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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海棠消損

李月站在石壁之前,一絲神識探向石壁,石壁上的陣法甚是龐雜,陣陣相環。

要想推演陣法之後破解,李月萬難辦到,自己陣法知識來自天機門那些低級的陣法,眼前的陣法遠比天機門那些陣法深奧。李月暗暗苦笑,只好搖頭道︰「這陣法龐雜精奧,不是我現在這能力能解開的。這個忙還真是幫不上,慚愧慚愧。」

牡丹幾人臉上略顯失望之色,她們三人守著這個石壁不知道多少年了,卻一直無法破陣而入。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間修士,卻還是不能幫她們破開陣法。

李月見三個花妖臉有失望之色,心中也只有無奈,低聲道︰「我對陣法並非精通,我手上倒是有一部陣法秘本,但還沒有時間推敲,若是研習透那本陣法秘本,解開眼前這個陣法還是輕松的很,可惜……」

「這陣法解不解的開並不要緊,反正也這麼多年了,公子他日若然陣法造詣精進,還請前來援手,今日唐突了,還請公子不必介意。」

李月淡淡一笑︰「沒能幫上幾位的忙,真是慚愧,他日等我陣法修為漸進,定然前來給幾位姑娘效勞。」

三妖雖有失望,但這事又不是強求的事。牡丹微微笑道︰「有勞公子了,我姐妹三人若無外力幫助,這陣法恐怕永遠無法破解,公子他日修為有成,萬望念在今日相識之緣,前來助我姐妹破了這陣。」

李月點頭道︰「幾位姑娘放心,我既答應你們,這事就著落在我頭上,一定幫你們破了這陣法。」

三妖見李月答應如此爽快,高興不已。牡丹手舉明珠,輕聲道︰「公子,我們去取地炎火石吧。」轉身沿原路返回。

曲曲折折又回到靈泉和地火之旁。

牡丹眼望李月,「公子,這地炎火石火焰溫度極高,不知公子把它存放何處?」她仔細打量李月周身,除了那個乾坤袋兒,別無他物,這乾坤袋是萬萬存放不了這地炎火的。

一旁的青蓮笑道︰「牡丹姐姐,公子自有存放地火之所,只是,這火石如此不斷燃燒,又能保存多久?依小妹看,這地火凝聚之所,應該有地炎火種,不如姐姐幫我家公子取幾枚火種,也好永久存放。」

「青蓮妹妹說的極有道理,可是這火種深入這火海深處,我道法低微,如何能取來?妹妹有所不知,這火海深處還有眾多火靈果,那可是在這地火之中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年的靈果了,我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無法取到啊。」牡丹一臉苦笑,這寶物就在眼前,卻無法可得的滋味真是難受。

李月知道這牡丹花妖說的是實情,她法力低微,自然無法深入這地火之中取這火種和靈果,就是在這火海邊上取一些火石,也要借助她手上的手套法寶。

「牡丹姑娘,這火石能存放多久?」李月問道。

「這火石雖然燃燒不斷,但若無靈水侵染,所消耗的靈力非常有限,就是一塊普通的火石,也能存放十幾年,大塊的能放幾十年了。」

「這就夠了。」李月點點頭︰「那就麻煩姑娘,盡量挑大塊的給我弄幾塊就好了。」

牡丹笑笑︰「這個自然。」走近火坑之旁,伸臂在火坑中一抄,一塊半米見方的火石,燃著熊熊火蛇托在牡丹手中。一股灼熱撲面而來,可見這地炎火溫度有多高。那火石托在牡丹手中,就好像托著的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一樣,她手上那件法寶手套,材質倒也獨特。

「公子,這個?」牡丹眼望李月。

「哦,請跟我來。」上前,抓住牡丹的另只手,閃身進入乾坤如意珠內。

「啊!」

海棠,玉蘭見李月和牡丹突然在眼前消失不見,同聲驚呼。

青蓮呵呵笑道︰「兩位姐姐不必驚慌,我帶兩位姐姐去一個好去處。」過去拉住兩人的手,閃進乾坤如意珠內。

蓮花小湖之旁,牡丹三女驚愕的站在那里發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她們三人毫無準備,這里雖然略顯荒蕪,但神識過處,發覺這里自成乾坤,這是件什麼法寶?

