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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下,蘇月蓮認真的盯著牌位上的血字,仿佛正透過這薄薄的木牌同太後慕容嫣如常閑談,其中詭異,著實讓人毛骨悚然。蘇月蓮似是絲毫不覺其中怪異,反是一臉誠摯感激的笑道︰「姐姐,當年還真要謝謝你多番提攜,不然妹妹今日如何能夠成為這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妃呢?姐姐,你終究還是輸給了妹妹我啊,當年你身為皇後時如何風光自傲,可是如今你也已經去了幾年了,妹妹我卻還是風光無限,當真是命里無常,無可預料,這樣的際遇不得不讓妹妹我感慨萬分哪。」

「姐姐,你知道妹妹我心中有多麼恨你嗎?是了,姐姐許是還不知道吧,姐姐你這般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可都是妹妹每日里不辭辛苦的在你的參茶里添加上許多珍貴」補品「的緣故呢,那些補品可是妹妹耗費許多的心力才得來的,妹妹也是好心,哪想姐姐的身子如此不濟事,妹妹心中的怨恨還未發泄完全姐姐便已經……呀,姐姐您听了這話定然傷心了吧,妹妹還真是該打,明明都是些積年舊事了何必再提起,若是害的您魂魄不安可該如何是好呢!」

蘇月蓮說到此處竟得意的仰天長笑,那嬌媚的笑聲回蕩在幽深的暗室里,空洞的笑聲中暗藏著的誰都不曾發現的苦澀和恨意此刻愈發沉重的壓在听者的心頭。好半晌蘇月蓮才稍稍平靜下來,撤下素日里虛偽的笑容,眼中恨意深重的盯著木牌,狠聲道︰「慕容嫣,你知道嗎?我最恨的就是你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為什麼你那般虛偽的模樣可以騙取到這世間最優秀男子的真心,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修澤,可是為何他的眼中竟然只有你,連那個左翊也願意為你肝腸寸斷,終身不娶。這天下的男子盡數瞎了不成?竟然連你死了都換不來他對我的一點眷顧,慕容嫣,你告訴我,富貴、尊榮、親情、愛情,你究竟是憑什麼可以擁有這麼多?」

心頭恨起,蘇月蓮驀的抓起桌上的牌匾,用盡全身的力氣緊攥在手中,好似在她的臆想中已然掐住了慕容嫣的脖頸,眼中厲色一閃,蘇月蓮的指尖已深深陷入軟木之中,連一直精心保養的指尖上涂抹的紅色描金絲蔻丹刮落也不曾在意。

如此發泄了一陣,終于平靜了些許,猛然間回想起一件往事,蘇月蓮一掃方才的怒意,妖嬈嫵媚的抬手輕撫鬢邊散落的發,眼神中泛起絲絲惡意嬌笑道︰「慕容嫣,你可真是好命,不過也實在是夠蠢,虧你還因為那該死的賊人玷辱了我的清白便執意讓修澤迎娶了我,怕是你到了地府也還不知道,那歹人是妹妹送給姐姐你的出閣大禮吧。只可惜那蠢貨辦事不力,竟不知被誰暗算,最終反出現在我的閨房之內。當年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于你,姐姐你早已被千夫所指,哪里嫁入宮中,榮寵一生。哼,當年暗中出手的那人,本宮必不會饒恕,若非我不是完璧之身,修澤又怎會不眷顧于我。」蘇月蓮有些癲狂的道出當年的一切,話語中盡是當年未能如願傷害到慕容嫣的遺憾,不見絲毫的悔改之意。

心中計算著已過一盞茶的時間,蘇月蓮將手中的牌位重新放于桌上,輕笑道︰「姐姐,你在奈何橋上可要慢些走,妹妹還有好些話要對您說呢,畢竟如果你的魂魄安寧,妹妹心中的恨該如何消除呢?您可要好好的看著,赫連修澤既然對我如此薄情,我必要奪了他的江山,毀了他赫連一族的百年基業。將來史冊之上只會有我蘇月蓮蘇氏聖憲皇太後,姐姐您可要等著妹妹如願以償的那一日啊!」

得意的最後看了一眼牌位上的慕容嫣三字,蘇月蓮這才熄滅了紅燭步出暗室,簡單的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儀容,微微揚聲喚道︰「來人」,外間一直守候的桂嬤嬤本自心內不安,听到傳喚立刻推門而入,恭敬的福身道︰「奴婢在,太妃有何吩咐?」

蘇月蓮徑自把玩著從妝奩中隨意取出的一支玉釵,淡淡的吩咐道︰「命人進來為本宮梳妝,再遣小旬子挑些上好的補品送去皇後宮中,記得將本宮請人打造的祥龍玉墜親手交予皇後,只消告訴她這次皇帝喜得龍子,本宮心中甚喜,特備薄禮一份聊以慶賀。另外差人去乾清宮稟報皇上,便說此番太子降生,是上蒼庇佑東尹的吉兆,本宮身為太妃,理當代皇後前往臥佛寺誠心祝禱,祈佑我朝國泰民安,祥和萬年。明日本宮便前往臥佛寺靜修,歸期尚不可知,今日晚宴不便前往,還望皇上莫要介懷才是。」

