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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公路上。

轎車內。

谷江頭上包著傷口,高興地談著︰

「楊樹溝村李益民村長挺夠意思,一說就非常支持,不像荒地窪村刁德福村長老滑頭。哎,你們倆發現什麼沒有?李益民跟咱們合作好像心里有一種愧疚的心態,刁村長談話中總躲閃著。不管咋說,只要是合作,只要是發展我就不計任何前嫌。哎,你們倆咋不說話,我跟你們說啊!我想把咱們鄉各村都動員起來,把咱們的事業做大做強。叢經理可是咱們的支點,通過她招商引資到韓國,她已經同意幫我們了。我跟你們倆說,這次與其說幫她,倒不如說是幫我們自己。哎,今天,可是叢經理提貨的日子,她咋沒信呢!周大哥,你跟叢經理聯系一下,咱們得講信譽。」

周鐵山偷眼瞭下谷江說︰

「柳條筐,你陪谷老弟先回去,我去迎迎叢經理,她怎麼這麼不講信譽。」

周鐵山把轎車慢慢停在路邊。柳條筐說話了︰

「周老大,就差這麼遠了,你把我們送回村唄!丫丫的!叢妮子不來才好呢!咱們那點貨還愁賣呀!就是谷老弟答應了。要不然我都不想給那個叢妮子。」

周鐵山態度堅決︰

「柳條筐,這事是谷老弟親口答應的,這事咱得重視。快下去吧!照顧好谷老弟。」

谷江笑了︰

「對!周大哥,見著叢經理,無論如何讓她來見我,我要和她商談下步咱們發展的計劃。」

谷江和柳條筐下了轎車。周鐵山急忙把轎車調過頭開走了。柳條筐沖駛去的轎車不滿的嘟嚷︰

「這小子今天是咋地了?有事吧!他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咱倆!」回過頭問,「谷老弟,那個叢妮子真的就那麼重要?丫丫的!」

谷江認真地回答說︰

「二哥,咱們發展的目光不能僅放在眼前,更不能滿足現狀。農業是咱們的根,只有抓經濟才能發展,只有發展才能富裕,富了才能過上好日子。」

柳條筐點點頭︰

「是這麼個理,當時在縣醫院,我的卡上有八萬多塊錢,看那個護士的眼神都綠了。我第一次嘗到有錢和沒錢就是不一樣。丫丫的!」

柳條筐突然發現前面路上一台黑色轎車停在那里,緊走幾步說︰

「谷老弟,前面有車,你去說說,咱們搭兩步腳,這走著也太累了!」

谷江搖搖頭說︰

「你沒看那車是寶馬嗎!咱那是現代。」

柳條筐愣了︰

「你怎麼知道,我咋沒看出來呢!哎,這咋個看法?丫丫的!」

谷江頭感覺有點暈,手捂著頭。在後面的柳條筐扶住谷江。谷江吃力的擺擺手。柳條筐撒開怨氣說︰

「哎,哎,你咋……說啥來,逞強,這就是不听勸的結果。」

柳條筐扶著谷江就往轎車走去,上前敲門,叢檳碩從車上鑽出來,沖谷江走過去,上前不由分說就是一個重重的大嘴巴,破口大罵︰

「谷江,你還敢來!你這個大騙子,大混蛋!還算是男人嗎!說話不算數,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嗎!我死也拉上你當墊背。」

