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項伯,劉季便通知鳴軍鼓,緊急聚集一干將領。
張良低著頭想了一陣,便面對劉季說︰「為了大局,沛公赴宴之時,千萬要忍辱負重!項羽越佔優勢,就越易被勝利沖昏頭腦,我們應好好把握這機會,爭取最後勝利!」
眾人听張良這樣一說,覺得事態也許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的嚴重,張良的智計精妙,還是有勝利的把握的,所以,精神又重新再抖擻了起來。
劉季問張良道︰「子房,你緊張嗎?」
「誰不緊張啊?」張良答得十分坦白。
樊噲大叫︰「去不得!」
張良說︰「不去便只有死路一條,赴會也許能有生機。」
劉季听完,輕輕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大殿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蕭何的身上,他慢慢走過去,嘆了口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蕭何!我們此行吉凶未知,得留下後招,你的才能遠勝于我,如我們有閃失,你就取得我帥印,自立為王,再圖大事!」說罷他從袖中取出帥印,抬頭遞到他的面前。
「主公」蕭何雙眼通紅,撲通一聲跪下了,抬頭看著他,始終不肯伸手去接。
「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劉季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主公」蕭何只得接過帥印,劉季回頭掃視了眼身邊的幾個兄弟,重重給大家施了個抱拳禮,再不說話,直直就出了營帳。
蕭何目送劉季跨步出軍營,終于忍不住,大聲叫道︰「主公命系于天,蕭何誓死守護此地,若有閃失,蕭何頭可斷、血可流,誓死不降項羽,以報主公知遇之恩!」
劉季停步,心下十分感動,回頭報以鼓勵微笑,便真的再不說話,頭也不回的招呼樊噲、夏侯嬰、張良一起而去。
天色微明,晨光已經照耀到了整個華夏大地,天空吐白,咸陽城關內關外,無數人共同沐浴著這同一片燦爛的光彩。
剛剛沐浴在晨曦中的道路,根本就還沒有行人,只有一行飛馬九人,絕塵而去,百余步兵敢死隊正加速緊跟前行,時間真的已經刻不容緩,鴻門會面的時間已經慢慢接近。
劉季只帶軍師張良、樊噲、夏侯嬰、紀信以及喬裝侍從的四個武林高手打馬而來,幾騎輕塵在通往鴻門殿的官道上疾馳而至,泛起的淡泊塵煙如那薄日周邊的雲彩一樣沙黃。
果然不出張良所料,鴻門殿外守衛森嚴,里三層外三層的都是項羽項家軍守護環侍。
劉季下馬,馬匹自然由項家家將牽過,引鐙去早已經準備搭建好的臨時馬廄。
眾人抬頭,巨大的青石方磚接地,點點蒼苔的殿宇階梯能夠讓人一眼就看出,這鴻門殿堂的年代久遠。只見殿堂巍峨,青色的瓦,深灰色的穹頂,油漆鮮紅色的足有仗余的方柱,金色涂漆的裝飾,再加上項家軍兵將的肅穆,項羽王旗的飄揚,長戟的冷寒。一切皆有王家的威嚴,一切也皆有肅殺的壓迫。
劉季深吸一口氣,即轉身抬腳踏上石階想要前往大殿時,卻被守門士兵伸手攔住。
樊噲火大了,張口就罵︰「混毛球,你竟敢對我主公不敬!」
那兵士听後,反倒冷笑一聲,道︰「項王有令,請諸位取下所佩兵器入內!」
說時遲,那時快,樊噲上前一步,一個巴掌把兵士打翻在地。
「不得無禮!」劉季連忙上前扶起摔倒的兵士。
張良也上前一步拉住樊噲,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在屋檐下,忍一下海闊天空、風平浪靜!」
樊噲大聲道︰「我不交,不進去不就成了!」
劉季帶頭把兵器交予兵士保管,並安排樊噲站外面等著,卻沒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沁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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