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帶著落葉的聲音來得。早晨像露珠希望新鮮。天空中發出柔和的光輝,澄清又縹緲,使人想听見一陣高飛的雲雀一樣的歌唱,正如望著碧海想看見一片白帆。夕陽是時間的翅膀,當它飛遁時有一剎那極其絢爛地展開。于是薄暮。于是我憂郁地又平靜地享受著許多薄暮在臂椅中,在譙樓上,或者在楓葉林里。是的,現在我在荒廢的院子里的一塊石頭上坐著,沐浴著藍色的霧,漸漸感到中年再次來臨的恐懼。
「我早已期待著你了。當我黃昏里坐在窗前低垂著頭,或者在半夜里伸出手臂到了中年的寒冷,我便預感到你要來了。」
「尊敬的王!您說,您預感的到?」帝國僅有的佔星師星楠站在我的身後。
「是的!你沒有同樣的感覺麼?」
「我只有一種在您需要我的時候我能立馬跪在您的面前。在這三十多年來任何的一天里,只要您一個呼喚,一個命令。但是您沒有。直到現在我才勇敢地現在了王子閑哲的這一邊,沒有您的傳召我仍然來了,卻發現您早已期待著我了。」
「星楠啊!你也經不起歲月的折磨了,你看看你臉上的胡子,唉,用不了幾年我也再次會老了……你是我帝國中僅有的一位佔星師了,你的孩子才剛剛出生不久,也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
「王!我最悲哀的是我一點不知道這長長的三十年您帶著三個未成年的王子和公主是如何度過的。」
「作為一個父,作為一個王,我只能帶著一種淒涼的歡欣。因為當我想到你和其他三位堂主還有帝國的很多臣民在祝福我的每一個日子,我便覺得它並不是不能忍耐的了。但近來我很抑郁,仿佛我對人生抱著一個重大的遺憾……」
「王!您是指逸蓮?」
「是的!說實話,有時候我的預感特別準,也許我一直被自己的預感所纏繞著,像一片不吉祥的陰影。逸蓮,是我一生中的摯愛。星楠啊,從我們初識到現在兩百多年來,你是最懂我的,直到現在你都還不知道我是怎樣的心境在度過每一天的?那是一種驚惶,對于愛情的闖入無法拒絕的驚惶。很多個黃昏,她倚在窗前,听見她顫悸的腳步聲,但那驕傲的腳步聲躑躕了一會兒便向前響去,消失在黑暗里了。」
「王!您就放心吧,逸蓮會成為您的王後的。」
「星楠啊!你沒懂!我不要勉強來得愛情。」
「王!我知道!我也知道逸蓮是愛您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請您靜靜地等待吧。」
清涼的荷香和著濃郁的草與樹葉的香氣使湖邊成了一個寒冷地方的熱帶,微風從蘆葦里吹過,樹蔭罩得像一把傘,在月光的雨點下遮蔽了驚怯和羞澀,……但突然這些都隱退了,我的思想從無邊無際的幽暗里聚集起來追問著自己。
「王,您可曾還記得王子閑哲曾經說過的帝國中的一個怪事,後來被確認是峰湉干的?」
「你說的是星陣布局圖?」
「是的!王!看,這是什麼?」星楠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羊皮卷。
「星楠!這難道就是星陣布局圖?你是怎麼從峰湉那里弄回來的?」
「王!不是我從峰湉那里弄回來的,而是我在銀洋澗玄英洞發現的。據我看來,這本星陣布局圖,並不完整,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半,那照這麼說,當年峰湉從閑哲那里騙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本而已,他不可能完成輪轉得到永恆的生命的。」
「輪轉?就是像我這樣的麼?」
「不!王!我當年為您輪轉,其實只是逆轉了一圈您的命軌,一圈是一個輪回,是為兩百年,所以您年輕了兩百歲。而利用星陣布局圖可以完全控制人的命軌,得到永遠的生命都不成問題。還有,星陣布局圖,不僅僅只有這個用途,還有布陣、測命、伏術等等多種用途。如果峰湉得到了全部,那他真的可以控制靈界,成為靈界讓世人敬仰的祭冤神了。」
「祭冤神?」
「是的!王!那是一個遙遠的傳說,任何法典中都沒有記載,只有佔星族通過星宿模糊的印象探知。我也是在得到這半本星陣布局圖之後得知的。祭冤神,傳說是靈界開闢之初的神,是她創造靈界中的一切。她也擁有無限的技能或者說是魂術,她將她的各種技能傳授給不同的人,這些人就是各族的始祖,自己便死去了,後來種族的人員增多與擴廣,所以就開始了征戰與吞並。現在峰湉為了再次擁有祭冤神那樣的能力,就必須把所有的技能都修煉到登峰造極,他曾經也利用我們四大堂主了!」
「哼,他這是痴心妄想,怎麼可能?」
「王!請將這半卷星陣布局圖守好吧。」星楠將羊皮卷交給我。
我接過來藏在懷中。我的一雙手伏在石頭上,我的頭又斜靠在手背上,仿佛傾听著黑暗,等待著一個不可知的命運在這靜寂里出現。右邊幾步遠處有一木板橋,橋下的流水在深秋早已經枯涸,而我依然是茫然無措地望著他們,我的思想飄散在無邊無際的水波一樣浮動的幽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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