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章
扶搖將還是幼崽期的四瞳青狼擰起來,鳳眸清幽與其對視,爾後嘆息︰「小家伙,看來你我緣份還不夠啊,本想把你帶出去好好伺養可惜現在是不行了。」
她說得莫明其妙,听得鄒柏文雲里霧里,滿目狐疑道︰「你這話是何意?靈獸不都已經在是你的了嗎?雖現在沒有認主,可你已經擁有它了啊。」
扶搖微地挑了嘴角,道︰「沒有離開宮殿誰也不知道最後會是誰擁有靈獸,四瞳青狼是種攻擊性極強的靈獸,在靈力上面比起龍鱗馬還要強大很多。」修眉漸壓了下,眼角尾處銳色微輕,「鄒道友,不要忘記還有位是自明歸極地的道友。明歸極地一直都是靈獸不存在的極地,你說,那位道友不會起異心嗎?」
一席話讓鄒柏文听到眉心都皺成一個「川」字出來,低斂的聲色里帶了凶狠,「管他是哪個極地,想搶我的靈獸也要看他有無本事!」
眼楮里暗芒一掠,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提醒了句,「馮凝月不是個安份的女修,她是有意心之人遣派過來。扶搖道友,你可要小心了。解決了一個並不是解決了整件事情,最後是連後顧之憂都要剪除。」
他這是是要拉扶搖到自己陣營了,兩個人一道聯系永勝一個獨戰,更何況這幾月與她合作相當愉快,完結不必擔心她會在背後放冷箭。
心是坦坦蕩蕩,處事更是有理有據是個心胸寬廣,無雜念的女修。這麼好的盟友放棄了真可棄,一定要拉到自已陣營里才行。
扶搖卻道︰「馮道友自有人操心,唯一之計是要不要起內斗才行。等見到幾位道友,還請鄒柏文慎言才行。」
需要慎言什麼鄒柏文心里清楚,他頷首肅道︰「道友請放心,在下心中有數。」在心里加了話,只要你不要突然間把靈獸露出來就行。
前兩天這位扶搖道友可是干了件讓他傻眼的事情,遇到幾個羽真派弟子是殺紅了眼,二句不說直接丟了記雷光球出去,當場把兩個羽真派弟子炸成碎片。
可接下來遇到的兩個修士她竟然是直接把四瞳青狼丟出去,還好大方道︰「我斗法煩了,這靈獸送給你們行不……。」
幾個人當場都愣住,兩個修士也是個傻的,拿了靈獸快走啊,偏生又看上他的龍鱗馬……下場可想而知了。又是讓她一記火球燒得一干二淨。
倒讓他清楚了其實她行事完全是隨自己心願而走,高興了就高興了,不爽了……誰撞上來準得沒有好下場。
雷,火雙屬性的道友通常性格偏古怪了點。
接著是張靖的聲音傳來,略帶了絲陪笑,「柳道友,並非在下有意磨蹭,而是我們幾人在此宮殿里已經轉了不知多少辰日,再若亂走下去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離開啊。」
「都是你,本來是可以出去的非要說你師弟沒有找到不能離開,現在好了,你看我們都困在這里好幾個月,再沒有找到出路時空裂縫都要重新合閉了!」柳飛霜也不知道是對誰抱怨,半嗔半怒的口氣倒是讓人生不起氣來。
鄒柏文听到半向,沉呤道︰「是張道友,柳道友,還有一位估計是謝道友了。」他對這幾位印像都不錯,若非為了接受馮,朱倆女修他必會是與他們一道結伴同行。
確實是謝滄瀾的聲音,冷冷的沒有半點起伏,「不光是我師弟未曾找到,還有與我們一道而來的扶搖道友也不曾有見,柳道友,你與扶搖道友關系不錯,為何現在不想著她是否安危呢?」
「誰……誰不想著她安危了!」柳飛霜聞言俏臉一沉,柳眉蹙起怒道︰「她有沒有進入宮殿里都不清楚呢,難不成為了她我們都不必出去了?」
這種話挺傷人的,好在扶搖並不在意。听柳飛霜言語不難猜出她在百花門也是有些地位的,能在門派中佔據一席之地光有修為不夠了,還要有些頭腦才行,
