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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雲開霧散

這種奇怪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五一假期。四個人決定去附近新開發的一個旅游景點玩,在那里,要住上一晚。

絲絲原本不想去,但是看到有明期待的表情,她知道,他太懷念接近大自然的感覺了。雖然現在住在郊區,但是比起他原來的生活環境,仍然是擁擠與污濁的。

這真是一趟奇怪的旅程,一路上,正霖專心開著車,沒有說話。絲絲作為正霖名義上的女友,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扭頭看著窗外。菲菲和有明緊靠車門坐著,中間空出一個很大的空間。

車廂內的氣氛沉悶壓抑,只有舒緩的音樂在車廂中旋繞。

正霖其實也有些為難,他原本非常喜歡絲絲,但是在菲菲的熱情攻勢下,已經對菲菲產生了感情。絲絲跟有明雖然關系曖昧,但是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來。而這時跟絲絲提出分手,一定會傷害她的。

菲菲覺得更為難,現在,她真的搶了女友的男友,她不想看到絲絲傷心。

絲絲早就看出了兩人關系的變化,她一直在等正霖提出分手。

有明是四個人里最明白的人了。不過,他知道絲絲跟著自己,是不會有未來的。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他希望絲絲最後能夠嫁給正霖,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下午,到達了目的地,大家一起去爬山,大概是運動能讓人興奮起來,晚上,品嘗農家菜的時候,幾個人開始有說有笑的了。

「正霖,來,我敬你一杯。」菲菲和正霖像是兩個失戀的人兒,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完啤酒喝紅酒,甚至還要了一瓶白酒。

絲絲和有明沒有喝酒,只是品著菜,隨意地閑聊著。

「咱們去走走吧。」見那兩個人,較著勁地喝,絲絲便叫上有明四處閑逛。

「好吧。」有明見到兩個人,借著酒勁,也說不出重重的心事,有些可憐他們。

兩人沿著山間的小路隨意地溜達,不同于每天來往于琴行的那條有路燈的路,這條路,曲徑通幽,在月光的映襯下,讓兩人心中生出了一種不明的情愫。

「有明,你以前談過戀愛嗎?」走了一會,絲絲問道。

「沒有。」有明沉默了一會,「在那樣的時刻,誰還有這種心情呢?」

「對不起。」絲絲知道自己踫觸到了他的痛處。

「沒關系。」有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這個善良的女孩,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去傷害別人。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又過了一會,絲絲鼓起勇氣問道。

「不相信。」有明嘴里說著,心里卻想︰可我對你就是一見鐘情。

「是嗎?」絲絲有些失望,「我們回去吧。」她不想再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回到酒店,他們發現那兩個人已經喝完酒離開了。于是他們回到房間,發現預定的兩個房間,其中一個,門虛掩著。

絲絲輕輕推開門,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她很怕看到什麼限制級的畫面。還好,兩個衣衫不整的人,相擁著,已經睡著了。看來的確是喝多了。

是叫醒他們,還是就此離開呢?絲絲猶豫了。叫醒兩個人,他們一定會對自己更加歉疚,而自己也會很沒面子。絲絲做了一個自私的決定。還是離開吧,讓他們醒來後,面對事實,自己就可以解月兌了。

「我去服務台開一個房間。」絲絲把自己的行李拿了出來,關好門,回頭對有明說道。

「算了吧。」有明拉住她,「他們見到我們住在一起,也許……」後面的話,有明沒說,絲絲已經明白了,這樣,那兩個人就會更加安心了。

「好吧。」絲絲想想,也只有這樣了。

這一晚,絲絲覺得,平時和有明相處時的和諧氣氛蕩然無存,只有一些詭異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動著。絲絲墊高了枕頭,躺在床上看電視,是有明平時最討厭的言情劇。有明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靠在床頭,看一本書。

絲絲不知道電視里到底在演什麼,但是不停跳動的畫面,讓她可以暫時忘記這種詭異的氣氛。終于,在電視的催眠下,絲絲睡著了。

有明這才放下根本沒有翻頁的書,關上電視,輕輕走到絲絲的床邊,關掉她的床頭燈,抽走一個枕頭,讓她睡得舒服一些,又把她的手,放進被子里。

做完這些,有明在絲絲的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她甜甜的睡顏。自從第一次在時空穿梭機里認真看過她,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有明伸手撫模她的臉,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他感覺像是做賊被抓住了,趕緊縮回了手,回到自己的床上,關燈睡覺了。

絲絲悄悄睜開了眼楮,他剛才為自己拿掉一個枕頭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可是她不敢睜開眼楮。他是喜歡自己的,是嗎?她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確定。

這一夜,兩個人都難以入睡,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一大清早,隔壁的尖叫聲,就把兩人吵醒了,他們跳下床,打開門,剛好看到從房間里出來的菲菲和正霖。

「你們?!」菲菲看著穿了睡衣的絲絲和有明,顧不上自己的狼狽,跳過來,想要抓住絲絲問個清楚。

「是的,我們。」有明把絲絲拉到了身後。

「絲絲,我……」正霖用力揉了揉亂發,不知道是先為自己辯解好,還是先責問絲絲好。

「正霖,我們分手吧。」絲絲覺得不能再這樣折磨他們了,鼓足了勇氣,從有明身後探頭說道。

接下來,是很長的沉默。

之後,正霖和菲菲對望了一眼,又一起認真地對絲絲說道︰「謝謝你。」他們長嘆了一口氣,壓在心上的石頭終于被搬開了。

回去的路上,絲絲和菲菲的座位調換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菲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時不時看向正霖的眼神,卻是溫柔的,甜蜜的。

看到正霖與菲菲會心地對望,絲絲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她又扭頭看了一眼有明,後者還是窩在車門邊上,離自己很遠,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絲絲暗暗嘆氣,自己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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