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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來的辦公室。

老板椅里只露出黃金來的頭頂。華子罡高興的哼著小曲擁門走進來︰

「黃老板,成了!那個姜老頭不死也得扒層皮。趕巧的是把谷江也套了進來,那個谷江被鄉派出所抓走了!古話講︰咱這叫一石二鳥。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華子罡說得這麼興奮,卻不見黃金來露臉,華子罡忙止住話題走過來。黃金來手里正在擦手槍,一臉的不悅。華子罡站在那一動沒動,心想︰壞了,老板不高興。因為什麼不高興呢?黃金來手槍對著華子罡正在瞄準。華子罡腦門的汗珠一下子滾落下來,腿顫抖得厲害。黃金來輕聲問︰

「真的是一石二鳥?」

華子罡聲音觳觫回答︰

「老姜頭子和谷江這下子就全完了。」

黃金來又說︰

「完了!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

黃金來的手槍突然走火,「砰」的一聲子彈從華子罡頭上飛過。華子罡一下子坐在地上。

姜爺爺家。

秋葉偷偷來到姜朝家,姜朝站在一堆廢墟前,手里拿著根木棍,兩眼怒視。秋葉探出頭輕聲喊︰

「姜朝!姜朝!」

姜朝沒有一點反應。秋葉撿起一塊石頭扔過來,又一塊石頭扔過來,正好打在姜朝身上。姜朝轉過身一臉怒氣尋視著。

秋葉高興的一笑︰

「姜朝,姜朝!」從一邊處跑過來,「姜朝,在這看啥?」

姜朝見是秋葉,沒理她。秋葉跟在後面︰

「啊!真燒了!和電影似的。」

姜朝忿忿地說︰

「我不想理你,要不是你爸和那個黃金來狗連襠,我家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不是你爸搞那個新農村,我家能讓他們給佔了嗎!我爸爸沒了,媽媽病了,爺爺傷了,家被燒了,還讓我咋樣?」

秋葉接著說︰

「是啊!我也是恨他們,中午飯都沒吃就跑出來了。對了,我是來告訴你,我爸要找你算帳呢!」

姜朝看眼秋葉︰

「啥,找我,我還想找你爸算帳呢?」

秋葉偷看著姜朝小聲問︰

「你上回說我爸他在城里有個孩子,這事是真的嗎!我可給他們捅出去了。姜朝,這事你可得給我作主啊!看我爸媽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所以,我來告訴你,快快躲藏起來吧!」

姜朝滿不在乎的說︰

「你爸在城里有孩子關我啥事!那是你爸的事!你去全村人問問,誰不知道你爸在城里有個孩子。」

秋葉急了︰

「不是啊!姜朝,那可是你跟我說我才說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真的,我爸真的生氣要扒你的皮呢!」

姜朝漫不經心地說︰

「憑什麼!我還想扒你爸的皮呢!」

秋葉呆了︰

「姜朝,私生孩子可是大事,關鍵是名不好听,他們誰能受得了。」

姜朝這才覺到有點害怕︰

「那你為什麼要跟他們說這個呀!又干嘛說是我說的呀!」

秋葉不假思索的說︰

「我也不知道,順嘴就說出來了!快躲躲吧!總比挨打好啊!」

姜朝掄起木棍往一邊走,秋葉緊跟著姜朝說︰

「我不管,那是你說的,是你跟我說的。從現在開始,我就跟著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凡正回家也是挨揍,那個家我是不能回了。」

氣得姜朝無耐又放下木棍。

黃金來辦公室。

黃金來把轉椅倒背著華子罡,一邊擦著手槍說︰

「我的試驗正在節骨眼上,這你是知道的。你以為神乎其神,其實我不出屋都知道了。你讓那個大花蔞捻了一堆草繩泡上柴油,又用柴油倒在老姜頭小房上,把草繩順到老姜頭的煙囪里,等老姜頭燒火自己著火燃燒。想法倒是很美,結果呢?豬都能想到那是誰干的。還用公安局破案嗎?就那個大花蔞那褲腰嘴,兩天半就給你吐露出去。」

華子罡從後面爬過來︰

「老板,我真是好心啊!真是想幫你啊!試驗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說什麼也不會干的。」

