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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涌 第262章 皇帝

第262章皇帝

幾日來下個不停的大雪,突然停歇,積雪堆得老高,日頭從迷霧中悄悄探出頭來,頃刻間灑下萬丈光芒。晶瑩剔透的白色雪景美不勝收,好一個玉輦乾坤的嬌嬈冰雪時節。

瑞雪兆豐年,大雪天好不好,單看其時路人的心情如何。前幾日帝王駕崩,史書上形容為天降雪患,昏天黑地,天下臣民哀傷猶如房塌,怎一個悲字了得。

沒幾日這心情就變了,史書上又說,新君繼位,漫天大雪即時而停,天下臣民猶如冬日朝陽,扶老攜幼出門觀賞美景,歡慶新君繼位,又怎是一個浪漫了得?

休要饒舌,單說紫禁城內,朱祐桓被群臣‘逼著’做皇帝,縱使某人如何推月兌,又豈能抵擋得住文人的輪番攻擊?面對引經據典,口若懸河的一干大臣,燕王最終一臉悲痛的輕輕點頭。

滿朝文武欣喜若狂,在那文華殿外,直接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聲震朝野一掃連日來先帝駕崩後的悲傷和陰郁,隨後雪過天晴,艷陽露頭,仿佛真應了新君乃是真龍天子一般,老天爺都被震動,很多老臣喜極而泣。

此事出乎所有人預料,也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因有英宗皇帝復闢一幕的昔日恩怨,代宗皇帝的嫡孫重返皇位,到也非是不能被世人理解。

常言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常言又道,子承祖業天經地義。言而總之,燕王登基稱得上合情合理,身份血統勉強都符合做皇帝的各項指標,雖說有些勉強,反正文武百官是這麼說的,您愛信不信。

消息傳出,皇宮反應波瀾不驚,誰讓有明以來,嬪妃干政的權利被壓制的死死,太皇太後被軟禁,外戚被抄家,可謂是群雌無首。

而權勢最為強大的宦官,上能壓迫嬪妃,中能壓迫朝臣,下能壓迫百姓的太監們。早已今非昔比,屁都不敢放一個,在真正的皇權面前,沒有人敢多嘴半句。

唯一可以阻攔此事的張皇後,不知為何竟點頭同意,面上看不出有多少失落,似乎歡喜大過悲痛。後世史學家據此分析,根源就是出自孝宗皇帝只娶一個老婆上面,沒有姐妹,沒有子嗣,娘家實力弱小,成親時間又太短,聲望不足,可謂是孤掌難鳴也

而能掀起波瀾的言官們,剛剛被先帝狠狠整治,元氣尚未恢復,一干逮誰罵誰的家伙們,現在還蹲在大牢里畫圈圈呢。何況言官們都是分派系的,大佬們一致推動的事,誰敢胡亂吆喝?

權貴有英國公和剛剛趕回京城的成國公朱輔鎮著,有此二位國公中的國公撐腰,軍方的反應不難理解。事實上,朱祐桓其實從未直接得罪過權貴,收繳土地那都是先帝爺做的,反而在各地管軍的權貴將領心目中,燕王乃是難得的一位帥才,在官兵心目中威望極高,聲譽正隆。加上又有兵部尚書馬文升的一力支持,錦衣衛的存在,武將紛紛跑到午門外叩首,宣誓效忠新皇。

朱家听聞消息自是人人喜不自勝,六爺竟然一步登天,做了皇帝,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能不高興嘛?

一時間,家人們紛紛跑到老祖宗房里磕頭道喜,兩位老太太唬的驚呆了,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朱家三兄弟恍若置身夢中,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朱雨筠神色感慨,誰能想到昔日的山東少年,短短幾年,此刻竟會成為天下至尊,這今後大家之間就是君臣關系了,恐怕再不復往日的姐弟情深,唉

太太和姨娘們吃驚後隨之狂喜,出手大方的賞下無數金銀,朱含香姐妹欣慰對視,懸在心口的巨石,悄無聲息的落下。

芷珊等女孩們皆歡呼雀躍的圍著沉默不語的張靈兒,異口同聲的稱呼娘娘千歲,張靈兒神色平靜,輕聲道:「先帝尸骨未寒,不要張揚了,大家都散了吧。」

未來一國之母一開口,所有人立時心中一驚,乖乖的施禮後離去,老祖宗欣慰的贊道:「寵辱不驚,桓兒沒看錯人。」

張靈兒愁眉不展,起身依偎在老祖宗懷里,愁道:「孩兒從未想過做皇後,早知會這樣,就不嫁給他了,其實,我們並未。」

俏臉升起一絲紅暈,越發顯得少女猶如仙女臨凡一樣。朱雨筠取笑道:「後悔也晚了,你什麼時候見過皇後逃婚的?」

老太君笑道:「你天生就是旺夫的命,既來之則安之,習慣了就好。」

張靈兒忙說道:「是。」

老祖宗一樣有些發愁,嘆道:「桓兒登基,這該怎麼對待宮里的太皇太後等貴人?此為一樁難事。一想想要搬進宮里去,唉真舍不得外面的生活。」

太太和姨娘們聞言撇撇嘴,她們倒是想體驗下宮里生活,可惜兒子都以長大成人,此生是沒有指望了。忽然心中都緊張起來,兒子封了王,按理說是要遠赴封地的,過些日子一家人轉眼間就要各分東西,甚至是老死都不能再見。姐妹間,妯娌間不由得相互面面相覷,哪怕是以往彼此嫌隙很多,此刻都萬分不舍,一個個立時眼眶紅了。

