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龐大的「虞嘉科技」科技有限公司,矗立在李凌的面前,讓剛剛走入正常生活的李凌多了幾分喜悅,他也期待著有一天能夠進入這家朝思暮想的公司上班,並且特別優秀的存在著。差不多每天,李凌都要從這家公司取走一批包裹,有時也需要把快件送到那里。
白色的電動自行車進入了專門的停車場,李凌面帶微笑地給保安打了個招呼,就進了電梯,這段時間他已經和保安們混了個臉熟,就再也不會受到阻撓了。電梯依然是在三樓停了下來,和往常一樣,李凌從容地走了進去。
銷售部又呈現在李凌的眼前,他已經習慣性地到那位大媽那里,將包裹一件件地封好,然後將它們裝進麻袋。正當他低頭擺正這些大小不一的箱子時,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李凌抬起頭,一張年輕的臉正看著自己。
「怎麼?不認識了嗎?」林芸璇道。李凌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正欲說話,忽听到後面的大媽叫了句︰林經理。李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年輕的經理,正當他繼續郁悶時,又听到︰呵呵,發什麼呆哦?我很特別嗎?李凌回過神來,道︰「不好意思,林經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芸璇蹲下來,幫他把最後一個箱子裝進了袋里,說︰「有我的名片,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是吧?」李凌臉不經控制的通紅了起來,忙解釋道︰「不是,是我最近太忙了,真的很抱歉啊!」
林芸璇想想覺得也是,嘴里說著︰「是啊!是我大意了,白天你要收發快遞,晚上又還要去演出,真是辛苦你了。」李凌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呵呵,已經習慣了,忽然停下來,還真不習慣。」林芸璇微微點點頭,白淨的臉帶著幾絲笑意,說︰「留個你的電話給我吧!」
站在眼前的是個的的確確的美女,比自己的戀人稍稍高出一些,烏黑的秀發散發出一股香水味,李凌用手指攪了攪耳朵,問︰你說什麼?要我的號碼嗎?我沒有听錯吧?林芸璇哈哈笑了起來,道︰「是,沒錯,這、很難嗎?」李凌連忙搖搖頭,道︰「不,不是。」說完便慌忙從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遞到了她的手上。
「李凌?呵呵,好听的名字,但是呢,更適合女孩子哦?」林芸璇剛說完,李凌又成了一個羞澀的小姑娘一般,臉色通紅。這會,林芸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像你這麼可愛的人。」李凌尷尬的笑笑,道︰「我,我該走了,再見哈!」林芸璇幫李凌將麻袋扛到了肩上,道︰「好的,小心點啊!外面車多。」
謝過林芸璇,李凌將麻袋綁好,又重新上路了。「為什麼我會這麼膽小呢?明明很小的一件事,竟然會不好意思,是我臉皮太薄嗎?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正想著,忽听到一急促的剎車聲,李凌猛然抬起頭,正前方的一輛黑色梅賽德斯離自己不到一米遠,李凌連忙使勁轉了下把手,成功繞開小汽車後,砰的一聲摔倒在路上。
奔馳車主從車上走了下來,幫忙扶起電動車,道︰「小伙子你沒事吧?」李凌看著自己正在流血的手心,道︰「沒事,皮外傷。」車主搖搖頭,道︰「你也真是,好好的專用車道不走,走到汽車道來,而且還逆行。」李凌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是我大意了,太粗心了。」
四十歲出頭的車主,從黑色的錢包里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道︰「這錢你拿去上下藥吧!」李凌連忙擺擺手,道︰「不不不,這錢我不能收。」車主硬塞到李凌的手中,厲聲道︰「拿著,剛才你是為了避免撞到我的車才受傷的,我這車子今天剛買回來,要是被撞了,我還有什麼心情開它?修過的車還有那趕緊嗎?」
李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上車,心道︰「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是我違章行駛,自己大意摔的跤,他還倒貼我錢?真是意外!」李凌還為思索完,那人又道︰「小伙子,下次騎車子小心點,你這樣太危險了,趕快回到專用車道去吧!」李凌忙道是是是,迅速避讓開一輛輛飛馳的汽車,回到他該走的道路去了。
夜色下,小史接完電話,道︰「李凌,今晚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就不去演出了,你有何打算呢?」李凌搖搖頭,道︰「你忙吧!今天我哪里也不去,就休息下吧!最近也太累了,耽擱這一個晚上也不礙事吧!」
