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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方諾湊近烈焰,低聲的問著。不明白烈焰為何突然這麼小心翼翼了。

「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地方。」烈焰壓低了聲音,湊在方諾耳邊說道。見方諾一臉的疑惑,解釋著︰「鐸鈳的那個行宮。」

「啊!」方諾這才明白,原來烈焰說的是那些鐸鈳收藏美人的地方。

她和烈焰原本打算等這件事情過後,找機會和卡姆族長說明一切的。而且他們覺得從劍峰回來,他們和竹依族的關系會更近一步,到時候再說總不會引人誤會了,不會被懷疑是和那個竹林色魔一伙的。

是現在就這麼突然闖過來,被阿卓瑪和阿森現了倒是沒什麼。萬一那些少女眾口不一,說的好听就算了,若是強咬住是鐸鈳誘拐她們的,又該如何是好。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誤打誤撞的走到這里來,也是天意。」方諾更為釋然,勸烈焰放心。

烈焰搖頭淺笑,也覺得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再走一段,方諾留心著四周的情況。走在前面的阿嬸和阿卓瑪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方諾快走兩步跟上去問著。

「這是……阿喜妹的頭巾。」阿卓瑪指著一根竹枝上搭著的一條七彩的頭巾說道。

方諾楞了楞。就听到阿森帶著點激動的解釋道︰「阿喜妹也是阿卓瑪的女兒,拉伊的姐姐。」

「哦。」方諾這才明白,心里暗說道︰應該也是你阿森的未婚妻吧。

既然這里有阿喜妹的頭巾,證明這里距離那一片竹屋不遠了。想著他們倒是以立刻團聚,方諾心中暗自替他們高興。

卻不料阿卓瑪的臉上並沒有將要見到女兒的興奮和激動,反而聲音顫的說道︰「是……竹依族的頭巾和頭部一樣的重要,絕不會輕易解下來的呀。就算是洗澡的時候取下,也要在出浴之後立刻裹好。阿喜妹的頭巾在這里,她的人到哪里去了?」

「啊?有那麼嚴格的規定?」方諾不解。但看到阿森一臉凝重的點頭,就知道情況真的不妙。

江湖中刀客有句話,叫做︰人在刀在,刀失人亡。那是不是現在也以理解為,阿喜妹的頭巾丟在這里,她的人也是凶多吉少!

方諾不敢再想下去,急急的說道︰「既然她的頭巾在這里,我們快點到處找找啊。也許就在附近洗澡呢?」

「嗯,對。阿卓瑪,我們分頭去找。」阿森也忙著點頭。輕推了一下還在愣的阿卓瑪。

阿卓瑪這才如夢初醒,一把抓下那條掛在竹枝上的頭巾,飛快的向前跑去。甚至好幾條竹枝都劃在了她的臉上,劃出了細細的血痕,她也只是用手一抹,繼續往前跑。

阿森也選了一個和阿卓瑪相近,但角度略有不同的方向找了起來。這樣兩人形成一個夾角,以擴大搜索面積。

烈焰看著兩人漸漸遠去,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方向,拉著方諾的小手指著另外一邊說道︰「我們到那邊去找。」

方諾緊緊的攥著烈焰的手,心「突突」的狂跳。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卻不敢往深了去想。心里在不住的默默祈禱著︰但願只是虛驚一場,一切平安,一切都好。

顯然,烈焰選的方向是他記憶里鐸鈳帶他去過的那片空地上的竹屋。走不多遠,方諾就以看到前面隱約有竹屋的尖頂和屋檐。

當他們透過一根粗竹完全以看清前面出現一片空地的時候,烈焰卻一把抓住了方諾,示意她不能再往前了。

「怎麼了?她們不在?」方諾好奇的看著烈焰。現他表情凝重,眼神深邃,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戾氣,緊緊的盯著那片空地。

