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你在說什麼呢,」劉貴妃干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有什麼天大的理由,值得本宮犧牲這個孩子?」
「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揭發你?」皇後冷冷瞥了劉貴妃一眼,冰冷的視線直射而去,讓人有種被一眼看透的感覺。
「姐姐,本宮沒有什麼可說的。」劉貴妃挺直了身板,回答道。
「很好。」皇後冷笑一聲,和身邊的蓮兒說了兩句話。
沒多少時間,大殿上就被帶上來了一個人,赫然是專門照顧劉貴妃的御醫,劉御醫。
看到劉御醫的瞬間劉貴妃的臉色變了變。
「劉御醫?」看到劉御醫,皇帝眼中有片刻的訝異,「你不是告老還鄉了嗎?」昨日的時候,劉御醫以沒有照料好貴妃的孩子,愧對皇帝為由,堅持告老還鄉,留下自己的徒弟照顧劉貴妃。
「微臣,微臣……」劉御醫跪在地上,額頭上留下了一滴汗水,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你不敢說是不是,那本宮替你說。」皇後冷笑一聲,說道,「劉貴妃肚子里那個孩子,本就保不住。劉貴妃事先和了墮胎藥,故意在豐兒面前摔倒滑胎,為的,就是要嫁禍給豐兒!」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後話音剛落,劉貴妃就跪在皇帝面前,抹了一把眼淚,道,「臣妾真的是不小心摔倒,才會滑胎的。」
「皇上,微臣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做這種事啊。」劉御醫連連磕頭道。
「皇後這麼說,可是有證據?」看了眼哭得楚楚可憐的劉貴妃,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這個女子,怎麼說都是自己的愛妃,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皇帝忍不住偏心她。
「臣妾自然是有證據的。」皇後說著,命人把太醫院的院首,吳御醫,傳召了上來。
「參見皇上,皇後……」吳御醫朝著眾人行了一禮。
「平身吧。」皇帝說道。
「皇上,前一陣子,淩兒扭傷,御藥房替她籌備藥材的時候,發現有些藥材數量不足了。」吳御醫說道,「微臣就想,趁著這個時間,將御藥房的所有藥材的數量重新仔仔細細記一下帳,到時候添置新藥材的時候也能方便很多。」吳御醫說著,將手中的一本賬本傳給皇帝,「這是微臣幾日前整理出來的全部藥材的數量。」
皇帝隨手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各種藥材名稱,還有數字,看得就讓人眼暈。皇帝把賬本合上,給了身邊的李公公,問道︰「皇後給朕看這個,是想說什麼?」
「皇上,這里還有一本賬本。」皇後說著,命蓮兒把另一本賬本遞給皇帝,說道,「這是臣妾昨晚,命不少人盤點出來的。這是昨晚所有藥材的數量。臣妾把所有少了份額的藥材全部都圈點了出來,命人盤算了一下數量。最後,臣妾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皇帝挑了挑眉,「什麼事情?」
「臣妾發現,」皇後有意無意看了劉貴妃哪里一眼,說道,「少了的藥材,除了各位御醫記錄在冊的日常補藥以外,還有好幾味沒有記錄的藥材。而這些藥材,拼湊在一起,恰好就是一副上好的打胎藥!皇上,試問這宮中,除了貴妃妹妹,還有誰會需要這副藥?」
劉貴妃的面色驀然間刷白,跪在地上的劉御醫也是渾身顫抖了起來。他真是一點都想不到,吳御醫居然會恰好在盤點藥材。
「賤人!」皇帝給了劉貴妃一巴掌,「枉朕這麼寵愛你,你不僅私自打掉朕的孩子,還要陷害朕的其他孩子!你這個蛇蠍婦人!」
「冤枉啊,臣妾冤枉。」被打了一下,劉貴妃反而鎮定了下來。捂著臉頰,跪在皇帝身邊,道,「皇上,御藥房少了打胎的藥,也不能說明是臣妾叫劉御醫弄的。或許是宮里的其他妃子看不慣臣妾有孕,想要陷害臣妾!」
「皇上,臣妾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這些藥材是不是劉御醫拿走的。」皇後笑了笑,說道。
「什麼方法,說來听听。」
「皇上只要讓諸位御醫,都去聞聞,少了藥材的盒子里面,是不是有凝香的味道就知道了。」皇後眼中閃過一絲睿智,說道,「劉御醫每日都要替貴妃妹妹把脈好多次,身上必然會沾染上凝香的味道。這些味道,我們聞不出來,但是常年在藥方的御醫卻是能分辨出來的。皇上不妨請多位御醫聞聞看。」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劉御醫的所有狡辯都已經行不通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劉御醫死命磕頭,說道,「皇上,這些事情都是貴妃娘你安叫微臣做的,微臣不敢不做啊。微臣無能,貴妃這一胎,本就保不住……」
「皇上,他胡說!」劉御醫還沒說完,劉貴妃就急急忙忙打斷了他,哭訴道,「臣妾的孩子明明是好好的。劉御醫每次來,都和臣妾說孩子很健康,臣妾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孩子是保不住的。是你,一定是你!」劉貴妃指著劉御醫道,「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本宮,知道本宮會去賞花會,故意把打胎藥說成是安胎藥,欺騙本宮。讓本宮滑胎的時候在別人身邊,好撇清自己的關系!皇上,劉御醫狼子野心,還請皇上明察!」
