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您這麼快就到了?」
看到門口的人,金絲眼鏡男尹昭梁臉上倨傲的表情頓時消散,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迎上前去,說︰「遇到點小問題,您放心,很快就能解決。」
門口這人是一個化了淡妝的女子,年紀不大,三十上下,面容姣好,尤其一雙大眼楮,雙眼皮,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之間,就像在說話。
她留了一頭披肩發,上身一件肉色泡泡袖碎花短衫,一條白色的緊身滌綸六分褲,腳底下踩了一雙白皮鞋,看著靚麗之中帶著一些貴氣,氣度很是不凡。
尹昭梁內心里其實很想把這個女子按在自己床上,好好的蹂躪一回,只是他不敢,不說這個女子現在的身份,就是這女子原來的出身,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他這個所謂省招商局局辦副主任,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夠在人家眼里蹦的。
所以他現在的心里其實還是很忐忑,畢竟他被交代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辦好。
這個小姑女乃女乃一旦發了火,他覺得他還不如被警察抓起來呢。
在心里暗罵陳北雁等人不懂事,臉上卻是堆著笑,尹昭梁小心翼翼的偷瞄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臉色,意外的發現,她的臉上首先是閃出一絲錯愕,緊隨其後的卻是一種濃郁的喜悅。
在他詫異的目光里,這個女人笑吟吟的朝著陳北雁走過去,笑吟吟的伸出手,笑吟吟的說道︰「弟弟,沒想到真是你。」
尹昭梁眼前一黑,腿彎一顫,整個人差點沒摔地上。
弟弟?那個少年是靳總的弟弟?
………………
………………
女子的出現,讓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涼,尤其她的語氣和尹昭梁腆著臉的諂媚,越發讓人感覺事情要糟糕。
哪怕是謝媽,都開始擔心陳北雁今天是不是惹上了大亂子。
但峰回路轉,這個讓囂張跋扈的尹昭梁都要表現出小丑一般的討好的女子,居然朝著陳北雁伸出手,喊出一聲「弟弟」!
什麼情況?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個激靈,頓時看著陳北雁的目光就有點愕然了。
事實上,陳北雁並不比大家好多少。
他滿月復疑惑,出于禮貌的和女子輕輕一握手,問道︰「你是……」
「弟弟,咱們以前沒見過,你不認識我也不奇怪。」
女子卻似乎不舍得撒開陳北雁的手,堅持輕輕握著,說道︰「我叫靳娜,是你小舅家伯維表哥的妻子。」
「小舅?」
陳北雁更是迷茫,我這爸媽是誰還不知道呢,怎麼就蹦出小舅來了?
女子靳娜很顯然的知道陳北雁的這個迷茫,很是體貼的解釋說︰「你媽媽,就是我家小姑,她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伯維是小姑家弟弟的兒子,我算是你的表嫂。」
這個介紹有些粗,還有很多事情沒說明白,但是總歸是把靳娜那一聲「弟弟」圓了起來。
陳北雁矜持的點點頭︰「表嫂您好。」
謝媽這會兒眼神一亮,問靳娜︰「你是省委靳副書記的女兒吧?」
靳娜有些意外,早看出她是和陳北雁一起的,很是客氣的說︰「是啊,阿姨我看您很面善,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真是你呀!咱們當然見過!」
謝媽頓時咯咯笑了,說︰「我家那口子是謝鴻暢,現在住省委二宿舍三號樓,靳副書記跟我們一個宿舍院,住一號樓吧?咱們勉勉強強也能算是鄰居。」
靳娜有些恍然,趕忙跟謝媽握手說︰「阿姨真是對不起,我一直在國外書,回來之後也沒有在家住幾天,難得您老記得我。」
謝媽笑吟吟的說︰「小娜你太客氣了,你們年輕人忙,我們這些都老了,混吃等死。靳副書記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挺好,謝謝阿姨關心。」
靳娜原本自然不會對只是同住一個宿舍院的人表示這麼大的熱情,給予謝媽的這個面子,當然是看在陳北雁的面子上。
尹昭梁越听越哆嗦,想想自己剛才似乎還斥責過謝媽,恨不能把自己的嘴抽爛。
特麼的,這都什麼事啊?你說你們這樣的大人物,沒事在個小縣城得瑟什麼玩意?這不是故意挖坑給我跳嗎?
