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蜜月結束了,絲絲應該回公司銷假了,她卻沒有去上班的意思。
「絲絲,你不去上班嗎?小心老板炒了你。」有明半開玩笑地提醒。
「炒我?我準備炒了他呢。」絲絲調皮地眨眨眼,「我又請了兩周的假,準備回家一趟。」
「回家?」有明心中一動。
「是的。我結婚了,總得帶老公回家見父母吧。」絲絲盯著他閃躲的眼神,「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他們了。」
「絲絲,我……」有明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怯場的演員,被人推到了舞台中央,聚光燈打在自己身上,無法再逃避了。
「如果你留下來,我們就一起面對現實。如果你要走,就帶上我。」絲絲說得很堅決。
「可我們沒法登記結婚。」有明擺出現實的困難。
「那我們就不登記了,像古人一樣,找個證人,拜堂成親就行了。」絲絲也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
「絲絲,我買不起房子。」有明突然覺得有些悲哀,除了愛,他竟然什麼也不能給她。
「我們就住政府廉租房。」
「你是單身,沒法申請。」
「單身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也可以申請了。」
「絲絲,我們的孩子……」有明決定完全對絲絲坦白,讓她來決定,要不要跟他繼續下去。
「不要孩子了。」
「絲絲,我是說,我們可能沒法有孩子。」
「為什麼?」絲絲奇怪地問道。不想要是一回事,不能生,是另一回事。
有明樓著絲絲坐了下來,認真地說道︰「簡單來說,所謂的基因優選,其實是通過改變染色體,去掉人類的劣根性。我們未來人,比現代人,少了兩對很重要的基因。因此,我們……」
「就像騾子和馬,沒有後代?」絲絲的比喻,讓有明暫時忘記了煩惱,大笑起來。
「可以這麼認為,但是,我因為穿越時空,基因發生了改變。」有明抬起手腕上的手表,「它顯示,我恢復了其中的一對基因。」
「那你再穿越一次,就完全恢復了?」絲絲好奇地問道,完全忘記了這關系著兩人的幸福。
「不知道,也許吧。」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絲絲。」有明打破了沉默,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听說,愛情的保質期,只有三年,讓我好好愛你三年,三年後,你還是找一個合適你的人嫁了吧。」
「明。」絲絲的眼楮有些濕潤了,「我也听說,很多夫妻,能夠相濡以沫,相伴一生,是因為,他們有辦法讓愛情保鮮。而且,在愛情之外,還建立了深厚的親情和友情,讓他們成為了不可分割的整體。」
「可是我,除了愛,什麼也不能給你。」有明暗想,時空機已經恢復了能量,而且似乎也沒有出現明顯故障,等她厭倦了自己,就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你別想丟下我!」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轉身撲到他的懷里,又拍又打地大哭了起來,「你不能丟下我!不能!」
「絲絲,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有明慌亂地安慰著她。
「答應我,絕不離開我……到哪里……都要帶著我。」絲絲哭得很傷心。
「好,我答應你。」有明咬咬牙,決定自己不離開了,他要看著她找到幸福。
「真的?」絲絲立刻停止了哭泣,「別騙我。」
「真的。」有明回答道,「欸,你去哪里?」
絲絲來到臥室,打開電腦,一邊用面巾紙擦著眼淚鼻涕,一邊開始上網搜索,「我看看咱們去哪個朝代比較好,明朝不好,雖然是盛世,卻並不太平……」
「我說不離開你,並不是要帶你離開。」有明坐到一旁,無奈地伸手擦掉掛在她腮邊的淚痕。
「不許反悔哦!」絲絲對著有明晃晃手上的指環,認真地說道,「明,你在這個世界過得並不快樂。」
「可你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有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個柔弱的女孩,想要跟他一起賭一把。
「我是屬于你的。」是愛情,讓絲絲學會了主動爭取。
真正讓絲絲決定跟有明離開,其實是因為一次發燒。本來只是絲絲受了涼,然後發燒了,只是有明卻因為徹夜不眠地照顧她,被傳染了,也發燒了。絲絲給他吃藥,卻讓他嘔吐不止。有明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基因與她不同的原因。他無法抵抗病毒,卻也無法吸收抗生素。
他在暈過去之前對她開玩笑︰「絲絲,如果我暈過去,千萬別送醫院,否則,我就直接進科學解剖室了。」
絲絲對著昏迷不醒的有明,除了不停地幫他物理降溫,就只能不停地哭泣。他的話,讓她第一次深刻地明白,他,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