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笑點頭,走向前去看看做的什麼粥,肚子很合時宜的咕嚕了幾聲。
「丫頭,你若是餓了直接說便是,這般倒讓我很是不好意思。」
「嗯,如此我就不客氣了,你就在一邊看著我吃好了。」
調侃我?那就一邊聞飯香去吧。
「呵呵呵。」低沉的聲音呵呵了半天,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懶得搭理他。
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有的時候男人心也是讓人猜不透。
他靠近桌子,在我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修長的手指拿過來一只碗,給我盛上飯,笑的高深莫測,「莫非丫頭惱羞成怒了?」
我瞪他一眼,「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他笑的愈加得意,「彼此彼此了。」
朝陽只默默的吃著飯,看著我們兩個一來一往的斗嘴,時間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的溜走了。
吃完飯我們決定還繼續去柳家看熱鬧。
我們三個照例隱身進去,那個道士還沒去,真是無趣。
我無聊的在槐樹在數上面的葉子。
莫非那老道真不敢來了嗎?
燁煦則緊緊的盯著昨天的婚房,雖然還是一片奼紫嫣紅,但是總顯得鬼氣森森的。
「怎麼了?莫非里面的那位有變?」
他轉頭看我「沒事。」
「莫非是變成厲鬼了?」
才一個晚上她有這個能力嗎?我倒是沒看出來。
「若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又怨念深重就可能化作厲鬼。」
「莫非那白鴻怡就是這樣的?」我趕緊仔細打量那個房間,只見里面有絲絲黑氣冒出來,還真的有變成厲鬼的可能啊。
白鴻怡的怨念果然深啊,那道士肯定是打算正午再來,那時正是鬼魂和妖物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就是那老道來了也不用擔心,就那江湖騙術竟然還能混到現在也真是奇了。
且在這里涼快涼快,等著看好戲吧。
在我昏昏欲睡之際,一陣噪雜的聲音傳來,哎呦,來了啊,我伸伸懶腰準備起來。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就在這里?」那聲音異常的冰冷,仿佛從極為幽深的鬼域迷間里,悄無聲息地探出一只詭異冰冷的蒼白的鬼手在無人的子夜里輕輕地擱在自己的喉嚨上。
不是昨晚那個老道的聲音。
我抬頭看見一個男人,他冷的如同六月飛雪,一舉一動都能讓人情不自禁打寒顫。那聲音陰柔的就如同有數萬只厲鬼在頭頂盤踞。極長的一頭烏發垂在背後,精致五官有著雌雄難辨的美麗,尤其是一雙丹鳳眸子宛如工筆勾勒而出,紅色的胭脂沿著他的眼楮向發鬢暈染開來,仿佛在漆黑的鬢角上綻開一朵妖艷的牡丹,他眼大而眼尾斜挑,詭美如狐,他的眸子與常人的深褐不同,是極深的純黑色,看久了仿佛連魂魄都會被徹底吸入九幽地府,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妖媚詭異。
「嘖嘖,如此妖媚的男子就是禍國殃民的禍害啊。」我嘖嘖有聲的嘆息著。
他與燁煦完全不是同一種類型,燁煦的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而這個男子讓人想起妖狐妲己。就算是妲己再世也不過就如此了。
「他有我好看嗎?」說罷還一本正經的等著我的答案。
他的身子靠的我極近,溫熱的氣息籠罩著我周身,他也有這麼小心眼的一面嗎?莫不是怕我被那人迷惑了去?
他的手放在我的膝蓋上,我抓過來,細細在上面畫著圈圈,小聲的在他耳邊低嘟嚕「你這是吃醋了嗎?」
他笑的眼楮都眯起來了,「如果我說是呢?你這丫頭是在勾引我嗎?」
我亦學著他的樣子明眸善眯的反問他,「如果我說是呢?」
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暗,「你這丫頭實在玩火嗎?你可知道有句話叫做玩火**呢?」
我挑著眉頭「哦?我沒听說過那。」
他咬著我的耳朵,一股戰栗傳到我的心里,「等有時間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玩火**。」
我趕緊推開他,與他保持距離。
再看下面的情形,那個如同狐狸一樣的妖媚男對著樹上的我們慵懶的說了一句,「各位是不是也該下來了?一直待在樹上累不累?」
「慕清兄好眼力。」說著燁煦拉著我和朝陽飛了下來。燁煦認識這人?
旁邊的人看著樹上飛下來三個人都嚇得哆哆嗦嗦的,一臉恐懼,聯想到昨晚那個老道說的話不把我們當妖怪都難啊。
「哦,這什麼風把各位給吹來了?這位姑娘面生的緊啊,不是上次你帶來的那個姑娘。」听著是尋常的問話,但是骨子里就是透著絲絲邪氣。看著雖然妖媚入骨,但是偏生讓人寒從心中生。
只是不知道燁煦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人?