這乾坤如意珠的來歷,對于只是修煉了幾百年的三個小妖來說,自然是不知道了。

李月淡淡笑道︰「牡丹姑娘,你看這火石放在哪里好?北邊冰寒,可適合放置這火石?」

牡丹從驚愕中清醒過來,眼望北方,只見遠處天際被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一座山峰通體晶亮,就像一座冰山聳立在那里。

「公子,這地炎火遇寒、遇水都會加速它的燃燒,這北方不是它安身之所。」

「那好,去南邊,我給它起一座山。」李月飄身而起,直奔南邊飛去。牡丹手托地炎火石,飛身跟去。

海棠走近小湖,手指湖中一株碩大的蓮蓬,「妹妹,我若沒猜錯,這便是你本體的來處吧?」

青蓮含笑點頭︰「正是。」

「這里靈氣充盈,環境清幽,怪不得生就妹妹你如此清秀月兌俗。」

「姐姐有所不知,小妹並不是生長在這里,來這里也還是沒多久之前的事。」

「噢?」海棠一怔,「妹妹這話怎麼說?」

「這事說來也是因緣際會,公子路過我修煉之地,卻恰逢我有危難,幸虧公子相救,才免了我一場災禍。後來,我執意跟隨公子,這才連同孕育我本體的蓮蓬一起,搬遷進公子這件先天至寶之中。」

海棠拉住青蓮的手,「真是羨慕妹妹的福緣,這里靈氣充盈,對我輩修煉大有益處,真不知妹妹是幾世修來的福緣啊。」

青蓮吃吃嬌笑︰「姐姐何必只是艷羨?不如你也搬來這里,也好解了姐姐心中的苦結。」

海棠愕然︰「妹妹說笑了,我哪有什麼苦結?」

青蓮嘿嘿笑道︰「我家公子一片春心盡付海棠,難道姐姐毫無所動?我看姐姐你,自從見了我家公子,這顆心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咯咯咯……」

海棠臉上騰起一片紅霞,被青蓮一語說破心事,臉上略顯尷尬。自己自從見了這個小小的修士,一顆心不知為何,總覺恍然若失。趕忙松開青蓮的手,剛才那句羨慕的話,實在太著痕跡了。

「妹妹休要說笑,我等妖身,怎配得起李公子這樣的人物?若蒙不棄,肯收在身邊就是前世修來的萬福了!豈敢有什麼奢望?」海棠終究說出心里的話。

青蓮笑笑,「姐姐說說的是,能在公子左右就已經是福分,何必強求?姐姐若真有心思,小妹倒是可以和公子說說,只是,你姐妹三人一體,不知道牡丹姐姐和蘭姐姐心中作何想法?若有三位姐姐相伴,也少了許多寂寞。」

海棠見青蓮如此相待自己姐妹,心中微微一動,能投身人間修士門下,所能得到的好處自不必說。她抬眼向身邊玉蘭看去,想听听她的想法,卻見玉蘭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遠方,張大嘴,一臉的驚愕。

青蓮、海棠順玉蘭目光看去,海棠也驚愕不已。

遠處天際,一座山峰正慢慢升起,這等天地造化在眼前出現,怎不令海棠、玉蘭這些花妖驚奇?