小史重重拍了拍李凌的肩膀,道︰「嗯,也好!沒事的話,你就寫寫歌詞吧!知道你特能寫,不要浪費這包貴的時間哦!」李凌覺得也是,便答應了下來,道︰「好吧!祝你玩得開心啊!早點回來。」
看著小史關上的房門,李凌忽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失落,推開窗,一種冷風吹來,街市的繁華又有多少滄桑的背後,李凌在想︰自己在這樣的大型都市,究竟怎樣才能找到夢想中的那種環境,有溫馨的辦公室,里面擺著許多花草,牆面上有動態的壁紙,可以看見眼楮鼓鼓的金魚。
今晚的夜色,似乎沉浸許多,也許是自己沒有出去的緣故。在這個居民區,在這套房子,擺設也算是比較全面,各方面的家電都不算落後。與自己共住的是自己的師父,也就是小史,隔壁住著的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臨時工,一個高大且很
有禮貌的男青年,房間的對面住的是兩個負責接電話的女孩子,地道的北京人。
因了李凌沉悶的性格,除小史外,和其他幾個同事都不算很投緣,話也不是很多,低頭不見抬頭見,李凌更多的是努力尋找著話題。「咚咚咚」門響了三聲,李凌起身將門打開,看見門外站著的正是和自己相隔一條過道的兩位女孩子。「有事嗎?」李凌問。
走在更靠前的女孩子人瘦瘦的,很苗條,戴著一副眼鏡,她道︰「怎麼,也不準備讓我們進去?」李凌一笑,說︰「哦,不是,不是,請!」看著屋內整齊的布置,另一人道︰「沒想到,你們男孩子還這麼注意細節啊!」李凌道︰「個人的習慣了。」戴眼鏡的女孩子看著牆上掛著的吉他,道︰「听說你很會唱歌,可以給我們露一手嗎?」
「好吧!請坐啊!反正也沒什麼事,唱得不好的地方,還希望兩位美女多多包涵啊!」李凌道。戴眼鏡的女孩道︰「哎呀,不要叫美女,俗死了,你叫我小曾吧!」「是啊!多難听啊!我就不喜歡,你還是叫我小娟吧!這樣還好些。」
李凌答應了下來,道︰「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獻丑了。」李凌幫上張凳子坐了下來,手抱著吉他,漸漸地將眼楮閉上,每次開始時,他都要做相應的動作,他喜歡在這片刻的閉眼中放松自己,使自己完全融入到那個充滿感情充滿愛的音樂世界里。
修長的手指游離在細小的幾根弦上,婉轉的琴音回蕩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小曾與小娟陶醉了,她們靜靜地聆听,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每當看到在路邊或街角的賣唱的歌手,小曾都會停下自己匆匆的腳步,在佇留甚至短暫的欣賞中,奉獻出一份愛心。
這一次與往常都有些不同,在外邊嘈雜的環境中是很難讓自己用心地去品味,小曾看著那把離自己不到一米遠的藍色吉他,心里念叨著︰這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琴音在此刻變得有些悲傷,她的眼楮濕潤了,被指引著難過。
李凌緩緩睜開眼楮,輕輕放開手中的六根弦,在這一刻停止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小娟情緒激動的鼓起掌來,小曾匆忙擦拭了下眼楮,跟著拍起了巴掌。
「你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嗎?」小曾問。
「不是,我初中畢業後就參加工作了。」
「那你,一定是學過吉他吧?」
「怎麼說呢?以前有一個朋友教過我。」李凌說完,一段情景在頭腦中格外明晰︰在公園的長椅里,他接過陳茵遞過的吉他,這是他第一次踫到這種樂器,抱它的姿勢顯得很笨拙。戀人在一旁哈哈大笑地點著他的頭,開著玩笑。在那個溫度適中的下午,戀人不厭其煩地教他拉琴,一遍又一遍,沒有抱怨,他第一次听到自己彈成《兩只老虎》時是何等的驕傲。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陳茵都將她新學到知識教給他。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呢?」小娟問。
「哦,沒、沒事,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麼神秘啊?不準備與我們分享一下嗎?」
李凌搖搖頭,道︰「不,不了。沒什麼啦!我還是說說我的吉他緣分吧!」
「也好吧!」小曾道。
「在老家那邊,我就愛上了吉他,簡單的曲子還是可以彈好的。來到這里之後,得到小史沒有任何隱瞞的教誨,彈出來才算更對得起點觀眾了。听小史的曲子是種享受,你們可以試試。呵呵……」
兩名女孩子點頭稱是,正欲叫李凌來首連彈帶唱時,就听見新的曲子響了起來,二人一驚,明明看見他的手已經離開琴弦,這聲音又是來自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