燁煦不甚在意的瞥了他一眼,「你的強項果然被你發揮的淋灕盡致。」
慕清啪的打開一把扇子,扇子正面是一個紅色的骷髏,故作瀟灑的搖來搖去。「燁煦,你這樣不地道啊,這麼美麗的好姑娘你都不給兄弟我介紹一下,實在是過分。」他妖艷的薄唇微起,調侃著燁煦。
燁煦對他冷冷一笑,「好姑娘都不是你該認識的。」
我頗為詫異,燁煦向來溫文爾雅,甚少這樣對人說話。
莫非還有什麼隱情嗎?
慕清哈哈大笑起來,「燁煦兄說笑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你說是嗎?」
我只平和的回了一句,「這個公子說笑了,小女子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罷了,什麼算的不什麼窈窕淑女。」
他妖媚的秋波流轉,媚態橫生,「這法術是不錯的,可惜了可惜了。」
這話讓人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
燁煦把我拉到身後,「慕清你說夠了沒有?」
慕清在燁煦和我之間看了幾圈,「燁煦,你怕什麼?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的小心肝嗎?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戲,這個道理慕清還是懂的。」
燁煦緊緊的拉著我的手,「如此正好,喝喜酒的時候定少不了你的份。」
慕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妍萱公主做何感想。」這樣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果然難纏。是油鹽不進啊。
說著慕清搖著他的骷髏扇走向屋子。
直到現在我依然看不透此人的來歷。非仙,非妖,非鬼,非魔。只能看出來他的力量與我相當。這樣一個強勁的人物只是不知將來是敵是友。
他忽然又停下來,回頭問燁煦,「莫非屋子里的那位各位認識?」
「你不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嗎?不然你一個堂堂大國師來這個偏僻的小地方做什麼?」
原來他是人間帝王的國師啊,但是肯定不是單純的國師,要是世間的國師都如他這般,那我這個上神也甭當了。
慕清點頭「嗯,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燁煦一派悠然的說「要是我不想讓你帶走呢?」
那慕清啪的把扇子合上了,妖媚的氣息籠罩了整個院落,「燁煦兄莫非是看不起在下嗎?」
這是**luo的威脅。
燁煦在天界的聲望極高,他本身就是遠古神祗的後裔,頗受人尊敬,他自己亦是父皇的得力干將,他的父親梵天是古往今來成為上神時間最短的,他的師父是與君山老母齊名的楓良上神,他的師兄是第一戰神楓淼,他本是半仙半凡之體卻修成了上神,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他可以說是天之驕子。
便是父皇對著燁煦也給他三分薄面,而眼前這個男人卻毫不畏懼,公然挑釁。
我對這個男人是越來越好奇了。
「我知道慕清兄素來是個嘴皮子利索的,現在你也別說那些有用的沒用的,只是里面的那人你不能帶走。」
莫非這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有什麼說法嗎?如此出眾的兩個男人也為了白鴻怡爭論起來。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稱為陰女,陰女這世間也不少見,只是一個十世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就不多見了,豈止是不多見,簡直就是太罕見了。
這樣的女子被稱為萬陰體。
凡事都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她是集世間所有陰時于一身,若是攝了她的魂魄就可從中獲取陰氣,有了如此重的陰氣于像慕清這樣走陰柔一途是事半功倍的。
當然她的魂魄還有很多其他的妙用。此處就不一一做解了。這些事情也是後來燁煦才告訴我的。他開始是知道白鴻怡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但是卻沒有發現她是萬陰體。直到今天早上發現了屋子里透出的絲絲黑氣以及慕清的到來,才讓他完全確定了這個事情。
萬陰之體從來都是命運坎坷,就拿白鴻怡來說,她出生之時娘親難產死了,父親雖疼她寵她,卻是個沒本事的,被人給害死了。白鴻怡一心想給父親報仇,卻被迫嫁給了仇人,想著在新婚之夜報仇卻反而被新郎失手殺死了。死了就死了吧,竟然是黑白無常勾錯了魂導致的。這一生實在是可惜可嘆。歷了十世的磨難在最後一世就算是圓滿了,入了地府便可跳出這輪回之苦,留在地府做個一官半職,屆時再好好修煉就是女官也不是當不得的。
可惜她的運氣向來不好,這還有兩天就要去地府了,卻遇到我和燁煦,我們兩個動了惻隱之心給了她丹藥,讓她擁有了報復的能力,結果卻招致慕清前來。
這一切不得不讓人嘆息。
慕清妖媚的秋波流轉,繼而淺淺一笑,「如果,我說如果我非要帶走呢?」
嫵媚的大眼還眨巴眨巴的看著我,我不由的生出一種有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在勾引我的感覺。
我別開臉不願看他,如此妖孽的男子還是離得遠一點比較好,小心尸骨無存。
額,這樣對比起來,還是我的燁煦好,溫文爾雅,讓我覺得溫暖。
這個妖孽的存在感就如同把人扔到了萬里冰原冷徹五髒六腑,一個不小心就變成冰柱子了。
燁煦毫不客氣的說,「那就手底下見真章了。」
燁煦是性格溫和的人,卻不代表他是個能夠任人欺辱的主。
慕清略低眸,掩飾著內心的想法。手里的扇子啪的打開,又啪的合上。「但是你別忘了,這里是人間。」意思就是這里不是燁煦的地盤。
燁煦冷冷的哼了一聲,「那莫非你是想試一試嗎?」
慕清忽然嬌媚的對著燁煦拋了個媚眼,「死樣,人家就是開個玩笑啦,你也當真,咱們兄弟兩個誰和誰呢。好啦,我走了,你若有時間就到我府上一敘。」說罷,裊裊而行,竟然帶著那個老道走了。
我被惡心的差點把昨天的飯菜都吐出來。
燁煦則淡淡的說,「走好,不送。」
那老道在旁邊小聲的嘀咕,「國師大人,國師大人,這……」
慕清陰冷的對那老道說,「你個蠢貨,連神仙來了都沒看出來,幸虧我發現的早,要不然咱們幾個今天怕是要折在這里了。」
那老道原來是慕清的爪牙啊。
可見他手底下肯定有不好類似老道這樣的爪牙,只是他們在人間做什麼呢?
