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島一中門前的小廣場上,絕大部分的車輛已經開走,離著藍島大道最近的一個停車位上,停靠著一輛非常普通的面包車。
在龍輕吟乘坐的奔馳開走之後,這輛面包車的車門大開,五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然後,這五個人徑直朝著陳北雁走去。
陳北雁看著這五個人很面熟,這五個人看著陳北雁也不陌生。
昨天,這五個人從洪潭縣尾隨陳北雁登上了前往藍島縣的大巴,想要報復陳北雁,誰知道在大巴抵達藍島縣汽車站之後,陳北雁一身輕松的下了車,他們五個人卻是在大巴上一直昏睡如死。
大巴上喝多了昏睡不醒的乘客並不稀奇,大巴司機一開始也沒搭理他們,但到了晚上準備發車回洪潭縣的時候,在呼喚和推搡都沒能把他們喚醒之後,大巴司機嚇壞了,以為這五個人在自己車上出了什麼事。
乘警首先趕到了現場,然後是汽車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面對他們五個人的狀況,誰也沒敢輕舉妄動,隨後撥打了12急救車,準備先把他們送醫院檢查檢查。
也或許是陳北雁下的針終于到了失去效用的時候,在被從車上抬下去的時候,五個人先後醒來。
睜眼首先看到那麼一群警察制服,他們全都嚇壞了,膽子最小的老ど,也就是在洪潭縣小廣場上被陳北雁偷走錢包的那個小伙,差點沒主動交代自己的職業。
一直到繳納了足額的出警費,又給自己的昏睡也找了一個不怎麼靠譜的理由,他們五個人才重獲自由。
走在藍島縣的夜色里,五個人咬牙切齒的發狠,要把陳北雁找出來碎尸萬段!
作為外地人,他們需要首先聯絡藍島縣本地的朋友,然後他們來到藍島縣的消息也就傳了出去,再然後,到了今天中午,鄧紹康打通了他們的電話。
幫鄧紹康解決一點小麻煩,順帶著賺點小錢,是他們五個人並不排斥的,他們原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單純,甚至跟他們原本的生活完全沒有糾葛的小行動。
然而,看到藍島一中門口的那道身影之後,疤臉光頭忍不住感嘆道︰「這個世界真小啊……」
………………
………………
藍島一中的左側,有一片新建沒幾年的住宅區,住宅區和校區之間,夾著一條兩排車道的道路。
道路靠近住宅區的那一側,是一排枝干並不茂密的新樹,而在藍島一中的牆根下,卻是一排生長了至少二十年開外的楊樹。
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與藍島大道上的嘈雜相比,渾似兩個世界。
「站住!」
一只手掌重重拍在走在最前面的陳北雁肩頭,喝道︰「小子,繼續往前走你也是一頓揍,在這里你也跑不了!既然有種跟大爺們進這條路,還不速速受死!」
這巴掌屬于老ど,陳北雁回頭看看他,咧嘴笑笑,說︰「你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得對事主負責才是。事主沒到,你們下力氣揍我一頓給誰看?」
小偷甲樂了︰「你別說,這小子還挺識相。」
小偷乙跟著樂︰「大爺們有的是力氣,打你一頓是打,打你兩頓也是打,不差那點勁兒。」
陳北雁好似完全替他們著想︰「可是打我的時候,事主不親眼看著,心里不解氣啊。」
他目光從他們五個身邊繞過去,望著這條道路通向藍島大道的方向,高聲問道︰「你們三個快走兩步好不好?你們不過來,這五位大爺不好動手啊!」
沒回頭之前,他就听出來了,背後的腳步聲不只有這五個小偷,還有另外三個人。
就像是人的臉,每個人的臉都跟別人不同,哪怕是雙胞胎,也會略有差別;這三個人的腳步聲鑽進陳北雁的耳朵里,陳北雁很容易就判斷出這是屬于張泰然、馮先亮和鄧紹康的腳步聲。
「听說過求財求名求饒的,沒听說過求被揍的,你有種!」
鄧紹康這會兒走在最前面,咬牙切齒的說︰「你丫請好吧,今天要你好看!」
他帶著諂媚的笑,朝著疤臉光頭點頭哈腰的說︰「金哥,今天這事麻煩你們了。」
疤臉光頭板著臉,揮揮手,說︰「我們兄弟跟這小子有仇,就算沒你答應的2塊錢,我們也得揍他個半死!」
張泰然跳腳喊道︰「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馮先亮助威喊道︰「對!揍他個半年不能下床!」
陳北雁縮縮脖子,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好怕呀!」
「知道怕了?晚了!」
老ど昨天在洪潭縣小廣場上被陳北雁掏了包,心里最是窩火,怒吼一聲,一只大巴掌就朝陳北雁臉上扇下去。
他胳膊夠粗,力氣也夠大,拿巴掌扇人臉,很有信心一巴掌扇出血來。
只是,那是以前,他今天要扇的是陳北雁。
