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師來了?剛才在前面忙,都沒看見你進來。」
梁大嫂是一個看上去有近六十歲的老年婦女,穿了一身很普通的布衣,腰上系著圍裙,給人以干淨干練的感覺;她從前面的店面里走出來,將一張印著菜名的簡易菜單和一本點菜單遞給謝文爽,又掏了一只圓珠筆來,說︰「你看想吃什麼,直接寫。」
「梁大嫂別客氣,你忙你的,我們選好了喊你。」
謝文爽接過圓珠筆,等梁大嫂轉身進了院中的廚房,又把菜單推到陳北雁面前,說︰「你看看想吃什麼?」
菜單上都是些諸如酸辣土豆絲、西紅柿炒蛋之類的家常菜,最貴的一道黃燜雞塊也不過18塊錢,單看價格,是相當實惠的。
陳北雁沒什麼要求,說︰「謝老師常來,你定吧。」
謝文爽也不客氣,連菜單都不看,直接在點菜單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四道菜的菜名,正待喊梁大嫂,梁大嫂卻是從廚房里端了一只大鐵盆走了出來。
鐵盆里熱氣騰騰的,從謝文爽等人的角度看不到鐵盆里有什麼,但是一股濃香卻是從鐵盆之中飄散出來。
「好香啊!」
蘇白白眼神微亮,眼巴巴的看著梁大嫂手中的鐵盆,梁大嫂卻是將那個鐵盆放在了老人的桌上,笑吟吟的說︰「張叔叔,這是您以前最喜歡吃的清炖羊肉,您老嘗嘗,還是不是那個味?」
老人微笑著點頭︰「這湯色清亮,香氣濃郁,色香兩樣已經佔了,味道那一塊自然也跑不了。」
梁大嫂笑著說︰「您老喜歡就行。」
她折身到了陳北雁等人的桌邊,問︰「選好了?」
謝文爽把點菜單先遞給她,又朝著老人那邊努努嘴,問︰「梁大嫂,你那清炖羊肉還有嗎?」
「還有不少呢,謝老師喜歡?」
梁大嫂說︰「那我給你們也端一份?」
「成!」謝文爽補充問了一句︰「梁大嫂,怎麼菜單上沒這個菜呢?」
「咱這是小店,那個菜成本偏高,一般客人也不會點這個,就沒在菜單上寫。」
梁大嫂解釋說︰「這不張叔叔要吃這個,你梁大哥單獨開了小灶。謝老師你們稍等哈,我先把清炖羊肉給你們上了。」
她轉身去了廚房,謝文爽和蘇白白卻是下意識的朝著被稱之為張叔叔的老人那邊微笑著點頭致意。
梁大嫂的話說得明白,今天能吃上這個菜,其實都跟這位老人有關,沾了人家的便宜打個招呼總是需要的。
張叔叔微笑著回禮,並不多說,取了一只小勺,開始喝湯。
第一口湯入口,他猶如品茶一般含在嘴里,細細品味片刻,才最終下咽,口中贊嘆說︰「小梁這個手藝果然沒落後,這還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味……」
端著新一盆清炖羊肉走出來的梁大嫂笑著說︰「張叔叔,您要喜歡,這次多留幾天,我讓梁子頓頓給你做。」
張叔叔輕輕搖頭,有些遺憾的說︰「我也想啊,不過這次能有暇回來,也是因為張老太爺有事交代下來,讓我直接處理,不然我也沒這個時間啊。」
「張老太爺啊?」
梁大嫂把菜放在陳北雁等人的面前,臉上似乎泛出一絲遙遠的懷念︰「說起來張老太爺自從十幾年前離開之後,也一直沒回來。去年張老太爺家的大少爺倒是回來過一趟,不過好像也只是為了小少爺上學的事才回來的。」
「是啊,小少爺上學的事,是家里現在最主要的事。」
張叔叔嘆息道︰「張老太爺對大少爺這些年的表現其實並不是很滿意,張家所有的希望就全都集中在張老太爺的小孫子小少爺身上了。」
梁大嫂訕訕一笑︰「張叔叔,您這次回來,該不會也是為了小少爺的事吧?」
張叔叔沒有接這個話茬,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小少爺在這邊上學,住的還是張老太爺原來的舊房子,想來也經常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梁家媳婦,你覺得小少爺怎麼樣?」
「張叔叔您這是為難我了。小少爺就是小少爺,我們這些人根本沒怎麼接觸,談不上什麼感覺啊。您老慢用,我先去看看梁子忙的怎麼樣了。您老這麼多年不回來,我讓他賠您多喝兩杯。」
梁大嫂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多了,隨口絮叨了兩句,轉身又進了廚房。
「居然是那個張家!」
謝文爽听梁大嫂和張叔叔一番話,心頭微動,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蘇白白好奇的問︰「爽爽,你認識?」
「不認識。」
謝文爽輕輕搖頭,卻又說道︰「不過張家是藍島縣的大戶,回到近二十年前的話,張家可是在藍島縣呼風喚雨的大家族。就我們這個小區,白白,你注意到在最里面靠近公園的地方,有一片小別墅是吧?其中最豪華的那一棟,就是張家的老宅。」
