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帝君,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釋如軒話音剛落,屋里的幾人都向他投去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燭龍笑道︰「既然如軒天王這麼有把握,那麼我們就跟隨如軒天王即可。」
釋如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他們的視線。他自是知道若不是因為他身上的力量,這五人怎麼會听命于自己?何況他們本來也是妖中之王楮。
他站了起來,冷冷地道︰「你們去召集人馬,到時候安排好了,我自會找你們。」
話畢,釋如軒就走出了房間。
五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獅王戰天問︰「我們真的能信任那人嗎?他可是仙界的人。」
「戰天,你這警惕心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改。他雖然以前是仙界的人,但是現在他成魔了,和我們一樣。你又何必再顧及他?」燭龍說道。
戰天緊皺的眉頭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松開,「我總覺得這個釋如軒有什麼陰謀,即便他成魔,他為什麼要幫我們稱霸三界,吃力不討好的事,他為什麼要做?」
「戰天既然你這麼不信任他,那麼等事情成功之後,殺了他不就好了。」燭龍的這句話,引得其它四人都紛紛看向他。只听燭龍又說道︰「我們現在听他的話,不過是因為鏡淵不在,底下那群小的不听我們的話。若真的稱霸了三界,到時候殺了他,再殺了那些反抗我們的長老們?那個時候,三界的人不是應承我們為王?」
「這仙界可不是只有重華一個仙人。論溫華不說,二郎神他們都是仙界一等一的天將。釋如軒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須彌山三十二天王之首,我想他會不會是自己不想活了,拉著我們一起去死。」
听到戰天這話,燭龍的眼里露出了一絲的陰冷,他走到戰天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戰天,我很懷疑你到底是怎麼當上這妖王的,膽小得像個娘們一樣。既然這樣,這一場戰役你可以不用參加。」
戰天準備站起來,忽得,一股刺痛在他的胸膛傳開。戰天一怔,只見,燭龍的右手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滾燙的血從他的胸膛流出,不一會就染紅了他身上的衣。
他愕然地抬頭望著燭龍,而其他三人對燭龍這舉動絲毫沒放在心上,他們的神色平淡,那眼神如在看一場笑劇。
「燭龍,你……」
「戰天,你這怨不得我,誰讓你膽小。」燭龍拔出匕首,轉弄著手中的匕首,匕首上的血濺到了青花的白皙的臉上。
青花一怒,狠狠地瞪著燭龍,一語不發。
燭龍抱歉地說︰「不好意思青花妹子,讓這麼髒的血濺到了你漂亮的臉蛋。」
燭龍作勢要來擦她臉上的血,青花厭惡地打開他的手,拿出手帕擦掉臉上的血。
戰天捂著胸口的傷,驚愕地看著他們四人,他問︰「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無動于衷?你們真的甘願被釋如軒所用?」
「我們只是在找自己生存的方式。」青花說。「四萬年煉獄般的日子,我可不想再過。」
是的,四萬年前,妖界無王,各路小妖自立門派想要造反稱王。為奪力量,親人間相互弒殺,情人間相互欺騙。
勝者為王,只有夠強才能凌駕在萬人之上。
也正因都想變強,所以構成了這樣的一個人間煉獄。
鏡淵回來了,所有的小妖小魔都以為他會管理好著妖界,再次一統為王。可是鏡淵拋棄了他們,他們只能自力更生。
青花不願再過那樣的日子,即便被人利用,被人操控又如何?
