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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村里走得近的幾家都來了,就連那淘木匠的二女婿都在。于鰥夫拿不出什麼好貨,但貴在一片心意,一群男客,柳寧不好在里面插足,二哥的添妝禮,柳寧一樣拿了一只玉釵子,幾匹布料附帶一千兩銀子,兩個哥哥出嫁,她一下就變窮光蛋了,難怪這古代人不喜養兒子,這就一虧本到底的買賣。

柳暢看到妹妹拿出和大哥一樣的陪嫁禮,心里範嘀咕了。原先他還想妹妹顧忌路瑛的身份,故意拿厚禮替自家大哥撐場面,現下這種狀況又該怎麼解釋,她上哪里得了這麼些錢?

「妹妹,你這銀子從哪里來的?」

柳寧模模鼻子,好在自己等人走光了才拿出來,不然村里又得刮上一陣颶風了。「嘿嘿,二哥,你別怪我存了私房錢,我怕別人眼饞才故意瞞著不說的。」

夾了夾鹿兒眼,一把擰住她的耳朵,小聲問道︰「好你啊,枉我跟大哥對你這般好,你還給我們長心眼兒了!」

搶救耳朵,柳寧低聲求饒。「長心眼兒也是為你們好,難不成你喜歡我一天到晚出去逮雞逗狗?」二哥這火爆脾氣以後有得紅蓮受的,跟炮仗似得一點就著,不管對不對先  啪啪教訓一通,好在他跟大哥都沒隨了他一樣的脾氣,不然家里天天都在放鞭炮了。

面色緩了緩,拉住柳寧的手沒有松。「你還藏了多少?」笑眯眯的看得柳寧滿眼警惕。

拿出自己的耳朵跳開幾步遠,生怕二哥再捏了去。「嫁出的男兒潑出去的水,明天就是別家的人了還想打我的注意!」

嗔怪的翻了柳寧一眼,噘嘴嘟囔︰「我是你哥,小氣鬼!」

就因為是哥才得小氣,表看她這二哥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小心眼兒那什麼他說一沒人敢認二,逛起街來更叫一個瘋狂,索性他懂得拿捏價錢,每回能把賣貨人說得哭喪臉。若讓他看到銀子,一準心里又打小算盤了,胳膊肘外拐她是見識過的,再要相信他那張無辜臉就是傻蛋。

村里沒有花轎,山路也不好走,紅蓮不知從哪里找了一匹馬,披紅掛花的騎到柳家門口,跟前的媒公連著念催妝詞,柳寧背著柳暢出來,第一次與他這般親密接觸,柳煥上次是在家中舉辦的婚禮,沒有現在的這一套程序,感受到氣氛,柳暢落了幾滴眼淚,以後去了別人家再不能像在家中耍小性兒了,沒有人能像自家親人一樣包容她的脾氣。

將柳暢扶上馬,柳寧仰起頭逼著把眼淚憋回去,人生就是這麼回事有聚有散,要在現代沒有人還會去哭嫁,可換了個空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嫁郎的概念深入人心,只要一個不慎將萬劫不復,即便是他的娘家又如何,文書在別人手中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干涉孩子家事。

「好好待他!」柳寧把馬韁交給紅蓮,轉過身望著已經空暢的小茅屋,以後就只有自己在這里住一輩子了。

「走!」紅蓮騎著馬,攬著柳暢帶領浩浩蕩蕩的人行離去,鑼鼓嗩吶敲擊在心間上,柳寧鼻子一酸淚水開了閘的往外倒。

關了門,自己一個人悶悶的走在河道上,孤獨寂寞填進心房,熟悉又陌生的滋味,令她苦澀發笑,一直處在被家人呵護的熱鬧中心,突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忘了她。甩甩紛亂的思緒,這種感覺很不好,必須轉移下注意力。她努力的發散思維,開始沒有頭緒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黃土丘,反應過來撒腿轉身跑。

程青逸家中今日無人,哥哥跟父親都去送柳暢出嫁了,他站起身在屋外踱步,柳暢也出嫁了,不知不覺大家都已經長大,而他也將迎來新的生活。手掌捂住小月復處,眼里盡是迷茫之色。一轉頭就看見柳寧自黃土丘跑下來,滿臉狼狽之色,這個混女竟也會為柳暢出嫁悲傷,那個曾經滿口髒話**兒郎的丫頭,居然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世事總是這般難料。

