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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四送灶王上天,接著是打陽春、再就是年三十過年,接灶王下天,吃團年飯。

家家戶戶,臘肉飄香。

肖氏也將臘肉和香腸取下來,讓兒媳們煮好,然後,又走了油鍋,炸了一些小酥大酥,留一點這年三十吃團年飯時一家人人吃。余下的,都放進菜藍子里,讓老大放到了她睡的那個房間的木閣樓板上。這東西,要管到元宵節,整個正月里,有人親客往的來了,就要拿出來,切得薄薄的裝上一盤端上桌,當下酒菜待客。

守歲,四弟兄百無聊奈的打大貳,玩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趣,改打六紅。

沒有彩頭的賭注,打起都沒有心腸。

「這過年,大家圖個樂子,要不,大哥,一人分幾個銅板,我們打牌用。這桌子上的都是親兄弟,肉爛到鍋里了。」老ど邊洗牌,邊朝大哥擠眉弄眼道。

「就你點子多。想著方兒的編我口袋里的錢。我可是告訴你們,這口袋里的錢,都是大家掙的,大家掙大家花,別指望著進你私人的腰包!」老大一本正經教訓道。

「是大家掙大家花啊。你一家分幾個錢,圖個高興,手背的輸了就權當給佷子們的壓歲錢了!」老ど依舊狡辯。

「你可以噢,黃瓜才起蒂子,就想著要壓歲錢了。你不就是想要贏你哥哥們的錢嘛。娘成全你,老大,一家分五個,你們慢慢耍,耍個高興!」肖氏趁著熱鬧。

「娘,你可真慣你的兒子,別人家的兒子打牌,是打架過孽的,你這個當娘的,不管他們不說,還要發錢給他們去賭!」老二媳婦不會看臉色,只知道實話實說,沒想到,這一句話,把兄弟四人都給得罪了,還惹得肖氏一肚子的不快。

「我慣?我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們哪一個是好吃懶做,喝嫖賭樣樣來的?還不因為這是過年,年三十,守田坎,大家閑著也是閑著,找點樂子。平常時間,你見過這幾個哪一個上過茶館打過牌?」肖氏越說越火。

「娘,二嫂也是開玩笑的。莫當真,這過年過節的,消消氣。」李氏忙上前打圓場「大哥,你快發錢啊,我也要看看你們幾兄弟誰的手氣好!」

「就是,手氣好,明年運氣就好噢!」馬氏也上前湊熱鬧。

「誰運氣好。照我說,我這個當家人運氣好,才是大家都好!」老大果然在口袋里翻出了錢,每人面前放了五個銅板。「要是我贏了,就全當你們這幾個叔叔給祖根的掛掛錢,明天初一也就不用給了!」

「大哥,你想得倒美噢,祖根一人獨吃這麼多掛掛錢,那肯定不行的。你佷兒會在肚子里喊不公平的!」老四鬧得最凶,一句話,將全家人又逗笑了。

肖氏也忍俊不忍,摟著懷里的祖根道︰「你四叔是個小氣的,以後可免學了他!」

「好,我不學小氣的四叔,我要跟爹學,爹好有錢!」祖根驕傲的說道。

「喲,這封承討得好,老大明年運氣好,有錢!」肖氏連忙接口。臘月忌尾,正月忌頭,都喜歡听這好听的,喜慶的話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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