陳北雁左手抬起,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揮動,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抽歪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他右臂一橫,撐在老ど胸口上,腳下向前一沖,將老ど的整個身子推到了一棵楊樹下。
不等老ど回過神來,他右臂一振,右手五根手指非常突兀的抓在老ど的左肋下。
老ど身子一麻,頓時失去了控制四肢的能力,保持著右臂微抬的姿勢,一動不能動。
老ど嚇壞了,求救道︰「大哥,這小子邪門!」
小偷甲和小偷乙對視一眼,雙雙朝陳北雁撲上來。
「一次不用來這麼多人……」
陳北雁嘴里調侃著,不退反進,不等兩個小偷出手,一腳飛起,踢在小偷乙的左側臉頰上,又一記勾手,將小偷甲推到了老ど面前。
「你兄弟求抱抱呢,有你一個來抱就好。」
陳北雁的話輕松如風,抵在小偷甲背後的手卻是強硬如鐵。
小偷甲奮力向後頂,但他的力量還不曾全部使出去,就覺得自己肋下也是一麻,整個身子頓時不能動了。
「要抱緊一點哦……」陳北雁怪笑著,將小偷甲推進老ど懷里,老ど抬著的胳膊一顫,耷拉下來,恰恰搭在小偷甲的肩膀上。
湊巧的是,老ど和小偷甲的腦袋都是朝右歪,兩個人胸口抵胸膛的同時,腦袋很自然的湊在了一起,搭配著老ど搭在小偷甲肩膀上的胳膊,很像是兩個人在親。嘴。
這當口上,小偷乙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叫一聲︰「尼瑪找死!」
一邊叫,一邊朝陳北雁撲來。
「我不找死,我給你找個伴!」
陳北雁跟他擦身而過的同時,一只左手在他肋下一抓一帶。
他那一抓,抓的小偷乙也失去了自由活動的權力。
他那一帶,帶的小偷乙整個身子軸承般轉動三圈,直挺挺的摔倒在靠牆跟的楊樹下。
與此同時,陳北雁的人已經沖到了小偷丙的面前,先是照著小偷丙的臉虛晃一拳,趁他駭然之下向後閃身的功夫,一把抓住他的褲腰帶,把他整個人掄起,砸在小偷乙的身上。
屬于陳北雁的一只腳早早的等在了小偷丙的身邊,輕輕一挑,戳中了小偷丙肋下的某處。
楊樹下,兩個大男人一上一下,疊壓在一起,動也不動。
豆大的汗珠從疤臉光頭的臉上滾下來,不到兩分鐘之前還囂張得幾乎忘記自己姓什麼的張泰然、馮先亮和鄧紹康亦是呆若木雞。
他們明明有四個人,陳北雁只有一個人,但是陳北雁一個人站在那里,死死震住了他們四個人。
疤臉光頭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那是……點穴?」
陳北雁咧嘴一笑︰「你說是就是唄。」
疤臉光頭很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說︰「兄弟,哥,您是高手,我們都是小混混,您……您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千萬別這麼說,你們都是大爺,我是等著挨揍的可憐蟲。」
陳北雁貌似誠惶誠恐,連連擺手說︰「你看我哪像高手?我這不為幾位大爺服務嗎?求抱抱,我就給送個抱抱,需要個伴的,我也給找個伴。光頭大爺,你想要什麼?求親。親?」
他歪頭看看張泰然,又詢問道︰「光頭大爺,您是你們這一伙的頭,要親也得親他們三個的頭啊!你看這位張大少爺是不是合適?我給你送過去!」
張泰然一听這話,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腳底下一軟,差點沒癱倒在地上,嘴里叫道︰「你別亂來!你別……」
「我什麼時候亂來過?我這不都是為大爺們服務嗎?您受累——」也不見陳北雁腳步多快,他這話猶在疤臉光頭的身前,他的人卻已經閃到了張泰然面前,一把抓住了張泰然的胳膊肘。
拇指,不偏不倚的頂在張泰然的肘彎曲池穴上,致使張泰然的半邊身子出現了片刻酥麻。
就這片刻之間,陳北雁胳膊一甩,把張泰然推到了疤臉光頭的面前。
「您看張大少爺細皮女敕肉的,合不合您胃口?」陳北雁謙卑的笑著,口吻間帶著請示的味道。
這種味道落在疤臉光頭的眼里,是一種陰冷的氣息。
疤臉光頭眨巴眨眼楮,一滴汗珠從他眼睫毛上彈開︰「這位大哥,我們兄弟知道錯了,您大人大量,劃個道吧。兄弟認栽。」
陳北雁臉上掛著天真的疑惑︰「什麼道?不是你要求親。親?」
張泰然又怕又怒,顫著嗓子朝陳北雁喊︰「親你妹啊親,尼瑪敢胡來,我饒不了你!我……」
陳北雁笑了︰「你不是要打我個生活不能自理嗎?我沒你這麼狠,我就想看看你親。親。」
疤臉光頭听出滋味來了,咬牙問道︰「我親。親這位張大少爺,咱們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陳北雁很真誠的伸出手,跟他握握︰「成交!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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