「啊,神仙?」顯然那老道也嚇得不輕。
「可是國師大人您……」
「怎麼?你是不是嫌你的舌頭礙事?」慕清冷睨了那老道一眼。
那老道噤若寒蟬,只不停的搖頭。一院子的人一會就走的一個不剩了。
而其他的柳家人看著國師大人都拿我們沒法,更是嚇得屁滾尿流。
他們大概終身都不會再踏入這個院子了。
朝陽對那個國師慕清很是感興趣,追問起燁煦來。
燁煦就給我們講起那個慕清來。
這個慕清說起來也是來頭不小,他是九尾狐的後裔。
自洪荒以來,很多的上古神獸都失卻了蹤跡。只有少數的神獸還有一些後裔的存在。
例如燁煦就是上古神祗伏羲的後裔。幾經世事變遷,如今他們這些遠古神祗的後裔都很低調的在為數不多的幾個地方生活著。燁煦他們一族就是幾十萬年一直生活在蓬萊仙島,有著自己超然月兌俗的地位,便是我的父皇也對這些遠古神祗的後裔很是特別。
而狐族的妖不少,但是九尾狐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的祖宗以前也曾經是天界的一員,但在封神之爭的時候因受了妲己的拖累,致使他們入不了神籍,所以九尾狐一族的族長就率領他們的一族隱居了起來,再也不問世事了。
從此以為他們就變成了一個游弋于魔族,天界,人間和地府之外的種族。
只是他們太久沒有出來活躍,以致使人間都道九尾狐一族是滅跡了。照我看來,不僅沒有滅跡反而像是在圖謀什麼。
只是燁煦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呢?
燁煦看出了我的疑惑,「當年我還沒有修成上神,師傅讓我在人間歷練,我就專門去些人跡罕至的地方獵殺凶獸。我就是在獵殺凶獸的時候認識他的。只是不曾想這些年他竟然干起來吸食人魂魄的勾當。」
「昨晚黑白無常說起過魔族的人喜食人魂魄,莫非慕清已經入了魔族。」
「嗯,大約是十之**了。」
「那此次咱們就要小心了,若慕清入了魔族,只怕地位不低。」
燁煦點點頭「听說魔族最近出了個祭司,此人神秘莫測,不曾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那人大概就是慕清。」
我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我已經離開了魔族,但是魔族的事情我還是有自己的人脈在魔族。「听聞魔族變動非常大,尤其是新來的魔族祭司,那是超越了魔君的存在。是混沌手下的第一人。」
燁煦臉色陰霾的點點頭。
「師傅,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收服了他?」
燁煦瞪了朝陽一眼,「你這呆頭鵝的小子,自己去想去吧。」說罷轉身往那個屋子里走去。
朝陽撓撓頭滿臉疑惑的跟在我們後面進了屋子。
屋子里鬼氣森森。
現在是正午,但是屋子里沒有一絲陽光,就宛如已經被封存了幾萬年的冰洞一樣。
白鴻怡正盤坐在地上,這麼快就學會了打坐修煉了?這萬陰之體就是不一樣,就是她自己本身走了修煉的這條路的話也會比別人更快。到時候說不定能修成鬼仙。
她一頭青絲披在身後,臉色蒼白的毫無活力,就連嘴唇都是白的。她柳眉彎彎,膚若凝脂,一張櫻唇半啟,鵝蛋臉,便是死了也是個萬里挑一的美人。
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若是女子生了一張美麗的面孔就得生在一個好的人家才行,有能力保護她們,將來嫁的一個好夫婿,也是人生的快事。可惜老天爺總是公平的,它不會讓所有的好事都讓一個人佔了,一個女子若是生的傾國傾城,又遺憾的生在保護不了她們的家庭,那她們的一生注定就是悲劇。
若是有幸嫁個好夫君也就罷了,可是大多數傾國傾城的女子總是有太多的人覬覦,就是夫君有心保護但往往也是力不足。就比如楊貴妃,比如西施,比如貂蟬。她們就是女子紅顏薄命的代表。可憐世間女子千千萬,但是真的能得一心人者有幾人?能白首不相離的又有幾人?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