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寒鞘說,這些年,六界動亂四起,很不太平。♀六界戾氣太重,已超出尋常太多。而其原因,不可得知。六界動蕩不安,其中,以魔界人界受害最深。黃泉幽冥處,魂靈作亂,情勢日趨惡劣,寒鞘的父親魔尊甚為憂心,親自前往西天拜見萬佛之祖,求指點迷津。為表誠心,竟自斷一臂。佛祖感其誠,賜昆侖鏡一觀。
昆侖鏡只顯示引發災禍的根源存在蠻荒之地,其他的沒有言說。不過,魔尊,神尊以及帝君有一個觀點比較重合,能引起這樣浩大的禍端,極有可能是蘊藏極大靈力的上古神物邪化所致。-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八大上古神器分別守護六界八方,但傳說盤古開天時,因不小心落了一角掉在六界之外,形成了如今的蠻荒。為平衡六界,盤古將盤古斧削下一塊,煆造了第九件神器——華胥笛。用以鎮守蠻荒,且由神獸幻魘守護。
極有可能,問題就出在華胥笛與神獸幻魘這里。
魔尊臂斷,只好托付兒子寒鞘前往蠻荒一趟,但蠻荒是何種地方?自古以來,墮仙妖魔被困在此,就從來沒有出去過的。而且事關六界安危,寒鞘只好听從父親之命,與九重神尊一起前往。
前因大概便是如此,池染听得?*????倉?雷仁綠宕螅?迪胱拋約翰灰??蠹胰淺鍪裁綽櫸巢藕謾 br />
此時已是午間時分,天色沉沉如鉛。
皚皚雪地,荒原百里。那艱難前行的四個人影顯得那樣渺小,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風雪卷去。
並不是玩笑,在蠻荒之地,生命本就是垂垂危矣。
「落扇公子,我,我能問問,這是什麼嗎?」
一道雖盡量壓低但依然細軟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維持了一整個上午的緘默。
最後一個悅耳的音符落下,落扇收了手中短笛,伸手撫了撫剛召喚過來的獸——馬身龍鱗,通體銀白。
「這是雪龍馬,可日行千里。」
寒鞘揉了揉酸軟的小腿肚,咬牙切齒︰「你的意思是,小爺白走了一大上午?」言下之意自是怨他不早點召喚。
「哦,本公子年紀大了,一時記不起來了。」落扇輕飄飄地漠視之。
寒鞘「哼」一聲,扭過頭去。
「多得落扇公子相助。」不多不少的幾個字,溫雅低沉,幾分深邃,幾分疏離。
落扇望向出聲的白衣男子,面具下的唇輕輕一彎,「倒是比某些人讓人舒服多了。」
寒鞘又「哼」一聲,扭過頭來。
落扇視而不見,拍了拍龍馬的背,又在龍馬的耳邊念了些什麼,才道︰「好了,上馬吧!」
落在最後面的池染抱著小包袱,一听可以上馬,忙屁顛屁顛地往前跑去。
可,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一二三,一二三……數來數去,真的就只有三匹雪龍馬啊。那,那她……
眼見那三個男子瀟灑利落地擰身上馬,池染迷茫地看了看,終是腦袋一耷拉,把懷中的包袱抱緊,然後委屈兮兮地跟在後面走……
臃腫的小身軀在厚厚的雪地里踽踽前行……這樣的速度,怎麼跟得上他們?她心里一急,想要走快一點,哪知「啪」地一聲,呈大字型埋進了雪地里。
「小蠻,還不快上來?」落扇不耐地吼,轉過身一看,咦,人呢?
