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浮降落到地面,他拍拍虛浮就拉著趙恩蝶往南方跑,火羽要堵他肯定怕他回北方,他只能往南方跑,看能不能甩掉追兵繞回北方。多哈古力看他下了坐騎,虛浮自己找個洞就不見了,明白他是要躲起來,他帶的人也不多,還分散追趕,如果剩下的人分散開來倒是很容易找到影歌,但這樣一來如果被影歌襲擊就不妙了,他知道聖堂武士的攻擊是多麼可怕,完全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洗禮,憑自己這幾個人很難佔到便宜,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感覺到龍澤要除去火羽的力量,所以也沒有降落搜尋,只是低空逼近影歌他們的藏身處,要是他現身出來,就用弓箭射死他。
影歌一到林子里,馬上找個樹洞躲了起來,他告誡趙恩蝶不要出聲,否則會死的,多虧趙恩蝶剛才暈過去了,不知道是誰在追殺他們,也不知道是來救她的,要不早喊起來了,影歌把身上的黑鐵甲月兌下來,藏在樹洞里,在外面做上記號,看外面天黑下來,拉著趙恩蝶往南邊潛去。
多哈古力在天上等了半天,實在不敢冒險,加上北方天氣寒冷,座下的鳳凰又開始表現浮躁,只好先行回去再說。
另外幾路追了半天,和修羅族打了一場,也沒佔到便宜,讓人家給跑了,自己還受了傷,可見聖堂武士的可怕,龍坎見多哈古力空手而回,也沒好語氣,冷嘲熱諷,倆人不免又吵了一架,龍坎私下召集人手,對火羽部的鳳凰下了失心蠱(喂養于蟲卵內的食腦蟲,在蟲卵被胃液消化後可進入大腦破壞神經系統,使其進入狂亂狀態),好讓他們第二天全部戰死。
月汗指揮使是上將軍多裴,他雖然是多倫的親弟弟,卻是一位沙場老將,能征慣戰,靠真刀真槍打上來的,听說後面物資被燒,心想這仗沒法打了,如果短期內不能結束,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問題,于是召集將領一研究,決定最後再打五天,另一方面傳送求援情報回國,如果不能在短期內再運送一批物資過來,他們只能撤退。
倒霉的是這情報到多倫手上了,把他嚇得夠嗆,他深知太極為人,初登皇位急需立威,這仗要是才打幾天就失敗了,太極一怒之下,不僅多裴倒霉,還可能牽扯到他自己,輕則丟官,重則丟命,于是他壓下情報,一面叫多裴盡量拖延,一面把責任往天汗方面推,他聯系留守月茲的呼圖錄,叫他趕緊重新上報一份情報,把物資被燒,及前線節節勝利夸大回復,務必使退兵責任不在己方,呼圖錄心知多倫要玩花樣,無奈自己離王上太遠,就算如實上報也會被多倫扣下,心想先讓你咋呼幾年,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你,于是命令書記官按多倫指示傳情報回去交差。
接下來這五天的攻擊可謂瘋狂,由于多裴跟龍坎說明了自己的意圖,第二天龍坎便讓火羽部風騎士全部出動,打擊修羅族的虛浮騎士,由于關鍵時刻鳳凰全部發狂不听指揮,所有火羽部人被射殺于天空,還有一部分人被摔死,當買買提•阿凡提帶著地面部隊趕到時,看到龍坎正在命人焚燒鳳凰的尸體,龍坎怕事情敗露,在事後收斂火羽族尸體後馬上下令所有鳳凰尸體一律焚毀,阿凡提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失去親人的悲傷讓他無力思考,便投入戰斗。
多裴接到多倫的密信,要他多多掠奪財物人口,制造戰爭勝利假象,以期達到迷惑國人的目的,多裴本不願意,但一想到失敗要承擔責任,英名掃地,也無奈就範了,于是由羽族向前推進,月汗則在後面清掃戰場,大肆掠奪奴隸財物。
龍坎達到消滅火羽力量的任務,也不願意損失兵力,除了阿凡提一部向前突進,其余都在收縮防御,雪族和羽族也不硬拼,知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等他們糧盡之時,一舉消滅他們。
趙杰明丟了兩個公主,只想快點結束好把人換回來,什麼條件都得接受,所以多裴讓他代表天汗在戰爭勝利聲明中簽字他也無法反對,這樣對誰都好,只要把人救回來就成,不過責任他也要承擔,畢竟物資是在他手里丟的。
