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賣一送二?」柯至雲驚訝看著她,他們從陶伯那兒買來的價,是論壇算的,還沒她報的那麼……
陶伯那兒的價是他去談的,自然最是清楚,他當然明白她報的價意味著什麼,正要說什麼,烏承橋開口︰「還不去吃飯?人家柳小姐等了多時了。」
明明就是心痛允瓔,卻偏偏說的像體恤柳柔兒似的,柯至雲看看兩人,忍了笑,低頭品酒。
允瓔忙出來,她也是真餓了,一坐下便狼吞虎咽了起來。
外出尋找的眾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面對允瓔的歉意,眾人都以一句「沒事就好」結束。
允瓔吃完飯,柳柔兒也體貼的燒好了水。
「謝謝。」頭一次,允瓔和顏悅色的對著柳柔兒道謝。
兩個字把柳柔兒得不行,看允瓔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也是閑著。」
允瓔見罷,不由汗顏,她對柳柔兒這是有多惡,就兩個字把人成這樣?她無言以對,提著水回了房間。
戚叔和柯至雲已經離開,兩個琉璃瓶已經被塞上木塞子,外面還包了一層布,烏承橋已經自己洗漱完畢歇下。
看來,他還在生氣。允瓔暗暗嘆氣,她又不是故意的,他至于氣成這樣嗎?真是的,小氣的男人。
允瓔提著水進了里面,反正她也道歉了,他不理她,那就等他自己慢慢消氣好了。
泡進熱水里,允瓔還在頻頻嘆氣,想想她也真是失敗,前世今生第一次哄生氣的男人,居然失敗收場,唉,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累了一天,還落得這個下場……
允瓔覺得有些委屈,倚著木桶深深的吸了口氣。起身穿衣,這會兒她已有些犯困,要是不小心在浴桶里睡著了就麻煩了。
穿好衣服,也懶得清理浴桶里的水。直接把滿是酒氣的衣服扔進浴桶里泡著,她打著哈欠鑽進了帳縵,輕手輕腳的繞開烏承橋到了里面躺下,一邊偷瞄著烏承橋。
居然真的不理她就睡了。允瓔很不滿意,撇了撇嘴,也背過身去,哼,他不滿意就裝大爺,想她之前還是家里的小祖宗呢,看誰先理誰。
允瓔越想越覺得委屈。這一委屈,頓時把瞌睡蟲也趕跑了,只得瞪著里面的帳縵出氣。
就在這時,烏承橋翻了個身。
允瓔沒動,目光往外睨了睨。沒動靜?她有些火起,她已經道歉了,還想咋樣?好吧,她睡不著,他也別想睡。
想到這兒,允瓔轉身,正要威。烏承橋卻伸了手,將她抱了個正著,力道之大,讓允瓔頓時悶哼出聲。
「睡吧。」悶葫蘆總算開了腔。
「松開。」允瓔手指戳著他的肩膀,僵著身,誰允許他抱她的?他不是還生著氣嗎?她的氣剛起呢。還來不及威呢。
烏承橋不理她,抱著她的手臂卻又緊了一分。
「松開。」允瓔使勁兒的戳,「你不是不理我嗎?這會兒干嘛又抱。」
「沒不理你。」烏承橋的嘆息幾不聞,他抬起一只手,將她的頭按在懷里。低語,「睡吧。」
「你明明就有。」允瓔扭著身子掙月兌他的手,干脆雙手捧著他的臉,迫使他正眼對著她,抱怨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道歉了,你還生氣。」
「沒生氣。」烏承橋一動不動,定定的看著她。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生氣了。」允瓔指控道,撒氣似的揉搓著他的臉,「還不承認。」
「我只是……生自己的氣。」烏承橋也由著她揉,不過,倒是低低的解釋了一句。
「什麼?」允瓔沒听他仔細,停了手問道。
「沒什麼,睡吧,明天還要做事。」烏承橋拉下她的手。
「不行,你不說清楚,就不讓你睡。」允瓔的大小姐脾氣也難得的被激了出來,拿出耍賴的架勢,絲毫沒現自己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
「瓔兒。」烏承橋突然很認真的喊了一句。
「干嘛?」允瓔瞪他,喊她名字她就放過他?想都別想。
「真不睡?」烏承橋挑眉,語氣越的低沉。
允瓔絲毫沒察覺,依然不退卻︰「不睡。」
「好。」烏承橋的唇角一勾,按著她的手貼著他的胸膛緩緩滑下。
「好什麼呀?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允瓔皺眉,他這樣神神叨叨的是要干嘛?是,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隱隱的,她覺得有哪里不對,但,這會兒察覺到不對,已經晚了,她的手被他按到了某處,她頓時睜大了眼楮,瞬間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一張俏臉徹底的燒了起來,手觸電般的抽了回來,狠狠的捶了他一下,迅速轉身躺下。
烏承橋低笑,這下她知道老實了?只不過,此時此刻,連他也不敢再去抱她,一起這麼久,無數次都險些克制不住自己,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來得洶涌。
允瓔背對著他假裝睡覺,臉上的熱意卻一直未消,一顆心就像要跳出嗓子眼似的,思緒也亂了起來。
他這樣的暗示……不對,方才那樣分明已經是明示了,她就是再沒有經驗,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是,他總不能讓她主動吧?
