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舞不出所料地響遍鳩摩國,新奇的「每日一笑」總是能讓陰霾的心情,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可是老板譚子君卻心事重重,因為蝶戀的紅火傳入皇後耳中,此時皇帝雖四十過頭,卻疾病纏身,後宮早已蠢蠢欲動,想著趁皇帝大受時爭寵,為自己的皇兒爭取最後的機會。其中太子之母皇後顏氏最得勢,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特地命令蝶戀花進宮獻藝,特令一直不以真面目視人的「碟舞」獻歌舞,以博取皇帝歡心。毫無疑問,碟舞就是蝶戀花老板譚子君,蝶舞開張前就將「碟舞小姐」遺世而**的美貌傳得滿城風雨,大有跟柳飄花並駕齊驅的趨勢,人們紛紛對碟舞小姐充滿好奇,開張當天縱然可容納千人的蝶舞也快被擠破了,有錢的包了二樓的包廂,平常百姓有的為了一睹傳說碟舞的芳容,有的對蝶舞好奇,想進來看看它跟青樓有什麼區別,還有的沖著免費的點心。
「唉!」我無奈地搖搖頭。
「誰叫你那麼出風頭,現在怎麼辦?」柳飄花頗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面前眉頭緊鎖的少年。隨著日子的流逝,少年的原本清秀的鵝蛋臉多了幾分妖嬈,看得她也嘖嘖稱奇,真不知再過幾年,自己鳩城第一美女的地位還保不保得住,恐怕現在就已經保不住了。那天看見少年穿上特地準備的飄逸的輕紗,抹上上乘的胭脂水粉,清澈的眼神仿佛能把融化,婀娜的身姿盡顯妖嬈,饒是素稱第一美女的她也為之沉迷。舞台上活潑,妖嬈的她,勾人的眼神,無一不彰顯著攝人的魅力。
「不如姐姐幫我吧!反正別人都知道我與姐姐相交頗深,所以請姐姐到碟舞來獻藝,這樣總不會有人懷疑了吧!」我突然靈光一閃。
「這個方法不錯,但是我哪里會你的那些奇怪的歌舞?再說了,如果那個皇後一時興奮,要我講幾個笑話,或者點名讓我表演你以前的歌舞不久露馬腳了!姐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柳飄花不屑地撇撇嘴。
「那姐姐現在就練習吧,我教你!」我激動地拉住她的手。
「還有五天就要進宮了,來得及嗎?再說,如果我市碟舞,何必蒙住臉呢?」窗外一陣冷風吹進,柳飄花打了個顫,添了茶,把杯子把在手心里取暖。「要是衛楚月在說不定有辦法。」
是啊,衛大哥離開都兩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算了,如果他回來,說不定麻煩的事更多了。那個婚約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呢!「姐姐,你說如果我的女兒身被識破了,會有什麼下場?」我茫然地問。
「也許被扣在皇宮里做個妃子也說不定!那就變成鳳凰了呀!」柳飄花沒心沒肺地笑著。
「妃子?皇帝都要死翹翹了,再說,即使皇帝是個英俊瀟灑的大好青年我也不要!」
「認識你到現在你還是這麼口無遮攔的,要是剛剛那話被人听去了,十個腦袋也不夠斬。」
「呵呵,但是如果我的身份被揭穿了,恐怕下場……」
「身份?!不就是被人知道你是女的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放心吧,你已經是衛九山莊未來……」柳飄花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噤了口。還好眼前少年沒有仔細听。看見少年要走連忙問︰「你要往哪兒去?」
「往哪兒去?」我巧嫣一笑「當然去找解決問題之道了。」說完留下一臉深思的柳飄花。不一會兒,一個白胖的飛鴿自輕紗窗戶中飛向南方。入夜,太子府一片沉寂,只有落葉蕭蕭,在諾大的皇宮顯得詭異,靜謐。
「爺!」
「有什麼動靜?」
「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遲遲沒有聲音,雷雨大膽地抬起頭,只見主子眼楮望著窗外若有所思,心下疑惑,主子好幾日心神不寧,不知遇到了什麼難事,卻又不敢說出口,只知道從主子把自己從人販子手里救出來的那一刻,自己就屬于主子,要為主子披肝瀝膽。
「下去吧,叫青竹進來。」雷羽不敢有怠慢,行了禮出去,不一會兒,青衣男子走進來,看見太子仍在看著窗外,心里嘆了口氣,自從上次去了碟舞,回來主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自己雖然自幼陪伴主子,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書童,主子的脾氣越來越猜不準了。
「爺,是否休憩了?」青竹小心地問。
「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嗎?」
青竹一下子明白了︰「爺,近日譚子君除了去找柳飄花就是回家,或者待在碟舞或者蝶戀花。」雖然奇怪主子關注譚子君好像過頭了,但還是恭敬地回答。許久才傳來冰冷的聲音︰「下去吧。」看著主子冥思苦想的樣子,難道與譚子君有關?或者與柳飄花有關?青竹懷著滿肚子的疑惑退了下去。
「你真是她嗎?」夜凌雲喃喃細語。卻不知宮外的夜凌若和白聖依都在為同一件事疑惑︰舞台上碟舞調皮,嫵媚的清澈眼神跟譚子君好像,常人是很難看出的,但是他們都關注著她,對她的一顰一笑印象深刻,那樣的眼神在一個女人碟舞身上出現,這是巧合還是……如果碟舞的獨特的舞蹈和歌曲是他所教,那麼眼神難道也是他教的麼?