黃金來把轉椅又轉開,緊閉兩眼小聲嘀咕︰

「上次的事還沒過勁,你又把谷江整進來,這事……」黃金來深思起來,「嗯……他戴旭告訴你谷江來白雲嶺,這是在利用我啊!好,好!」

黃金來兩眼睜開,高興地笑了,看著華子罡高興地笑了。按動桌前一個按鈕,牆上熒屏自動打開。

畫面清晰出現一個試驗場景,一個身穿特制試驗服的人在調試,一個滴管里流出液體。

黃金來兩眼盯著熒屏半天,臉上露出獰笑︰

「我的試驗正在關鍵時期,不能有一點閃失啊!」

華子罡看著熒屏,又看看黃金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黃金來站起身說︰

「走,看看去。」

華子罡驚訝地問︰

「老板,我……那可是禁地。」

黃金來臉又繃起來說︰

「今天我高興!你這事干的雖說蠢點,把谷江帶進來,這價值就有了。華子罡,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一槍嗎?進我屋不敲門,好像還沒有人吧!興奮就忘乎所以!古人雲︰得意千萬不要忘形,啊!過後,把那個大花蔞的嘴整嚴實了!好了,今天我高興就讓你看一眼。」

華子罡點頭答應著,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額頭汗珠。

古陽山鄉派出所。

孫龍給戴旭倒好茶水,放在戴旭面前︰

「戴書記,你品一品我弄的黃山毛尖。今天是年三十心情好,只有心情好才能品好茶。」

戴旭似笑非笑,看得出心里卻美滋滋的,端過茶水,在唇邊沾了沾︰

「孫所長,听說何盾要來咱們鄉,這對你我都是機會。我想,咱倆得認真商量一下,怎麼樣迎接領導,咱手里谷江這張牌怎麼出,才是時候,才夠分量。」

孫龍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著坐在戴旭對面︰

「戴書記,你說我怎麼就想不到呢!把谷江來白雲嶺村這事告訴華子罡呢?」

戴旭喝著茶水︰

「這叫借力而行,人活在世上,想干點事,特別是想干點大事,沒有借力使力這手不行啊!黃金來,他算什麼東西,在我的地盤上,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孫龍給戴旭倒著茶水︰

「看來谷江天生就不是你的對手,永遠斗不過你。戴書記,有啥商量的,你說話,我全听你的。」

戴旭又品了一口茶︰

「孫所長,你看這樣啊!咱們得把這次殺人放火案子利用好,讓領導滿意,這年三十才更有特殊意義。」

戴旭小聲嘀咕起來,孫龍不住點頭。

谷江家里。

谷函月在屋里走里走外心神不寧,最後模著坐在桌前電話旁,拿著電話思量了一會又把電話放下,又拿起電話搖搖頭又放下。這時,小雪從外面笨笨地跑進來,鑽到女乃女乃身後藏了起來。小冰追了進來,在女乃女乃身後發現小雪,兩個孩子撕扯起來。還是小雪眼敏,發現女乃女乃情緒不對,給了小冰一拳,用手指下女乃女乃。兩個孩子懂事的停下來,倚站在女乃女乃身邊。

谷函月撫模著兩個孩子說︰

「小雪,小冰,今天是過年,你們倆個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高興就好。唉!難得有這童年的好時光!只有童年才能享受天真活潑。」

小雪依在女乃女乃身邊︰

「女乃女乃,您是不是想谷江叔叔了?給他打個電話吧!」

小冰忙上前︰

「女乃女乃,我知道叔叔的手機號,我來按。」

小雪上前搶過話筒︰

「我也知道,我先按。」

小雪說著在電話上按了起來,電話里傳來回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小冰搶過話筒又按了起來,電話通了,高興的喊︰

「女乃女乃,通了!女乃女乃,是我撥通的,小雪撥成電視廣播員電話了,我比小雪強。」

小雪不滿的給了小冰一個鬼臉。谷函月高興的接過話筒︰

「是谷江嗎?谷江,媽就是想跟你說句話,不影響你工作吧!谷江,媽也不知咋的了,突然覺著心里空蕩蕩的,沒了著落。你中午飯在誰家吃的?吃的啥飯啊!我們在家里做了你最愛吃的豬肉炖寬粉,放上干辣椒。谷江,你可別嫌媽嘮叨,你已經是第四個年頭沒在家過年了……」說到這里哽咽了。