扶搖對任何人都是為之淡淡,不受世俗情誼影響。故而她的一番話完全沒有落在她心里頭去。
不過是認識幾月功夫,難談得上生死交呢?再者,修真者皆是追求大道無情,誰又有時間去講情誼呢。
謝滄瀾冷冷的聲音卻是沉了下來,「如此,柳道友大可先行離開,在下需要尋得師弟與扶搖道友才可離開宮殿。」
「謝道友有心了,我也尋找各位多時了。」扶搖及時開口擋住柳飛霜接下來要說的話,她與鄒柏文推開殿門而入,明顯看到柳飛霜神色一僵。她欲要張口解釋些什麼,扶搖再度笑意盈盈,溫和道︰「我與鄒道友也是在尋找幾位,現在看來只差俞道友不在了。」
就數張靖是真情流露了,他是激動得恨不得握住扶搖的手要來說幾句感人肺腑的話,目光緊盯著扶搖,一臉激動顫道︰「扶搖道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然我們天絕門不好向陵夷道君交待……。」
短短一句話讓在場幾人在心里掀起軒然大波,連謝滄瀾面冷之人都流露出幾分震驚。柳飛絲「啊」地驚叫了聲,爾後捂住自己嘴唇,顫巍巍道︰「你你你……你是陵夷道君門……門下弟子?」
那剛才她說的話……她……她又听去了多少?水眸里閃過一絲懊惱,都是天絕門!為何不早點說清楚扶搖在蒼吾派的身份,弄得她剛才說了那麼一番傷人的話出來。
這姑娘總算也知道反省,不過……是看在陵夷道君的面子上反省罷了。
張靖不喜她先前的自私自利,聲音揚起有些得意道︰「門下弟子又算什麼,扶搖道友可是陵夷的嫡傳弟子,蒼吾派各峰長老見了扶搖道友也要放段稱身」師妹「,柳道友現在可清楚了?」
這番話是指明道姓說給柳飛霜听的。
讓她又是羞又惱,心中氣憤難平,低下頭掩去眼底里異樣情緒,柳飛霜弱弱道︰「扶搖,我……我剛才是一時情急,才……才口不擇言,你好……你別放心上啊。」
「柳道友客氣了,在這種情況下柳道友所言是無可厚非,無需對我心生內疚。」扶搖直接把接下來她有可能會套交情的話阻死,清濯面容笑容疏離不知溫和,看著柳飛霜的眸子也是和悅至極無半點責怪之意。
對于無關要緊之人的話何必放心上呢。
謝滄瀾似是有些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側過臉留一下個如刀刻般的俊良剛硬的側容給扶搖;陵夷道君的弟子……呵,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呢?
「扶搖,現在我們應該要去哪里呢?」柳飛霜抬起水眸,眼底里盡是親切,她盈盈深笑著伸手欲要去挽過扶搖的手臂,「你可是陵夷道君的弟子呢,我們現在全听你的。」
不著痕跡避開伸挽過來的手,扶搖彎彎眼楮,笑道︰「還是請謝道友主持大局罷,我與鄒道友像無頭蠅般在宮殿里轉了幾個月也沒有半點收獲。」
殊不知她這麼一句話讓鄒柏文是長長舒口氣,陵夷道君的弟子確實重份量,但他真的很擔心她把靈獸拿出來……。現在好了,她是沒有打算將倆人身有靈獸的事情告之了。
短短幾個回思,鄒柏文心情漸松道︰「扶搖道友說得不錯,還請謝道友主持大局罷,我等絕無二話。」
張靖眼楮微地轉了下,連忙道︰「還望謝道友不要推辭,這幾月我也一直跟著謝道友而走,如沒有謝道友我怕早藏身妖獸月復中了。」
見所有人都讓謝滄瀾為首,柳飛霜暗地里貝齒輕咬嫣紅下唇,不得不同樣附和;她更意屬扶搖為首,如此,還可以與她多說幾句話,……也好讓自己同她有些交情,以後在百花門里說話份量更重。
能跟第一宗門派扯上交情是每個小門派在夢寐以求的。
幾人一道勸說,謝滄瀾嘴邊的自嘲笑意似是更深了,轉過頭神情已如以常,淡冷道︰「既然各位都相信在下,在下若再推托就顯得矯情了。如此,在沒有離開宮殿前還望各位道友能听我謝某所言,直到大家都離開空間斷層。」