柳條筐上前︰l

「哎,你咋打人呀!丫丫的,別以為是老娘們我就不敢動你。」

叢檳碩痛哭流涕︰

「我打人是輕的,我現在就想吃人。今天谷江你不給我說清楚,我饒不了你。」

叢檳碩說完朝谷江撞去。谷江吃力的想躲開,還是被叢檳碩撞到轎車上。谷江只覺心頭一熱,一口血從嘴里吐出,暈倒在轎車旁。柳條筐這下真的急了,一把拽起叢檳碩擁坐在地上︰

「我兄弟傷剛好點你就敢打呀!你這個老娘們不想活了,我揍你一頓出出氣!丫丫的!」

柳條筐大拳頭高高的舉起來。叢檳碩大喊︰

「我也不想這樣啊!誰知我是為什麼呀!我剛從你們廠回來,工人說貨早就拉走了,貨沒了我也得去跳樓。」

谷江掙扎著站起身,有氣無力地喊︰

「柳二哥,住手!叢經理,你剛才說什麼!貨沒了?貨呢!」

叢檳碩失聲痛哭。谷江癱倚在轎車上,嘴里喃喃著。

「周大哥,你真的給賣了!你糊涂呀!太糊涂了!」

叢檳碩突然站起身指著谷江大罵︰

「谷江,你還當鄉長呢!就這個素質!誰投你那一票都缺一塊肺,草長多高沒人注意,誰臉上沒德都印在腦門上,只要不瞎就看得出來。今天這事是你們做的初一,別怪我做十五!」

叢檳碩罵完一把拽開谷江上車,開車走了。柳條筐走過來,扶起谷江︰

「她是不是瘋了!」

谷江搖搖頭說︰

「二哥,咱馬上找到周大哥!」

市醫院里。

收款窗口。

小冰在交款,從兜里掏出一堆的零錢交款,收款員從窗口探出頭問︰

「小孩,你家大人呢?」

小冰說︰

「我就是大人。」

收款員掂著手里的錢說︰

「你就是大人?票呢!這點零錢也不夠啊!」

小冰這才想起手里的票。收款員把零錢退了出來。小冰看著手里的零錢哭了︰

「我的票呢!票丟了交不上錢,女乃女乃的病咋治啊!」

甘玫從一邊忙過來,蹲關心地問︰

「小冰,哭什麼!」

小冰哭喊︰

「票丟了!」

甘玫和藹親昵地哄著小冰︰

「小冰,別哭啊!阿姨能幫你啊!票丟了沒關系,阿姨有辦法啊!別哭啊!好孩子,听話!」

小冰抹著眼淚看看甘玫止住哭聲說︰

「你幫我!我不用你幫我。女乃女乃說了,不讓我跟不認識的人說話。因為,因為我還小,沒入社會,斗不過你們。」

甘玫笑了︰

「咱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你忘了!」

小冰突然又問︰

「上回就是你模我的**,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模我的**,我長大了連媳婦都找不到了!小雪還說了,我被女流氓給流了,凡是女孩都不跟我說話了!你要是真能幫我,那你不行模我的**。」

甘玫自然地一笑︰

「行,不再模**。」緊跟著又問,「那你告訴我,你**上是不是有一塊大紅記?」

小冰天真地說︰

「女乃女乃說了,這塊大紅記不讓我告訴別人。這是女乃女乃怕把我丟了,做的記號。」

甘玫一把抱過小冰,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戴旭辦公室。

戴旭坐在辦公桌的老板椅里,兩眼盯著江雪,卻心不在焉。江雪坐在沙發里環視辦公室後笑了說︰

「戴書記,你的辦公室與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好有一比呀!」

戴旭只是含蓄的「啊,啊」之後沒了下話。江雪看了戴旭一眼又說︰

「我今天來古陽山是報到的。我找你談,就是要求到白雲嶺村當村官。」

戴旭還是「啊,啊」了兩聲。江雪微微一笑站起身,轉身在牆壁上一邊看新布置的各種圖表說︰

「戴書記,今天你好像心緒不在我們談話上。心神恍然,是不是不歡迎我來古陽山啊!我跟你說,我在縣委組織部已經辦了正式手續,不存在走後門,更不是來充樣子。」

戴旭緊皺眉頭,這才收回心緒。目光追著江雪笑了說︰

「江雪,別誤會,你是我戴旭請都請不到的活菩薩,豈敢不歡迎啊!你不知道,在古陽山這里可是真鍛煉人哪!我來這里五年,從一個無知的大學畢業生,成長為一名領導干部,真的很感謝古陽山啊!江雪,我支持你來這里進行一下鍛煉,哪怕是一年半載也好。這里,有咱們在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更有在城里想不到的內容。」

「戴書記,這麼說你同意我去白雲嶺村了?」

「江雪,為什麼點名去白雲嶺?那個村說句粗話,純屬一個大染缸,沒一點道德可言,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其他三個村任你挑,你看咋樣?」

「謝謝你的好意,我就選白雲嶺村吧!那我熟。」

戴旭目光又落在江雪身上,江雪這才回坐在沙發上,目光自然的瞭視一眼戴旭問︰

「上回听說你找我,有事要和我談?」

「啊,是這麼回事!啊,舅舅和伯父江書記在一共事多年,對我們倆個都非常關心,特別是在婚姻問題上,咱們已經成了他們長輩的一大塊心病。舅舅和伯父江書記都有意成全咱們的婚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怎麼不急,我都二十七了!可我的心底原則不能破壞。戴旭,你看我剛來古陽山,咱倆就談婚姻問題,是不是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嫌啊!好了,我既然來了,你就安排下我的生活吧!我可是背靠你這棵大樹好乘涼啊!啊,對了,我听說你們這的林主任也是獨身,我可不可以暫時就住她的房間。以後村里方便了,我再搬過去。」