「青蓮妹妹,這是怎麼回事?」玉蘭驚呼。

「這就是這寶貝的神奇了,這寶物名為乾坤如意珠,內里自成乾坤、天地。而且每日都在不斷增長,公子在這珠內就像神一樣的存在,他可以隨意改造這里的一切。」

同樣吃驚的還有牡丹,自從進入這珠內世界,牡丹就感覺到這乾坤世界中有一種奇詭的束縛之力。看著眼前的李月,牡丹有一種明顯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只要這個男人願意,他可以像捻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的殺了自己。這和修為的高深沒關系,在這個世界里,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一座百丈高峰突兀而起,李月眼含微笑,看著還在驚怔中的牡丹。

「峰腳下這個山洞,可以收藏地炎火石。」

牡丹手托火石,點點頭,眼中滿是驚羨之色,「真是好寶貝,公子有這樣的先天至寶真是福緣深厚,我這便把火石放進洞中。」飄身進入山洞。

李月站在洞口,洞中火光閃動,一股灼熱的氣息彌漫而來。

白影一閃,牡丹又站回李月身邊,淺笑連連︰「公子有這等重寶在身,看來不是尋常之人,還沒請教公子身出何處?」

李月淡淡一笑,這牡丹是來探查自己的來路了。自己若說無門無派,她也難于相信。

「我孑然一身,本無門派,不過,眼下正受約,前往清河派,至于能否被清河收納,倒還是未知之數。」

「清河派?」牡丹輕呼出聲,「清河派的威名傳于大陸,就是我們這些小妖也早有耳聞,公子若能身入清河,將來必將修為無量。」

李月輕笑道︰「清河派真有這麼大的盛名?」

牡丹盯著李月︰「公子即將投身清河,莫非對清河派底細還有所不知?這清河派幾千年來,已經有數個飛升仙人,據說,現在清河派中,還有兩個面臨飛升的大乘期修士存在,至于元嬰期的修士,據說不下一百,化神期的有多少人就無從得知了,但清河門下,內門,外門過萬弟子,這等勢力已經隱然是大陸第一門派了。」

「你也說隱然是大陸第一門派,看來這門派第一,她清河派似乎還沒坐實,應該還有一些實力不亞于清河的門派存在。」

牡丹臉上錯愕,看著李月,「公子身為修道中人,應該對修道界的局勢遠比我輩了解才對。」

「噢,我是偶遇機緣,才走上修真之路,說來慚愧,我對修道界還真是了解甚微。」李月暗叫一聲不妙,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如此之少,言談中總是令人對自己產生疑惑。

牡丹美麗的臉龐上綻放著笑容,輕聲道︰「我比公子也好不了多少,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說而來,我看還是別誤導了公子,我還是去給公子取火石要緊。」說完,竟飄身飛走。

李月搖搖頭,飛身跟了過去。

蓮花湖畔,青蓮三女正低低議論什麼,見李月,牡丹過來,就停止了議論。

牡丹過去手牽青蓮,笑道︰「青蓮妹妹,你們在議論什麼?」

海棠,玉蘭圍攏上來,四個女子攏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李月見了,自然不好靠近,也不好用神識探听。看著四個花妖站在湖畔搖曳生姿,牡丹高貴,海棠嬌艷,玉蘭淡雅,青蓮清麗。李月不覺砰然心動,這四個花妖氣質各不相同,各自獨具特色,此時站在湖邊,竟然使蓮花小湖,朗朗晴空都黯然失色。

幾個人低低議論了一會兒,牡丹帶著海棠,玉蘭款款向李月走來。青蓮卻只是站在一邊看著李月嬌笑。

李月見牡丹三人走到近前,正不知她們是何用意,卻見三人突然俯身下跪,這一下把李月倒是驚住了,急聲問道︰「幾位姑娘這是做什麼?」

牡丹低聲道︰「請公子收下我們姐妹三人,我們願為奴婢,侍奉公子左右。」

李月大驚,萬萬想不到這三個花妖起了這般心思,「這如何使得,三位姑娘快快請起。」

「公子,我三姐妹既然話已出口,還請公子收納,公子若是不允,我等寧可不起。」

李月心里暗自叫苦,青蓮一個已經是天大的麻煩,如何還敢招惹這三個美艷的花妖?自己此去清河修道,身邊招攬眾多的妖女,如何能清心靜氣去修煉道法?