幾人收起笑容,一臉肅然應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扶搖臉上,只一瞬,移開目光看向宮殿某處,淡淡道︰「各位放心,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我絕不會開口半句。」
眉心微擰,扶搖看了眼謝滄瀾;這人說話似有深意……,難不成他已經發現靈獸了?回首看了一眼鄒柏文,卻無意捕捉到他盯向謝滄瀾的雙眸里有殺氣掠過。
這人……殺心很重,稍有點風吹草動便是殺意乍起,這一點……真是非常不好。太不淡定了嘛。
許是留意到她的視線,謝滄瀾冷硬的神情里透著絲僵硬,淡冷的口氣也有些不自然起來,「接下來我們要謹防羽真派與魔崇門弟子了,其他門派我們還是少節外生枝為妙。」
說著便走,挺撥的背影意外的透著不存在修真者身上的俠骨柔氣,仿佛有他在所有事情都不必擔心。
心里掠過一絲線怪亦感覺,扶搖凝視他背影一會,少頃才跟過去。
流門派謝滄瀾、俞澈……她對他們倆人印像都不錯,但願鄒柏文不要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出來,她保不齊是會站在謝滄瀾這邊。
宮殿似是永遠沒有盡頭一邊,每經過一個小空間竟沒有重復經過。兩只靈獸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來,所有修真者釋放出去的神識都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訊。
所幸修真者都是耐得住寂寞,而那些個耐不住寂寞的人直接找上了馮凝月……,四日前與他們踫面後,意外發現歐陽沒有在馮凝月身邊,沒有了他卻多了十來個面有邪婬的男修,如眾星捧月般圍在馮凝月身邊。
謝滄瀾隱隱成了眾修之首,身邊有十幾個男修圍轉的馮凝月並沒有因此放棄過勾誘他的機會,只要一有空隙便會扭動水蛇腰,風姿妖嬈湊上去。
往往會無功在而返。
在數十次踫了一臉灰回來後,馮凝月憤狠道︰「真是個榆木疙瘩,半點風情都不解!送上門了竟還能忍得住!」
听到眾修皆是想笑,她以為所有男修都是見女人就跟蒼蠅叮蛋麼?更何況,她這蛋還是粒臭蛋,不知多少人上過了呢。
一行數十人有美貌冷艷的女修也有四個,比起馮凝月的風騷,她們的冷艷更讓正派男修心猿意馬。
柳飛霜當場就譏誚的回道︰「就你這種貨色,謝道友會看上你才怪!送上門的貨都是爛貨,誰會想要!」
「喲,你以為你是什麼好貨色?熱臉貼冷臉……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口舌功夫馮凝月比柳飛霜自是更勝一籌,她說話間視線有意無意掃過站在謝滄瀾輕聲說話的女修,妖媚的眼楮里盡是憤色。
不就是蒼吾派弟子有什麼了不起!
躺著了中槍的扶搖感覺一道如刺目光落在身上,修眉微蹙回首冷地睇了馮凝月,淡漠道︰「兩位道友逞口舌之強倒是好能耐,真要不服氣何不斗上一場呢?正好此處寬廣,夠了你兩人耍耍威風了。」
那種淡漠的口氣里總有股讓眾修心里一凜的威懾,羽真派弟子在見到扶搖幾次與妖獸交手後皆是畏懼扶搖,聞言悄悄垂下目光不敢再看過去。
魔宗門一直沒有弄明白扶搖的身邊,見氣焰囂張的羽真派弟子都不敢言語,故此心里就算嘀咕也沒有發出音來。
弄得馮凝月也跟著心神緊張起來,蒼吾派弟子是沒有什麼大不了,可……不是她能得罪了。最後只能是狠狠瞪了柳飛霜一眼,不敢遷怒扶搖瞪瞪要柳飛霜也行!
