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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衛羿的邀請

吃飯時,衛羿照例坐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自顧自地飲酒吃菜。

「這位展大哥,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吃吧。」寧朵兒見他孤零零的,好心邀請他。

「謝謝朵兒姑娘,不必了。」衛羿笑著回答,眼楮卻仍舊盯著絲絲。

「我吃飽了。」絲絲覺得,之前對這個羿親王產生的那一點好感,現在全變成了無邊的恐懼。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種被人惦記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再點幾個菜,把飯菜送到房間里來。」展滄對香茗吩咐了一聲,就拉著絲絲回了房間。絲絲覺得背後那個長相陰柔而不失英武,並且帶有邪氣的人,似乎一直目送著自己離開。

第二天早上出發時,沒有見到衛羿,路上,也沒有遇見他。絲絲的心里,卻有了更深的恐懼。她覺得,那個人,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的。

果然,接近中午的時候,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我們主人請幾位到府上小聚。」

「替我們謝過你家主人了,就說我們趕路,改日再登門拜訪。」展滄勒住韁繩,並不問他們的主人是誰,直接就拒絕了。

「你家主人是哪位呀?」寧朵兒忍不住問道。

「我家主人說了,各位去了,就自然知道了。」那幾個家丁,上前就要來牽馬的韁繩。

「無禮!」展滄一鞭抽了下去,那馬鞭眼看就要落到那個家丁的背上,絲絲害怕地把頭躲進展滄的懷里,只感覺展滄的手臂,動了幾下,顯然是過了幾招了,卻沒有听到任何聲音。

抬頭一看,那個家丁已經遠遠地在一邊站穩了,原來是個會功夫的。而且,能在展滄的手下躲開,看來功夫還不弱。

「展大哥,你好厲害啊!」一旁的寧朵兒高聲叫道。如果目光也有形狀和顏色,那麼,絲絲覺得,她現在的目光,應該是粉色心形的,呈電波狀送出。

「看來,在下的面子不夠大啊。」隨著響亮的聲音,絲絲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紫衫的公子,已經站到了路中間,正是衛羿。此刻的他,一掃陰柔之氣,面帶微笑,讓絲絲覺得,很有型。

「啊,原來是展羿大哥。」寧朵兒開心地叫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叨擾了。」

「在下親自相迎,以示誠心,幾位,請吧。」衛羿笑著,眼楮卻緊盯著絲絲。

「請前面帶路。」展滄知道躲不過了,只好抱著絲絲飛身下馬,把韁繩甩給了一旁的家丁。

轉過一條岔路,離路邊不遠處,就有一座府邸,青磚青瓦青色的大門,門前的栓馬石和守門的石獅子,也是青色的石頭。

「好別致!」絲絲只是站在門口,就忍不住贊嘆。

「姑娘若是喜歡,可以長住此處。」衛羿回頭說道,「這是在下在此處的別院。」

「哼。」展滄現在擔心的是絲絲的安全,因此雖然心生不滿,也不敢有太多的表示。

午宴擺在了偏廳,似乎非常正式。由于天氣轉涼了,榻上的四張矮幾,呈正方形圍著一個碳盆擺放著。一副珠簾之後,一個女子正在撫琴。

寧朵兒搶先佔據了主位正對面的座位,暗自偷笑,這樣一來,展滄和絲絲就只能面對面分開來坐了。

展滄卻拉著絲絲,一起在一張矮幾前落座,寧朵兒氣得臉都歪了,卻也無可奈何。其實對于這種跪坐的方式,絲絲是非常不適應的,她很想像展滄一樣,盤腿坐下,不過,她沒有這個膽量來挑戰世俗。

絲絲看了看桌上的菜式,精致而豐盛,可惜,全是素菜,她皺眉搖了搖頭。肉食動物的她,實在無法忍受沒有肉味的大餐。

「柳姑娘不喜歡這些菜嗎?」衛羿笑著走了進來,坐到了主座上。

絲絲張口,還沒有回答,就听到兩聲尖叫︰「公子,您都好久沒來看我們了!」

兩道翠綠的身影,一左一右,撲向了衛羿的懷抱。衛羿並沒有張開雙臂,只是稍稍側身,微微一蹙眉,兩個女子就趕緊坐正了,小心地為他斟酒,夾菜。

寧朵兒微微一笑,她在皇宮中長大,對這種女人爭寵的事,見得多了。她挑釁地看了絲絲一眼,心想︰等你失寵了,便也要淪落到如此地步。

「你去服侍那位展公子。」衛羿將其中一個女子,輕輕推開。她一臉的不樂意,卻也只好跪行到展滄的身邊,為他斟酒,並且有意無意地想要靠進他的懷里。

展滄抬眼,冷冷地一瞥。那女子似乎非常明白,低頭退到了一邊。留在衛羿身邊的女子,雖然不敢多說話,卻是一臉地得意。

絲絲垂下眼簾,掩飾自己眼中的傷痛,她又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女人,如果沒有男人的寵愛,竟然一點地位都沒有。

展滄不讓絲絲自己夾菜,都是自己先嘗過,確定沒有毒,才夾給絲絲吃。

「莫非展公子怕在下害了絲兒姑娘?」衛羿笑道。

「不可不防。」展滄沉著臉說道。

「咱們姓展的,可都是光明磊落的人。」衛羿一語雙關。

「是啊,是啊,兩位展大哥,都是好樣的。」寧朵兒趕緊附和。

絲絲看看那兩個女子,終于明白了古人的別院,是用來養小妾的。難怪剛才衛羿說歡迎她長住自己的別院時,展滄非常不高興。

她小聲對展滄說道︰「哥,以後,我不要住在你的別院里。」

「為什麼?」

「我要住在能看見你的地方。」絲絲覺得自己變得很貪心,不但要溫飽,還開始幻想愛情了。

「絲兒,你別瞎想。」展滄看著她期待的目光,真恨不得將心挖出來給她看。

寧朵兒沒有听到這段對話,衛羿卻一字不漏地听了進去。他驚奇地發現,這個女子,竟然是寵辱不驚。對寧朵兒的鄙視,她視而不見。對展滄的寵愛,她也沒有恃寵而驕。

她可以居富貴而知民間疾苦,居盛寵而知道冷靜地為自己留條後路。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衛羿甚至開始有些期待與她的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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