戰天死了,雙目圓睜。他,死不瞑目。
燭龍走了過去,合上他的雙眼,道︰「戰天別怪我們,我們不想再過四萬年間的日子。」
血腥味飄散在屋里,他們都安靜地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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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襲黑色長袍的釋如軒走出了萬妖城。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他突得停下了腳步。
「還要藏起來多久?」他冷漠的語氣問道。
只見一棵枯樹後,穿著一身淡藍色錦衣,帶著紗帽的男子。
「如軒大人。」紗帽男子喊道。
釋如軒的眉頭微微一皺,問︰「震爍,你想做什麼?」
被釋如軒這麼一喊,紗帽男子摘下了紗帽,一張釋如軒無比熟悉的臉露了出來。
震爍,須彌山三十二天王之一的--夜叉王。平日里鎮守須彌山的第四層,釋如軒不知道,他是何時跟著自己來到了妖界的。
「如軒大人,震爍的小命是你救回來的,不管大人你去那,震爍都會跟隨的。」
釋如軒無奈地嘆了一聲氣,「你和我不一樣,這種地方根本就不適合你來,你還是快些會須彌山去。」
「可是,這里也不適合如軒大人你!」震爍激動地說道。「如軒大人,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那幾個妖王根本不過是想利用你而已。要是他們目的達到的話,他們會殺了你的。」
「他們要是有能力,那就讓他們來殺我好了。」釋如軒冷冷地說道,眼里閃爍過一絲的陰冷。
釋如軒知道,打錯一開始那幾個妖王就不信任自己,可他是誰,須彌山的三十二天王之首,幾個妖王豈是他的對手。
「如軒大人,就算他們沒能力殺你。可是與天作對,逆天而行你會受到沉重的懲罰的。」
「天算的了什麼?!」釋如軒突然怒道。「在須彌山的日子里,我一心一意為了帝姬大人,只有她才是我的天,現在我的天沒了,他們算得了什麼?」
「如軒大人……」震爍不知道該說什麼,須彌山中,誰不知道釋如軒對帝姬的一番痴情。連帝姬也知道釋如軒對她抱這怎樣的一番情感。
可是,帝姬還是選擇了別的人在一起,而且對方還是妖界魔尊。在一起也就罷了,還生下了個半仙半魔的孩子。這一切對釋如軒來說該是怎麼樣的一番打擊?
「這三界無她,就算與天作對,逆天而行又何妨?」釋如軒的神色冷漠,震爍跪下以示自己的忠誠。
「如軒大人,不管你做什麼震爍都會跟隨你。震爍的命是你救的,這命那就早就是你的了。」
「震爍,既然你非要跟隨我,那麼就把花無芽抓到我的面前,」釋如軒說道。「只有她,我是想親手殺了的人。」
「是。」震爍想也不想地就回答,只要是釋如軒的命令,不管什麼他都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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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處,凌霄殿。
今日起得早,無所事事的花無芽難得地來凌霄殿向玉帝應卯。
而今日的天庭因為花無芽的到來,把一眾小仙都嚇得不輕。
她可是四萬年前風靡仙界的第一女戰神,本該死的人,卻在四萬年後重生,這麼震驚又難以讓仙人接受的事實就這麼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而知道引出震驚的花無芽,在與玉帝寥寥地談了一句便先離開。
她離開凌霄殿不久後,便遇見了迎面走來的溫華。
花無芽現在的打扮比較隨意,一頭白色的長發用著一支白玉的簪子固定好。穿著一襲的淡藍廣袖長袍。
或許是因為恢復了記憶,臉上不再有絲毫的懦弱和畏懼,代替的是滿臉的自信和堅定不可移的自信。
這才是花無芽最初的樣子。
溫華含笑地迎了上去,道︰「以往你最不喜歡來應卯了,怎麼今天一反常態地來凌霄殿應卯?」
「只是閑來無事,就來應卯看看,誰知,殿里的仙家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我自覺得引起的轟動太大就出來了。」
溫華暗自偷笑,「那群仙家就這樣,見不到我們就在背後碎碎念道,真見到了,卻又怕了。」
花無芽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
