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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情人花,傷情人(6000+)

從膳堂出來後夜色已深,修煉了一天的弟子們都去洗漱準備入眠。

花無芽也很規規矩矩地回去洗漱。孤獨一人的白笙坐在屋頂上看著星星。

他只是靜靜地坐著,任由著時間悄然的流逝。也不知這時間過了多久,屋檐下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

一股異香在空氣中飄散著,白笙的眉頭一皺,側目看到穿著一襲白色廣袖裙的蘇歌站在那恍。

白笙未開口,蘇歌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說︰「上仙,老帝君請你去西山居。」

白笙眉頭擰在了一起,他問︰「西山帝君去參加蟠桃會怎可能這麼早回來?」

「近來天地有異變,凡間修仙者遭妖魔殺害,所以今天蟠桃會開到一半便結束。老帝君回西山居後不見上仙,便讓我來尋上仙。」

這事出得有些突然,想到回去會被西山帝君打一頓,白笙眉頭都快打結了。

「你回去告訴老帝君,說你沒尋到我。」

「上仙,小仙不會說謊。」蘇歌冰著一張臉一字一句嚴謹地說道。

白笙也听出了她這一句話的意思,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讓他去西山居一趟。

白笙長吁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罷了,我隨你回一趟西山居。」

蘇歌恭敬地低下頭,白笙喚來一只仙鶴坐了上去。見他離開蘇歌側頭定楮地看向不遠處黑乎乎的房子,瞧了許久,她才移開視線變成一只九尾的白狐狸踏雲而去。

回到了西山居,在那棵巨大的柳樹下白發蒼蒼的西山帝君正在沏茶。

白笙英挺的身姿邁開腳步跨過門框走了進去,道︰「小仙見過西山帝君。」

西山帝君沒抬頭,捧著紫砂壺往杯中倒滿茶,悠悠說道︰「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喝茶。這是王母娘娘蟠桃會上給老夫的新茶,來試試好不好喝?」

「是。」白笙恭敬地坐在對面,西山帝君將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抬頭,見到白笙臉上的銀色面具,眉頭緊緊一皺。

「來見老夫還要戴個面具嗎?」

「最近白笙臉上長了些東西才戴面具示人,望帝君見諒。」

西山帝君一怒,大掌打在了石桌上,桌上的紫砂壺和杯子輕輕地搖了搖。

「長了什麼東西會讓你都不敢以臉示人?」西山帝君威嚴的話中帶著一絲的憤怒,白笙不為所動,目光看向了圍著燈籠飛的飛蛾。

「小仙臉上長的東西有點滲人,怕嚇著人才帶上面具的。」

「摘了!」

白笙頓了頓,看向西山帝君那張風雨欲來的臉,才伸出手去解開面具的繩子。

面具離了臉,西山帝君見到他臉,一驚,瞳孔放大地看著他,實在不敢相信,白笙的臉會變成這樣。

在白皙如玉的左臉上長了朵朵如花一樣的花紋,而這些花在月光地照耀下變化著各種各樣的顏色。而他的右臉光滑白皙,不像左臉那樣長著流光溢彩的奇怪的花紋。

對于白笙這種情況,西山帝君一點也不陌生,但卻是頭一次見。但看到白笙臉的時候,他憤怒了,滿是皺紋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你是什麼時候中了情人花的?」西山帝君問。

白笙沉默了一會,才輕聲說道︰「不知。」

情人花,就是害白笙的臉變成這個樣子的凶手。在仙界,情人花這種毒只听過,卻沒人見過。據傳聞情人花是妖界一女子煉制出來的,因為她所喜歡的男子不喜歡她,而喜歡另外一個女子,她就在那男子的身上下了情人花這毒。

中了情人花的毒的人,若是心里對那女子思之念之。毒就會在心底慢慢生長,而臉上身上也會開始出現奇怪的花紋。等花紋遍布全身的時候,中了情人花的人就會死。情人花可以說有解,也可以說是無解。若你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不再思之念之,那樣的話情人花的毒就不會發作。

