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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意已經開始忙碌,樓玉笙扶著樓永申去到一旁,以免干擾呂意。

「爹,你放心吧,有意兒在,阿信不會有事的!」

樓永申本也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醫的念頭而已,這一抬頭看到呂意嫻熟從容地檢查,那顆心慢慢落了下來。

他拍拍樓玉笙的手,「但願吧。」

「爹,我有個事問你。」樓玉笙忽然開口。

樓永申這才將擔憂的目光轉了過來,「什麼事?」

自家老爹,樓玉笙也不跟他客套,壓低了聲音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駐顏的方子啊?」

「什麼?」樓永申完全愣住,雙目茫然。

樓玉笙以為他沒听清,又覆在他耳畔輕聲說,「就是駐顏術。」

樓永申更茫然,卻皺著眉,「我怎麼會有這東西,你听誰胡說的?你小小年紀,別把心思都用在旁門左道上!」

「……」又不是她要用!再說了她現在正如花似玉的年紀,用得著那玩意兒嘛!

「爹,不是我啦……」樓玉笙很無語地說,「是有人想要這東西,您放哪兒了?」

樓永申瞪她,「我怎麼會有!這麼虛無的東西誰想要啊?」

不是吧?真的假的?老爹竟然不知道?那顧太守究竟從哪兒得知老爹有駐顏秘方的?

樓永申看她一臉被驚到的表情,皺眉問她,「誰問你要這個了?」

肯定是些心術不正的人,得要告誡阿笙離這種人遠些!

樓玉笙模著下巴想了會兒,「爹,不瞞您說,其實是顧太守想要這東西。」

面對樓永申驚異的表情,樓玉笙繼續說道,「顧太守答應我,我要是把東西給他,他就能寬限時間讓我找到給您翻案的證據。」

樓永申從開始的吃驚到後面的皺眉,表情是明顯的不同意,「別說是我沒這東西,即便有,你又憑什麼相信太守大人?」

樓玉笙心說您可真了解顧太守,可實際上她用駐顏秘方交換的就不是什麼時間而是給阿信治病的機會啊。

這可怎麼解釋呢?

不對,樓老爹剛才說什麼?他說他沒有秘方……

怎麼會!

「爹,您真沒有假沒有?我可就指望這東西啦!」

樓永申瞪她,「我騙你干什麼?我又不是女人,需要那個干嘛?」

「……」樓玉笙腦子一轉,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我娘有啊?或者她給您留過什麼東西?」

樓玉笙一邊說一邊想,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娘和顧惜玨的母親是閨中好友,或許她曾經跟伯母提過,伯母又恰好跟顧太守提過,所以顧太守才知道這東西?」

提起她娘親,樓永申臉色黯了黯,「你娘性子溫婉柔順,什麼都順其自然,又怎會用那東西?不過你娘倒是給我過一個養生的方子,她還在的時候,我也用過,她去了之後,就把方子收起來當做是她給我留的一個念想。」

看樓老爹這追懷感傷的樣子,樓玉笙也有些黯然。

雖然娘從未明說過,但她知道,娘當時之所以嫁給樓老爹是為了能生下自己,她一直想念著父親,直到臨去前也還念著父親。

至于樓老爹,娘對他一直只有感激和愧疚,可樓老爹卻對娘情根深種,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難以忘懷。

真是世事弄人。

若娘從一開始遇到的就是樓老爹,她也不會含恨而終,爹也不會只能睹物思人!

哎……

情字傷人啊!

所以說她那便宜父親就是個超級混蛋貨嘛!一時貪圖娘的美色壹夜溫存卻毀了別人一家的幸福美滿!

真坑爹!

呃……

樓玉笙一愣,明明是講駐顏術的怎麼跑題啦!

養生的方子?

樓玉笙仔仔細細看了看還在傷懷的樓老爹,記憶中,在娘親去世以前,樓老爹還真是個遠近聞名的俊公子,而且儒雅斯文,看起來又很年輕,曾迷倒大片少婦少女。

娘去世以後,樓老爹的確比以前老的快了許多,她當時還以為是爹太傷心了,難道真是因為那養生方子的緣故?

她看著樓老爹的臉,雖然這幾日憔悴了些,也老了些,但和比他年長幾歲而已的顧太守一比,還真有點像個小輩啊!

養生……

原來如此啊!

主意已定,樓玉笙一點不羅嗦,「爹,那方子你放哪兒呢?」

「你打算用那方子糊弄顧太守?」

「管他呢!只要說是您一直服用的,他肯定不懷疑!再說了,不確實有效嘛!」

樓永申看了看樓信,嘆口氣,「也罷,就當是為阿信積德吧。我方子我放在……」

「等等!」

「怎麼了?」樓永申奇怪地看著神色古怪的樓玉笙。

樓玉笙干笑一聲,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鄭變太來!

