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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懼海無涯

一覺醒來,自己被綁,身份暴露,今生父母,困自己于十字架上,要釘死自己。

一千度的鐵釘,燒紅了,戳來之際,他嚇破了膽,尖叫一聲,夢境破碎。

他在屋子中,嚇得醒過來,渾身濕透了,心髒瘋狂的跳。

他緩了一刻鐘,心情平復了,以為安全了,沒事了,正在慶幸,準備倒下去,接著睡。

就在這時,屋子內的燈,被人突然打開,耀眼的光芒,刺激的他,只能捂住眼。

心情很郁悶的他,正想大罵,卻突然,傳來了父親錢不夠那冰冷的話語,再次襲來︰「是嗎?冒牌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歷過這麼一幕的錢壕,一臉呆滯,身體僵硬若雕塑,他艱難的扭動著脖子,轉頭一掃。

而這一看,他眼楮再次大瞪,腦海一陣眩暈,直欲昏過去。

在他目光之前,一男一女,坐在桌子上,正在冷冷的看著他。

他們的眸子中,和那睡夢中一樣,沒有絲毫的柔和,沒有絲毫的親情,唯有冷漠,唯有殺戮,唯有恨意。

那不是父母看兒子的目光,而是父母看殺子仇人的目光。

原來,他們一直坐在屋子里。

原來,他們已經知道了事實。

而自己,還在僥幸,還在慶幸,更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了自己的底細。

「這就是自己找死嗎?」錢壕苦澀一笑,滿目盡是悲哀。

這一天,終究是到來了。

或許,這一次,有了之前睡夢中的經歷,他知道反駁是無力的,他知道辯駁是沒用的,也就沒有說什麼。

「說吧,你想怎麼死?」錢不夠冷冷開口,道︰「是絞死?還是千刀萬剮?」

他說著,從旁邊的地下,拿起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一個繩套,圍出一個圈,正好以套進去頭,然後勒死,舌頭掉出來;而另一個,則是一副刀具,打開後,是密密麻麻的足有數十把刀的刀具,每一把刀都各不一樣,有的是直的,像劍;有的彎曲的恐怖,是個鉤子;有的在刀尖,分叉著,有兩個刀尖;更有的是陣,細細的。

但無一例外,每一把刀,都很小,才有嬰兒的小指大小,更薄的怕,像蟬翼一般。

大刀凶猛,鈍刀傷內,這些大型的砍刀,一刀下去,就會砍死一條人命,一了百了;而這些小刀,正因為太小,破壞力不大,輕輕劃過去,並不會帶來多大的傷痕,但卻能刮走身體外的那一層細細的肌膚,露出里面的血肉。

一刀一肉,刀出甚至連血都不見,但是疼痛,卻比中了一砍刀,留下了一道深見骨的傷痕更加痛苦。

而且,這股痛苦,還以不斷的疊加。

因為,這些小刀不會致命,它一刀劃下去,只會讓人痛不欲生,但就是死不了。

如此,一刀一刀的刮下去,一片血肉一片血肉的往下掉,這股痛苦,比釘死在十字架上還要痛苦,還要受折磨。

「好吧,毋庸置疑,你選擇了第二樣。」沒有等錢壕回答,錢不夠便做主了,他拿著刀具,一臉冷笑,走了過來。

錢壕想動,想要跑,是冥冥中,卻有一股力量,禁錮住了他,讓他無法動彈。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錢不夠越走越近。

「先用這把刀吧!」錢不夠從刀具中,取出了一把薄薄的小刀︰「這把刀,是這些刀中,威力最小的一個,它只能隔開你的肌膚,露出里面的肉而已。」

「因為要慢慢來,慢慢折磨你,若你疼死了,那就沒趣了,一步一步,慢慢的增強威力吧。」他這樣說著,拿著刀,在錢壕的臉上比劃了一下。

一陣陣冰涼,若千年寒冰,讓他渾身冰冷,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該從那里開始了!」錢不夠拿著刀,從錢壕的臉上,慢慢滑下︰「臉不行…脖子不行…胸膛不行…小月復不行…」

「好了,這最好,這是男人最痛苦的地方!」小刀擦過了臉、脖子,過了胸膛,穿過小月復,直達錢壕的。

「撕拉!」

錢不夠手一拉,錢壕的衣服就破裂了,內褲裂開了,暴露在了空氣中。

「就從這下刀吧!」錢不夠說著,那小刀貼在了那里,一陣陣冰涼襲來。

錢壕身體一抖,沒有尖叫,就昏了過來。

「嗚~~~!」

不知在何時,錢壕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雖說是驚醒的,是做了噩夢之後,突然嚇醒的,但是他,表現得很好,臉上沒有露出一絲恐懼。