呼……帶火的男人惹不起,看來,她以後都應該離他遠一些,以免引火燒身啊。
胡思亂想中,允瓔沉沉睡去。
而烏承橋,卻重新睜開了眼楮,側身輕輕的擁住了她,方才的冷靜和克制,他已經平靜了許多,就在他手環上她的腰的那一刻,允瓔下意識的翻身,自覺貼向他懷里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看著懷里的她,他忍不住笑,收緊了手臂,閉上眼楮。
看來,他得提前安排他們的好日子才是……
天微亮,歇息了半夜的眾人便紛紛的起來,精神抖擻的準備著今天要忙的事。
允瓔也不例外,雖然昨夜睡得晚,但,還是如往常一樣起來了,瑣事忙完,便準備拿那兩瓶酒去做試驗,按著昨天的說法,賣給柳媽媽的那些酒十兩一壺,只消加些許蒸餾的酒進去就好了。
允瓔想著便往要庫房走,昨夜試酒已經用去少許,不過,縱然是余下的摻上一壇,她也覺得虧,還是再去搬一壇備用好了。
「瓔兒,你去哪?」還沒走出幾步,烏承橋卻在後面喊道。
「我去拿一壇酒,就回。」允瓔頓了頓腳步,應了一聲,烏承橋沒再說什麼,她也不在意,去了趟庫房搬了壇葡萄酒回來備用。
分裝的事,總不能在院子里弄,允瓔把東西搬回了房里,烏承橋和剛剛吃過飯的柯至雲也聚了過來,不用說,他們也知道允瓔想要干什麼了。
允瓔讓戚叔挑了幾十個最小號的清洗干淨的琉璃瓶回來,木塞子全都泡在涼水里,一個干淨的陶缸也被戚叔搬了進來。
戚叔放下允瓔要的東西後便退了出去,允瓔幾人正在忙,也沒注意到戚叔的舉動。
「我來。」柯至雲搶著動手。
「你不去找喬二公子嗎?」允瓔驚訝的看著他。
「昨天已經遞了名帖了,約了下午在茶樓會面,現在早著呢。」柯至雲不在意的說道,挽高了袖子拿起了桌上的瓶子,看著允瓔問道,「怎麼做?」
「我也不清楚,你先把那壇里的倒進去吧。」允瓔對此也不是很清楚,想了想,就按著自己理解的來。
「好 。」柯至雲倒出昨晚開過的那壇,倒了一半,他抬頭看了看允瓔,問道,「這樣會不會太多了?」
「還是邊調邊倒吧。」烏承橋在邊上出主意。
于是,柯至雲停了下來,把桌上的兩酒都倒了進去。
攪拌、品嘗、添酒、再攪拌、再品嘗。三個臭皮匠聚到一起,反復的試,終于,調到三人都覺得還行才停了手,開始裝瓶。
「別太滿了。」允瓔見柯至雲一個勁兒的加,忙阻攔道。
「烏兄弟,你瞧瞧你媳婦兒,這麼摳門,都收人家十兩一瓶了,還不讓加滿。」柯至雲哈哈大笑,對著烏承橋打趣道。
「什麼摳門。」允瓔無奈的嘆氣,她是見識過葡萄酒酵炸開的威力的,那時候,還是在一同學家里,那同學的母親也是初學,拿著大桶水的空桶釀葡萄酒,當時,她也覺得那位阿姨特別聰明,後來,睡到半夜,突然就听到「砰」的一聲,嚇的全家人都起來了,到了客廳一看,原本放在角落的桶倒在對面的門口,玻璃制的茶幾被撞得四分五裂,而天花板上以及整個客廳到處都是葡萄皮和汁液,一屋子的酸臭味兒。
如今陶伯釀的酒會不會繼續酵,她就不知道了,這琉璃瓶會不會和那純淨水桶一樣,更不知道,她想的是,安全最重要,萬一炸了,傷了人找上門,對他們這小小的還沒有開門正式營業的小貨行來說,是雪上加霜的事兒。
「我听說,這果酒裝的時候,不能太滿,太滿會溢出來的。」那些事自然不好對他們倆說,允瓔想了想,換了種說法,「那樣多浪費,再說,我們正是缺銀子的時候,沒必要這樣大方,而且,對她們來說,你這一次大方了,下次再稍稍少那麼一丁點兒,說不定都會被她們說,這好人,做不得。」
最要緊的是,允瓔覺得,他們就是做了這個好人,柳媽媽那樣的人,會感激嗎?
反正她是不抱希望的。
ps︰
謝謝獨舞女圭女圭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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