戴旭眉頭緊皺,還沒等回答,江雪又說︰

「就這麼辦吧!有勞戴書記給說一聲。」

戴旭半天也沒舒開緊皺的眉頭。

公路上。

一輛轎車在鄉村公路上不顧一切的飛奔,轎車顛簸得厲害。

轎車內,叢檳碩哭成淚人。

公路的另一處,周鐵山站在轎車旁吸著香煙,狠吸兩口長長地出煙霧,自言自語說︰

「叢檳碩真的就那麼重要?我咋就看不出來呢!項目,發展!谷老弟,叢檳碩坑你還不夠訝!你咋就偏偏向著她說話呀!」

這時一輛轎車從身邊急促的開過去。周鐵山抬頭感覺到什麼!忙把煙頭扔掉,上了轎車。

叢檳碩開車從周鐵山身邊過去,這才看清是周鐵山,忙在公路上調轉車頭,向周鐵山的轎車沖過來。周鐵山感覺事不好,開車在前面跑,叢檳碩在後面追,兩輛車在公路上揚起沙塵。周鐵山的轎車很快就被叢檳碩的轎車追上。叢檳碩的轎車在後面狠的撞了周鐵山的轎車,周鐵山被撞得一擁一擁。

轎車里,周鐵山緊張的駕駛著轎車大罵︰

「叢檳碩,你瘋了!真玩命啊!」

轎車里,叢檳碩不顧一切的駕駛著轎車向前面轎車猛撞。聲嘶力竭地大罵。

「周鐵山,你個王八蛋!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姑女乃女乃的厲害,就是死我也拉一個墊背的!周鐵山!周鐵山!你是個大混蛋!」

周鐵山的轎車失去控制,顛了幾個高沖出公路扎進路邊田地。叢檳碩的轎車急剎車停在路邊,叢檳碩總出了一口惡氣,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起來,哭了一陣抬起頭,擦擦眼淚看眼路邊田地里的轎車,沒一點動靜。這時,叢檳碩有點緊張,打開車門下車來到周鐵山的轎車旁一看,嚇了一跳。周鐵山頭上血葫蘆似的斜倚在駕駛座位上,沒一點反應。叢檳碩慌了失聲大喊︰

「周鐵山,周鐵山!周鐵山!」

叢檳碩打開車門,抱過周鐵山哭喊︰

「周鐵山,你可別死啊!我是氣的才這樣!周鐵山,我這就送你去醫院。周鐵山,你可不能死啊!」

周鐵山在叢檳碩的懷里醒了,慢慢睜開眼,咳了兩聲說。

「輕點,你要擼死我啊!」

叢檳碩見周鐵山醒了,抱著周鐵山失聲的哭了。

縣委會議室里。

橢圓桌上擺放著水果和香煙,江中濤坐在正中的位子,正在低頭翻看筆記本。坐在一旁的韓啟時,看了會場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江中濤身上,看眼手表說話了︰

「開會的時間到了,咱們開會。同志們!今天是正月初六,根據江書記的指示,把各位常委們召集來,一是傳達省委幾個文件精神。二是縣委有幾個事想跟大家通報一下。最後江書記作總結講話。」韓啟時說完歪身跟江中濤小聲說,「江書記,你看咱們先傳達省委文件精神?」

江中濤合上筆記本說︰

「嗯,韓縣長,這樣,今天的會議咱們就一個議題,研究一下鄉鎮經濟如何發展問題。至于傳達省委文件,市委通報啊!請縣委辦的同志把文件和通報發給大家相互傳閱,比听一遍效果好的多。今天的會議,我作中心發言,大家討論後拿出具體意見。」