情人花,傷情人,緣由不過都是一個情字。

白笙確實不知自己何時中了情人花?若不是這情人花,他怎會戴上面具掩飾自己的面目與花無芽再見。

西山帝君沉默了,情人花這毒即使劇毒也可說是無毒,而唯一解開的方式便是讓白笙不再去想他所愛之人。

「今日起你就留在西山居中養傷。」

「謝過西山帝君的好意,小仙還有事不能久留。」

「白笙,你是連你這條小命都不要了是嗎?!」西山帝君怒道,「這情人花的毒身為上仙的你也該知道,越是靠近自己喜歡的人,毒性就發作得越快。你是非要為所謂的愛將自己害死嗎?!」

白笙將面具重新帶回臉上,面具下他那雙眼堅定不移。

「西山帝君的好意,小仙是知道,但與其在單相思中等待死亡,倒不如在死之前能多與她相處一會。」

西山帝君生氣了,怒火因為白笙的一句話就被點燃,他拍桌而起,怒道︰「你想死,也別讓老夫知道。讓老夫知道,你以為你還能安安靜靜地等死嗎?」

白笙一驚,詫異地看向他,「西山帝君……」

「既然你是中了情毒,那老夫就去殺了她,讓你再也永無人可思之念之!」

「西山帝君,她曾是你最愛的徒兒!」白笙站起來驚道,西山帝君一怔,身子僵硬住了。

許久,他長嘆了一氣,無可奈何地坐回了椅子上。

「白笙,你說我這麼大的歲數了,為何還要為你們這些後輩擔心?」

「是小仙無能,讓帝君擔憂。」

「罷了,好听的話我不想听。你既然不願听我的話,那我也只能用我的手段。白笙,好好睡一覺吧。」

西山帝君的聲音很溫柔,難得听到火爆的西山帝君居然這般溫柔,白笙心中很不安,只見他的廣袖一揮,一股異香傳進了白笙的鼻子里。

「帝君,你……」白笙一句話都未說完,他眼前一黑,便昏睡了過去。

見睡過去的白笙,西山帝君施了一個法術,引來一堆的花瓣將白笙抬起然後進了房間。

庭院中剩西山帝君一人,他看著銀色的勾月,長長嘆了一氣。

「帝父。」鳳英的聲音在庭院中響起,西山帝君側目看到鳳英正站在不遠處的拱門旁。

他故作輕松,喊道︰「英兒,過來陪為父喝杯茶。」

鳳英走了過來,坐在了西山帝君的面前,卻又是滿臉的愁容,她思慮了一會,說︰「帝父,剛才你和白笙說的話我都听到了,白笙說,她曾是你最愛的徒兒,那個她是不是花無芽?」

西山帝君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向鳳英,眼里有著一絲的無奈。

「四萬年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四萬年前的事,帝夫你為什麼這樣問?」

「你可曾記得我收的四個徒弟都叫什麼?」西山帝君又問。

鳳英狐疑地看著他,說︰「帝父,你收的徒弟不是帝姬、青龍帝君和溫華帝君嗎?怎麼你忘了嗎?」

「英兒,你只說了三個,還有一個是誰?」西山帝君認真地問道。

鳳英疑惑地看著他,腦海里想了想,想了想。想來想去也只有帝姬,青龍,溫華三人,可是記憶中西山帝君是收了四個徒弟的,但是那第四個人,鳳英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帝父,我記得你是收了四個徒弟,但是我只記得三個,那個人是誰?」

西山帝君又嘆了一聲氣,今夜怕是他活了這麼久以來唉聲嘆氣最多的一次。

「四萬年前,惡龍橫空出世,我手下的四個徒兒在那一戰中,傷了兩個,死了一個,失蹤了一個才勉強將那惡龍封印住。我當初知道此時的時候很震驚,前去戰場的時候,看到了同樣受傷的你和白笙,我才知道你與白笙兩人偷偷前往了戰場。我不知道你們在戰場遭遇了什麼,但是,那一戰之後,白笙眼里有了恨,我曾探听過他心里所想的,發現他心里怨恨的居然是帝姬,青龍和溫華。我也曾問過他,是否有恨?但他什麼都不說。後來,我發現你也很奇怪,死去的那人曾是你最崇拜的人,我以為你會哇哇大哭上幾天幾夜,但是很奇怪的是你在那人的葬禮上表現得很安靜。我以為你是在戰場上變堅強了,可詢問下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