他輕輕地翻開蓋在臉上的報紙,輕輕站起,走過甲板,到了船頭,望著前方。

這是一片蔚藍的大海,碧波如鏡,像絲緞一樣柔和,水波粼粼,蕩著漣漪,它廣闊而巨大,煙波浩瀚,一望看不到邊。

那海風,潮濕而清爽,還帶著淡淡的海腥味,吹拂著人的頭和面頰,如同一位母親,用自己柔和的雙手,撫模著自己的孩子。

正值此刻,太陽西斜,晚霞滿天,一片片的火燒雲,那略顯昏黃的陽光,普照而來,就像在大海撒下了碎金,無比的美麗。

錢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似在享受著這美景。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在恐懼,恐懼自己的事情暴怒,恐懼自己被現。

他只是,再用大海,平復自己那恐慌的心。

夢中有夢,幻中有幻,他一個人,連續在一個夢境中,做出了兩個不同的噩夢。

一個噩夢出現,他就驚醒一次;第二個噩夢接著出現,他就在驚醒一次。

夢幻疊加。

他已經心力交瘁了。

他已經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夢,到底哪個是真實。

他已經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做夢的人,還是在別人的夢中。

甚至,他分不清出,自己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

這件事,已經折磨了他很久很久,他真的受不了了,承受不住這股擔心的恐懼了。

所以,他隨著父母出海,想看一下這足以包容一起的大海,來看一下他能不能不再恐懼。

大海真的很廣闊,它納百川,集細流,有著博大坦蕩的胸懷,萬涓溪流向它匯集,滔滔江河為它奔騰。但,這對錢壕,都是無用的。

恐懼,只能靠自己來克服,外物,都是無用的。

他靜靜的,站在甲板上,看著大海和夕陽,聆听著海風,聞著海腥味,黑飄飄。

足足有半個小時。

這時,他才覺到了不對,皺起了眉頭︰「這里,是不是太安靜了。」

「爸,媽?」

他走下甲板,進入船艙,在住所里,在廚房里,在動室……他在各個地方,都仔細的找了一遍。

是,沒有一個人。

別說父母了,連一個廚師,連一個船員,甚至連開船的人,都沒有。

這座船上,沒有了一個人。

只剩下了,錢壕一個。

「這……?」錢壕瞪大了眼楮,皺起了眉頭,這種荒謬的事情,怎麼能會生。

所有人,在瞬間,靜悄悄的,消失了。

「他們都走了?!」錢壕攤開手,自己問著自己。

他搞不懂,更不甘心,在船底到船頂,又仔細的搜查了一遍,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這座船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而且,連一點食物,都沒有,那用于求救的設備,也沒有,救生艇,也沒有。

一切都沒有了,只剩下了一座空船。

他一個人,獨守一座空船。

他要被困死在這里。

最終,死心的錢壕,彎著腰,邁著沉重的步伐,再次回到了甲板上。

他不懂,這到底生了什麼?

他要指著老天,問一下,就在這時,一陣風刮來,原本被他放在睡衣上的那張報紙,被風吹著,貼到了他的臉上。

他伸出手,揭開那張報紙,隨意瞥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在那報紙上,遺留著錢不夠的幾個大字,猙獰的︰「冒牌貨,一個人待在船上,等死吧!」

錢壕的心,咯 了一下,難道說還是被現了?

「咚!」

就在這時,一聲滔天巨響,從不遠處傳來,隨即,這座原本平穩沒有一絲晃動的輪船,好似遭到了巨大的沖擊一樣,開始劇烈的晃動。

這股波動,真的太強了,強悍無比,上面的錢壕,站不穩,差點栽倒在地上。

「生了什麼?」

錢壕身體弓著,右手貼著輪船,保持著身形,他轉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當看清了那里是什麼時,他不由得呆了。

他目光所示,一片火光,紅彤彤,比那火燒雲,還要血紅。

錢壕的眸子中,也是倒映出一片火紅。

船尾在燃燒著。

不知道什麼原因,船尾被點燃了,火焰滔天,而且,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朝著錢壕這一面,蔓延過來。

船著火了。

而且是大火。

是人力撲不滅的,只要逃。

是,沒有了救生艇,錢壕又能逃到那里去了。

「轟隆隆!」

火焰在急速的蔓延著,沒一會,就到了錢壕身前,一大股火焰,睜開了火焰大嘴,將滿臉驚愕的他,吞了進去。

沒一會,船就沉了。

燒的不成樣子的它,在那夕陽紅的映襯下,沒入了廣闊無垠的水底。

一陣波浪襲來,所有的痕跡,都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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