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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宣听得明白,她字字監視,實則是委婉地問他不打算再保護她了?

「是人,就總有疏忽的時候,最可靠,最可信的還是自己。」

樓玉笙笑意微斂,「那你到底是要告訴我,我能全心全意的信賴你,還是不能?」

鄭宣心中微沉,有些發悶,堵得慌。

他總有一種錯覺,自他表明心意之後,她是真的在嘗試著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到底是只是他的錯覺,還是她演技實在太高超?

鄭宣分不清楚,甚至有些恍惚。

若最後發現,他錯怪了她,她實則毫不知情,當如何?

他心頭微微苦澀的想,便當真是錯怪了她,就憑她是常瑞德的女兒,他也永遠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這短暫的美好,權當是補償好了。

鄭宣溫軟的笑了笑,眉宇間都是柔和之色,「只要你願意信我,我會永遠是你的後盾。」

無論她是否別有用心的接近他,就憑她是頭一個讓他動了心的女子,只要她沒有對他動殺機,他願意護她一世周全。

樓玉笙開心的笑著,「阿宣,這是你對我的承諾,我也會永遠記著的。」

「好,我們都記著彼此的承諾,永不相忘!」

靜謐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他們互相凝望著對方,在空氣中曖日未的因子愈發濃郁時,忽然傳來文德不合時宜的聲音,「咳咳……公子,那個易公子說要跟樓姑娘道別。」

道別?

樓玉笙一愣,剛才還說出去走走,怎麼走了一圈就要道別了?

「讓易大哥進來。」

一轉眸,就看到鄭宣冷著臉瞪自己,她莫名其妙,「怎麼了?」

「叫的倒是親切!」

「……」樓玉笙一頭黑線,「喂!就算你年紀尚小,好歹也算個人物,能不能別跟個醋壇子一樣啊?」

「卞兄弟是關心則亂,玉笙可別錯怪了他。」易帆溫雅清朗的聲音徐徐傳來。

門簾一掀,便是那出塵若仙的身姿。

樓玉笙尷尬一笑,「易大哥就會替別人著想。對了,剛才听說你是來道別的?」

易帆淡雅一笑,「還有件事要辦,才著急離開。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看過了,卞兄弟很用心,這里很安全。」

他說的很委婉,不過樓玉笙卻明白,他不但順路幫了自己,還因為擔心自己的傷勢而耽擱了自己的要事。

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嗚嗚,回頭一定要介紹給意兒!

「多謝易大哥,只是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樓玉笙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你問。」易帆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淡然悠遠的模樣,靜靜地等著她的問題。

樓玉笙覷了覷一邊毫無回避的自覺的鄭宣,也就無奈了,轉向易帆,問道,「昨天那幾個殺手,你把她們埋哪兒了?」

不知道那殺手的衣服里還有沒有那方子……反正那幾個可能,她都得試一下的不是?

易帆眉眼不動,溫文爾雅地說,「一把火燒了。」

呃?

「啥?」樓玉笙像是沒听見一樣,主要是太驚訝了。

易帆淡淡一笑,「幾個殺手而已,也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不如燒個干淨,免得污了地府。」

「……」

樓玉笙剎那間被震驚的無語。

我的個蒼天大地啊,她到底穿越到了什麼奇葩的時代,隨隨便便殺人放火也就罷了,把人挫骨揚灰了也能如此淡定,仿佛他做的事就是真理似的!

關鍵是,這個人,她曾以為他優雅月兌俗的似個神仙,沒想到神仙似的高雅人士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啊!

不用想,拼了命也要護著她的那兩位大哥也一定難逃厄運被火化了!

這個時代,即使是犯了抄家滅族十惡不赦的大罪也鮮有被挫骨揚灰的啊!

我的穿越老祖啊,回頭一定要給那兩位大哥和那幾個殺手找幾個大師超度念經,免得他們去不了地府投不了胎留在世上做個孤魂野鬼找她索命來。

人,她都能斗,鬼,真心無能啊!

嗚嗚!

不要怪她封建迷信,她都穿越了,能不信這些東西嘛!