池染像只翻了身的烏龜一般,折騰了半響,才終于站了起來,拍了拍臉上身上的雪花,弱弱地應道︰「公子,我在這兒。」
看她這模樣,寒鞘「撲哧」一聲,笑得甚是開懷,大方地伸出一只手去,「過來,小爺帶你。」
本在沉默地瞪著池染的落扇忽然眼楮一眯,將一撮雪發繞在手指上把玩,陰惻惻道︰「本公子的侍女,怎敢勞寒公子費心……大蠻,還不快過來?!」
池染被吼得後退了兩步,一臉無措地望著那兩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落扇公子此言差矣,小爺這是……甘之如飴。」寒鞘一臉笑眯眯,「來,小蠻,我來攙著你上馬。」
說話間,已一手拉住了池染的手腕,正要往馬上帶。
然,正此時,她的另一只手腕也被拉住。池染怯怯一看,落扇的雙眼正危險地眯著,唇角的弧度讓人心驚肉跳……
「小蠻,可想嘗嘗,叛主的滋味?」
叛主……不知不覺間竟已上升到這種層次了?池染無奈地望望左手,又悲哀地望望右手,腦瓜一垂,蔫蔫道︰「我還是……」走路吧。
話到一半,一直沉默著的第三匹雪龍馬忽然「嗒嗒」地轉了個身,然後,馬上的人俯身將那正「進退不得,唯有自苦」的小女子輕易地抱了起來。
池染腦子登時被掏空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輕放在他前面,眼睜睜地看著他揚了揚手中的韁繩,眼睜睜地看著他垂下眸來,在她耳邊款款耳語……
「坐好了。」
她突然像是被燙到般,正欲掙扎,他卻似早有準備,一手在她腰間按了按,聲音平而穩︰「這是兩全之法,不是麼?」
何時變得這般狡詐?池染瞧著後面那兩個男人似已不吵了,忿忿地咬了咬唇,不得不安分下來。
三匹雪龍馬在雪地里飛速前進,兩側的荒林如晃影一般向後掠去……
今早雪初停,此時方過響午,卻又開始簌簌地飄落了。如此之大,仿似隕蝶自灰冷的雲間傾巢而出,朝著這方土地鋪天蓋地而來。
盡管將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池染還是覺得寒冷不斷地從骨子里透出來。難熬的,除卻寒冷之外,還有一事——打從坐上墨潯的馬那一刻起,她便保持著同一姿勢。
脊梁僵直,雙手攥住布裙,眼觀鼻,鼻觀心。
她的身體與那人的胸膛恰好保持了一指的距離,以致寒風從兩人的縫隙中猖狂掠過,她的腰骨冷得開始微微發疼。
悄悄地彎著腰,企圖能減弱一絲痛楚。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她的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唇瓣都幾乎被她自己咬破。
不知何時起,雪龍馬的速度慢慢減緩了下來。池染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和前方二人相差了十丈之遠。而那兩個男人似乎正在賽馬,大有勝負不分死不休的氣勢,完全沒有注意到落後的她,與他。
池染不知道為何要減緩速度,正欲轉頭問他,卻忽然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一帶,她毫無預兆地倒在了某人的……懷里。
溫暖的胸膛,清馨的氣息,還有那毫不紊亂的心跳聲……她一時失了神,只覺周圍的氣流都停滯不動。
那一年,雲遮薄月,夜色微涼,她便也是這般輕輕靠在那人的懷中,任階前小雨,點滴至天明。
池染哂然而笑,推著他的胸膛,讓自己和他隔了開來。其實,她很想大聲吼「你四大皆空,我可不是!」,但此刻,她是小蠻,不是池染。而且,早在一百年前,她已經把這輩子所有的勇氣都消耗掉了。
「不是冷麼?」對她的拒絕,他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御馬前行。
她搖頭,「小蠻不冷。」
「嗯。」他緩緩應者,似是對她的回答毫不在意。
池染心中苦悶,只盼著夜晚快點到來好結束這種煎熬的相處。她望望天空,離夜晚還要很久……
正沮喪地垂下眼,發現自己忽然置身于一片陰影之下。♀她一時怔愣,呆呆地看著他……
那個遙不可及的九重神尊此時竟抬起一只手臂,揚著身上的大氅,為她擋住寒風冷雪……
她擰著眉,伸出雙手去按下他的手臂,卻徒勞無功,他的左臂幾乎是紋絲不動。
「墨公子,我真的不冷。」她攥緊了掌心,指甲鉗進肉里,一滴血掉落下來,將那落雪染得靡麗。
「嗯。」他又是短短一字,表示他已听見,但姿勢依然未變。
肅風割面,雪落漫漫。他護著她,深灰色的大氅虛虛裹著她……柔亮的墨發偶爾撩在她的脖頸處,一點點觸踫,卻猶如驚濤駭浪在她心里洶涌。
小蠻,倒是比池染有福氣多了……可是,不論她是小蠻,還是池染,都已不再需要這樣虛無的溫暖!