不提朱家面臨的百般滋味,民間一樣是歡喜大過憂心,對于那位嫉惡如仇的六賢王,各種傳聞八卦一籮筐,京城百姓太熟悉了。燕王離經叛道的趣事多如牛毛。相比行事規規矩矩的弘治皇帝,殺伐果斷,愛民如子,性格鮮明又小錯不斷的荒唐王爺,似乎更加受人喜愛。

相比大多數人的好心情,朱祐桓就顯得憔悴多了,思來想去,他做出一生人中最關鍵的重要決定,面臨的不是內憂外患,而是如何做一位帝王。

臣子們形容的很貼切,帝王是一只被套上枷鎖的天下至尊,看似天下無敵,實則其中苦楚,唯有當事人自已品味的出。

國不可一日無君,在群臣的連番催促下,由文華殿跑到謹身殿,朱祐桓望著那一具金碧輝煌的金椅發呆,良久默不作聲。

殿內的群臣不敢驚擾他,皆躬身垂手,一直等了好半天,終于瞅見朱祐桓緩緩轉過身來,點頭示意。

至此所有人都神色肅穆,整個大殿內鴉雀無聲,通贊官唱道:「排班」

大臣們馬上按照各自品級,在首輔劉吉的率領下,站好位置,一起朝御座前站立的朱祐桓鞠躬。

朱祐桓為之無語,強忍著京罵沒有月兌口而出,幸好就一次,不然他非得暴走不可。誰知接下來鼓樂奏起,文武大臣馬上來了個三拜,朱祐桓頭冒黑線,沒好氣的道:「平身。」

鼓樂停止,隨即又響起,文武大臣們又來個三拜,朱祐桓好懸沒背過氣去,單手扶著椅背,心說難怪帝王沒有幾個長壽的,誰受得了這個?有氣無力的嘆道:「平身。」

大臣們沒吱聲,神色恭敬的微微低下頭,無人敢直視朱祐桓。

朱祐桓緩緩抬頭,遙望著殿外的九龍晶壁,一股子位于巔峰的奇妙感覺噴涌而出,很難形容是什麼滋味,反正有種天下萬事萬物都盡在掌控的奇妙體驗,世人生殺予奪,盡在自已一念之間,沒有人不匍匐在自已腳下。

權勢,這就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是至高無上的皇權,是天底下最為尊貴,最被人仰視的君權天授

此情此景,多少鬧得某人激動了一下下,暗嘆一聲兄長對不住了,你可以罵我是小人,但是我所做的一切,問心無愧。

正當朱祐桓苦思亂想的關口,通贊官唱道:「跪獻寶。「

頃刻間所有人都雙膝跪地,面對一群七老八十的老臣給自已下跪,朱祐桓稍微皺起眉頭,總算清楚此刻不同往日,此大禮必須得坦然受之。

殿外走來三位禮部執事官,手捧臨時趕制出的冕服,帝冠,綬帶等,走到近前又是跪在地上,首輔劉吉和閣臣,三公六卿,列位國公,六部尚書等重臣,一起跪在地上朝前行了幾步,劉吉親手把冠冕置于案上。

朱祐桓低頭看了眼那通體艷黃的耀目龍袍,白玉制成的無暇冠冕,一時間腦袋里一片空白,手腳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

沒人敢留意新君的反應,反正什麼反應都屬正常,大哭大笑,大叫大鬧的都有。

至尊皇位千萬年來何其誘人?多少人夢寐一生而不得,而頭頂上的那位,稀里糊涂的就這麼坐上了,真真是造化弄人,世事離奇至此。

稍後掌印太監權義強作笑顏,萬分不舍的取出傳國玉璽,由英國公親自獻上。忽然,盈盈走來一位清秀絕倫的美*女,一身女官打扮,神色間冷若冰霜,動作得體的雙手接過玉璽,歸入盒中。

接下來通贊官變著法的惡心人,先是請新君入座,然後木呆呆的開口,要說這封建王朝帝王的權威,就體現在這一點上。什麼鞠躬,拜興,又拜興,平身,鞠躬,再平身,三舞蹈,跪左膝,三叩首,三呼萬歲,再三呼,跪右膝,繼續三叩首,三呼萬歲等等周而復始,鬧的旁觀者眼花繚亂。

哪怕朱祐桓是既得利益者,至此都不由得咋舌,暗道幸虧當日躲在家中,沒傻乎乎的跑來湊熱鬧,委實太折磨人了。

那下面的規矩不得而知,反正今日不是正式登基,而是承認新君正統地位的一個儀式,鬧哄哄的折騰了半個時辰後,朱祐桓拒絕穿上龍袍,說道:「一切從簡,繁文縟節能省就省了吧。」

撲哧站在後面的冷雪,小丫頭那麼清冷的性子,都忍不住笑出來,再看大臣們的臉色,一個個氣的臉紅脖子粗,一臉悲憤。好嘛您早干啥去了?都累死累活的快折騰大家伙完事時,您才來這麼一句?娘的,絕對是赤果的報復。

不提大臣們紛紛心中暗罵,劉吉拱手笑道:「臣遵旨,還請陛下改元,定下年號。」

朱祐桓先是一愣,緊接著醒悟過來,就算還未舉行正式的登基大典,可自已已然是一國之君了。

這一刻,再不會有人敢提出質疑,再沒有人敢對親人們的下手,大明萬里江山,將會由自已任意揮灑,揮斥方遒。

皇帝自已竟然真的做了皇帝?

第262章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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