多倫來到皇室御苑一品衛府,這里緊鄰皇家園林,是歷代皇家御用打獵場所,這里搜羅了從北到南,自西向東,各地猛禽異獸數不勝數,就連極地雪雕和沼澤鳳凰都有,不過到了這里只能任人射殺,失去了當座騎的命運。更為無恥的是,這里還有一種獵物,就是人,確切的說,是年滿十周歲的孩子,他們從懂事開始就被偷搶拐騙到這里,進行秘密訓練,學習武技,到了十周歲,就被扔進御苑與猛獸為伍,如果一年之內能活下來,才有資格成為一品衛的候補,按照資質高低,分別學習投毒,刺殺,情報,護衛等各方面知識,在外人看來,他們神秘,冷酷,殘忍,甚至值得崇拜,但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在御苑的日子,除了要躲避猛獸襲擊,還要防止被同類暗害,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一切都值得憎恨,沒人值得信任。一奴活下來了,他殺了無數想以他果月復的猛獸,但令他心死的是,一起學藝的同伴竟想殺死他,只為了搶奪他的食物,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武器,連一點口糧都沒有,一切只能靠自己,他本想和同伴一起度過這難熬的一年,可是在對方那充滿嫉妒和敵視的眼神里,他感到只有自己才不會背叛自己,他殺了一起生活四年的同伴,同時也殺死了自己的幻想︰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由于一品衛地位特殊,所以除了執政者誰也無法調動,以保證統治地位的穩固。他們平時被禁止外出,甚至不能互相聯系,一經發現,立即處死,他們的自由甚至不如一個奴隸,但他們的生活好得外人難以想象,他們吃的和王族一樣,甚至每人還有一個女奴侍奉,只要按時完成任務,他們就可以無憂的過完一生,這對于經歷過死亡的他們來說,是最大的誘惑,他們的導師曾經告訴他們,如果你能活下來,那就再也不用受苦了。所以,他們是單純的,同時也是冷酷的,因為他們曾經的經歷。
一奴平常話不多,人長得很富態,冷不丁一瞅,還以為是哪家公子,不過看完他的眼楮,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那是一雙沒有感情的雙瞳,冷得可以殺人,曾經有一個刺殺太極失敗逃跑的劍客,在看到他眼楮後,說了一句話然後自盡了︰「我在你眼里,已經是死人了嗎?」對于服侍他的女奴,也是很冷淡,其實除了服侍他們以外,很多一品衛都把她們當做泄欲的工具,對于他們來說,人性早已泯滅,如果任務完成的不好,他們甚至會把女奴殺死,反正上面會再派人來的,他們不在乎別人,只有一奴不同,他從來不跟她說話,對她非常冷淡,主管他們生活的人剛開始還以為他不滿意,來問他是否需要換一個的時候,一奴只說五個字:「誰來都一樣。」
當一奴看著這個喋喋不休有點肥胖還很猥瑣的大人物在他面前大講道士如何如何混蛋的時候,一奴開口淡淡問道︰「任務是什麼?」當時讓多倫非常尷尬,他是想和這個皇上身邊的紅人拉拉關系的,他知道人家是憑真本事混上來的,能在這殘酷競爭中活下來的並名字排個一的,也就這一個。
「哈哈,老弟真是爽快。」多倫掩飾一下尷尬,「王上的意思是,叫你配合混元子道長把另外那個老道給廢掉。」
「知道了,送客。」一奴聲音依舊平淡,看不出表情變化。
「不用不用,不麻煩了,老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那我先回去了。」多倫心想這人還真不好對付,話都不跟你多說,扭頭找混元子商量去了。
「阿卜,備飯。」一奴對女奴吩咐完,閉上了眼楮開始運氣。
一間裝飾奢侈,金銀瓷器繁多的高大木質房間里,升騰縹緲的霧氣讓人感覺仿佛到了仙境,霧氣的根源是一個紫銅香爐,奇怪的是這個香爐沒有蓋子,但是升起的青煙卻不直接從上方飄出,而是從四面的饕餮嘴里吐出來,這樣才讓煙霧不直接飛到屋頂,而是飄散到四面八方凝而不散,若是細看銅爐底部,赫然凸署著「大神御制,冀望隆昌」八個古隸,爐子旁邊的紫檀盤床上,盤膝端坐著一個眉清目秀年過三旬的道士,微闔雙目,看似正在打坐,在他旁邊,表情猥瑣的多倫正端坐在一把紫檀雕花椅里,身子前傾,努力想靠的離道士近一些,嘴里一個勁的嘟囔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