「有變故,別過去。」烈焰搖搖頭,聲音都是低沉的。嗓音仍然有些沙啞,應該也是因為剛剛走過濃霧時嗆到了。

「那我們回頭去找阿卓瑪他們一起過來吧。」方諾說完就拉著烈焰往回走。

只是還沒走幾步,就听到竹林里一聲淒慘的苦叫聲︰「阿喜妹!」正是阿卓瑪的聲音。

「真的出事了。」方諾朝著那個方向低頭就跑,烈焰則是緊緊拉住方諾的手,防止她跑的太急摔倒了。

兩人飛快的朝著阿卓瑪出哭聲的地方跑去。半途還遇到了也急忙趕過來的阿森。三人一起朝前跑去,沒幾步的功夫都猛然頓住了身形。

方諾跑的更急,又沒有烈焰那樣高度反射神經,所以當她沖出竹林的時候幾乎一腳踏空。再低頭一看,竟然又到了那個斷崖般的小潭邊。不過這次他們出來的是對面一邊。

而阿卓瑪就在另一邊的石階上,抱著一個少女的luo尸,大聲的哭泣著。

方諾沒有見過阿喜妹,古代也沒有照片這樣的東西,而她來的時候阿喜妹已經失蹤了。

不過看阿卓瑪現在哭的撕心裂肺,已經知道那個長還垂在潭水里,一身原本應該雪白的肌膚已經變成青灰色的少女,應該就是阿卓瑪的女兒阿喜妹了。

阿森戳在潭邊,隔著並不遠的距離遙望著阿卓瑪和她懷里的少女,整個身子顫抖起來,一雙手慢慢的握緊成拳,用力到骨節泛白,指甲掐進掌心,已經流出鮮血來。

「啊啊!惡魔,你給我出來。」阿森猛然仰天咆哮一聲,飛快的繞過潭邊,向阿卓瑪跑過去。

順著台階幾步下去,跪伏在阿卓瑪的身邊,一雙手顫抖的想要撫模阿喜妹那一頭長,手指張開又收緊、收緊再張開,幾次之後仍然是指尖顫抖,卻不敢去踫觸,哪怕只是輕微的一下,都好像不忍心一樣。

方諾也拉著烈焰的手快步的走過去。烈焰礙于禮數,因為阿喜妹此時身上寸縷皆無,不能褻瀆,所以只是在潭邊靠近石階的地方就停住腳步,背轉過身子以示尊重。

方諾則是獨自走下石階,拉過阿喜妹一條手臂看了看掌心。只見一條不明顯的紫線由掌心順著手臂的血脈一路延伸,從腋下直到心脈。

「是中毒。」方諾知道,只有劇毒致死才會是這樣的情況。

阿卓瑪听到方諾的話才慢慢回神,眼楮里已經滿是淚水,順著方諾的手也看到了阿喜妹那微微泛紫的掌心,點了點頭。

「阿森,你和烈焰先到那邊休息一下,我和阿卓瑪幫阿喜妹整理整理。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方諾拉了拉阿森,知道他對于戀人的死十分難過,但事情總是要查清楚,他現在留在這里確實不方便。

阿森點頭,慢慢的站起身來,向石階上走去。雖然阿喜妹幾個月前就失蹤了,所有人都說她是被竹林里的惡魔拐走了。阿森對于阿喜妹的感情沒有減弱,反而時常到竹林里去找。

即是希望以找到阿喜妹,帶她回來;也希望自己能找到那個惡魔,一箭結果了惡魔的性命,也算是為阿喜妹和全村的少女報仇。

阿森甚至還想過,只要阿喜妹能平安回來,他不會介意她是被惡魔玷污過的,也會好好的待她,會娶她的。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再見到心愛的姑娘,卻已經是天人永隔,又是見她死的如此淒慘,怎麼能不怨、不很呢。

