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還安逸也,沒動手還話多。你們一個個的嬌氣,都是大小姐,都聞不得,見不得,都在那兒吐……」肖氏撿起馬氏丟掉的菜刀,邊動手切著肉,邊數落。養兒有什麼用,養大了,娶了媳婦,卻還是沒人做事。還得老娘自己親自上陣才做得出來吃。
「吐」字落音,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的閉嘴。
二媳婦是上了身兩三個月了,三媳婦老ど媳婦,進門,也有些時日了,這是?
想到此,再看著蹲在那兒翻江倒海的兒媳們,肖氏心里樂開了花。這樣說來,明年,這個家可就熱鬧了。
王三興沖沖的將做好的旗袍拿回家時,李氏月兌了外套,不懼怕寒冷高興的試穿,還在房間里走上一圈,然後,氣惱的爬進了被窩。
「怎麼啦?不適合?不喜歡!」黑白格子旗袍,他仔細觀察過,是目前最流行的款式和花色。為這件旗袍,他私下里,可沒少加班加點,背著大哥摳出點錢做出來,卻沒得到妻子的認可。
沮喪,可想而知。
「喜歡啊,」心里喜歡得緊,可眼下,是冬天,穿不出世,待到夏初可以穿上身時,這身子,根本就塞不進去了。
「我還以為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喜歡就好。你穿上真好看,我也喜歡!」王三湊上前,像孩子一樣等待著辦了好事後的表揚。這可是出門好些天了,家里的被窩味道都快忘記了。
沒有預想中的激勵,又听到了長長的嘆息。
「你這是怎麼了?和她們斗嘴了,還是娘吵你了?」王三納悶了,既然喜歡,還傷感什麼。也是,自己不在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個家妯娌多,容易斗嘴,也可能是什麼地方看不順眼,被老娘念叨了。
「再喜歡也沒用,又不能馬上穿上!」李氏長嘆。
「我還以為是什麼地方惹你不高興了,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這旗袍,本就是夏天穿的,穿得薄薄的,身材線條都出來了,不動都有靈氣!」果然,李氏是個好衣架子。看看,多好看,自己這手藝,也不是吹的。不就是旗袍嗎,自己做出來的,比那些人做的,只好不會差!
「夏天我就穿不上這衣服了!你懂不懂!」李氏氣惱極了,眼前的人一心只賣弄自己的手藝了,也不關心關心她。說了當沒說,對牛彈琴,睡覺,扯了棉絮,將頭一起蒙了。
「好好的,發什麼瘋呢?」王三抓破了頭,也沒找到原因。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當真是猜不透。
唉,要堵氣你就堵個夠,我一心想要討好你,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算了,睡覺。
第二天大清早,王三被家里大動靜給嚇了一跳。
早飯時分,剛著碗,三妯娌,輪番蹲天井角角。
「娘?」老大是過來人,看這樣,家里要添丁進口了吧。「這三人,都差不多的時候?」當家人,家可不好當,三人都差不多時侯做月子,光是公中要出的糧油雞蛋就不少。
「是啊,你們三個,可得加勁的干,明年,就該養兒子了,當老漢的人了」
一句話,將老三老ど都打暈了,當老漢,這意味著什麼?
老二早兩個月就知道了,喜悅勁早過了。老三和老ど,眼楮瞪得比牛大,看了媳婦看老娘,兄弟倆再相互又看看,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臘月里,外面請去做工的人家多,才幾天沒回屋,就有這麼一個驚人的好消息。
難怪,昨晚,有人嘆息說等到夏天就穿不上旗袍了,到夏天,都快七八個月了,穿得上才怪!
「噗」一聲,端著飯碗的王三笑噴了,惹來了滿桌人的怨恨。瞧瞧,泡菜碗里都有飯粒,誰還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