溫華陪著她來到了御花園中。
御花園中,奇花百放,芬香撲鼻。他們兩人找了一處涼亭坐了下來,花無芽瞧了瞧眼前的風景,感嘆道︰「四萬年了,這御花園種了不少奇花,我記得以前那一塊地還是空出來的。」
「是的,以前那里只是一片綠地。」
「我記得以前在凌霄殿應卯回來,鳳英和白笙兩個人就困在那里打架,兩個人打得跟生生世世的宿敵一樣,一個個鼻青眼腫的。」
「可是,你怎麼也不
會想到鳳英後面會喜歡上白笙?」溫華打趣地說道。
花無芽突然沉默了,她嘆道︰「是啊,沒想到鳳英會對白笙有那樣的一番心思,也沒想到白笙對我也有那樣的一番心思。」
談起白笙,花無芽的眼里盡是悲傷。
多年前她不知道,她救的那個小鬼,收的那個徒弟居然一直以來喜歡了自己這麼久。如今,多年後,已經再也找不到那小鬼的身影了。
「你那時候眼里只有青龍師兄,又怎麼會看到我們其他人?」
溫華這話說得有些酸,花無芽才突然想了青龍。
「青龍師兄很好,我們練功偷懶的時候,他總幫我們瞞著師父。我們功課做不完的時候也是他幫我們做。那時候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我對青龍師兄的喜歡,不過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
溫華听到花無芽這話,一怔。
想想四萬年前花無芽對青龍的痴迷,他們都心照不宣地認為花無芽喜歡青龍,可誰知道如今花無芽告訴他們,她對青龍的痴迷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而已。
溫華想起四萬年前與白笙的死斗,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見突然笑出來的溫華,花無芽有些驚訝,問︰「笑什麼?」
「沒有,只是想到當年我和白笙每天都吃你和青龍師兄的飛醋,吃到撐死。如今听到你說,你對青龍師兄的喜歡不想愛,我就在想,我們吃的那寫飛醋是為了什麼?」
听溫華這麼一說,花無芽也很是無語。當年給別人造成這麼多錯覺,她也很是無奈。
「那時年少懵懂,不懂情愛。」
「花花你那時候是年少懵懂,不懂情愛。可是,我是這麼多年都對你一片痴心。如何,要不要接受我的愛?」
這趁火打鐵的告白方式,讓花無芽受驚了。她愕然地看著溫華,舌頭如同被貓叼走一樣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華帝君,無芽帝君,玉帝有請。」兩個小仙童突然來到他們面前說道。
花無芽一喜,這兩個小仙童來得實在是好,正好打斷了花無芽無法回答的問題。
「溫華師兄,我們走吧。」花無芽說。
溫華很是懊惱,狠狠地瞪向那兩個來傳話的小仙童,多好的氣氛就讓他們的出現打亂了。
雖然他很不情很不願,還是跟著花無芽來到了凌霄殿中。
應卯已經結束,殿中空空蕩蕩地只剩三四個仙家。
高座上的玉帝見到他們倆進來,嚴肅的臉上換了喜顏。
「玉帝,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嗎?」溫華黑著一張臉昭示著他內心的不滿,玉帝一愣,他不明白溫華帝君怎麼突然間就不高興了。
見溫華的一張黑臉,玉帝有些尷尬,說︰「找兩位帝君的到來,是有件急事想要與你們說說。剛才早朝之時,有仙家提出,須彌山三十二天王之首的釋如軒已成魔,須彌山現在處于無人管理的狀態,全山上下都是一片狼藉,所以我想請溫華帝君接替須彌山山主一職,管理須彌山。」
聞言,溫華的臉色更黑。
「為什麼要我去接替須彌山山主一職?」
「帝姬的女兒灕淵和鏡淵魔尊已下落不明,之前釋如軒沒入魔之前,須彌山都歸他代為管理。但是,如今釋如軒成魔,須彌山在仙界又處于一個很重要的位置,若須彌山不安,仙界的人心也難安。放眼仙界,有能力繼承須彌山山主一職的,只有溫華帝君你。」
「玉帝叫溫華帝君來接替須彌山山主一職,那麼叫我來做什麼?」花無芽問道。
「重華上仙已殞命,仙界天兵天將之首也不能沒人。所以,喊無芽帝君你來,是想讓你重新接位重華上仙之前的位置,再還封號戰神。」
花無芽的眉頭緊緊一皺,白笙一死,仙界無人統領天兵天將這事花無芽是知道。可是,沒想到玉帝居然會讓她重新接位。
花無芽已經不再是四萬年前的她,因為斗惡龍,靈力早在四萬年消耗了不少。如今她身上的靈力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沒有強大的實力,這樣底下的天兵天將又有多少人會服她?