狠狠瞪一眼青蓮,看她滿眼淺笑,這事十有**是她鼓搗出來的。向她招招手,青蓮快步走來。

「公子,有什麼吩咐?」

「吩咐?」李月怒道︰「你當我看不出來?這主意是你出的了?」指著眼前的牡丹三人,「我此去清河是去修道,你當我去做什麼?我看你眼中也沒我這個主人,既然你和幾位姑娘相投,便留在這花山之中,和她們相伴吧!」

青蓮嚇得臉色煞白,萬沒想到李月說變臉就變臉,這一路上,李月對自己總是頗多呵護,今天當著牡丹三姐妹的面居然如此申斥自己,話中之意居然有了舍棄自己的意思,心里既害怕又委屈,忍不住眼淚流落下來。趕緊跪在地上,不敢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流淚。

牡丹三女見青蓮因自己之事被李月如此怒斥,心里既感對青蓮歉疚,又覺得面上毫無光彩。三人心里均想︰自己三姐妹雖說不是天下絕色,但也絕非庸脂俗粉,如今這般求他收錄,卻被他視如弊履。

玉蘭性情直爽,忍不住李月的輕視,怒聲道︰「李公子,你收我姐妹是人情,不收也在你的本分,你何必斥責青蓮妹妹?你又何必利用斥責青蓮妹妹來羞辱我姐妹?你這般斥責青蓮妹妹,我姐妹顏面何存?」

「玉蘭!」

「別再說了!」

牡丹,海棠同聲喝止玉蘭。

「姐姐…」

牡丹喝到︰「別再說了!」站起身,吭聲道︰「我姐妹三人不識好歹,妄想高攀公子高枝,實在是厚顏無恥,這事與青蓮妹妹無關,實在是我們姐妹三人不識時務,李公子神仙人物,豈能收容我等妖人?」轉頭對跪著的海棠︰「海棠,你還不起身?就算你跪到地陷山傾,李公子能有憐你之心?」

海棠身子一斜,突然一口鮮血噴出口。

這下變起突然,牡丹,玉蘭驚呼出聲,就連跪著抽噎的青蓮也驚叫起來。她們同為妖身,看到海棠的情況就知道她要做什麼。

牡丹,玉蘭扶起委頓在地的海棠,牡丹眼淚已經滴落,哭道︰「妹妹,你這是何苦?幾百年的修為你都想不要了?難道你想魂飛湮滅不成?」

青蓮飛身到海棠身邊,俯身抓住海棠的手,哭著道︰「海棠姐姐,是我害了你,你這是何必?你若是有個好歹,我也隨你而去。」

海棠嘴角血跡猶存,臉上卻帶著笑容,眼楮望著李月,眼神渙散,身上的生機正在逐漸消退。李月渾身一顫,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這海棠看來必是運用了什麼妖法,想要自絕生路。此時見她眼盯自己,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邁步向她走去。

「你站住,別靠近我姐姐!」玉蘭見李月走近,出聲阻止。

牡丹卻攔住玉蘭,「讓李公子過來,你姐姐有話說。」

李月俯身在海棠身邊,這張臉淒美嬌艷,李月心里一寒,若是海棠因自己而死,那可真是一大罪過。

「今日與公子一面之緣竟令海棠無法自拔,竟沒想到今日與公子初見也是永訣,我海棠終究沒有福緣在公子左右。」海棠聲音低啞,剛剛還是嬌艷鮮活,現在卻越來越憔悴。

「我姐妹三人受攝魂谷所治,現在雖然相安無事,將來終究難有善果,今日見公子身懷這般奇寶,又要投身清河,本以為可以投在公子門下,以求安身……咳咳……」一口血又從口中噴出,再也無法說下去了。眼楮慢慢閉合。

牡丹和玉蘭早就泣不成聲。

李月腦中突然想起一事,趕忙對青蓮喊道︰「青蓮,快,把你懷中幾瓶丹藥拿出來,其中有療傷的聖藥,快給海棠姑娘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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