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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從公儀蕊背影消失的方向收回了眸光,眉心微微一蹙,目光跟著幽沉,倒是把因她而讓白玉熙這兩夫妻失和的自責,拿捏的恰到好處,柔柔的喚了一聲‘殿下’

听得白玉熙眉頭一擰︰「莫要在叫我殿下!如今你我之間,豈能又那樣生分的稱呼!」

那叫什麼?叫白玉熙,顯然是不合適的。叫熙?光想想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嗯……讓她想想,以前梅妝叫白玉熙什麼?對了!阿衍,是白玉熙兒時的乳名。

柳青青眼簾一垂,做嬌羞狀︰「阿衍!」

白玉熙的身子明顯的一顫。

柳青青見狀眉心一動,忙坐起身問︰「不喜歡?」

「喜歡!這是母親給我起的名字!」白玉熙搖頭︰「我曾經還以為,這一生都不會有人如此喚我。」

柳青青松了眉頭,面上的緊張跟著卸去。

白玉熙的眸光隨著她的一顰一動,像是再也那以移開眼目。

她再次垂下了眸,眼神是最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的,她的媚術尚未修煉到家,能控制住面上細微的表情動作,卻把握不好眼神,所以避開是安全的的做法。

「媚誅!」

又听得白玉熙的一聲喚,她挑起眼簾看過去,卻見白玉熙猛的搖了搖頭。

「不!如今你不再是我的暗人!媚誅這個名字殺氣太重,怕是會折了你的福壽,不可再用……」白玉熙略沉吟了下,道︰「就改上一個字,就要叫媚瑤。媚,愛也。瑤為美玉。從今往後,你便我是鐘愛的美玉,我必然珍之,惜之。」

媚瑤!果真是寓意美好的名字,只可惜,這份愛來得太遲,太遲了!一世的時光,足以讓曾經刻骨銘心的情愛,灰飛煙滅。此時藏在這副身軀里,這顆躍躍而動的心,只怕是在也不會因你的珍之、惜之,而泛起半點漣漪。

她想著,不由得在心中又唏噓起來,臉上的悵然落寞被白玉熙看入眼中。

白玉熙神色一緊︰「你不喜歡這個名字?」

她忙收起了那亂七八糟的心緒,抿起唇,笑著道了聲‘喜歡’,便把臉靠入他懷中,暗暗在心中又嘆了口氣︰又多了一個名字!十七、媚誅、媚瑤!什麼時候她才能做回自己?讓柳青青這個名字,在光天化日之下,讓見到她的人,都笑著把這個名字喊出來。

「媚瑤!媚瑤!媚瑤……」白玉熙變換聲調叫著這個名字。

她不解地仰起頭,一雙手被他握住。

「媚瑤,你等著,我會把江山都放在你掌中,他日,我定親手為你戴上後冠!」白玉熙眼中除了柔情之外,更有著對萬里江山的野心,對那至高權勢的貪戀。

江山美人!孰重孰輕?答案在白玉熙臉上清晰明了!不知道前世里的梅妝,會不會有,白玉熙在江山美人之間,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若是有,只怕那顆心也會如前世的她一般,碎成齏粉。情愛對于這個充滿野心男人來說,永遠是及不上江山重要。所愛之人,也許他會自個兒的宛若雙眼、雙手般珍之惜之,但那至高的權利,對他來說,好比生命,他可以失去雙眼、雙手,可不能失去生命。

心中充滿了對他此刻深情蜜語的質疑,但這些並不能說出來,此時,她要做的,便是扮好這個對白玉熙思慕已久的媚瑤,環住他腰間的雙臂,又緊了緊,壓低了嗓音,讓聲音發悶︰「我不要什麼江山,我只要有殿下,便滿足了!」

頭頂盤旋著他的一聲笑︰「還叫殿下?」

她仰起頭,佯裝無比深情的喊了聲︰「阿衍!」

這場柔情蜜意的戲,直到孫老頭提著藥箱進來問診,才被打斷。孫老頭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搭脈,白玉熙卻擰著眉不許了,非讓孫老頭拿出紅線,懸絲診脈。好在孫老頭不是個八卦的人,一雙洞若明火的眼眸在柳青青面上轉了一轉,便很快明白了其中緣由,默著聲,給她診了脈,開了副安神平補的藥,吩咐了句近些日子要好生休養,道了聲無大礙,便走提著藥箱子走人。

孫老頭這一走,可是忙壞了白玉熙,又是吩咐人,抓藥煎藥,又讓吩咐人把她隨身物件收拾了,搬去離這寢室最近的弄玉軒。本來能換個更舒適的地方住著自然是好,但想到了酥餅在她床下,和櫃子里打出的那兩條精致大暗道。她便是頭皮一麻,忙給攔下,推說是住慣了,換了床一時半會兒怕睡不好。白玉熙礙著孫老頭臨走前的吩咐,便說擺手讓奴婢去了,說是先擱下,等她身子好了些再搬。

