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一條巷子，便找到了一家當鋪。當鋪外邊掛著一面旗，寫著一個大大的「簹」字。和司雲朵所想並無差異，里面是用一排排木棍隔開的櫃台。可憐她們還沒櫃台高，自然看不清里面的擺設和人。
「喂，我要當東西。」
只聞聲不見人，坐鎮的小二哥不禁站了起來，透過木棍的縫隙往外瞧——不是沒人麼？
「我當這個，死當。」一只小手伸了上來，攤開是一只黯淡的珠子。在司雲朵僅剩的意識里，死當比活當似乎值錢。
原來是個毛孩子。
小二哥安心的坐下了，「五兩銀子」。
「坑爹啊你！」好歹有常識的都知道夜明珠最少值一千兩的，蘇乞兒他老爹一顆夜明珠賣給洋人可是賣了一百萬兩。
「你可看清楚一點兒，這是夜明珠！」
「一口價，五兩。」他是這里的老伙計了，自然知道怎麼做。這小孩子麼，糊弄糊弄就好。
「你……」司雲朵猛地縮回手，跳了起來，「不當了。」
果然是，衣衫襤褸的小孩。「來人，攔住她。」
「你們干什麼？」當鋪的門豁然關上了。
「就憑你們，怎麼會有夜明珠？這珠子若是真的，肯定是你們偷的。那就應該把你押送到官府。若是假的，你們恐怕不知道當鋪的規矩吧？看在你年紀這麼小的份上，五兩銀子給你也就罷。」伙計不咸不淡的說著，這珠子就算不是夜明珠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顆粒飽滿，色澤豐滿，乍看不起眼，可在小姑娘收手的那一瞬發出了淡淡的光暈。
坑爹啊，坑爹啊，不帶這麼坑爹的。司雲朵的腦子里塞滿了這個詞，一時不知說什麼。
「你胡說！我們家里多的是這種珠子，我們才不用去偷！」是嫣兒的綿綿童聲，她竟是紅了眼。
——我娘說了，你姐姐是大**，你是小**
——還說不是你偷的？肯定是你偷的。
——你這個小騷蹄子，偷東西偷到老娘頭上來了？啊？快把銀子交出來。
那是殘存在六歲記憶里，不堪的過往。縱使日子過得再苦，芸姐姐也是教導著她，不偷不盜，做正直的人。
不曾意識到，這句辯解會給她們帶來莫大的麻煩。
「你們家有很多？」卻是另一個長衫留著山羊胡的老人出現了。
「那當然！」
「你們還要當手中的珠子嗎？」老人掠了掠胡子，看著很是和藹。
「不當。」說著干脆利落，司雲朵卻是有些遲疑和忐忑，更是有些底氣不足。這可是在別人的地盤兒。
「一千兩如何？小姑娘，你的珠子雖然顆粒飽滿，色澤也不錯，但是光澤實在黯淡，怕不是夜明珠。」
一千兩？！
「既然掌櫃的都這麼說了，恭敬不如從命了。」想想一千兩也不虧。
「小姑娘真是伶俐。」
接過一百兩的白銀和幾張銀票，司雲朵拉著嫣兒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離開了。完全忽略了身後人眼中閃爍的算計的精光，幾個人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掌櫃的，這……」
「這珠子可是罕見啊……」老人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有之前的和藹，盡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