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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陳方方,闊別十七方年...

陳伯維是一個很儒雅的青年,筆挺的西裝和一絲不苟的領帶,給人以足夠嚴謹的感覺,而他梳理的一絲不亂的頭發似乎也表明他的那種對生活細節的追求。

在他的臉上,似乎無時無刻不掛著低調的微笑,讓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他的到來,是靳娜專門下樓去迎接回來的,進門之後的他很是溫和的跟陳北雁輕輕握手,婉拒了謝媽準備讓出來的主賓的位置,坐到了靳娜的身邊。

這種態度再一次在謝媽的心中加分,讓謝媽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暗自感嘆,能成為省委副書記女婿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但真正讓謝媽再一次真切感覺到陳伯維不同尋常的是,藍島縣縣委何書記和縣政。府鄒縣長在那位胡主任的引領下來到這個房間敬酒,兩位藍島縣的父母官端著的酒杯居然比陳伯維稍稍低了一指。

酒場之上,放低姿態的最明顯也是最簡單的表示就是酒杯的高度,很顯然,在何書記和鄒縣長看來,陳伯維是需要他們放低姿態去結交的人物。

而反觀陳伯維,似乎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很自然的接受了這樣一種狀況。

客套話听起來怎麼著都不會有營養,然而這還要看客套話出自誰之口。

眼看著藍島縣的書記和縣長對陳伯維、靳娜夫婦的低姿態,謝媽的心里越發坐實了陳北雁的的確確就是大財團未來繼承人的身份。

當然,最讓謝媽感覺舒暢的,其實還是書記和縣長來敬酒。

的確,陳北雁的年齡似乎稍顯小了些,跟謝文爽在一起的話,或許多少有些不怎麼合適,但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他的表哥和表嫂可是連縣委書記和縣長都要敬著的人。

以謝家的家庭,不難猜到這種狀況背後,代表了什麼。

所以,謝媽很滿意。

謝媽甚至都想好了詞,回到省城後,怎麼跟家里那口子謝鴻暢講一講,又怎麼在自己那幫朋友面前好好的吹一吹……

………………

………………

古人所講的食不語,在現代社會固然不太可能,但是因為何書記和鄒縣長的到訪,席間的話大都變成了客套話。

飯畢酒飽之後,一行人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移駕到了藍島大酒店的內部小咖啡廳。

隱隱猜到陳伯維和靳娜或許會有事要和陳北雁單獨說,謝文爽和蘇白白拉著謝媽選了一個靠窗的桌,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窗外的藍島大道說閑話,而陳北雁卻和陳伯維、靳娜一起,坐在咖啡廳另外一角的一個桌位上。

「你表嫂今天過來,想要買下深紅之心是一回事,最關鍵的還是要見見你。」

陳伯維開門見山,微笑著說道︰「這是你外公的意思,他老人家因為某些原因,可能不方便直接來藍島縣,而且速度上可能也不會這麼快,所以就先讓你表嫂打個前站。」

陳北雁拿小勺輕輕攪動著杯中的咖啡,沒有說話。

他連自己的媽媽都沒見過,更何況外公?

自打出生之後,他就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孤兒,然而到了藍島縣,卻是陰差陽錯的知道了一點點爸爸的信息,但是那些信息就像是無根之水,虛無縹緲,幾乎無法捉模,昨天下午,隱約還听宋叔說,爸爸似乎是在明末清初的那個時間段。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年代,所以爸爸媽媽這個詞匯自然而然的也就變得一樣遙遠。

陳北雁完完全全沒想到,在昨天下午會看到來自媽媽的消息。

只是那個消息,因為媽媽的未出場,依舊有些飄渺迷茫。

而在今天,表哥和表嫂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一下就將媽媽這個詞拉到了他的心頭。

她,那麼遙遠,又似乎那麼近……

………………

………………

「……小姑其實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

靳娜輕輕嘆息著,給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塊方糖,又說︰「好像是你剛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抱走了,小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了你的下落。只是因為不方便,才一直沒有帶你回家。」

「那時候小姑應該只有二十一歲,如花一般的年紀,卻獨自承受夫離子散的命運。」

靳娜的眼圈濕潤了︰「這些年,小姑過的其實應該很辛苦……」

她抬抬頭,拿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又說︰「對了,弟弟,小姑的名字叫陳方方,你是隨母姓。」

陳方方……

陳北雁默念著這個闊別十七年的名字,鼻子隱隱發澀。

陳方方……這個名字猶如尖刀一般,刻在他的心頭,新血背後是經年的苦澀,在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不停顫抖。

