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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傾雪默默地拭淚,低聲哽咽。

白皙的皮膚,低垂的眉眼,此刻顯得好不楚楚可憐。

冷凝霎時間居然也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什麼情況!!!

她立刻咽了咽口水,死命掐了掐自己,咧牙咧嘴起來。

「公子,你怎麼了?」霍傾雪湊近過來稔。

誒?還真清醒不少。

不過這霍傾雪的媚術果然不容小覷,得防備著點啊……

突然手臂上搭上了一只縴縴玉手,冷凝心中一涼,便看見霍傾雪湊近過來。

一身媚骨,妖嬈楚楚。

她一驚,立刻想要躲開。

「公子可是嫌棄奴家嗎?公子的傷……」霍傾雪一見她躲開,立刻又垂下眼拭淚起來。

竟然惹得美人哭泣,她她她她是不是罪過啊?

于是干笑一聲道︰「姑娘,只是小傷,小傷……」

「公子,讓奴家看看……」她又靠近過來,嬌柔似水。

欲哭無淚。

繼續躲開。「姑娘怕看了傷會嚇著的。」

「可是……」她還是想要過來。

側耳听了听外頭的動靜,已經安靜了下來,她立刻掀開幔帳從榻上爬下來。

「姑娘還是早點休息吧,告辭。」

她立刻逃也似地離開。

打開窗,一躍而出。

沒想到她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居然被一個女人奈何不了。

果然有些女人豺狼似虎啊。

不對啊!她也是女的!她怕那霍傾雪干嘛!

一定是被她一聲聲的公子給叫壞的。

恩恩,一定是。

「公子。」霍傾雪也從榻上下來,一身薄薄的衣衫勾出火辣的身材,她望著冷凝離去的背影,默默凝神。

嘴角邊流露出一絲淺笑。

從來沒有一個男子這麼待過她,這麼尊重她。

公子,有緣,我們還會再見嗎?

她轉過身來想要走回榻上。

啪。

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

她移開腳,彎來。

如墨般的頭發垂到地上。

將那東西拾了起來。

房間里太暗,她拿起桌邊的那盞欲滅的火中,照亮捧在手心中的一物。

一支玉簪。

她望著這玉簪凝神片刻,突然笑了。

將玉簪放在胸口。

公子,這是你留給奴家的東西嗎?

奴家一定會珍惜的。

等著公子回來找奴家。

夜風簌簌然,冷凝匆匆忙忙狼狽地終于回了客棧。

累得還真是上氣不接下氣,推開門來,立刻倒在了榻上。

喘著粗氣,望著房梁,終于回來了。

誒?不對。

雲然熙呢?

她坐起身來,打量房間里,都沒看到人影。

奇怪了。

他才來到人界,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呢?

榻上還放著那盞花燈。

感覺有些口渴,走到桌邊沏了杯茶,突然身邊的一面大銅鏡映出她的影子。

她走到鏡子邊,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真的很像男的嗎?

被霍傾雪一口一個的公子搞得她也有些神經兮兮的了。

銅鏡中,她戴著半面面具,一身較為寬大的黑衣,衣帶飄逸。頭發扎成瀟灑的一束。眼中有著一股肅殺的傲氣,一身氣質清絕無雙。

靠!還真是一個俊俏的男子啊!

還有一股天下獨尊的霸氣,簡直一個大俠的風範。

呃……

若告訴她這鏡中人是一女子……

她也不信。

錯覺。錯覺。

抿了抿唇,走開。

繼續喝茶喝茶……

她的風範不是一朝一夕的,那是一種瀟灑。

不是自戀!

靜夜幽幽,客棧不遠處的一處河池旁。

一個俏麗明艷的女子抱手,冷笑道︰「雲然熙,你好膽量,居然溜到人界來了!」

水藍色衣袍的少年抿了抿嘴,低聲道︰「靈鳶,我,我不想回去了。」

「哈!」白靈鳶輕蔑一笑,踏著紅色靴子走到他面前。「怎麼,你也會流連人界的風情繚繞,煙火水鄉?」

「不是。」他依舊不敢看他。

「不是什麼?我說過你是神,她是人。」她盯著他的眼楮道。

「我不會在乎的。」他道。

「你不在乎?那她呢?你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嗎?人的壽命不過百年,匆匆而過,你還真當真了?」白靈鳶不屑地道。