黑壯保鏢此時此刻的感受不比尹昭梁強多少,他尹昭梁好歹是被靳總的弟弟打了兩下,而他卻是曾經朝靳總的弟弟出手。
這兩相一比較,貌似是他得罪陳北雁更多。
然而,事已至此,傻。逼一樣縮著腦袋總不是個事,黑壯保鏢壯著膽子,膽戰心驚的說︰「靳總,有個……有個誤會……」
靳娜眉梢微挑,看了看他和尹昭梁,沒說話。
這事基本上不需要黑壯保鏢來坦白,靳娜都能猜到肯定是出什麼「誤會」了,不然的話,尹昭梁明明比她早一個小時出發來到藍島縣的,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搞定那枚深紅之心鑽戒?
更何況,門外有警車,現場有警察,現在的這個局面早就貼上了「誤會」的標簽。
「靳總,這事責任在我。」
尹昭梁狠著心,咬著牙,哭喪著臉,主動承擔錯誤說︰「我來到這里想要買深紅之心,結果沒想到深紅之心早一步被這位陳先生買下了。我心想您交給我的這個任務我不能不完成啊,于是……于是就跟陳先生發生了一點……一點誤會……」
謝文爽一瞪眼,說︰「現在你成了誤會了?剛才你讓保鏢攔我們的時候怎麼說的?」
尹昭梁哭死的心都有︰「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我……」
「算了,你不用說了。」
陳北雁很討厭看他一個大男人在女人面前這幅可憐相,擺擺手說︰「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去派出所跟魏明軍說吧。」
謝文爽樂了︰「沒錯,或許不配給你當朋友的魏明軍,會願意听你說說今天的事。」
靳娜听得不明就里,疑惑的問道︰「弟弟,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這位省招商局局辦副主任首先動手推了人家店里的售貨員,然後拒絕道歉,最後還險些跟你弟弟動手。」
蘇白白不失事宜的說道︰「到了最後,他感覺自己在小小的藍島縣不應該動手打人之後還要道歉,更加不應該被你弟弟教訓之後還要默不作聲,所以打電話報了警,然後這位黑大個又聲稱縣警察局局長魏明軍都不配給他做朋友。」
她這話基本上原汁原味的把尹昭梁和黑壯保鏢剛剛一番表演合盤說了出來,尹昭梁听她說一句,哆嗦一下,听到最後,整個人都有點像是在篩糠一樣的抖個不停。
「尹主任,我還是真沒想到你這麼牛。」
靳娜深吸一口氣,看著尹昭梁的目光早已變得冰冷起來。
尹昭梁和黑壯保鏢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就像是滾玻璃球一樣向下滑,臉色蠟黃蠟黃的,就像是垂死的病人。
「靳總,事情……事情是個誤會。」
尹昭梁說話的口齒嚴重不清晰︰「其實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想幫您……」
「您這麼大人物,我可不好意思麻煩您。」
靳娜看看孫警官和孟鶴丹︰「麻煩兩位,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他的事情我會直接向省委辦公廳匯報。」
孫警官和孟鶴丹身子一挺,猶如拿到了能量柱的機器人一般,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這才朝著尹昭梁和黑壯保鏢一擺手︰「兩位,咱們走吧?」
一直處于旁听狀態的他們自然早就听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端倪,盡管不清楚這個靳娜的真實身份,但是有省委靳副書記女兒這個身份就足夠保證,對尹昭梁和黑壯保鏢的處理,只要合法,就一定不會有問題。
帶著垂頭喪氣的尹昭梁和黑壯保鏢出門去,孟鶴丹最後悄悄的回頭,朝著陳北雁、謝文爽和蘇白白招了招手,還俏皮的眨了眨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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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寶店售貨員們發自內心的掌聲之後,店內的秩序重新回到正軌上。
陳北雁第一次正式直視靳娜,問道︰「表嫂,你也想要深紅之心?」
靳娜笑了︰「早知道弟弟你已經下手了,我怎麼還可能再讓人過來收購?」
陳北雁抿嘴一笑,沒有多說。
「其實啊,這個深紅之心也不是我要。」
靳娜說︰「你可能不知道,小姑很喜歡這家公司的深紅之心。當初店里做了兩枚出來,不是這家公司的大老板說要拿其中一枚做一個全國巡展,小姑當時就全部買走了。你伯維表哥听說深紅之心全國巡展的最後一站是在藍島縣,這才動念,想要把深紅之心買下來,送給小姑。」
陳北雁當然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乍一听她說,不由的微微一愣。
在尹昭梁和黑壯保鏢來到這家店之前,他還想讓售貨員喬姐幫忙查詢一下另外一枚深紅之心的買主,誰料想這個買主就是自己那位從未見過的媽媽。
靳娜苦笑一聲,又說︰「這事我看以後你們母子自己商量去吧,我和你伯維表哥就不插手了。」
陳北雁眉梢微挑︰「她還能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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