「外公的意思是,想要你去京城一趟。」

陳伯維慢慢說道︰「當年小姑失去了你和小姑父,就離開了家門,此後十七年,再也沒有回過,也就是最近幾年,才又和小姑開始通話。他老了,總希望能看看小姑的孩子。」

「……以後再說吧。」

陳北雁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的躲閃著某種宿命之中的會面︰「我現在在這邊挺好的,也有一些事情在做,以後有的是時間。」

陳伯維輕輕點頭︰「去京城路途不算近,你暫時不想去,也沒什麼。不過你看是不是近期去見見小姑?」

靳娜補充說︰「小姑現在就在省城,住河東大廈11號別墅。」

陳北雁臉色有些白,他不知道河東大廈11號別墅在哪里,但他知道媽媽就在一小時車城之外的省城。

這個距離不足千里,堪稱近在咫尺。

「有機會……我會去。」

陳北雁再一次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他的眼楮。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陳伯維說道外公的時候,他其實並不怎麼抵觸,只是覺得不想去,但是說到省城的媽媽,他忽然就有一種不去的沖動。

這種沖動,來自于他內心的最深處,是一股酸澀的記憶,抑或某種人性最深處的情感。

十七年沒見,就這樣直接過去嗎?

流暢如水的輕音樂在咖啡廳之中盤旋,似時光,不知不覺的流走。

陳北雁靜靜的坐在那里,听陳伯維和靳娜說話,一直到話題最終結束,才勉強讓自己的心神再一次恢復平靜。

關于媽媽陳方方,其實陳伯維和靳娜說的並不是很多,大約僅僅是坐實了霧晨財團的董事局主席就是她的事,其余的不過是她操持這個財團的辛苦,以及在全世界範圍內擴張的霸氣。

這倒也不是陳伯維和靳娜故意不給他多說,實則是每一次提及陳方方的時候,陳北雁給他們的感覺都像是在躲避什麼。

所以他們說了很多自己的事。

所以陳北雁很快就知道,陳伯維和靳娜主持一家大型的房產投資公司,原來主要在沿海城市經營,去年才轉戰省城,而藍島縣縣委縣政。府的人之所以對他們恭敬有加,主要是因為他們的確曾經流露過要來藍島縣投資的意向。

當然,更深一層次的原因在于,縣委縣政。府的人知道靳娜的出身,而且隱隱能夠猜到陳伯維的一些出身。

官面上的事情總是很微妙的,某些助力看似遙在天邊,實則卻極有可能成為基層人員直上青天的羽翼,就算陳伯維和靳娜沒心思來藍島縣投資,縣委縣政。府的人也不可能怠慢他們。

這些事,似乎同樣離著陳北雁很遙遠,但是陳北雁听這些的時候,反倒顯得平靜許多。

陳伯維和靳娜明白,對于一對分離十七年的母子而言,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需要時間來消化。

………………

………………

謝媽趁著周末來到藍島縣,下午就回省城了,她來的時候坐的是呂文城的車,走的時候卻坐上了陳伯維的車。

陳伯維開了一輛黑色卡宴,車子內部空間足夠大,外部看著也很霸氣,走在街上,十分扎眼。

這輛卡宴從藍島大酒店門前的停車場上開出去,駛進藍島大道的車流時,謝媽分明看到路邊除了陳北雁和謝文爽、蘇白白對自己招手外,似乎還有一些格外艷羨的目光。

這種目光讓謝媽很受用,她決定對外吹牛的時候加上一條,未來女婿為了表示尊重,讓一輛卡宴送她回家……

靳娜那輛瑪莎拉蒂果然就留了下來,目送載著媽媽的卡宴融入車流之後,謝文爽有些無奈的顛顛手里的車鑰匙,為難的對陳北雁說︰「你表嫂大氣是大氣,就是這事鬧的很無奈啊!我以後總不能得瑟的沒邊,開著這個車上下班啊?來回走著不過一刻鐘的路。」

蘇白白倒是笑道︰「那有什麼?不听有些有錢人,出門去馬路對面買包煙,都要開車嗎?你這還有一刻鐘的路呢。」

謝文爽笑道︰「那不行,為了足夠得瑟,我得開著車繞縣城一圈,再去學校。」

蘇白白哈哈一笑,扭頭看看沉默的陳北雁,問他說︰「咱們讓爽爽開車兜風好不好?」

陳北雁點點頭,笑了笑︰「繞縣城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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