叢檳碩宿舍里。江雪手里握著手機靜靜的在听,淚水從眼窩里涌出來。一邊的叢檳碩表情嚴肅。

谷江家里。谷函月忙擦把淚水又說︰

「兒子,媽不分你心,只是想你,跟你說說話,話說了心里就豁亮多了。兒子,只听我說了,你怎麼不說話?」

小雪在一旁插嘴說︰

「女乃女乃,你也沒讓叔叔說話呀!」

叢檳碩宿舍里。江雪忙關了手機。叢檳碩在一邊埋怨說︰

「哎,你咋關機呀?」

江雪滿眼淚水︰

「我能說什麼?告訴大娘說谷江又因殺人被公安局給抓了?」

叢檳碩也是茫然,又跟了一句︰

「非說他被抓嗎!你不會撒謊啊!說幾句什麼話都是安慰嗎?你沒看大娘真的是想兒子了。」

江雪狠狠的瞪了叢檳碩一眼︰

「哎,哎!跟撒謊叫啥勁!眼前咱得想辦法救谷江。這里面一定又是陰謀,不管怎麼說,谷江也不會殺姜爺爺呀!」

叢檳碩火氣也不小︰

「江雪,你少瞪我啊!谷江是不是殺害姜爺爺的凶手,得先把情況搞清楚。相信這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了。還有一點我敢肯定,又離不開那個叫什麼戴旭的鄉長。」

叢檳碩眼神緊盯著江雪。江雪生氣的轉過身︰

「你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戴旭那是我爸的意思,我又沒說什麼。」

叢檳碩扔了一個撲朔迷離的眼神,嘴角輕輕一笑。江雪轉過身又說︰

「我這就回家收拾一下去古陽山,看看古陽山的水倒底有多深?」

叢檳碩收起笑容︰

「我也去。」

「你去干什麼?」

「哪你去干什麼?」

「我去當村官,幫助谷江。」

「我去,我去拉貨。古陽山別人不能去嗎?」

江雪和叢檳碩兩個人對峙盯著對方,誰也沒說話。

古陽山派出所里。

黑黑的房間里,谷江戴著手銬倚坐在牆腳,閉目深思。柳條筐站在門口沖門外大喊︰

「放我出去!誰放火你們找誰,抓我們干什麼!丫丫的!」

柳條筐手銬砸在門上,折騰了一陣轉回身來到谷江身邊大喊︰

「谷老弟,你為什麼這麼沉住氣,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丫丫的!」

谷江挪子沒言語。柳條筐一**坐在谷江身又說︰

「老弟,你分析分析究竟是誰放的火,他咋就那麼趕當當呢?早不著火,晚不著火,偏巧咱們到了著火,真他媽的斜門了。丫丫的!」

谷江還是沒搭話。柳條筐兩眼直直的看著谷江,漸漸的眼圈紅了,委屈的哭上了︰

「這是誰這麼缺德,殺人放火也不看看時候,大年三十的把我們倆整這里來當冤鬼。丫丫的!」

谷江睜開眼看了下柳條筐,用肩膀擁了下柳條筐︰

「柳大哥,哭了?跟我受苦了吧!若要有氣就沖我撒。」

柳條筐用手抹了把眼淚︰

「我就覺著冤枉,大過年的,整監獄里來了。」

谷江倒笑了︰

「後悔了?」

「後悔倒沒敢後悔。丫丫的!」

「柳哥,你想啊!我們在白雲嶺村有半個月了吧?咱們動員大家搞土地流轉,集成規模面積最大化,進行科學種植和養殖,把山地和良田兼顧,按科學合理適應的原則經營,對百姓那是好事啊!可誰最反感呢?」

「那還用問,官唄!」

「我再問你,你在屋門口聞沒聞到一股子艾蒿味?」

「聞到了。那不是姜爺爺家燒柴里有艾蒿。」

「你聞沒聞到一股柴油味?」

「聞到了。姜爺爺他們院外就是鐵礦的水井房。」

谷江搖搖頭︰

「我是在想,那股艾蒿味和柴油味與這次姜爺爺被害有一定的內在聯系,究竟為什麼我還說不好。」

柳條筐好象有了啟發︰

「你是在分析害人的凶手?」

谷江直子︰

「是啊!我是在分析,在我來古陽山時,我所有的困難都想了,就是沒想到要當鄉長。可大家選我當鄉長時,我什麼困難都想過了,就是沒想到與人打交道的困難。裴書記曾提醒過我,我當了耳旁風。我在公安局監獄里想了很多,其實人生就是一盤棋,只守不攻沒有贏的希望,我只希望自己前半生無畏,後半生無悔而已。母親也鼓勵我,在哪跌倒在哪爬起來。我義無反顧的又回到了古陽山鄉,開始我的事業。當不當鄉長無所謂,事業是我一生的追求,也在實現我的人生價值,我無怨無悔。只是連累了兩位大哥,我內心有點不忍啊!」

