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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夜 貓臉老太太(一)【借尸還魂】

「你听說了嗎?學校里有妖怪。」

「什麼妖怪?」

「不知道,嚇人的很,據說可能是貓妖。」

每個學校都有一些離奇的傳說,我們學校也不例外,這已經好幾天了,我總是听說學校里有貓妖,至于什麼樣子,有的說綠色的眼楮,有的說長長的尾巴,還有的居然說會吞雲吐霧,能把人變成石頭什麼的,我估計再過一陣我們這兒就要開始拍西游記了。

貓妖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在學校里有一只黑貓總是在圖書館後面的空地上舌忝爪子,通體漆黑,滿身的毛發都黑的透亮,眼楮是綠色的,中間有一個可能是扁長的黑色眼珠,我就離著近看過它一次,那一次我突然想模模它,正好手里有香腸,我咬了一大口,剩下的都扔在地上,它就跑過來吃了,我模了模它,它的毛很軟,很滑,結果它吃完了就「喵」的一聲就跑遠了,嚇了我一跳。

後來黑貓死了。

但是的確這幾天學校里並不平靜,先是校園里本來有好多只野狗,但是野狗慢慢越來越少了,有的時候會在從寢室到教室的路上看到一兩個零星的肉骨頭,像是野獸撕啃的樣子。我們學校是在郊區不錯,但是郊區不代表有猛獸出沒,最可能出現的猛獸也就不過是蛇而已,但是肉骨頭大大的加重了我們這里的危險性,也使得有妖怪的傳說更加堅定了,所以我們晚上被勒令不許出門,可能是晚上不出門使得野獸更加猖狂了,後來食堂的廚房總是有肉失蹤,直到有一天打更的保安在食堂的後門看到一個綠色眼楮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從窗戶跳出去,貓妖的傳說自此開始。

妖魔鬼怪的事情本來跟我沒有關系,但是大晚上回學校就跟我有關系了,我本來不想,但是有一次出去和別的學校的朋友去玩,等到回學校已經十一點多了,沒辦法,只好從食堂旁邊的中門翻牆進去。牆的下面是一片小草叢,安全降落之後,我剛要往寢室走,結果發現草叢里有聲音,我不敢動,怕萬一是保安巡夜正好經過,把我逮到送去導員辦公室就慘了。我蹲了下來,結果發現草叢里的黑影慢慢的移動著,很低,看起來不像是保安,像是什麼動物,我走近了它,它像是發現了我,突然起身,綠色的眼楮盯了我一眼,然後手腳並用跑遠了。

手腳並用,沒錯,那是一個人,一個有著綠色眼楮的人,可是臉,卻是貓的臉。

她的那張臉上的肌肉都變形了,像是貓,她的嘴張著,牙齒是人的牙齒,但是嘴唇確實貓的形狀,兩個顴骨高出來,鼻子眼眶組合的也是一只貓,尤其是眼楮,綠色的眼球里是扁平的黑色眼仁,微微發著光,加上她本來膚色偏黑,在綠色眼楮光亮的襯托下,格外嚇人。

我知道她是誰,雖然她的臉已經變形了,但是我知道就在一周之前我還見過她。

我想起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正好是那只黑貓死了的時候。

那一個周六我上英語選修課,下課的時候經過學校後門去書店想買點輔導書,時間大概是晚上六七點鐘了,天已經暗了下來,但是還沒有黑,天空就像是青色的,仿佛是過濾了的貓眼楮。有一個老太太從我的身邊經過,手里提了一堆菜,穿著白色的衣服,我覺得很眼熟,然後我就想起來了她是我們學校食堂的員工,小眼楮,又黑又老,個頭不高,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老婦人,我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就只是印象中有這麼一個人。

她正要過馬路,突然一個黑影從我腿中間竄過去,撲到了她的臉上,她嚇了一跳,菜掉在了地上,手松了趕緊去拿開臉上的黑家伙。我當時嚇得心撲通撲通跳,眼楮看呆了,就往後下意識的躲了兩步,看到果然那個黑影就是黑貓。我看到老太太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邊害怕的亂叫一邊把黑貓從臉上扔到了地上,然後菜也不要了,趕緊往學校里頭跑,我看著她的臉上有一些凌亂的貓爪的痕跡,但是視線還沒轉過來,就听到了「撲」的一聲悶響,那聲音好像是把一個填滿空氣的塑料袋弄破一樣。

很多人驚叫了一下,我看到一個女孩正好站在垃圾箱旁邊,已經開始吐了,我往馬路上看,黑貓死了,被不知道什麼車壓死了,就在我轉過頭的一瞬間我錯過了這一幕,但是我能看到貓的腸子和糞便,還有伸著的舌頭,我想多虧它閉了眼楮,不然眼珠子被壓碎會更讓人難受。

我沒有留在現場,因為我的心里也很難受,說實話,我很喜歡那只貓,結果我親手模過的一個小生命就這麼死了,我實在不忍心看,也不忍心想,直到第二天我才敢出校門,因為我怕看到那只死貓,心里難受。

而我看到的那個手腳並用的「貓臉人」,就是當日跑開的老太太。

我趕緊回去寢室,盡量讓自己腦子中不想那個老太太和她的貓臉,而且我想第二天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順道問問,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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