烈焰拍了拍阿森的肩膀,算是給予安慰,兩個男人並肩向著竹林里走去,不一會兒就看不到了。

方諾知道烈焰肯定不會走遠,這是不便現身而已。這次放心的蹲來,先是溫柔的拉了了阿卓瑪的手臂,對她搖了搖頭。

阿卓瑪失神而空洞的眼楮看向方諾,那是一個母親蒼白而痛苦的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喉嚨里出幾聲含糊的音調,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方諾用小手輕輕拭去阿卓瑪臉上的淚痕,柔聲的說道︰「我們不能讓阿喜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起碼要找到凶手才行。」

「嗯。」阿卓瑪這才恢復了一些清晰,彎腰將女兒的尸體抱起來,一步步的走上潭邊,放在了一塊柔軟的草地上。

方諾不懂得對逝者如何祭拜,但她誠心的跪坐在阿喜妹的身邊,表情莊重而嚴肅的在心里默念著安慰的。

然後才對阿卓瑪說道︰「我想要幫她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如果有什麼不敬之處,我想阿喜妹會原諒我的,也請你同意。」

「好。」阿卓瑪又抹了一把眼淚,堅定的點了點頭。

方諾又問道︰「那你以配合我嗎?」

阿卓瑪看了看女兒的身體,又伸手模了模阿喜妹那已經轉為青灰色的臉龐,眼里的淚水再次滴落下。但卻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

方諾心里一陣的酸楚,但也存著感激和釋然。

方諾並沒有學過西醫的解剖學,所以工具神馬的是不需要的。但她自認對于醫藥還算是了解,所以知道應該先弄清楚阿喜妹是中了什麼毒;同時也要檢查她有無外傷。

因為這樣的luo身死法也不一定就是他殺,或許只是阿喜妹在洗澡的時候被有毒的水蛇咬了,來不及救治;也能是這水里有什麼蹊蹺。

方諾決定先由頭部開始。她讓阿卓瑪幫她把阿喜妹的頭部微微托起,她一寸寸的在阿喜妹的頭里尋找,看看有沒有傷口,或是銀針刺穴之類的。

找了一遍之後一切正常,又用手按了按阿喜妹的後頸。後頸僵硬,但頸骨沒有折斷。

然後是檢查五官,如果是溺水身亡,鼻腔里應該會有粘液,而阿喜妹的鼻腔里只有已經干涸的、黑紫色的血跡。

「七竅流血,確是中毒無疑了。」方諾提出了自己建議,阿卓瑪是竹依族的巫醫,也懂醫術,對方諾的判斷表示同意。

阿卓瑪又扶起女兒的身體,讓她呈坐立的姿勢,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由方諾檢查她的後背。背部除了剛剛草地上留下的痕跡之外,也無外傷。

再到胸前,除了胸口處因為中毒而透出過分的黑紫色之外,也無任何的外傷。

方諾仔細到連她的腋下都檢查過了,確實一個小小的針孔都沒有。又按了按她的胃部和肚月復,雖然感覺下月復丹田處硬,但如果是中毒而亡,肚月復硬也算正常。

到目前為止,基本上以致命的幾個重要位置都檢查過了,現在就只剩下了四肢。按道理,四肢就算是受到嚴重的外傷,致命的能性也不大,除非是幾處大動脈受損破裂,爆血而亡。

「啊!」就在這時,方諾听到阿卓瑪驚恐又慌亂的叫聲,抬頭一看,阿卓瑪的臉色都變的煞白。再順著阿卓瑪的視線向阿喜妹的身體看去,竟然現她的大腿上有血跡。

方諾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敢確定。伸手想要踫觸一下那大腿內側的血跡,阿卓瑪卻先她一步挪動了一下女兒的雙腿,只看了一眼,就捂住臉哭泣起來。