「貴妃娘娘,」景豐冷冷插-進了一句話,「那麼,你現在記清楚,兒臣有沒有推你一把了嗎?」
「沒,六殿下沒有推臣妾。」劉貴妃說道,這個時候要是再得罪六皇子,她就真的是月復背受敵了,「是臣妾那個時候忽然間月復中一陣絞痛,疼痛之際,不小心踫到的六殿下,臣妾才以為是六殿下推了臣妾,害臣妾摔,倒失了孩子。臣妾是傷心過度,才記不清楚當時的情況,冤枉了六殿下。皇上,這一切都是劉御醫的陰謀。他想要讓後宮一片混亂,洗清自己害死皇嗣罪名。」
「皇上,微臣冤枉啊。」劉御醫道,「微臣和貴妃娘娘無仇無怨,為何要害她?」
「皇上,臣妾親眼看見劉御醫收了別人的好處。」劉貴妃道,「劉御醫的居所現在應該還有他收到的賄賂。」
「查!」
皇帝一聲令下,就有人去查了劉御醫的府邸。
沒多少時間,劉御醫府邸的某些財務就被呈了上來。
「這個發簪,朕記得,是麗妃的。」拿著其中一個發簪,皇帝說道,「這對鐲子,似乎也是。」
「原來,原來是麗妃姐姐串通了劉御醫來害臣妾。」劉貴妃哭道,「皇上你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來人,傳麗妃!」皇帝道。
「皇,皇上,」過了沒多久,傳話的太監回來了,跪在大殿上,顫抖著說道,「麗妃娘娘,她,她懸梁自盡了。」
「你說什麼?」皇帝狠狠拍了一下龍椅的把手,站了起來。
「奴才去的時候,麗妃娘娘已經,沒氣兒了。」太監伸手遞上一封信,「這是奴才在桌上發現的。」
「呈上來。」皇帝道。
接過劉公公遞上來的信,皇帝掃了兩眼。信中的大致意思是,麗妃因為不忿皇帝獨寵劉貴妃,心生妒意,私下買通了劉御醫,打掉劉貴妃月復中的孩子。現在事情敗露,就自縊了。
「這個毒婦,朕真是看錯她了。」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劉貴妃,道,「愛妃,是朕錯怪你了,愛妃請起吧,這件事情,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皇帝發落了劉御醫和麗妃。劉御醫被判處死刑,麗妃被判不得以妃嬪的身份下葬,也不得葬在皇陵。至于劉貴妃,皇帝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她回自己宮中,好生休養。
*
「真是可惜,」大殿出來,景淩嘆息一聲,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做了那麼多,還是被她撇清關系了。」
「公主也不用覺得可惜。」鶯兒道,「至少公主幫六殿下洗刷了冤屈。」
「洗刷冤屈的事情,就是沒有我也可以。」景淩道,「母後肯定早就有主意了。」
「但是鶯兒覺得,公主今天的表現十分的精彩。」鶯兒輕笑著,「鶯兒都被深深迷住了呢。」
「真的?」景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嗯。」鶯兒點點頭,「鶯兒喜歡這樣的公主,睿智,大膽。剛剛大殿上,鶯兒覺得公主身上在發光呢。」
「能得到鶯兒這句話,本公主覺得,沒有白忙活一場!」景淩彎了彎眼角,道,「回宮吧,鶯兒。」
「好。」
「皇姐。」景豐叫住了準備回宮的景淩。
「還有事?」景淩轉過身去,問了句。
「母後讓我和你說,你今天的表現很精彩。」景豐道,「母後還說,謝謝你這麼努力。如果不是你今日提出了凝香的事情,她還想不到用這個方法揭穿貴妃呢。反正,這件事情,你的功勞最大。」
「哦?」景淩模了模下巴,似笑非笑看著景豐,「皇姐幫了你這麼多,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謝意的東西?」
「這個肯定有。」景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皇姐回宮就能看到了。」
「那本公主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
「皇姐肯定喜歡。」景豐笑著說了一句,目送了景淩遠去。
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景豐沒有回頭︰「母後,你不和皇姐說說話嗎?」
皇後搖搖頭︰「這樣遠遠看著她,就夠了。她長大了,也聰慧了。」
「皇姐今天的表現,的確讓兒臣很驚訝。」景豐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看來兒臣要好好努力一番,不能被皇姐嘲笑了去。」
「你有這份心就好。」
「就是可惜了,今天母後和皇姐那麼努力了,卻還是被那個貴妃推了一干二淨。」景豐嘆了一口氣。
「豐兒,今天的事情,皇上都看在眼里呢。」皇後淡淡說道,「皇上並不是瞎子。」
「母後的意思是……」
「這些你不用去想,你只要知道,這個宮里,處處都是陷阱,萬事需謹慎。」
「嗯。」景豐點點頭。
*
景淩回到公主殿的時候,發現殿內被鋪滿了紅毯,一眼望去,紅彤彤的一片。
「這是什麼?」景淩問了正在張羅的柳兒一句。
「啟稟公主,這是六殿下派人送來的。」柳兒恭敬回答道,「六殿下說,有了這個紅毯,公主就是走路摔倒,也不會扭傷了。六殿下還說了︰祝公主一月內不扭傷。」
鶯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該死的家伙!」景淩眼中滿是怒火,「他這擺明了是嘲笑本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完這件事情了~~
宮斗神馬的都是瞎扯淡,大家別太認真,隨意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