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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光瀲灩晴方好

午後,用過了午膳後,楊落濛便被南宮淵喚道了府門口,上了轎子,不得不說,這轎子坐起來著實沒有馬車舒服,四個人間抬著,搖搖晃晃的,楊落濛在里面既有點昏昏欲睡,胸口又有些悶,她掀了簾子往外看,初煙湊上來問道︰「娘娘怎麼了?」今日她只帶了初煙一人,因是見皇上,總覺得初煙沉穩些,不容易說錯話。

楊落濛搖搖頭︰「無事,覺得有些悶罷了,許是中午吃的東西油膩了些。」不久,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下了轎子後,楊落濛蹙著眉打量著周圍的景色。

他們落轎的地方是一個湖畔,目所及處,是一處美麗的湖泊,真的是很美,不光美,還是是望不到邊的大,讓人懷疑是不是到了海邊。陽光優雅地灑在了水面上,閃著亮亮的光,一層層的水波微微晃動著,不遠處的湖邊停靠了一艘很大的畫船,畫船邊的岸上早已經是聚了很多人,很是熱鬧。

南宮淵走到她的身邊,掃了她一眼,她著了一襲寶藍色十樣錦妝花長裙,腰間系了一條細細的腰帶,掛了一枚蝴蝶狀的瓔珞,頭發不再是家中那樣懶散地披散下來的模樣,而是精心盤成蟬髻,插了一只和田白玉的水滴狀步搖,看上去既端莊又不失好看,他的眸色動了動,穩了穩神,淡淡道︰「今日是父皇喊了我們幾個人出來游湖,原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想著從來沒帶你出來過,所以帶你見見父皇和皇後娘娘。」

楊落濛揉了揉手中的絹子,輕笑道︰「別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你我之間無需如此虛假。」她的意思很是明確,無需說這些虛假的,他要什麼她明白。

南宮淵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遠遠地看了畫船一眼然後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楊落濛早已眼尖地看到了眾人中間圍著的那抹明黃色,走近後再看,她不得不在心里感嘆,終于知道為什麼南宮淵長得如此好看了,這個當今的皇帝,盡管已經年近五十了,可是卻依然是意氣風發,很是英俊。

最先看到他們的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四哥來了啊!」眾人皆回過頭來看。楊落濛跟在南宮淵的身後,竟然忍不住低下頭,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

皇帝看到二人後笑道︰「今日淵兒難得沒有帶著他的寶貝妻子出來,不知道這位是?」

楊落濛被如此點名了,豈有再躲著不出來的道理呢?落落大方地從南宮淵的身後走出,到眾人面前施施然行了禮︰「妾身淵王爺側妃楊落濛給皇上皇後請安,見過各位王爺。」

皇後看著面前禮儀得當的女子,眼里閃過一抹贊賞,又偏過頭對著皇上溫婉地一笑︰「都說丞相教女有方,如此看來倒是真的了。」她往前走了幾步,親自扶了扶楊落濛︰「無需多禮,都是自家人,今日不過是尋常家里出游罷了。」她雖然也是四十有余的年紀了,卻保養的很好,眼角有淡淡的細紋,若是不仔細看卻是看不出的。楊落濛依言應了,退回到南宮淵的身邊。

「這還是第一次見弟媳,也沒有準備什麼好的禮物。」一個溫潤好听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楊落濛不禁抬眼看去,是一個白衣的男子,一頭烏發用玉冠豎起,眉目清秀俊朗,笑容好看,他背著手,微微笑地看著楊落濛。

皇後慈愛地看向他,笑著說道︰「軒兒說的在理。」她抬手去下手腕上帶著的一個祖母綠的鐲子,遞到身邊的婢女手里︰「這個就當是見面禮了罷。」楊落濛趕忙接了婢女送過來的鐲子,謝了恩後又轉身向著白衣男子行了禮︰「多謝太子。」

南宮軒笑一笑︰「母後都說了是自家人,無需如此客氣了。」皇帝爽朗地笑道︰「既然今日是陪朕出來游湖,便不要再在這岸上待著了,上船吧,朕可是迫不及待了。」

眾人一同上了船,南宮淵和楊落濛在最後,他湊近她的耳朵低沉道︰「母後賜你的鐲子,現在便帶上吧,以後要好好收著才好。」

她依言帶上,笑道︰「我不傻,這點事情還是知道的,你無需如此不放心。」

南宮淵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前面一個穿著藍色衣袍的男子回過頭對著二人笑道︰「四弟還是快點吧,不過是上船而已,莫要如此纏綿,還要落在後面說悄悄話不成?羨慕死旁人可怎麼是好?」一旁的人听了,都忍不住笑起來。楊落濛也不禁臉紅了,南宮淵倒也不避諱,配合地笑了,又朗聲道︰「三哥這話可就差了,羨慕死誰都不會羨慕死三哥你的,誰不知道三哥的紅顏知己那可是最多的呢?」

三皇子南宮文狠狠地瞪他一眼︰「越來越壞了你!」他故意沖著楊落濛喊道︰「那個,你可得好好管管了,這家伙嘴越來越壞了啊!」

楊落濛拿著手絹掩住嘴笑道︰「王爺說笑了,四爺說的是實話不是。」

「果然是夫妻同心。」南宮文裝作無奈地搖搖頭,「我沒話可說了,我這麼一張嘴怎麼敵得過你們兩張嘴啊!」

「你們到底要不要上來啊!」方才的青袍男子從畫船中的一個窗戶探出了腦袋,「三哥四哥,你們兩個是要父皇等你們多久才行?還不快上來!」

南宮文連忙招招手︰「來了來了這就來了,急什麼。」他沖著南宮淵擠了擠眼楮,一溜煙上了船。

南宮淵勾一勾嘴角,伸手抓住身邊楊落濛的手,跟在他後面往船上走。

楊落濛一愣,看向自己的手。

南宮淵寬厚溫暖的手緊緊地包著她的,她可以感覺到他手掌心里略略硌人的薄繭,許是常年習武的緣故罷,他牽著她,忽然就讓她的心里一動,整個地亂了,忽然就讓她有了那麼一種感覺,希望他可以一直這樣握著她的手。

她這是怎麼了。她搖了搖腦袋,努力讓自己冷靜一下,調整好狀態跟在南宮淵身後。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楊落濛!她狠狠地跟自己說,你該好好想想,今天要如何表現才是,如何完成你自己的承諾,而不是這些有的沒的!

她撫了撫自己的鬢角,重新掛上自信的笑容,反握住了南宮淵的手。初煙跟在她身後,看到她一臉勝算的表情,也禁不住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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