那貨的變太指數常人想都不敢想,常常把案子里的關鍵證據給銷毀了,比如樓萬。

她今天才又惹惱了他,萬一給他知道那方子在何處,又搶先拿走不給她機會和顧太守做交易怎麼辦?

那她豈不是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這可不行!萬萬不行!絕不能讓那變太知道方子的下落。

樓玉笙嘿嘿一笑,「沒什麼,我就是擔心隔牆有耳!爹,你把地址寫在我手上吧,這樣就不會有別人知道了。」

樓永申奇怪地看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就在她掌心里一筆一劃地寫下地址。

她這麼防著人,總不能是防呂姑娘吧?何況呂姑娘就在跟前呢!

樓玉笙記住地址後,握了握手,像是擔心別人看到她手上的字一樣。

她暗暗一哼,鄭變太,看你還怎麼阻撓姑女乃女乃!

時間緩緩流淌,樓玉笙都有些餓了,呂意才收起銀針放好,珠蘭給她拭了拭額角的細汗。

「呂姑娘,阿信怎麼樣了?」樓永申一步跨過去,有些著急地問。

呂意淡淡一笑,「沒什麼大礙,只是阿信年幼,底子差才會反復發熱,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我還會給他開張方子,堅持吃幾天藥就徹底好了。」

樓永申松了口氣,感激道,「多謝呂姑娘了。」

呂意微頷首,「伯父不必客氣,我和阿笙雖非親姐妹,卻勝似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樓永申心中很是感慨,阿笙這輩子能有這麼個朋友,實在是幸事。「呂姑娘,若我能平安離開這里,往後你有什麼事,只要我辦得到的,絕無二話。」

「那就先謝過伯父了。」

樓玉笙笑眯眯地看了他們眼,走到阿信跟前,蹲下去拉著他的小手,在他耳邊輕輕說,「小阿信,乖乖听爹的話,好好養病,過幾天,姐姐就帶你回家了,要乖乖的哦,mua。」

樓永申欣慰地看著他們,阿笙真的是個好姐姐,他也算對得起芝蘭了!

樓玉笙又跟樓永申說了幾句話便和呂意離開了。

因樓玉笙還要去找駐顏秘方,倒是順利離開了牢房。

出去之後,她剛想說什麼,就听呂意凝重地說,「阿笙,阿信的病是人為導致的。」

樓玉笙剛剛翹起的嘴角沉了下去,「人為?」

呂意點頭。

樓玉笙半眯著眼楮,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半點情緒,她淡聲說,「什麼人會狠心到對一個幼童下毒手,受這樣的折磨?」

呂意微微蹙眉,斟酌著說,「其實下手倒不算太重,並沒有傷害到阿信什麼,只是反反復復一直病著,一般的大夫無從下手。」

樓玉笙凝眸看著黑夜,半晌,表情漸淡,才說,「你有把握短時間內醫好他的,對嗎?」

「嗯。」

「那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給我好了。」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呂意心知安慰的話無用,便不再多說,還是先治好阿信再說,便帶著珠蘭離開了。

她們剛走,下午的護衛便出現,「樓姑娘,公子想見您。」

樓玉笙冷笑,「正好,我也想見他呢!」

安平別苑。

早已得知消息的鄭宣反應很平靜,甚至沒有去懷疑樓玉笙如何會知道顧太守那般深藏的秘密,反倒覺得既然她能打探到,那也是她的本事。

便愈發覺得樓玉笙得他的欣賞和喜歡了,以至于讓他這麼快就消氣。

突然就很想見見她。

他淡淡地看向文德,「笙笙愛吃的菜式都備好了?」

文德忙不迭地點頭,「樓姑娘愛喝的果子酒也備好了。」

他就鬧不明白了,今天不是舞老板的生辰嗎?不是說好的一起去看舞老板跳舞的嗎?怎麼又臨時改主意邀請樓姑娘用膳了?還那麼體貼地全點了樓姑娘愛吃的。

公子的善變程度都快趕上姑娘們了,他這個貼身小跟班是越發難做了!

不僅如此,還害得他還是沒機會親眼看看舞老板名動天下的舞姿,估計這輩子都看不著了,實在是太遺憾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樓玉笙終于姍姍來遲,仍穿著那件小廝衣裳。

看到她這微帶煞氣的出場,鄭宣皺了皺眉,吩咐道,「帶笙笙去換件好看的衣裳。」

眾人紛紛「……」

文德更無語,這剛拾掇出來的別苑哪來的女裝給樓姑娘換啊!

樓玉笙暗暗翻著白眼,冷冷淡淡地走過去,「換什麼衣服!我過來也就是想討個說法而已。」

鄭宣眉微挑眉。

樓玉笙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目光冷淡,卻分明透著肅殺,「我就想問問你……」

她忽然伸出手,皙白如玉的指尖戳著鄭宣的心口,「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那麼黑,那麼硬?一點兒人性也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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