她抬起頭,看向那眉目如畫的男子,紫瞳里透著幾分倔強,「墨公子已救過小蠻一命,若再如此,小蠻實在承受不起。」
「無妨。」
他無妨……對,她承認,心里有鬼的是她。她覺得一下子沒了力氣,只按住他握住韁繩的右手,有氣無力,「放我下去。」
墨潯恍若未聞。
「墨公子,請放我下去。」她重復。
「不放。」
「什麼?」這樣無賴的話,他還能用那樣動人的語調?池染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睨著眼楮望向他,紫眸深處的笑芒綿長而諷刺。
「嗯……就是你听到的那樣。」他目視前方,面上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溫和。-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你!」罕見的怒意竟被輕而易舉地勾出一絲來,「以前的九重神尊可從來不會這樣!!」
話一出口,她頓時噤若寒蟬。
而九重神尊終于稍稍低下頭來,望向大氅中的小小女子。她縮著腦袋,棉襖里露出半截瑩白的脖頸,那雙清透的紫瞳里,慌亂之色淺水游魚般清晰可見。
他微勾唇角,一抹笑雖暮煙柳色般淺淡,已可傾國傾城。「那,該是怎樣?」
低啞的聲音帶了絲粗糙的觸感,隨著他清淺的氣息拂在她的耳蝸。池染只覺全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撫了撫臉上的面巾,磕磕巴巴︰「我,我怎麼知道?只是,估模定不是此刻這般……無,無賴。」
她罵得毫無底氣,腦袋越垂越低,終受不了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咬咬牙,竟不知輕重地推了他一把,然後,身子忽然往下一滑……
雪龍馬還在疾行,她竟不管不顧地跳下馬,只為了逃開他?
她逃得太快太出人意料,墨潯根本來不及挽住她,回過神的時候,雪龍馬已跑出了幾丈遠,而那個女子則順著相反方向,滾出了老遠。
「啊……」隱約還可听見壓抑的痛呼聲散在風中。
「歟~~」雪龍馬一聲長嘯,兀然剎住腳步。一個回旋,墨潯馭馬快速奔向她。
前方那兩人也馬上發現了狀況,掉頭奔來。
嘶,沒想到摔到積得這麼厚的雪地上,還這麼疼……池染咬咬牙,撐起身來,還來不及拂落渾身的雪花,已被那人的眼光驚在了原地。
一騎雪龍馬,一柄九重劍,那人蕭然而來……薄唇緊抿,面沉如水,那雙眼楮深得如夜,如墨,一抹怒意漸漸浮起,碎了原本的幽靜。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心里有些發顫,似乎在為方才的舉動開始有那麼一點點動搖和愧疚……
雪龍馬停在她跟前,馬上的人只低眸凝注著她,不說話,也沒其他動作。
雪一片片落下,須臾便滿了肩頭。
一時間,心思千轉百回。一聲嘆息清凌細細,她直了直腰骨,緩緩地揚起下巴,毫無遮掩地對上馬上那男子慍怒而深邃的眼眸……
一如他曾看她的目光,平靜,空幽。
寒鞘看到這場景,不由詫異︰「小蠻,你這是……」
「怎麼回事?!」落扇接過話,不耐地揚了揚韁繩。
墨潯不出聲,池染自是不願說出方才的事,只走向落扇,一邊解釋︰「公子,小蠻腰疼……」
「疼到滾下馬?」落扇一哼,顯然不信。
池染低下頭,「我,我——」
「不好!」寒鞘忽然一聲厲喝。
池染不由得哆嗦,慚愧地將頭埋得更低,連連認錯,「是,是我不好。」
落扇捂了捂面具,無語望天。
寒鞘騰身一躍,落到她身邊,輕拍了拍肩膀,「小蠻,回頭看看。」
「嗯?」她不解地望著他,眼楮眨巴眨巴,遲鈍地隨著他的指示,往後看去……
「啊!!」意料中的驚叫聲。
寒鞘裝模作樣地捂了捂耳朵,一把將她拉近身側。「別怕,這不有小爺在嘛。」
話雖如此,可,可是……池染看著眼前場景,還是止不住一個勁兒地哆嗦。佛祖爺爺啊~
天幕低低壓下,層層烏雲就像伸手可觸。
蒼白的雪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荒蕪的沙地,露出的一塊塊岩石仿佛一座座墓碑直直地指向灰冷的雪空。
沙面一陣抖動,形成一個個漩渦,灰黑的瘴氣從漩渦里溢出來,瞬間便彌漫了方圓百里。
「閉穴。」墨潯一個蓮花移步,瞬間貼到池染身後,下指如風,快速地封住她幾處穴位。
落扇與寒鞘自點了穴位,各執了武器,落在墨潯與池染周圍,形成一個全面防御的三角形。
四周,全是……骷髏。
一雙雙手從漩渦里爬出,然後,密密麻麻地自四周將他們四人包圍起來。
「小心他們的牙齒,決不能被咬到,否則……藥石難治。」落扇的聲音回蕩在這狂沙中。
寒鞘冷笑一聲,軒轅槍緊握在手,酒瞳映著那猙獰的骷髏,戾氣暗涌。
「放馬過來!」軒轅槍點地,他握住另一端,一個漂亮翻身,槍刃一掃,幾個骷髏隨之倒地。
寒鞘揚眉一笑,下一瞬,卻笑意一凝。