「可有不妥?」易帆毫無眼色地問。

樓玉笙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什麼了,易大哥,您好走不送,有緣再見。」

易帆仍然溫雅含笑,「你好好養傷,改日再見。」

起身,對鄭宣說道,「卞兄弟,後會有期。」

鄭宣臉色好了許多,但說話依然不客氣,「後會無期。」

易帆微微一怔,繼而一笑,掀了門簾便離開了。

樓玉笙哭喪著臉,鄭宣便開心了,好心情地問,「那些殺手身上有重要的證據,至于你這樣郁悶?」

樓玉笙癟著嘴,像是要哭了一樣,「我怕他們投不了胎變成厲鬼找我索命!」

「……」

「嗚嗚,你一定要幫我去最有名的寺廟道觀去給我求幾道平安符,不然我睡不安穩!」

「至于?」鄭宣無語地問。

樓玉笙眨著眼淚汪汪的眼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鬼之心不能無……」

她還待說下去,被鄭宣及時打斷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去求!」

樓玉笙又抽了抽氣,「那他們都被一把火燒干淨了,官府應該查不到我身上吧?」

「……查不到,你放心好了!」鄭宣心思一轉,有些擔心她的問,「你到底得罪什麼人了,竟然雇了殺手來刺殺你?」

提到這個,樓玉笙就沒好氣,「我能得罪什麼人,還不是那個你傾慕已久還巴巴地給人家準備生辰禮物那位大名鼎鼎的夜來樓老板娘舞心月?」

鄭宣心中明了,她果然知道是舞心月。

他笑了笑說,「你怎麼知道是她?據我所知,你們才不過見了一面而已,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也想知道啊!誰知道她哪根筋抽了,一見著我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的。」

「生吞活剝?」鄭宣像是沒听明白她的話,那晚她們是第一次見面,至少那時,舞心月掩飾的很好,連他都尚未看出她對樓玉笙的敵意,笙笙又是怎麼知道的?「那晚你辱她幾句,她心中不滿是正常,卻還不至于恨得刻骨吧?」

未免牽到傷口,樓玉笙動作輕微的搖了搖頭,「不是,是我先察覺到她對我刻骨的恨意之後,我才出言辱她過過嘴癮的。」

鄭宣更覺詫異,「你如何察覺她對你的恨意?」

樓玉笙兩眼一翻,這要她怎麼解釋嘛?她又怎麼可能將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解釋的清楚嘛!

「直覺,女人的直覺!無論她掩飾的多好,我也能感覺到她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殺氣。」

鄭宣無法判斷這是真話還是敷衍,但無論哪一種,他也再問不出別的話來。

「說的好像你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一樣,都能感覺到殺氣了。」他笑著調侃道,「不過倒是听人提起過,女人的直覺往往很準。」

「那當然。」樓玉笙有些得意地說,「所以啊,如果你以後對我三心二意的話,你是絕對瞞不住我的。」

「這才剛開始,就想以後的事?」鄭宣調笑道。

樓玉笙心念一動,說,「沒听過一句話嗎?不以結……不以成親為目的的相愛,就是耍流亡民!」

成親?

鄭宣有些發怔,她想嫁給他,是真的想嫁?還是只是借此達到她的目的?

可無論前者後者,他都不可能娶她!

樓玉笙見他遲遲不說話,神情怔忪,心里便明白了個七八分。

雖然有些失落,卻也不至于生氣。

她動了動手指,拽住他的尾指,淺淺一笑,「我這麼恨嫁的樣子是不是嚇到你了?」

手指尖傳來淺淺的暖意和不安,鄭宣看著她,心緒有些許迷茫。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太明顯不過,雖然委屈,卻還顧忌著他的感受。

鄭宣溫和地笑,「怎麼會?」

樓玉笙松了口氣的樣子,「那就好。其實吧,我覺得我還挺年輕的,確實不著急嫁人!」

十五歲,在現代還是個中學生呢,早戀都是明令禁止的,更別提結婚生子了!

那得多嚇人啊!

見鄭宣仍有些出神,樓玉笙努力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畢竟都是過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她拽了拽他的手指,「你不是要幫我擦臉嗎?快點啊,我都一整天沒洗臉了,髒死了,現在肯定很丑!」

鄭宣回了回神,開始幫她擦臉,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即使小心翼翼動作溫柔,也仍顯得很是笨拙。

想問她在找什麼東西的事,也暫時擱置一旁。

此時此景,即使心中存疑,他也不想再繼續問下去。

現在,他只想好好享受這份溫暖美好,哪怕只是幫她擦擦臉。

——

鄭宣幫樓玉笙擦完臉和手腳之後,自然而然地打算擦身子,只是這一次,樓玉笙抵死不從,大有你敢掀我衣服我就不顧傷勢疼痛的反抗!

結果是,鄭宣黑著臉端著水盆出去了。

文德就守在門外,鄭宣隨手將水盆遞給他,瞥了眼他像便秘一樣欲言又止的神情,淡定的移開目光,看到一個衣著樸素,背著大背簍,手里提著農具的少年出現在籬笆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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