有些驚異于蘇月蓮的決定,但桂嬤嬤也是她身邊的老人了,自是深知主子不容人違悖的性子,因此只得按耐下心底的疑惑,轉身喚來宮婢來為蘇月蓮整裝,隨後又依言分別派了小桂子和小旬子前往乾清鳳儀兩宮,自己則轉身去了慈安宮側殿的小廚房,前去端取喜愛的點心鳳梨酥。

此刻的赫連瑞褪下了身上的布衣裝束,正一身錦緞龍袍,發束金冠,神色專注的批閱著積壓的奏章,正為一份奏折上所述之事凝眉思索時,身側一直安靜研磨伺候的小順子听到悄然進入內室的太監的低聲稟報,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輕聲回道︰「陛下,這些折子您也看了好些時辰了,不如歇息片刻,奴才給您傳些新鮮的點心上來。」

小順子絲毫未提方才所听之事,一字一句皆是關心著元德帝的龍體,只是赫連瑞豈會不知道自己貼身太監的小把戲,果然放下手中的狼毫,微微晃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一旁的小順子見了立刻聰穎的走到赫連瑞的身後替他揉捏舒展起筋骨來。

「小順子,如今你這派頭可越發大了,連朕批閱奏章你也要管上一管。」享受著輕度適中的揉捏,赫連瑞口中卻是不忘帶了幾分戲謔的調侃著身後的人,只是語氣溫和,帶著無限的包容,畢竟對于從小陪伴在側忠心耿耿的小順子,赫連瑞已不僅僅將他視為奴才,而是一種生活中的習慣,這種習慣讓人覺得舒心安全,因此倒也不願太過用宮規約束了他。

小順子一听此話,立刻便哭喪了臉,猛地跪倒在赫連瑞的腳邊,略帶了幾分哭腔道︰「皇上,奴才就是向天上的神仙借了十個膽子也不敢做皇上您的主啊。奴才瞧著您回宮之後不曾休息就開始批閱折子,奴才是心疼您的身子。奴才可不敢越了規矩,管教起皇上啊!」

赫連瑞看著小順子雖面上驚恐,卻只是干哭不見淚花,便知這小子早就明白自己不會怪責他,這是在逗自己呢,當下笑罵道︰「起來吧,你這小子越發油嘴滑舌,仗著朕的寵信,如今倒是什麼都敢說了,好了,究竟有何要事還不快些稟報?」

小順子早听出元德帝沒有怪罪之意,听得問話,便嬉笑著站起身,低聲道︰「皇上,太妃身邊的小桂子求見。」「哦?既如此,宣他進來回話吧」,赫連瑞倒是心中詫異,本以為听了父皇的拒絕,蘇月蓮此時應該在慈安宮內大肆發泄怒氣才是,怎麼這會子卻派了身邊的太監前來。

正思索間,那小桂子已隨著引路太監一路垂首行入內殿,天子威重,小桂子跟在太妃身邊已久,如今進入龍殿,自是不敢四處張望,連眼神也不敢隨意亂飄,只安靜的跪在地上,等待元德帝的問話。

赫連瑞倒是不會為難這些奴才,墨眉一挑語氣輕淡的問道︰「太妃今日派你前來所為何事?」小桂子听得問話,立刻原封不動的將太妃的口信轉述出來︰「回皇上,太妃讓小的來請皇上的旨意。太妃說,太子降生乃是蒼天庇佑東尹的福召,皇後娘娘管理後宮,按祖訓需要前往臥佛寺靜修祈福,只是娘娘身子不便,太妃心懷萬民願代皇後娘娘前往,因此特讓奴才前來懇請皇上恩準。」話落,小桂子便不再多言,依舊老實的跪在原地,恭候聖意。

赫連瑞听到蘇月蓮出宮靜修的要求便知今日之事必是刺激到了蘇月蓮而讓她終于下定決心有所動作,雖不知她究竟打算如何,不過暗中關注著她那些不算高明的把戲,倒是可以借此打發下無趣的日子。如今東尹不安份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他們還真當自己這個皇帝是死人嗎?既然選擇了垂死掙扎,那便來斗斗法,試試究竟是誰技高一籌吧。

心下浮想聯翩,赫連瑞的面色卻極為平靜,眸光躍動,口中卻自然的吩咐道︰「太妃有心了,既如此,朕便準了太妃出宮靜修。小順子,去告知張躍,讓他安排一隊御林軍隨行保護太妃的安危」。

小順子領命而去,赫連瑞重又拿起龍案上的奏章,似是不經意的說道︰「回去轉告太妃,臥佛寺乃是修行之地,向佛之人切忌貪嗔痴惡,唯有心地純善之人才當得起佛祖庇佑。太妃務必安心修身養性,珍重自身。好了,你且退下吧。」

赫連瑞話音方落,方才的引路太監便會意的上前示意小桂子隨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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