柳條筐眼楮一瞪︰

「說啥呢?是你讓我們村先富起來,是你帶著我們倆開辦了小菜加工廠,村里人可感謝你了!賠著你坐牢那是光榮。以後你老弟上天入地我跟定你了。丫丫的!在咱們農村,沒個人領著不行!沒人組織好事也得辦砸了,靠單打獨斗能走多遠啊!」

「謝謝你!謝謝!其實,我也知道,我挺對不起你的。唉,還不知道周大哥咋著急呢!」

清石河村路上。

周鐵山開著轎車,慢慢駛著,邊打著手機︰

「哎,我跟你說啊!你可得快點來。這是唯一的的機會了。否則,那點貨可就讓叢檳碩拉走了……啥年不年的,你這生意人還分什麼年節……款的事好商量,咱們咋說咋辦,我畢竟是經理兼村長嗎!這點事我還是當得了家……谷江啊!他,他也得听我的,我是他大哥。好了,我還有點事,明天我在家等你,咱不見不散……好了,再見!」關了手機,把手機扔在車座上,一臉的笑容,「叢檳碩,我就是不給你。誰叫你做初一來!你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是你虧欠在先,怨不得我。谷江心眼好,被你們倆個丫頭給騙了,我沒那麼好騙。」這時手機又響起來,周鐵山抓過手機,「喂!哪位……刁鬼子,年三十打電話是不是找挨揍啊!哎,對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今天是年三十,咱們從今天開始,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大道,咱井水不犯河水……什麼!找我有事,你找我能有什麼好事……什麼!谷江又殺人了!你胡說八道!谷江今天早上從我這走的,去給姜爺爺送電飯鍋和年貨,賠姜爺爺過年……他現在正在派出所!你是怎麼知道的?沒事別整事啊!」

周鐵山生氣關了手機,又總覺得不對勁,一踩剎車,轎車慢慢停在路邊,掏出煙點著火吸了起來,自言自語︰

「谷江,真的又殺人了?不可能,絕不可能。」拿過手機給谷江打手機,不通,又給柳條筐打手機,也不通,「難道是真的?」

江中濤家。

江中濤正在打電話︰

「哎,老何,你說谷江又縱火殺人了?這證據確鑿嗎……哎,哎,公安局長總不能听風就是雨吧?谷江前次案子還沒查實,這又出了縱火殺人案,你這個公安局長是不是失職啊……哎,你別不高興,作為老同學我只不過是直言不諱罷了……我準備下午就去古陽山……好,再見!」

呂靜桃解下圍裙走過來︰

「老江,古陽山又出了命案?」

江中濤生氣的坐在沙發上︰

「看來裴正說的沒錯,古陽山並不像我想的那樣簡單,谷江幾次落水我是有責任的!至少關心的不夠啊!」

江中濤順手拿起報紙看了起來。江帆端杯茶水走過來︰

「爸,今天是年三十,平素為黨工作也就罷了,今天總該把時間給這個家,給我媽了吧!爸,假如有心情江帆倒想匯報一下近期工作……」

呂靜桃在一旁听了高興啊!忙接話茬︰

「老江,這段時間咱們的小帆,工作成績斐然,讓我真的吃驚不小,幾個大型采訪的確令人刮目相看。今天是年三十,我說話老江你別不愛听。江雪,這段時間就不如小帆,不求上進,無所事事,整天跟那個姓叢的混,也不著個家……」

江中濤突然問︰

「江帆,最近你們台里搞了幾個報導,我看著都有假,把黃金來吹得太神了吧!還有那個戴旭,有那麼好嗎?樹立典型我不反對,典型是讓人們學習追趕的目標嗎!可你們樹立的典型,仿佛空中樓閣又似霧里看花啊!小帆,搞新聞工作是有職業操守的!相信你們局長一定給你講過,沒了這個底線,很容易跌跟頭的,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提醒你,這是責任。還有啊!搞新聞就該學習你姐,她的一些做法值得你很好的借鑒嗎!」