正在為進宮準備的譚子君根本不知道幾人的疑惑,姑娘們都在為進宮的事激動著,忙得焦頭爛額。她卻躺在貴妃椅上盡情品嘗著剛出爐的水果蛋糕︰「嗯,不錯,果朵,你也來嘗嘗!」
「我的小少爺,你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明天進宮的事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果朵知道譚子君為了她答應了衛家的婚約,雖然她裝作不知道,但是內心卻早已把她當作自己永遠衷心的主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果朵,放心吧,你就等著看咱們蝶戀花飛黃騰達吧。」看著面前悠然自得,信心滿滿的樣子,無奈地叉了一塊蛋糕放入嘴中,頓時滿嘴飄香,滑而不膩,心里的急躁斂去了大半。突然一張紙橫在面前,「幫我交給娘,告訴他這是新糕點的方法。」果朵不舍地再挖一口塞到嘴里,嗔視了一眼,不滿地搖著水蛇腰走了。
皇宮真的很大,不過比起明清的紫禁城,差遠了!我仍舊男裝打扮,姑娘們不明白蝶舞為什麼沒有出現,我說︰「她稍後會到。」雖然有疑惑,她們也不過是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不一會兒就被宏偉的宮殿給吸引去了,先前的緊張也一掃而光,每個人都紅光滿面。羨慕宮內的生活嗎?看過《金枝欲孽》,我算是對後宮的斗爭避之不及了,如果要我加入這後宮,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因為皇帝的生辰,整個皇宮一片喜氣,但是我從中嗅到了陰謀的氣息,這是錯覺嗎?我這次還能全身而退嗎?進宮之前雖然想好了退路,但是君心難測,蝶戀花如今名聲在外,我利用現代投資的手段吸引各方財主投資,在各地建分店,酒店經驗由鳩城我派的專業人員輔導,如今正在鳩摩國以驚人的速度擴大著,換一種方式說,我現在已經是鳩摩國緊次于衛九山莊的暴發戶了,至于橫跨大陸的白羽山莊,傳聞富可敵國,但是由于卷入了南越的政治斗爭,現在正面臨打擊,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白羽山莊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打垮,仍舊是大陸首富之一。如今蝶戀花只四個月不足就被人稱作鳩摩國緊次于衛九山莊的勢力,引來許多人猜忌和巴結,但是由于我的冷漠,前來拜訪的人都吃了一鼻子灰,再加上我與衛楚月經常一道出現在世人眼中,于是蝶戀花就成功變成衛九山莊一黨,不參與政事,更是名噪一時。如今創辦的蝶舞更是日進千斗,而且被選入宮表演,有心人又猜測蝶戀花是太子一黨,衛九山莊也是偏向太子。當听到福生煞有介事地報告完這些事,我啞笑了,這些古人想象力不低啊。不過這次進宮只是單純的演出嗎?福生從未有過的緊張是為什麼?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一聲沉厚的聲音傳來︰「車上是何人?」
車夫看見一身絳紫的男子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直視馬車,仿佛要透過簾子望進去。鳩摩國只有皇帝和太子可以穿絳紫的衣服,車夫嚇得跳下車,伏在地上發抖︰「參見,參見太子殿下,小人,車內是奉旨進宮的蝶舞的姑娘們。」
听見車夫的話,我挑開簾子,從容地跳下車,眼觀鼻,鼻觀口,故規矩拒地行了個大禮,听見自己不卑不亢的聲音︰「草民譚子君拜見太子殿下,不知是太子駕到,驚擾了大駕,還望贖罪。」後面馬車的姑娘們听見了慌亂地跳下馬車,伏在地上。听不見動靜,我好奇地抬起頭,看見棗紅色良駒上絳紫的身影,俊美的容顏正打量著自己,嘴角掛著邪邪的微笑,好似嘲弄,好似玩味,還有我看不懂的情緒,看見我盯著他看也沒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態,我立刻察覺到自己這樣盯著一國太子是大不敬,連忙低下了頭。
「蝶舞是嗎?」頭頂上傳來鬼魅般的聲音,這個太子是個狠角色,要小心應付。記得他的老師當日要收我當學生被我拒絕了,他不會認為我看不起他,趁機報復吧?!
「是!」我努力地鎮定著。
「听聞蝶舞姑娘多才多藝,不知現在在何處?」
心里「咯 」,我平息住不安的呼吸,努力甩掉窒息的壓迫︰「蝶舞姑娘因事耽擱,稍後進宮。」
「大膽!跟皇兄說話竟然不用敬語!」太子身後的黃衣女子嬌喝一聲。
「紫凝!」太子阻止了女子的責罵,我卻仍感受到他**的目光仍然在我頭頂,很不舒服,正巧他旁邊皇帝最小的公主紫凝開了口。
「草民譚子君參見公主殿下,祝公主殿下人比花嬌,青春常在,草民永記公主的教訓,還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等通行,若是晚了,草民擔不起皇後的追究。」
好一張厲害的嘴,先是吹捧,後又拿出皇後來壓住他們,卻又讓人無處挑刺。不過……「只是可惜了蝶舞姑娘,現在仍未到,母後待會兒問起來怎好?」夜凌雲滿意地看到少年蒼白的臉,不等其他人反映,「喝」地一聲催馬走了,紫凝公主跟了上去。
好危險啊,但是他剛剛的話是暗示了什麼嗎?難道他已經開始懷疑蝶舞的身份了?抬起頭看著遠去的兩騎,突然紫凝公主轉過頭來,我愣了一下,頷首給了她一個微笑,感覺到她臉紅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跟緊了夜凌雲,皇帝的壽辰,他們便裝出宮干什麼?坐上馬車,繼續沿著甬道向皇宮深處前進,天,好像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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