「啊?那是老宅?」
蘇白白立時意識到謝文爽剛才所說非虛,感慨說︰「那還真是大家族了。那棟別墅里面不知道,但是外面的裝潢來看,就算是放在現在,也不顯落伍。不是大家族的人,近二十年前的話還真裝修不出來。」
「謝老師來了!」
一個老大爺從廚房里拿圍裙擦著手走出來,帶著友善的笑容跟謝文爽打招呼,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陳北雁的存在,不由得一呆,隨即驚喜道︰「小伙子,怎麼你也在?」
陳北雁也有些意外,原來這個老大爺居然就是他剛到藍島縣時,蹬三輪把他送到聚寶集團大門口的那個梁叔。
他站起身來,跟梁叔握握手,笑著說︰「我現在歸謝老師管,她是我班主任。這位蘇老師教我英語。」
梁叔哈哈一笑,說︰「那敢情好!小伙子多學點東西比什麼都強。」
跟他一並走出那個的梁大嫂不明就里,悄悄扯了扯他衣服,問︰「你認識啊?」
「當然認識!老婆子,你記得上回我跟你說,蹬三輪拉了一個小伙子,說好只要五塊錢,結果人家小伙子偷偷給了我一百。就是他!」
梁叔發自內心的贊嘆說︰「現在這世道,這麼厚道的小伙子不多了。」
「原來就是你啊!俺家老梁這幾天可沒少夸了你。」
梁大嫂顯然也很喜歡梁叔講述之中的陳北雁,大手一揮,說︰「正好你是謝老師的學生,今天這頓飯嫂子請了!」
陳北雁臉上一愕,為難的看看梁叔,訕訕笑道︰「梁叔,輩分有點亂了。」
謝文爽笑著說︰「不亂啊,嫂子是俗稱,大家都這麼喊,你改口喊個嬸嬸就好。」
蘇白白吃吃笑道︰「我們沾梁大嫂一個光,你以後喊我們阿姨。」
陳北雁臉上一抽,心說就算升格成女乃女乃,你們身上的美。艷我也都看光了啊!
梁大嫂卻是哈哈笑道︰「嬸嬸嫂子都行,小伙子喊著順口就好啊!」
「你忙你的去吧,前面都沒人管呢。」
梁叔把梁大嫂打發走,又問陳北雁︰「小伙子喝酒不?我這里有自釀的老酒,我給你來一瓶。」
他不由分說,折回廚房,拎著一只最普通的白色酒瓶子,墩在陳北雁面前,說︰「先喝著,一會兒見了底,再給你添。咱有的是酒,不差這玩意!」
謝文爽抗議說︰「梁大哥,他還是學生呢,你讓他喝酒可不對啊!」
梁叔大大咧咧的一揮手︰「我兩歲就拿筷子蘸酒,十二歲就有一斤的量了。小伙子看著怎麼也有十七八歲,怕什麼?喝!別听你謝老師的哈,大老爺們不喝酒,還是爺們不?」
謝文爽還想說什麼,蘇白白卻是開口說︰「爽爽,周末讓他喝點也沒事啊!」
「就這麼著了!」听到謝文爽的陣營並不穩固,梁叔哈哈笑著,囑咐了陳北雁幾句,讓他放開喝,就先去了張叔叔桌邊坐下,陪酒去了。
謝文爽卻還有些別樣的考慮,提醒陳北雁說︰「你要喝也沒事,可別喝多了,下午還要讓白白繼續給你補習呢。」
「謝老師放心,我心里有數。」
陳北雁嘴上答應著,心中卻想︰「就算你倆想讓我多喝,我也不可能多喝,事情可不是你倆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的眼神下意識的朝著張叔叔的方向瞟了出去,眼看張叔叔和梁叔兩個人輕輕踫杯,似乎並沒注意他這邊,心中卻還是稍稍有點悸動。
因為,張叔叔姓張,張泰然也姓張。
更因為,張叔叔的相貌看著跟張泰然似乎有幾分相似之處。
前天晚上,在藍島一中隔壁的道路上,他收拾了疤臉光頭等五個小偷的同時,還不忘打壓了張泰然一把,用截脈法控制住了張泰然的身體,使其和疤臉光頭親zui。
對于一個xing取向流于普通的男生來說,無疑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屈辱。
然而,昨天的時候,疤臉光頭等人都有了反彈的跡象,找了二十一點出面跟他叫板,但張泰然那邊卻是安靜得猶如一潭死水。
不是說張泰然有些背景嗎?一個有些背景的子弟,尤其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隱忍,居然甘受一頓屈辱之後,無動于衷?
陳北雁原本不介意張泰然的任何反彈,但是今天中午見到了這個張叔叔,那份不介意忽然就變得有點忐忑不安起來。
這個張叔叔離開藍島縣十幾年,忽然歸來,要處理的那個小少爺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張泰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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