韓啟時一笑說︰

「方才江書記講,咱們省委文件就不傳達了!下面請江書記講話。」

江中濤打開筆記本說︰

「去年,我帶著大家到南方進行考察學習,上一次常委會上我曾跟大家提出一個討論的題目,我們恆蒿縣靠什麼振興和發展,如何振興和發展的問題。今天,我們就這個話題進行一下認真的研討。下面,我先談一下我的觀點和看法。對于發展怎麼認識!我說發展慢了等于倒退。況且,我們恆蒿縣比起南方,要落後十至二十年,比起我們省其他縣市,也是倒數老二吧!倒數第二位我們的百姓生活能好到哪啊!換句話說,我們恆蒿縣的百姓還生活在貧困線上!改革開放三十多年在奔小康的道路上,我們究竟走多遠!這些年我們都干了些什麼!我們不能只講不干,得過且過當太平官吧!這是一個責任的問題,說到責任,我們每個人肩上都肩負著領導責任!這個責任不是說說了事,我們是代表黨的形象。假如來一次測驗,我們恆蒿縣的百姓,是不是從心里在擁護我們!我們的工作是不是及格!答案是肯定的,不及格!所以,我們恆蒿縣要發展,就要走超常規的發展之路,在短時間內如果還不能形成一個大干快上的態勢,那我們就是歷史的罪人!」

江中濤講到這里情緒有些激動,環視下會場,端起杯喝了一口水又說。

「在這個問題上,我不知在坐的各位有什麼想法。幾年過後恆蒿縣還是老樣子,百姓還是在貧困線上,我們這些當領導的能心安理得嗎!我們有一個鄉領導,幾個月前就提出這樣的口號︰從招商打開突破口,干部要強行入軌,做百姓的守夜人,並提出政府圍著百姓轉的理念。可惜我們誰都沒珍惜這名干部!讓這麼好的思想理念付之東流……」

江中濤講到這時停下來,兩眼濕潤了,他直視會場。整個會場內鴉雀無聲。何盾低頭記著筆記。韓啟時兩眼盯在手中的水杯上,目不轉楮。更多的人在記筆記並不停的注視著江中濤。

林若平宿舍。

江雪在收拾行李,看眼床頭桌上放著一本書,順手拿過來翻看《世紀沉鐘》,認真的翻看起來。宿舍外,李智天抱著行李手拎著臉盆,用腳踢門後走進來。江雪抬眼直視李智天,不滿的瞪了一眼。李智天放下行李和臉盆笑了說︰

「回來了!白雲嶺村第一感覺還好吧?」

江雪看了看行李和臉盆說︰

「謝謝李……哎,你在鄉里究竟是做什麼的?管事倒不少。」

李智天還是一笑說︰

「江雪,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有時這第一印象是不是一輩子也揮之不去呀!我可是盡心盡力在為人民服務啊!」

江雪放下書說︰

「人貴有自知之明,看來你並不糊涂。白雲嶺村這些日子都炸開了鍋,我怎麼一個鄉領導都看不到啊!」

李智天看眼江雪說︰

「你怎麼知道鄉領導沒在白雲嶺村啊!其實,我認為白雲嶺村這次村民在種植上起點爭議是好事,這也是向上的表現。」

江雪重新看眼李智天︰

「表面上看,村民們在爭議這應該是好事,也是致富的基礎表現。實質上是我們上層建築在阻撓這種潮流,甚至是壓制。」

李智天自信的說︰

「我相信谷江的能力,他能在古陽山各村把種植科技含量植入,特別是在白雲嶺村能發動起群眾,掀起種植熱潮太難得了。」

「只可惜你的支持和不支持劃等號啊!我就不明白,谷江把工作做到這個程度,本來是好事,可是從鄉到村沒有一個領導給予支持。」

「奇怪嗎!什麼事當你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習慣的東西成自然。你也不例外。好了,看看你在這里還缺什麼?我會盡我的努力給予熱心服務。」

江雪突然問︰

「鄉里對谷江是怎麼安置的?他為什麼不來鄉里上班?還有那個林主任……」

李智天搶著說︰

「還說呢!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自從你來到古陽山當村官,執意要去白雲嶺後,不知多少鄉干部去了白雲嶺村。只不過是去的目的不盡相同罷了,林主任正患感冒,在去白雲嶺村又加重了,正在鄉衛生院打點滴。」

