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坐上馬車，景淩發現鶯兒看她的眼神有些詭異，奇怪地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鶯兒道。看來，公主是不記得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了。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景淩道，「有話就直說。」
「沒，鶯兒只是在想，公主之前的那句命中有女。」鶯兒說道，「鶯兒想，公主的女兒，一定是天下最美的人。」為什麼，在說公主的女兒的時候，她會有種心痛的感覺呢？明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听鶯兒這麼說，景淩的臉立馬就沉下來了︰「鶯兒我告訴你，我不會嫁人，更不可能有孩子。」
「誒？」鶯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有些話，我只說一遍。」景淩說道，「如果我將來真的要和某個人過一輩子，我寧可選擇你！」
「公……公主……」鶯兒愣怔了一下。
「本公主一言九鼎！」景淩說道，「所以，本公主也不許你選擇除了本公主以外的人過一輩子。」
鶯兒眼中滿是溫柔和寵溺，「公主放心，鶯兒會永遠陪伴著公主的。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這，本，本來就是你的本分。」鶯兒的眼神太過溫柔，里面還夾雜著一些景淩看不明白的情緒在里面。景淩紅了紅臉，轉過過頭去，不再看鶯兒。
「是，這是鶯兒的本分。」鶯兒微微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景淩的手。
景淩的臉更加紅了。
「回去吧。」景淩小聲說了句。
「嗯。」鶯兒彎了彎眼角，附和了景淩的話。
*
景淩離開以後，沒多少時間，宮宴也散場了。
皇帝去了劉貴妃那里過夜，劉貴妃這幾年聖眷正隆，皇帝幾乎夜夜都會去劉貴妃那里。
「皇後，皇上去了劉貴妃的留香宮。」蓮兒對皇後說道。
「嗯，知道了。」皇後淡淡說了一句，看了蓮兒一眼，伸手道，「紙在哪里？」
「在這里。」蓮兒將紙張從懷中抽出，遞給了皇後，「娘娘，上面的字跡已經看不清楚了。」
「不要緊。」皇後道，「我只是，想保留下來而已。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蓮兒應和了一聲，就退出了皇後的房間。
將已經看不清字跡的紙張鋪張開來，皇後提筆，在上面寫下了原本印在上面的字跡︰求之不得，得之不惜，均逝。
皇後坐在座位上，發著呆。腦海中不斷呈現著過去的事情，有喜有悲。許久，皇後長嘆一聲，如果當初不是那樣執著，現在或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
「公主，這是衛將軍剛剛派人送來的。」鶯兒將一個小錦盒遞給景淩，「說是七彩倪裳的配飾，之前忘記掛上去了。」
「丟掉。」景淩看都不看一眼。只要是衛忠的東西，她每一樣都覺得惡心。
「公主，」鶯兒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就是不喜歡將軍，也犯不著和衣服過不去啊。」
「本公主就是對他，還有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過不去！」景淩說道，「鶯兒，你順道再派個人告訴他，有多遠滾多遠，本公主看見他就惡心。」
「公主，莫要任性。」揮退了其他人，鶯兒將東西放在桌上，坐到景淩的身邊，握住景淩的手，說道，「衛將軍如今正得皇上器重呢。你這樣不給面子，豈不是駁了皇上的面子嗎？不管公主又多麼討厭他，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
「真煩。」景淩雖然這麼說了，但是還是听從了鶯兒的話，將錦盒打開了。
錦盒里面除了一個小小的配飾以外，底下還壓著一張紙。
景淩沒有去拿起里面的東西，倒是鶯兒頗為感興趣的將壓在下面的紙拿了出來。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四句詩。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鶯兒將詩句的內容念了出來。
「登徒子。」景淩冷嗤一聲，不屑一顧。
「公主，將軍這是夸贊你的舞姿美麗動人呢。」鶯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寫的真不錯。」
看到鶯兒眼中的笑意，景淩覺得心中一陣煩悶︰「你就這麼喜歡他寫的詩？！」不知怎麼的，景淩想起了前世的時候，衛忠和鶯兒相處的畫面，只覺得心里堵得慌，同時也涌現出了一絲不安，鶯兒，該不會因為這一句詩，對衛忠產生好感了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衛忠這個人的確還算是不錯。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驃騎將軍，英俊瀟灑，還很有才華。如果不是有了前世的經歷，哪個女子不會愛上他。鶯兒如今年芳十八，不正是少女懷春的時候嗎！
這樣想著，景淩愈發看覺得鶯兒會看上將軍，當下對鶯兒說道︰「鶯兒，本公主不準你喜歡將軍！」
「？」鶯兒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公主突然說這種話的意思。
鶯兒的愣神被景淩認為是自己猜中了，頓時就妒火中燒︰「鶯兒，你是本公主的人！只能喜歡本公主！你要是敢喜歡別人，本公主就……」
「就哭給鶯兒看嗎？」鶯兒眼中閃過一絲戲虐的笑意。
「哭什麼哭！」景淩瞬間就炸毛了，「本公主是那種輕易哭的人嗎？要哭也是本公主把你弄哭！」
「公主，你放心，你不會有弄哭鶯兒的機會的。」鶯兒微笑著道，「除了公主，鶯兒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真不知道你公主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鶯兒和衛將軍沒有任何的交集，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
「你剛剛還贊同了他寫的東西！」
「公主，因為那上面寫的是你啊。」鶯兒眼中滿是認真，「如果不是公主，鶯兒才不會看呢。再說了，鶯兒夸獎他，也是為了夸獎公主的舞姿。」
「真的？」景淩看向鶯兒，「你對他沒有一點點動心？」
「公主，鶯兒只對你一個人動心。」看著景淩，鶯兒眼中滿是柔情。
「你，你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了嗎！本，本公主才不吃你那一套！」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景淩臉上還是布滿了笑意。
「鶯兒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哼，本公主就暫且信你一回。」景淩挑了挑眉頭，「本公主乏了，陪本公主上床。」
「鶯兒遵命。」鶯兒笑了笑。
*
「公，公主。」在兩人之間氛圍無比溫馨的時候，接連不斷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
景淩沉著臉示意鶯兒開門。
「什麼事情。」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侍女，景淩眼中滿是不悅，「不知道本公主生很累，要就寢了嗎！」
「公，公主，」侍女顫抖了一下，繼續說道，「是公主之前說的，只要是和劉貴妃有關的事情，都要第一時間通報公主，柳兒才敢唐突。」
景淩想了想，自己以前的確下過這麼一道命令，眼神也柔和了起來，說道︰「你先起來吧。」
「謝公主。」
「劉貴妃那里怎麼了？」
「啟稟公主，」柳兒說道，「劉貴妃，劉貴妃有喜了！」
「知道了。」景淩淡淡說了一句，就讓柳兒下去了。
「公主好像一點不驚訝？」鶯兒看向景淩。
「宮里女人有孕，再正差不過。」景淩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深思。前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劉貴妃懷了身孕。看來，有些東西，還是會按照原定的軌跡進行著。前世的時候，是她不小心弄掉了劉貴妃的孩子，這一世，她雖然不知道劉貴妃的孩子還會不會流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和她扯不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