江帆不高興的跟爸爸撒嬌︰

「老爸,我可是真心想當個听話的乖女兒啊!您是縣委領導,鼓勵和批評總得兼顧吧!」

呂靜桃听著江中濤不明不白話語,在一旁不滿的反駁說︰

「老江,我這也算是跟你匯報哪!陰陽怪氣的那像個縣委書記?哎,小帆的事你不管還不行我管啊!我听說你在幫小雪搞關系?什麼太陽網站……」

江中濤一听生氣的放下報紙︰

「老呂,小雪辦的那個太陽網站,我是幫過她,這沒有搞關系之說吧?你知道她那個太陽網站救助了多少婦女和兒童!太陽網站遠比你們的那些不著邊際的新聞要有價值吧!」

呂靜桃輕輕一笑說︰

「幫江雪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必遮掩呢!人們早就傳開了,你這個縣委書記幫女兒走官場路線。老江,我真得提醒你,一生都是光明磊落,別到晚節犯錯誤,這可沒什麼價值,更犯不上。況且,江雪她還是你……」

呂靜桃的話剛說到這,江中濤勃然大怒︰

「呂靜桃,你……」

江中濤氣得嘴唇都在顫抖。半天,月兌掉外罩換上便裝,賭氣出了家門。

傍晚。

古陽山山洞里,秋葉在籠火,往火堆里添著柴,看眼一邊躺著的姜朝說︰

「姜朝,我餓了!」

姜朝翻,沒回答。秋葉又問︰

「姜朝,你說我爸有了那個男孩,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姜朝沒听見一般還是沒有回答。秋葉起身過來,蹲看著姜朝︰

「姜朝,你哭了?是不是想家了?你那家都讓人給燒了,還有啥想的?」

姜朝「撲稜」下坐起身,抹下眼淚大聲喊︰

「我家沒了,那我爺爺呢!」

秋葉也不示弱︰

「那房子也不是我燒的,你跟我嚷啥!」有意往姜朝跟前靠了靠,「姜朝,我有事告訴你。」姜朝躲開秋葉往火堆挪了挪。秋葉也跟了過去,「姜朝,我知道是誰燒的你們家。」

姜朝頭一歪沒理秋葉。秋葉緊跟著說︰

「只要你告訴我是哪個女人跟我爸有的那個男孩,我就告訴你是誰燒的你們家房子。」

姜朝轉過頭︰

「我哪知道你爸跟誰生的你弟弟!」

秋葉一愣又笑了︰

「過來,我告訴你,燒你們家的是南虎他爸,不是谷江。南虎他爸在我們家商量的,讓我媽給他們整繩子,他們說把房子燒了,你爺爺就得去給他們蓋的房子里住去。到那時,你爺爺就服軟了,就听他們的了……」

秋葉說著嘔吐起來,姜朝「撲稜」下爬起身也愣了︰

「你說的是真的?」坐起身想了一會,又躺說,「我不信。」「撲稜」下又爬起身,用鼻子嗅著,「這什麼味啊!」回頭看秋葉時,秋葉在一邊捂頭嘔吐,「快走!這里有毒!」

姜朝拽著秋葉就往洞外走。

傍晚。

鄉政府樓前。

戴旭在打手機︰

「江帆,你說你爸來,這也沒來呀!我在這苦等了一個下午……我怎麼沒看到呢……他和公安局何盾一起截車來的……哎呀!對,對,派出所。江帆,這個消息很重要,可以說是非常重要!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馬上去派出所。」