被砍斷的幾個骷髏竟快速地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更大的骷髏!觀回墨潯那邊,亦是一樣。
「沒用的,這是死靈骨,只懼一樣東西。」落扇吐出一訣,手一揚,一朵火焰向骷髏飛去,只听「茲」地一聲,骷髏已化為一把灰燼。
「紅蓮業火?靠,這鬼地方幾乎鎖了小爺所有靈力……」寒鞘氣極,一便揮搶砍著,一邊擰頭問︰「你倒是能用法力,但單靠你,得打到何年何月?」
墨潯一邊護住嚇得小臉慘白的池染,一邊掠過面色尤定的落扇,「落扇公子是否要引火地龍?」
落扇贊賞一笑,「正是。麻煩墨公子照看一下在下的侍女。」又轉過頭,涼涼道︰「寒公子,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危難當頭,寒鞘自是答應得爽快,只是當知曉要做什麼時,氣得脖子都紅了。但大丈夫一言九鼎,他只好一邊默念著「賊船啊賊船」一邊游龍般周旋在骷髏之中。
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地往外冒。順著寒鞘的方向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幅陰陽太極陣。
鮮血的腥味隨風擴散,數以千計的骷髏齊齊往血源聚攏而去。
落扇盤膝而坐,騰空在陰陽太極陣中心上方,開始念咒請火地龍。
一旁的池染緩緩地回過神來,見自己正蜷在墨潯懷中,她的手竟還緊緊地攥住他胸前的衣襟……
而那人淡淡地在四周掠過,縱是這樣的危境,他依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神態。
那樣清雋溫雅的人,眸中竟全是凜冽。握劍的手修長秀致,卻隱隱透著強大的力量。白衣在風沙中輕然鼓動,此刻,不是如蓮的聖潔,而是斗破蒼穹的氣魄。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仿佛有他在身邊,何時都能得安定。
感覺有些奇怪……池染心頭微澀,觀了觀地上零碎的骷髏,咬咬唇,還是緩緩松開了他的衣襟。
長劍如虹,所過之處,白骨累累。
如此時刻,他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小動作,隨之低下頭來,正見她雙眸瀲灩地盯著他的衣領處。
那樣的目光熟悉至極……他悄然一嘆,深黑眸底漸漸沉澱著一絲溫柔。
正欲開口,懷中的女子倏爾驚呼一聲,墨潯面色一凜,正見兩人底下一個漩渦慢慢擴大,數只白森森的手正拉扯著池染的雙腳……
他手指一轉,舉劍揮去,然而,同一時間,大地忽然一陣波動,腳下漩渦越轉越快,瞬間剝奪了兩人的平衡感。
那女子的身體往下一墜,他想都沒想,足尖一點,一手摟過伊人腰肢。
腳下驀然一空,耳邊是疾速的風嘯聲。
而地火龍恰恰在此時,破土而出。
池染知道她正在往下墜,也知道,他陪著她一起。
滿目皆是黑暗,她什麼都看不清,只感覺那人的手臂緊緊地圈著她,明明是溫涼的肌膚,她卻覺得灼熱似火。
心難以控制地「撲通撲通」跳,池染有些懊惱又有些心酸,正在她慌亂無措的時候,一道聲音從她發頂心響起,如同一桶雪水潑下,冷卻了那一絲不該有的旖旎。
「莫怕……阿池。」
她渾身一震,聲音不自覺地冷了下來,「墨公子,你叫錯人了。」
「妖界中,生有紫瞳的人確實不少。我法力大減,不容易辨認你的氣息……但,我記得你右手手腕上,有一顆紅痣。」他頓了頓,又道︰「得知我身份時,你眼中毫無異色。而且,你騙了我,一百年還是兩百年,向落扇公子一探便知。」
听他溫潤言語摩擎入耳,池染卻覺得手腳漸漸發涼。無論前世今生,她始終沒有半分能瞞過他的眼楮。
「小蠻不懂墨公子在說什麼。」她聲音顫抖著,在黑暗中別過頭去。
蕭蕭風聲中,那素來悠然的清音攜了縷嘆息,如曾喚她的千百次。
「阿池。」
「別叫我阿池,我不是什麼阿池!」她方寸大亂,一下子忘了身在半空,扭動著身子,使勁兒地想要掙月兌他的懷抱。「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掙扎間,腳底一麻,兩人已經著地。
池染卯足力氣,猛地推開那個她日日夜夜都想要忘記的人,卻不料,寒風不解人意……
面上忽地一涼,她怔怔一模,滿手淚水,而面巾,已被風卷去。
而此時,周圍漸漸現出了微薄的光亮。-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她清楚看見,那意欲走近她的男子登時停在原地,深黑的瞳眸兀地一瞬,如正在綻放的花盞,停留在了最讓人心碎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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