雖然她一直說自個兒沒那麼嬌弱,白玉熙卻怎麼也放不下心,非得等那奴婢把煎好的藥湯端上來,又一勺一勺喂她喝下,才放了人。

她回了房,覺得還是有些許疲累,便又上床上躺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瞪瞪地只覺得有個人影立在床頭。

一驚,便睜開了眼,懸起的心猛地一落。

「公儀璟,你立在我床頭作甚?」她撩眼,往那敞開的窗戶一瞄。黑漆漆一片,顯然夜色已深。

見公儀璟抿著唇,似乎沒有說話的打算,她便從床上起了身,走到桌邊,從桌上的茶盤里撈出一個茶杯,到了杯冷茶,邊喝邊等。

一杯冷茶下了肚,睡意消散,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她放下杯子,轉過身看依然站在床邊,連挪都沒挪動一步的公儀璟。

「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里,就是為了做木頭樁子,杵在我床頭的?」這話倒是像公儀璟的說話風格,先前幾次都是被他調侃得心頭發堵,這回終于輪到她了,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豈料到,公儀璟就是公儀璟,一句話,就讓回得她啞口無言,變了臉色。

「大半夜跑到你房里,才好承和你私會的名兒!」

「你……你都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的?不可能是嫣紅和白玉熙說的,難道……

柳青青在心底嘆了一聲,挑起眼再看這個悠然踱步到她身旁,也從茶盤里徑自倒了杯茶,坐下來,慢慢吃著茶的男人。雲國花了大把力氣培植細作暗探潛入夕國,卻連一星半點的重要消息都沒探听回來,而這公儀璟卻已然把手伸到了掌握著雲國情報信息關鍵的逍遙王的王府里。看來因她重生而撥亂的命盤,也許也會撥亂雲、夕兩國的國運。既然公儀璟的手已經伸到了這個程度,那想來也沒什麼事能瞞著他的,不如就據實以告。

她道出實情︰「白玉熙多疑,我不想鳳十七和山莊里的兄弟們有危險,只能把火頭引到你身上。你是夕國的皇帝最倚重的皇子,又即將是雲國的駙馬爺,這把火即便引到你身上,也是燒不起來的!」

「危險?」公儀璟冷笑一聲,方才已然平和的眸光中,忽然又閃出一絲冷戾的寒光︰「他們的危險與我何干?我為何要替他們引火擋災?」

這人翻臉怎麼比翻書還要快?好歹他和和寨子里兄弟們相處過一段日子,跟著一起躲過官府的追捕,雖然談不上共過生死,但好歹也算是一起患過難,怎能這麼無情?!

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耐著性子,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山莊里的兄弟是和你沒有關系,那鳳十七總是你所關心的吧!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讓鳳十七去雲國,在你蔭庇下生活。我這就可以答應你,他日我事成之後,便會帶著鳳十七去雲國生活!」

公儀璟听了臉上的寒意更甚︰「你憑什麼可以替鳳十七答應我?又憑什麼以為我希望你和鳳十七一起去雲國生活?」

「你不願意我和鳳十七一起去雲國生活?!」她納悶,想了想,便立即豁然了,是啊!誰會樂意看著情敵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果真逍遙日子。

「如若你是不願意見到我和鳳十七在一起。那抱歉了!我實在不能讓你滿意了!因為鳳十七,我不會放棄!這一生都不會!」為了自保,而舍棄愛人,這怕是這個男人此刻心中想讓她做的,她怎麼能讓這個男人如願呢?

「一生?好一句一生!」公儀璟冷冷一笑︰「你以為你的一生有多長?現下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妄談什麼一生!」

是啊!公儀璟說的沒錯,她此刻是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要是計劃不成,沒了命,又何來一生!那她該怎麼勸呢?還能捏住什麼把柄,讓這個公儀璟認下和她私會的名兒,又心甘情願的為她和鳳十七,做好擋箭牌?

正糾結為難間,公儀璟的話音驟然拔高,那聲嘶力竭地嘶吼,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為何要如此對我?」

她愣愣地看向了公儀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便貼上她的,冰冷的,帶著隱隱的香氣。

‘啪——’這一次,她沒有猶豫,一把推開了他,抬手毫不留情地甩上了公儀璟的臉。

一條極細的血痕順著公儀璟的嘴角留了下來。

公儀璟在笑!他居然對著她笑!做過這樣的事,挨了耳光子,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砰——’門就在她因公儀璟這怪異的反應而訝然間,被猛地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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