他一時無言。半響,固執地道︰「她也在乎的。」

「她說明晚會陪我放花燈,她會陪著我。」他道。

白靈鳶俏臉一揚,不擋眉眼中的美艷道︰「呵。那好,我們打賭。若是明晚她沒來,你就得和我回神界!」

「那她來了呢?」

「那隨你,我不會再管你的事。」她張狂地道。

凝兒一定會來的。

她說過的。

恩。她一定會來。

「怎麼?不敢嗎?」白靈鳶冷笑道。

「好。」他握拳,堅定地道。

「哈哈!」白靈鳶一甩頭,笑道,「你輸定了!」

說完突然天空一聲鳳鳴,她一腳踏進池水,水柱沖天涌上,她站在七色鳳凰的頭上離去。

雲然熙望著池水呆滯的一會兒,往回走。

客棧中。

冷凝坐在榻邊,從口袋中拿出雷靈珠,咧嘴一笑。

好寶貝,為了你我可耗費了不少神。

「女圭女圭。」她突然道。

半響沒有回應。她又道︰「女圭女圭。」

還是沒回應。

身上隱約涌現殺氣。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女圭!!!!……」

「干嘛……」一只昏昏欲睡地小家伙搖晃著身子,盯著大大的黑眼圈終于被嚷嚷驚醒。

終于出來了。

冷凝冰冷地望著它,讓它突然背脊一涼。

不過實在太困了。沒怎麼察覺到她此刻的殺氣。

「沒事嗎?呵呵,我繼續睡覺去了。」說著就想飛回納戒。

「睡死吧你!!!」一身怒吼把它一驚,嚇得夠嗆。

驚恐地瞪大眼楮,東張西望。

「娘親,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它驚恐地道。

「你終于醒啦。」冷凝淡淡地笑道,拎著這個小家伙打算再把它晃幾下給它清醒過來。

「呀呀呀,娘親,別別別別……疼!」它所剩無幾的小葉子啊!

她終于松開了手,拋了一下手中的珠子。

「什麼東西?一顆珠子?一顆長得比較好看的珠子?一顆紫色的珠子?……雷靈珠!」驚呼,絕對驚呼。

這下是真正的清醒。絕對透心涼啊。

它繞著這顆珠子東轉轉,西轉轉。

「娘親啊,你是怎麼得到這顆珠子的呀?」

冷凝笑眯眯地回道︰「簡單,和你差不多,從人家家里面順手借來的。」

呃……

那不就是偷嗎?

它白了眼前的人一樣。不過立刻被她回瞪回去。

女圭女圭繼而卻望著雷靈珠立刻眉開眼笑,偷的好,偷的好啊!

「幫我收起來吧。哦,我好想還找到有關于錦月郡主的信件。」說著從口袋里繼續翻出那些東西。

一件件的拿了出來。

但是怎麼覺得奇怪?好像少了什麼!

她立刻將那些信紙翻了翻,沒有。

口袋里已經空了。

「娘親,怎麼了?」女圭女圭趴在雷靈珠上好奇地問。

「那只白玉簪子不見了。」她坐下來道。

「啊?怎怎麼會不見了?」女圭女圭結舌。

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仔細地回想……

沒一個地方都分析了過去,最後把目光留在了霍傾雪哪里。

她當時有些急促地離去,當時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也沒怎麼在意,現在想起來……

「霍傾雪。」她道。

此刻不能過去了,現在霍府一定很是森嚴戒備。

她可不會繼續傻到羊入虎口。

就在想著這時,突然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雲然熙一身清然地走了進來。

臉上似乎有些落寞,垂著眼。

「然熙,你怎麼了?」她不解地望向他。

「沒有啊。」他朝她苦笑了一下,繼續垂下頭。

果然不會偽裝,說謊說得這麼假。

不過她也不戳破,別人的私事她通常都不會打听。

不過,此刻已經深夜了。

到了最尷尬的時刻了。

這里,只有一張床……

呵呵。

「呃……我,我再去要間房來。」她匆匆地就下去。

可是什麼情況!

小二掌櫃都去睡了!而且睡得和死豬一樣。

睡死你們好了!一群死豬!

掌櫃欲哭無淚︰已經是深夜了小姐。

哼!

最後怒氣騰騰地回來。

但逐漸還是變得尷尬。

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打坐,他也一直躲著她,所以沒什麼察覺什麼不妥。

可是……

她站在門口,最後還是推開了門進去。

心中已經計量好了千百種一會兒要和雲然熙的對話。

可是,開門後。

只見在一張躺椅上,雲然熙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細碎的月光從窗外早進來,映著他的臉。

如墨的頭發攤開在躺椅上,精致的眉眼,如同畫中的人物一般無異。

她悄悄走到他的身邊,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

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罷了。

她剛要走開,突然雲然熙顫了顫睫毛,快速地抽出手來抓住她的手腕。

她一驚。他還沒睡?

「不要走,我害怕……不要走……」他突然呢喃道。

冷凝看了看他,還閉著眼,過了一會兒,又均勻地呼吸起來。

原來是說夢話。

她微微一笑,將他的手拿開,然後取了一件外袍給他披上。

然後上榻睡了。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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