戴旭急忙掛了手機。

姜爺爺家里。

江中濤和何盾在周圍看現場,江中濤問︰

哎,你可是老公安了,這案子不算難吧!如果這回你還破不了案,回家種紅薯算了。」

何盾手里拿著一個塑料柴油桶反復研究起來。沒理江中濤。江中濤緊跟在後面,江中濤在一旁又奚落起來︰

「哎,看你這架式倒像那麼回事,你可別拿一個塑料桶搪塞我啊!」

何盾回過頭︰

「你知道我現在很想說什麼嗎?」

「說什麼?」

「真後悔和你一起來。」

「哎,哎,這是怎麼說話哪?我是你那跟屁蟲啊!今天,我是跟定你了,案子破不了,我饒不了你!」

「行了,我怕你了還不行嗎?走吧!咱們去看看谷江,了解一下情況。」

「見谷江!見了谷江我說什麼呀!」

何盾揚下手中的塑料桶︰

「當官最大的忌諱就是這張臉面,為了面子寧可誤國。如今社會上當官的有臉面,百姓就沒臉面了?」

何盾生氣在前面走了。江中濤沉思了片刻又想起什麼事,忙追了上去。

「老何,我跟你去!如今你們公安部門辦事這監督工作很重要,也是個難干的差事,即得罪人又不落好,我今天就當回苦行僧。」

何盾停下腳步,不滿的問︰

「你可是縣委書記,說話要負責任啊!在你的眼里,我的工作就那麼差嗎?難怪百姓都不說我們好,原來根在你這里啊!」

江中濤跟上來︰

「其實,我們這些當官的功過是非,在百姓心里清楚得很,不是誰能左右得了的。恆蒿縣公安工作的確讓百姓很失望。組織上調你來恆蒿縣,不光是有你我這層關系,更重要的是看重你的責任心和公安工作經驗。我們去外地考察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平安建設和經濟建設是平行運動的兩根鐵軌,誰也離不開誰。從事實上看,恆蒿縣表面上很平靜,其黑惡勢力和官場的**就象黃河激流中的砥柱山一樣,盤根錯節,上下貫通。老同學,說心里話,我都有點支撐不住了。恆蒿縣改革開放這麼多年,經濟還是這麼落後,我想從鄉鎮改革和招商引資工作作為突破口,難度太大了!這個春節對我來講就是人生的一道坎,能不能邁過去,很難預料。哎,你知道足球教練嗎?一場世界杯,成功了名楊全球,失敗了立即下課。」

何盾愣眼看著江中濤︰

「哎,你可夠惡的,明知自己不行,臨死還拉個墊背的。考慮你我同學一場,想幫你一把。如果知道你如此這般,我說什麼也不會來這恆蒿縣。」

江中濤的氣比何盾還大︰

「你以為我願意嗎?告訴你何盾,墊背的就是你了,要不你就跟著我一塊死,要不就把平安工程搞好,咱倆都平安無事。」

何盾表情嚴肅︰

「你嚷什麼!平安建設我負責,官場平安我可無能為力啊!」

江中濤憋了半天也笑了︰

「江中濤是黨的好干部,是有責任心的,忠誠事業是我的性格,你何盾大可放心,我決不拿恆蒿縣百姓的幸福開玩笑。實話跟你說,自從我上任的那天起,就沒想過我江中濤還有辦不好的事!關鍵點是看你這個人想不想干好,如果想,你就一定能找到干好工作的辦法和思路。」

何盾勉強一笑說︰

「嗯,這話听著上線,還像個黨的干部。」

江中濤又接著說︰

「在我還年輕的時候,心目中對黨的干部形象是那樣的崇高偉大,見到黨的干部就像見到黨一樣。遇到困難,只要有黨的干部,什麼困難都能克服和解決。只要有黨的干部,就會帶來溫暖,就會有那麼一種激情,就會有那麼一股干勁。現在,我當上了黨的干部,是不是給群眾帶來了溫暖,讓百姓有一種激情和干勁……」江中濤自己又搖搖頭說,「可現實我沒有做到這一點。我一直在努力,可百姓還是沒有安全感,包括社會環境,生活環境……」

江中濤和何盾至此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往前走著。

夜晚。

古陽山派出所,劉真和老吳在派出所執班室喝酒。老吳酒有點多了,自己滿上酒後顫抖著端起酒杯︰

「小劉,今天大哥特意來陪你過年的,過了年,我就準備退了!來,敬你一杯。」

劉真放下手中雞肉塊,忙端起杯︰

「吳大哥,還是我敬你吧!吳大哥,嫂子這悶雞做得真好吃。給大哥帶來的都讓我吃了。吳大哥,今天我值班,就以茶代酒了!來,祝大哥新年快樂!也祝嫂子你們早日團聚。」

兩個人踫杯干了。吳大哥又滿了一杯說︰

「覺著好吃,得空你去我家,讓你嫂子給你多做點。」又給劉真滿了一杯茶水,「正月十五,正好咱倆都休班,去我家,就這麼說定了。」

劉真恭敬的接過酒杯︰

「吳大哥,那可沒準。你沒看孫所長這兩天那勁,見了誰都有氣。」

老吳吃了口菜說︰

「哼!跟那個戴旭狗連襠,又在制造冤案哪!」

劉真吃口菜,抬頭看了一眼︰

「冤案!還有冤案?我敢說……」用頭點一下,「這也是個冤案!你說,我真不明白,他們整天在想什麼!難道……」

老吳搶過話茬兒︰

「小劉啊!我今天不是喝多了,也不是倚老賣老,咱們所這事啊!我比你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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