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雪知道這個決定的後果。在凌晨的時候,她騎馬離開了最外方的落伽城。她要一個人刷怪,這是昨天晚上睡覺睡到一半才想起來的,她帶滿了八個儲物戒指,其中一枚里全部是刀。
伽力斯是不會在晚上出行的,諾雪也選擇了在三點鐘出行,到達人形森林的時候,也就將近四點鐘了。諾雪躍上一棵樹杈,遠遠望了一眼落伽城的方向,然後,從最後的戒指中取出兩把刀。
引來伽力斯的最好方法,就是人血。諾雪在自己的手上劃開一道血口,然後就伏在樹上等待。伽力斯來的很快,諾雪微微一笑,「來得早死得早難道你不知道嗎?」
銀光一閃,諾雪毫不猶豫的先割下一把自己的頭,然後用力起跳,雙刀左右一砍,把那個蜥蜴形的伽力斯從頭砍下。手法干淨利落,諾雪隨後踏樹而行,在林中快速的擊殺。伽力斯被人血引來,諾雪滿身是血的站在樹上,銀刀一橫,紅眸里的殺意乍現。
諾雪幾乎是一道光,銀色的寒光。別人殺一頭很艱難,她只需要區區幾秒鐘就能完事,不過就算是這樣,諾雪的體力下降的也越來越快,雖然這遍地都是伽力斯的尸體,血腥味刺激著諾雪的眼楮,諾雪嘴角那一抹恐怖的微笑一直未變過。只要她休息一下,然後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離她的願望越來越近了。
洗干淨身上不屬于自己的血,換上一套干淨的衣服,把傷痕累累的刀丟棄一邊,看著溪流水面里自己一頭清爽的短,「諾雪,你行的。」吃了一些東西,當做是早餐。諾雪看了看表,六點,是他們集合的時間了。諾雪直起身子,又拿出兩把新的刀,她還不能失敗。那頭像是蜈蚣一樣的伽力斯沒有給諾雪更多的時間便快速移動過來。
「呵。傻瓜。」諾雪擋住伽力斯的一只爪子,另一把刀就捅進伽力斯的腦袋里。諾雪向上一翻,把伽力斯的頭切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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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鈴響了不止一遍,除了諾雪以外的所有人全部到齊,威澤爾扶了扶水晶眼鏡,怎麼算也該來了啊。顯然是因為諾雪才遲遲沒有點名的緣由。
「指揮長!剛剛城門那邊來了消息,說雪雪在今日凌晨兩點出了城門!」玲亞來不及關上電腦,就急匆匆的沖到了訓練場。「出城門?小雪出去找死去啦!全員集合!」威澤爾再一次拉響集合鈴。「你又不知道諾雪在那個森林,集合了也沒用,我們在動她也在動,怎麼可能找得到她!」獄的大腦迅速轉動,「諾雪可能是一個人出城,想要離自己的目標再近一些吧,威澤爾。她還會回來的。大概吧。」
沉默。沉默。沒有人說話。優悠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沒有阻止到諾雪的離開。「優悠,這不怪你的。」玲亞摟過優悠的肩,說不出來的腔調。「我如果,昨天晚上,說過她的話……雪雪就不會離開了吧,姐姐?對吧?是我的錯!明明幾個月前還跟我們一起玩兒,一起逛街的!」優悠的哭聲一下沒止住,迸了出來。
「這件事,說白了,是我的差錯。」獄的劉海遮住雙眼,「如果諾雪不去盜刀的話,就沒有這麼多事了吧。」諾雪立下這樣的誓言,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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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雪再強,收到圍攻,也是有些接受不來的,伽力斯擊殺這麼長的時間,她身上也有了不少傷痕了。身邊倒下的全部是各種形態的伽力斯,她坐在伽力斯的尸體上面,拿出繃帶簡單包扎了傷口,諾雪重重的喘息著,嘴角笑的濃烈。開始了,游戲。
她與這些怪物的生存游戲。「給勝者獎勵,給敗者懲戒。哼。」諾雪抬頭望天,「唉,作孽一樣啊。我的出世是,這些怪物也是。可我沒有殺人的權利,這個世界,有什麼值得我去保護的呢。」想保護的,是什麼時候的人心呢?
喝了一些水,身體有明顯的疲倦感,諾雪苦笑她為什麼要是個人類啊。人類的身體,太弱小了。人類,很弱小啊,為什麼要有那麼多不該屬于人類的心願呢……諾雪好想休息,可是她從來沒有過真正的休息過,等戰爭一結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諾雪從伽力斯的尸體上跳下,躍上一棵樹,銀色的短很干練,光一樣的速度在穿行,諾雪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心願了,難道不是因為她沒有生存的意義,而是她活累了?諾雪在樹上停下,似乎陷入了思考一般,她坐在樹上,兩把刀橫放在腿上,吃著東西,一邊吃,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哭了。
諾雪驚愕的在臉上一抹,手背上全是淚漬,諾雪頹廢的垂下手,她明白了。手上的東西,是普通的黃油面包,但是這些面包都是她和玲亞一起制作的。
「舍不得嗎。」諾雪又哭又笑,笑的過程中,淚水卻又掉下來,可惜她已經在蘇伊嵐的墓前立下了血誓,違背誓言的人要遭天譴的。
她不打算讓獄他們忘記她了,她只能在這密林之中,建造自己的墳墓,死了,沒人哀嘆。那樣最好。就這麼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活著吧,八個儲物戒指,再加上口袋里的戒指,夠她活一輩子的了。這樣最好,沒有人知道她是死是活,也就自然而然忘記她。
「那麼,我們該說永別了呢。永別了,我的摯友,永別了,威澤爾,永別了,噬獄。我們再也不會再見面了,我立馬實現了這個願望呢。」如果有神,就讓他們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