听西山帝君這麼一說,鳳英開始在想,她父親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還有四萬年前,她曾參加過誰的葬禮?可是只要一想,鳳英的大腦便是一片的空白。

西山帝君又道︰「英兒

,你失去了關于那人的記憶,我想是在戰場上受了什麼傷才忘的。可白笙,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恨帝姬,青龍,溫華他們?那場戰役中他們四人齊心協力打惡龍,若說是因為她的死,那也不該恨帝姬他們。」

「帝父,你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誰?」鳳英忍不住好奇心地問。

烏雲將勾月蓋住,天地一片漆黑,西山帝君說︰「那人叫般若,盤古族唯一的後人,我最小的徒弟,也是白笙的師父。現在的話不該叫她般若,而是花無芽。」

「花無芽!?」鳳英驚訝地看著西山帝君,想起白笙對花無芽的態度。白笙在仙界號稱脾氣最為孤僻的仙人,平日里和骰子居住在九重天上,雖然他是統領天界天兵天將的戰神,可是從來不管天界的天兵天將們,成了一個掛名的將軍。

曾有不少仙人提出廢了白笙的將軍之位,但放眼天界又有誰能比得過白笙。故而,白笙一直都是仙界唯一的戰神將軍。

這麼一個性格孤僻的人,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白笙。自從遇到了那個叫花無芽的小鬼之後,就什麼都變了。

一介上仙看上一個小鬼奴,笑話!

一介上仙為了一個小鬼奴失魂落魄,笑話!

可是,白笙情願因為花無芽這個小鬼奴被人笑話,他為了這個小鬼奴什麼都願意。即便花無芽轉世為人,他也去尋她的來世。如今,白笙中了情人花,可他依舊用生命在愛她。

「鳳英公主這下可相信了?這張臉就是我愛無芽的證明。」

想起自己見到白笙那張中了情人花的臉的時候,白笙對她說的那句話。那時的鳳英很生氣,生氣到想要殺了花無芽,即便知道仙殺了人是會成魔的,可是她還是想殺了花無芽。

現在想起來,鳳英從來沒問過白笙,你為什麼那麼愛她?她憑什麼讓你用生命去愛她?

「帝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般若,我為什麼會沒有關于她的記憶?」

「我也不知,我也曾去找你為什麼會失去關于阿若的記憶。我當初還想,你要是恢復了關于阿若的記憶,或許就會理解白笙對花無芽的感情,這樣,你也不會再對白笙一片痴心。」

鳳英低著頭,滾燙的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關于般若的記憶她腦海里一點都找不到,可是听到般若這個名字,她不知道為何覺得好傷心,感覺有著一個無名的漩渦在一點點地將她拉到黑暗中。

「帝父,你告訴我,關于白笙和般若的事,告訴我,我那些不見了的記憶。」

「英兒,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強多了。」

「帝父,請你告訴我!」鳳英大聲說道。

西山帝君又嘆氣了,想想自己都這麼大年紀了,後輩們感情的事跟一團麻一樣亂,若是自己那天走了該如何是好?

「白笙本是半仙半妖的孽種,他一直被他的父親囚禁在家里密室中用淨仙水浸泡。白笙與阿若相遇那年,正是魔界大勢侵入仙界之時,那時邊疆戰亂不斷,無數將士死在妖魔之手。阿若做為仙界的第一女將也前往了邊疆,在那場戰亂中,白笙的父親戰死,阿若發現了在地下室的白笙。」

