是個大高個,成績雖然倒數,但不是最差的一個,做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也就是說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對任何事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架勢。
這樣的同學比班級同齡人心理成熟,對社會的某些層面有一定認識,性格極易偏激,難于糾正,所以行為上也就非常沖動。
沖動是魔鬼,事過就後悔!
馬上給他家打電話,正是收秋大忙的時節,家里哪有人啊,都恨不得在地里把中午飯吃了,生出來回的時間多割點玉米。
江上平想要馬上推車去一趟,轉念一想,不行,自己還有兩節課。
一下班,天色擦黑,江上平馬上再給袁偉家打電話,還是沒人。
到小學接上徐丹和孩子,順便告訴她們自己要去家訪,就把他們扔在了回家的胡同口,留下一溜煙自己跑了,根本沒有听清徐丹的那句「慢點騎,注意安全」的囑托。
夜色籠罩山野,黑魆魆的,遠遠近近的還有一些才回家的拖拉機聲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被顛簸著發出不平穩的「突突」聲,跟江上平錯身而過。
四野里莊稼收了已有一半,剩下的挺著早已枯干的睫葉在晚風里瑟縮,象一個個怕黑的孩子,發出抽噎一樣的嗚嗚聲。
江上平穿過了幾個屯子,找到了袁偉家的「富余屯」,村子還真對得起富余二字,家家都有兩三個大玉米棧子,都裝了多半下。不過夜色里的村莊還有一些家的燈光沒有亮起,其中就包括袁偉家。
將摩托車停在袁偉家門口,正在拒絕鄰居讓進屋歇一歇的禮讓,就听到村子外有拖拉機的聲音。
「可能是老袁家回來了吧。」
江上平就打著摩托車燈,往邊上推了推,這時候拖拉機就過來了。
「袁大哥,你兒子老師來了。」
「啊?」
「老師來了。」
「啊。」
「我是袁偉的老師,我姓江。」對方雖然還沒進家,但是听清楚了話就很干脆地熄了拖拉機的火,江上平走了過去。
簡單說了一下袁偉今天下午失蹤,亮度打電話無人接听的情況,還有袁偉近期表現。袁父立刻將拖拉機開進院子,推出摩托車和江上平返回鎮里,袁母開始去袁偉的爺爺家、叔叔家、姑姑家打听袁偉是否回來過。
在路上,袁父一邊對江上平表示感謝,一邊十萬火急地往鎮里趕,弄得根本不敢騎快了的江上平差一點就攆不上。
當兩個人從一家游戲廳到一家台球廳,再到另一家游戲廳的時候,就連鎮里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一些商店也都早早熄了燈。
最後還是袁父帶領下來到了一家網吧,袁父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