見她一出口直接震住幾方人馬謝滄瀾唇角向上揚,眼底不著痕跡逸出絲淺淡笑,片刻,他才道︰「再過兩重宮殿便是你所說的禁制所在地,看來我們最後要面對的強敵就在禁制之後了。」
扶遙道︰「是肯定在禁制後面,但我們不是它們的對手。」化神形的靈獸,彈指間便可以將這里所有修真者全部干掉……。
只不對手,只能是和談了。就是不知兩個有意玩耍修真者的靈獸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出來,真要太過份……只能是強殺了。
洪荒御獸法……可不是做擺設的。!
要穿過宮殿到達禁制是件很苦逼的事情,越到越後整個宮殿宛若迷宮一般,七拐八拐到最後發現竟然是條死路。
好不容易發現有路,等到推開殿門就會出現一道長廊,而這些長廊兩側都會有數扇鉚銅釘嵌釘的宮門。如此迷宮般的地方沒有一個修真者敢單獨離開,生怕一不小心落了單然後困死于此地。
不少修真者已經開始抱怨起來,大不該跑到鬼地方來受罪。
扶搖的意念經過無數次的回訊,又在腦海里把整個宮殿都排列形成,她驚訝發現此處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重大殿,而大殿內又有無數小殿,偏殿。而他們現在不過才走了一半路途,禁制離他們還有相當遠一段距離。
等到夜幕臨降,扶搖單獨用神念傳音謝滄瀾,「謝道友,我已經找到一道最近去的路子了,你現在方不方便隨我出來一下。」
他們現在休息在一個有數十張靈木大椅的宮殿里,不但有椅有桌,桌上還有茶盞,可惜是沒有靈茶。
俞澈依舊沒有找到,謝滄瀾的神情一天比一天肅冷起來,渾身散發生人勿近的冷氣。也就只有扶搖敢與他說上一兩句話,他朝扶搖微地頷首便站起身率先離開。
身後是張靖的目光緊緊追隨,倒是沒有開口讓其他修真者留意他們。
謝滄瀾離開少頃,扶搖亦是神情淡然離開。離她最近的柳飛霜見此也欲要跟出來,卻讓鄒柏文拉住,神色不悅道︰「他們倆個明顯有事需要避者這些人去商量,你去湊什麼熱鬧。」
「你就不怕他們倆人自己離開了?別忘記了,現在可是謝滄瀾與扶搖是為首了,他們要離開,我們怎麼辦?」柳眉擰緊,柳飛霜憂心忡忡低聲喝起,「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困在這里,得時刻盯著他們才行。」
鄒柏文冷地嗤笑了下,「柳道友還真是以小人之前心,渡君子之月復。謝道友,扶搖道友的人品我很相信,他們絕非出爾反爾之人。你還是收起自己那點小心思吧,別以為所有人都與你一個德性!」
他語色里譏諷不掩,讓柳飛霜驀地撥高聲音怒訴,「鄒道友,你此言是何意!我柳飛霜難道做了什麼背信棄義之事不成?」
周邊幾個修真者听到動靜回頭瞄了一眼,眼神冷漠注視沒有開口相勸。現在這種時候都是保存實力之時,誰有閑功夫去勸兩個陌生人。
殿外扶搖用仙靈氣在地面繪出一幅氣勢宏物的宮殿連綿圖,她全神貫注看著宮殿沒有留意到身邊人的沉沉眸光。
縴細手指在宮殿之上慢慢游走,清越的聲色里透著讓人不可乎視的鎮定,「謝道友,這便是個宮殿的地貌圖,我們現在這里……」素白手指點了某處,修眉舒展冷靜道︰「從這里過去,我們需要經過……」
隨著她的手指游走,謝滄瀾極力讓自己的視線落在地貌圖上,而非她修長如玉,指甲粉紅滑的素手上面。
「……經過這里後有一處暗宮,估計會有一場大戰。……經再過這兩處才能到達禁制所在地。」扶搖一一說完抬眸注視面容俊冷的謝滄瀾,「謝道友不要問我為何會知道這此,你到時候只要按照我剛才所說的一一走下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