說起這些往事,西山帝君不由地有些懷念。

「阿若帶白笙來我這時,被我狠狠打了一頓。本是半仙半妖的孽種死了就好,何必費心思去救。可是阿若就是死心眼,非要我救。我敵不過她,也就救了白笙。那時候的白笙不過十三四歲,因為長期浸泡淨仙水的緣故,皮膚白得連體內的血管都看得到。那時的你不過十歲,見到白笙的時候還被嚇哭過,也囔囔著讓阿若把白笙扔出去。但是阿若這人,她要做的事從來沒人能阻止得了。但是,那時候的白笙也不領她情,老是咬的阿若全身是傷。那時候,我想白笙其實很恨救了他的阿若。」

說道著,西山帝君又長嘆了一氣。

「白笙起初對誰都不友善,見誰打死,誰靠近就咬誰。我曾經也被他激怒過,想一掌拍死他的。可是都被阿若阻止了。後來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阿若是怎麼改變了他,不願親近人的白笙會打招呼,會道歉了。只是從那起,他依賴了阿若。阿若在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只是阿若那是是天界的女將,每日都要閱兵的,自然不會帶著他這半仙半妖的人出現在其他仙人的眼里。慢慢地只要阿若不在,白笙就變得暴躁了。阿若也不願見他過起這見不得人的日子,就讓我幫忙用她身上的血換掉白笙

身上一半的妖血,也正因如此,白笙才成為了真正的仙人,成了阿若的徒弟。大概,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白笙才喜歡上了阿若。所以,阿若成為鬼奴化名為花無芽,忘了前塵往事,他也一直守著。」

「為什麼我會忘了這些事的?要是我沒忘的話,那該多好?」鳳英掩面而泣,她當初一直以為自己身為帝君之女,這麼高貴的身份,花無芽那個小鬼奴壓根就不可能比得過她的。可是她輸了,輸在了四萬年前。

若沒有忘記那段往事,她現在也不必那麼辛苦!

「帝父,我真的很喜歡白笙。」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說。

西山帝君憐惜地看著她,伸手想去安慰一番,但是又收回了手。感情這事,即便他插手又能如何?四萬多年前沒斬斷的情根,四萬年後早已長得更粗壯了。

「英兒,仙界不止白笙一人。」

「我知道,可是……」鳳英的聲音哽咽在了喉嚨中,天下仙人這麼多,可是若不是白笙的話,她誰都不愛。

「帝父,般若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概是個笨蛋吧。」帝君嘆道。「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遇到那樣笨的仙人,別人對她好,她就對他人更好。他人對她差,她也一樣對別人好。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人仿佛都是一樣的。你小時候也很喜歡她,還說長大要學她那樣,我當初還真怕你學她。要是這樣,我的閨女不是成了個大笨蛋。」

西山帝君打趣地說道,听到他這話,鳳英腦海里想象到自己說這句話時的樣子和西山帝君那擔心的表情,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

「那帝父現在是不是很慶幸我沒長成般若那個樣子?」

西山帝君搖了搖頭,說︰「不是,有一點你和她長得很像。」

「那點?」

「你和她一樣很堅強,阿若不管受到多大的打擊都能自己堅強起來,而你也一樣,你渡了兩次天劫,浴火重生了兩次,我多怕你會控制不了自己身上的靈力走火入魔。可你做到了,自己一個人挺下來了。我當初還在想,你要是沒挺下來,我該怎麼辦?」西山帝君的話中有著一絲的恐懼。

鳳英一愣,她的心里一直裝著的人都是白笙,卻忘了自己的帝父。在白笙一次一次拒絕她的愛意時,唯有西山帝君一直都在擔心她。

想到自己的不孝,鳳英的眼眶又再次一紅,撲到西山帝君的懷里。

「帝父,對不起。」

西山帝君慈祥地抱住鳳英,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父女間說什麼對不起,為父也曾年輕過,知道喜歡人的感覺。只是,帝父那時候沒有你們這麼辛苦。還有白笙,他若真的為了花無芽而送了自己的命,那該如何是好?」

提到白笙,鳳英又覺得心在微微地抽痛。雖然知道了白笙與花無芽的往事,但是,若他們無事相愛在一起便好,可當下的白笙是用生命在愛花無芽,而花無芽什麼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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