花無芽是混過軍營的人,她知道軍中不是以德服人那樣的地方,在軍中,誰的拳頭硬就听誰的。
玉帝見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道︰「我知道兩位帝君是閑著習慣了,可是自從須彌山一戰之後,仙界就一直就很被動。西山帝君被殺,帝姬帝君羽化,重華上仙戰死。仙界人心早已不安,若兩位帝君願意接位,想必定能安撫仙界眾仙的心。」
玉帝的話說得是沒錯,在仙界中威望高的仙家接二連三的喪命,確實給仙界帶來動蕩和不安。
嘆了一聲氣,花無芽看向溫華,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溫華反問︰「我能有什麼意見。」
玉帝詫異地看著他們兩個,臉上露出了喜顏,問︰「依兩位帝君的意思,你們是願意接替了嗎?」
花無芽點了點頭,玉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豈有不接的理由?何況,若不接這個位子的話,這麼長的日子以後在仙界要怎麼過?
而玉帝听到他們倆願意接位自然是很高興,安排了傳事小仙隨花無芽去了軍營。
來到軍營,花無芽一點也不陌生。
「無芽帝君,歡迎回歸。」在軍營門口,迎接花無芽的是她以前手下的兩個隨身侍衛左將和右將。
見到他們身上穿的鎧甲,花無芽微微一愣,以前的隨身侍衛,如今居然稱了將首。
「好久不見,看來你們努力了不少。」
「帝君過獎了,不少士兵听到你回歸都已經在練兵場中等你回來。」左將開心地說道。一身的鎧甲也掩不去他的孩子氣。
花無芽在他們的帶領下走了進去,溫華跟在她身後笑道︰「花花,你倒好,只是接回老位置。可我就麻煩了,須彌山那邊我可是沒幾個認識的人。」
花無芽吃吃地笑了,對于他這句話無可反駁。
來到練兵場,前前後後都站在上萬的天兵和天將。
花無芽站在台上,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陌生的臉心中都有幾分的感概。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這句話即便在仙界這樣的地方也是十分地實用。
「眾將士听令,花無芽帝君以後將為我軍之將,她會帶領我們殺妖魔,衛天庭。現在我們歡迎無芽帝君的回歸。」年紀較大的老將站在花無芽面前說道,洪亮的聲音響遍了整個練兵場。
只是,待他說完,練兵場確實一片的寂靜。台下的將士都神色平靜地看著花無芽。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沒有听到我的話嗎?!」老將憤怒地說道。
花無芽擋在了老將的面前,朝著他搖了搖頭,老將有些愧疚,道︰「帝君,這?」
「無事,我知道該怎麼做?接下來的話就讓我說。」
「是。」老將退了下去。
花無芽往前走了一步,眼楮直視著台下眾士兵看她的視線。這樣的場面她早該料到,想起以前她接管這個位置的時候,也曾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一個女的統領一群大男人,即便是帝君又如何?若拳頭不硬,即便是玉帝也難服眾。
花無芽沉默了一會,她清脆的聲音,洪亮地說道︰「你們可是在不服我?」
「自然是不服。」台下一將士走出來說道。
「無芽帝君你以前雖然曾經率領過十萬天兵天將,但是,那也是曾經。我們都知道,你四萬年前與惡龍一戰失了不少靈力,現在你的靈力可能不如我們這里的一個小小將士。將軍若不強,必定受敵軍嘲笑。何況,帝君,你還是個女子。」
花無芽听那將士的話,眼里沒有如何的神情,她冷靜地看著台下的十萬將士,淡淡地說︰「那你們要來和我較量一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