正說著宿舍門被擁開,林若平走進來。江雪看眼李智天,李智天忙起身問︰

「林主任,你怎麼回來了?」

林若平滿臉怒氣沒有回答。江雪上前問︰

「這位就是林主任吧!來認識一下,我叫江雪,是來古陽山白雲嶺村當村官的。」

林若平還是勉強笑了︰

「江雪,我早就認識你了!在縣醫院你為谷江仗義執言,在白雲嶺村你的直言不諱,看得出來,你是在真心想幫助谷江,可同時也帶來很多麻煩。」

江雪一听愣了︰

「麻煩!什麼麻煩?」

李智天說︰

「麻煩真的很大,村里一些人揚言要把谷江趕出古陽山,還有一些村民找到戴旭……」

江雪不解地問︰

「我只是在就事論事,講的全是道理,而且是為村民好啊!」

李智天接過話茬兒說︰

「你是為他們好,可背後的事你想過嗎!有時好心未必都辦好事!吸取點教訓吧!好了,你剛來,就當是交學費吧!你們休息吧!」

江雪望著李智天走去,不解地問︰

「哎,哎,」話還問出口,李智天把門關上走了,江雪問林若平,「他說話是啥意思?」

林若平生氣往床上一躺。江雪愣愣地看著林若平,半天也躺在床上,順手拿起小說《世紀沉鐘》翻看起來。

縣醫院。

谷函月躺在病床上,甘玫在給谷函月測血壓,眼楮卻不離小冰。谷函月精神好多了,對甘玫說︰

「謝謝你甘醫生!我想今天就出院。」

甘玫收起血壓器搖搖頭說︰

「大娘,你不能出院,還得在醫院觀察一下。有幾項指標還不穩定,你得听醫生的。」

「哎,一個感冒住了好幾天院,不值得。」

甘玫看了看在一邊玩的小冰,便試探著問。

「大娘,咋沒見孩子的爹媽來訝!總是你給帶著呀!」

谷函月翻,沖小雪喊︰

「小雪,把水給我,渴了!」

甘玫順手把水杯遞給谷函月。谷函月接過水杯並沒有喝水又喊︰

「小雪,把痰盂給女乃女乃拿來。」

甘玫看看一邊玩得正起興的小冰和小雪,皺了下眉頭。谷函月模著放下水杯說。

「甘醫生,我這倆個孩子的爹媽在鄉下工作,忙的沒時間回家,所以我帶著。我們小冰從小說話就早,沒什麼話他不能說的。」

甘玫看著小冰又瞅眼谷函月往外走去,在門口又看了小冰一會。等甘玫走後,小雪站起身對小冰說︰

「小冰,我告訴你,那個女護士對你這個男子漢有野心,你可要當心,千萬不能讓美色給迷住了。電視上說,男人十個有十個都是被美色給迷住了!不然,這個世界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小冰不服地說︰

「我是大英雄,豈能被酒色所迷住。小雪,你不用警告我,你要是能控制住自己就行了!別瞎操心。」

谷函月喊︰

「小雪小冰,過來,咱們抓緊出院。」

韓啟時辦公室里。

韓啟時正在打電話︰

「哎,戴旭,我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谷江在鄉政府之時,講沒講過強行入軌呀!什麼之類的話……」

戴旭辦公室听手機︰

「沒有啊!谷江他,他沒講過這樣的話啊!舅舅,你知道,我在大事大非面前從來都是光明坦蕩。谷江他的確沒講過這樣的話,是非絕不能混淆。我作為一個鄉黨委書記,一定要有這個正義感。舅舅,春節前我在全體機關大會上倒是講過這樣的話。舅舅,出什麼事了……誰又說什麼啦?這話是我說的,有什麼事我負責……」

韓啟時听到這高興地說︰

「好,好,戴旭啊!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記住舅舅說過的八個字,這八個字你一定會記得吧……」

戴旭激動地說︰

「沉著謀事,恩威並用,這八個字是我一生的座右銘。舅舅,我正想向您請示,下步對谷江我準備安排他在鄉里抓一點工作,目前招商……」

韓啟時沉思了一會說︰

「戴旭,我跟你說啊!今天縣委常委會已經把招商引資工作納入一把手工程,而且後面跟著狼牙棒,誰搞不上去,完不成任務,誰就自己摘去烏紗帽,這個分寸你可得把握好,這回江中濤是要動真格的了。哎,戴旭啊!你跟江雪的事進展怎麼樣?我跟你說,你一定要抓住江雪這根線,這是你走上層建築最好也是最捷徑的路線。至于谷江嗎!他是你政治生命的一個棋子,控制好也要利用好。」