方諾不懂,身為女人也明白一些什麼。咬了咬唇,輕聲的問道︰「是遭到了強迫嗎?」

「嗯。」阿卓瑪痛苦的捂著臉,淚水都從指縫流了出來。

方諾默不作聲,只是移到阿卓瑪的身邊,抱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的拍著。

如果說一個母親看到自己女兒的尸體會悲痛欲絕,是當她現女兒慘死之前竟然還遭受侮辱,那就更是在她的心頭又戳了一刀。

任憑阿卓瑪哭了一會兒,方諾才拍了拍她說道︰「阿卓瑪,我知道你傷心、難受,我們現在得努力找出真相。我不太懂,你能不能看清楚一點,確定她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雖然方諾知道這樣會很殘忍,她知道最重要的線索應該就在這里,決不能因為不忍心或是不好意思就放棄了。

阿卓瑪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繼而幫自己的女兒小心而仔細的檢查著。小時候,她不知道給女兒換過多少次尿布,現在重新要檢查女兒的身體,確實另一種方式,實在令她揪心。

檢查之後,阿卓瑪眼里的淚水滾落,但眼底已經透出了一抹恨意。咬著牙恨恨的說道︰「那個惡魔,他當是身中了什麼劇毒,對阿喜妹用強之時,毒素侵入體內,阿喜妹才中毒致死的。」

說到這里,阿卓瑪又哭,帶著顫音說道︰「憐的阿喜妹,還是……還是處子之身,如何能經受這樣的折磨。」

方諾一愣,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一把抓住阿卓瑪急急的問道︰「你是說,阿喜妹在被人奸殺之前,還是處子?」

「是啊。她身上的血跡,和腿間的痕跡都能證明。」阿卓瑪點頭垂淚,為女兒傷心不平。

「是……你不是說阿喜妹已經走失了幾個月?為何還是……還是處子。」

「啊!」阿卓瑪也愣住了。之前只顧著傷心,沒有細想,現在听方諾提醒才恍然現疑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給女兒仔細檢查一遍,搖頭嘆氣說道︰「或許是那色中的惡魔將阿喜妹關在這里,今日方才動手。」

方諾連忙搖頭︰「不對不對,阿卓瑪你听我說,你們曾經在竹林里見到的那個絕美的白衣男子並非就是真正的惡魔。只不過他需要在這里找一樣東西,不想有人靠近,所以就用至幻的藥物使人產生一些幻覺。而這里的少女多半也都不是他拐來的,只是誤打誤撞走到這里,自願留下的。現在看來,那個男子並未對她們輕薄,就只是將她們留在竹林而已。而且……而且他前兩日就走了,這應該不會是他干的。」

「小諾姑娘,你……怎麼知道?」阿卓瑪的臉色白,冷冷的看著方諾。

方諾一咬牙,索性把她知道的事情全盤說了出來,更為仔細的交代,就在她動身去虛幻石林的前一天,鐸鈳親自找到烈焰,說他有要事要走,還讓烈焰盡快告訴卡姆族長,把這些少女接回村里的。

「阿卓瑪,請你相信我。我和烈焰絕對沒有要隱瞞這件事情的意思,只是覺得還沒有到最合適說出來的機會。而且鐸鈳是烈焰的表哥,我想他應當不會欺騙烈焰的。至于那些少女,若是想要下手,他早就下手了,何必費心的供養在這竹林里?」

「是……就算我信你,你們能保證他說的就是真話?若是他只是為了逃避罪責,故意告訴你們要離開,然後取而復返再作案呢?」阿卓瑪恨的咬牙。

對于女兒的慘死,她是絕對不能釋懷的。就算方諾對他們竹依族有恩,她不能去懷疑方諾,另外的人,她就決計不肯信了。

方諾也是一臉的為難。畢竟阿卓瑪的猜測也很有道理,而且她也只見過鐸鈳一面,對他別說是了解,就連認識都算不上,何來的相信呢?

阿卓瑪見方諾不說話,提出要求道︰「小諾姑娘,不管怎麼說,我女兒阿喜妹不能白白的死了。若是你認為那鐸鈳不是凶手,能否將他請來,當面對質?」

「嗯,的確應該這樣。我去把烈焰找來。」方諾點頭,表示這應該是最合適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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