戴旭心中的興奮全含在臉上,盡力在控制︰

「是……是……好,舅舅,再見!」

戴旭關了手機站在那里臉的得意越聚越多,不自禁的一掄手,又立即平靜下來,自言自語︰

「谷江,現在看來……用谷江是險棋,也是一步妙棋。你谷江不是有本事嗎!招商……坐收漁利……運籌帷幄……這兩個詞更能表達我此時的心情!殺人不見血比吃人不吐骨頭好!還有江雪,你不是奔我戴旭來的,來幫谷江,幫谷江!好,好呀!我讓你幫谷江!好,好!我要讓你好好地幫幫谷江……」

戴旭臉上流露出陰險狡詐的一笑,目光直直的瞅著前方。

夜。

叢檳碩的宿舍。

周鐵山頭上包扎著,一條腿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兩眼瞅著棚頂,淚水在眼眶里轉來轉去。柳條筐正在削隻果,拎起一長長的隻果皮美滋滋的給周鐵山顯示。周鐵山狠狠地瞪了一眼把頭歪到一邊。柳條筐又追到這邊小聲數落起來︰

「你知足吧!一個大姑娘的床你可是先睡了,做美夢了吧!怪不得讓你住院你死活不住呢!丫丫的!敢情是來享受姑娘……」

「閉嘴!」

周鐵山抬起頭跟柳條筐急了。柳條筐指指另一個房間︰

「小點聲,里邊正說事呢!你急啥!這都怪你自己。谷老弟掐著耳朵囑咐你,你听了嗎!丫丫的!這你還來勁了呢!好好在這享受吧!我跟你說,這經理的位置你啊,就別干了,看來你不是這塊料。讓賢吧!啊!丫丫的!」

另一房間里。叢檳碩正在抹眼淚。一邊的谷江望著窗外臉色凝重,慢慢轉過身來說︰

「叢經理,如果你同意,我想直接見葉經理一面,把事說清楚。順便尋找一下轉機。」

叢檳碩搖搖頭。谷江不解的問︰

「叢經理,你搖頭是啥意思?」

叢檳碩抬起頭,兩眼通紅︰

「葉木秋,她是韓國生意人,只認錢不認情,現在什麼都沒用。況且,這筆生意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是她的老板做的第一筆生意。在韓國,做第一筆生意時最忌諱失信。在這之前,我就已經失信了葉經理,與情與理都沒資格再和她見面了。」

谷江笑了︰

「叢經理,你看這樣好不好……」

叢檳碩氣憤地打斷了谷江的話︰

「好什麼好!如果不是你們毀約,能弄成這個局面嗎!我的公司被你們給毀了!谷江,我萬沒想到會栽在你的手里。听說你是個大孝子,我和江雪特意把老人家請出來,結果還是這樣。我真恨……」

叢檳碩說著淚水又一次涌了出來,不停的搖搖著頭。谷江從容的一笑說︰

「叢經理,有這麼一句話不知你听過沒有,恨是消耗,愛是補給。這樣,你這次的損失算我的。但有個前提,你必須把葉經理的具體情況和她本人介紹給我。」

叢檳碩一愣抬起頭,又搖搖頭。谷江問︰

「不信!還是不行!」

叢檳碩驚訝地大喊︰

「造成的損失由你來承擔!那可是一百五十多萬元的損失,你一個村一年才收入多少!在這成心耍我!谷江,我告訴你,我叢檳碩雖然打獵讓鷹捉瞎了眼楮,必竟走南闖北趟過溝坎,大不了我去跳樓,不需要你來老虎脖子掛珍珠假慈悲。我不需要!」

谷江冷靜地解釋說︰

「叢經理!你誤會了!我是有前提條件的,你必須把葉經理介紹給我。我這是在解決問題,沒有心情耍你,也沒必要假慈悲。」

這時,柳條筐把門踢開︰

「谷老弟,你沒必要跟她一個老娘們費口舌。丫丫的!我听著都來氣。你派個黃毛妮子去跟我們談業務,滿山的土特產沒賣出去,還惹我一身騷。這回是你找我們,也算是求我們。就算是周大哥把貨給賣了,你還耍賴咋地!丫丫的!谷老弟好心幫你,你又說這是耍你,你看看你這一堆一塊還值得一耍嗎!丫丫的!谷老弟,別求她!讓她跳樓去!看看她敢不敢!不就是那個姓葉的老娘們嗎!我認識。她是我一個干哥們的媽……」

谷江和叢檳碩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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