不確信柳寧能一直保持現在的性子,俗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故態復萌,若是那般他又該如何自處?說中這樣的事情不算少,信女還能變了心,又何況她那一俗人。

柳寧感覺到視線,朝發射地看過去,就撞見一雙幽深復雜且又清靈動人的眸子。腳步緩了緩,與他面面而視。他看著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那兩株人參吃了沒有,身子輕減得厲害,她一點不懷疑,來陣狂風能把他卷沒。

「你——」柳寧張了口,猛然丟了台詞,尷尬的直抓脖子。

程青逸沒動,任用那雙吸魂攝魄的雙瞳研究般的盯著她,看得柳寧怪不好意思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口礙的大傻冒,跟他的清冷自在一比,就像蛤蟆望著天鵝,沒丑到也囧到了。

「咳咳!那個,青逸,你一個人在家啊!」啊呸,講的什麼話啊,他家里幾人都送哥哥去了,不一個人還幾個人,就是要找話題也不該找這麼一句廢話啊!腦子丟家里了吧!柳寧紅著臉將自己唾棄了一把。

程青逸不動聲色,把視線收了回去,看不出臉上是惱是喜,這可叫柳寧心里貓爪了,她你想惹他不開心。「泡菜都吃完了嗎?味道可還合適?」

眼睫煽動兩下,把腳步往後收了兩步,柳寧越發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哎,你別走啊!」她搞不明白了,怎麼多日不見兩人第一次相處時更為生疏了。這樣可不好,以後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日子還怎麼過。「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用怕我的,我是好人!」看他還要退,柳寧急了,舉著三根手指對天發誓,待反應過來自己想吃了自己的舌頭。

「我、我」囁嚅了幾下,實在口笨得可以,對上他的眼楮她就發現自己腦子里空茫茫的一片,比跟老虎打一架還沒有招架之力,他就是老天用來克她的吧,揉了揉頭發自己走掉了。站在這里惹他不自在,還是一個人繼續寂寞去好了,影響了孩子多不好。

次日柳寧駕車上城里去了,文妖兒躺在床上,身上傷得不輕,腰月復直都直不起來,一說話喉嚨跟漏風似的,沙沙作響。

妖兒爹看著就要哭,給文妖兒一個狠瞪吞了回去,憋著一口氣要哭不敢哭的樣子,鼓得像只青蛙臉。

「大姐,我叫文雅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可那小倌硬是不承認,死活說莞宿不在那處。我這心里頭恨啊!青天白日當著一干百姓睜眼說瞎話,人是衙門里送去的,她們還能跟衙役狡辯,真真是死不要臉,活不要皮!」文妖兒喘著氣,一雙眼楮紅絲夾雜,雙拳捏得嘎巴響,自己本來就是個賴皮,這會兒踫上比她還能耍賴的,覺得心里頭窩火,可又無處發泄,衙役確確實實的確認了里面沒有莞宿,這人去了哪里怕只有那老龜奴知曉了。

「你放心,只要人是活的,大姐挖地三尺都給你弄回來!」柳寧告別她,去了宋師爺住處,這位師爺人長得丑,卻難得有一雙精明的眼楮。

「柳姑娘,快請進!」沒想到宋師爺親自來開門,這會兒柳寧一肚子的怨氣發不出來了。「姑娘要喝什麼茶?」走出來一頎長公子,柔聲垂首詢問。

「不用了,我問點事就走!」看著一臉笑得恐怖的宋師爺道︰「前兩日,我妹妹相公丟失了,說是給衙門的人抓去送給了公爺館,這事當真?」柳寧問得犀利,不允許宋師爺逃避她的眼楮。「你且先告知我是什麼人報的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敢動她的人,看有沒有膽子承受她的怒火。

「這個」宋師爺為難的看著腳面,對方家勢龐大,不是她這點芝麻官惹得起的。

「你不說嗎?別怪我找我大嫂給你一兩點眼屎!」柳寧這話可說得邪趣,她就是要惡心宋師爺,用權勢來壓人。對方敢耍的一套,她柳寧照樣也玩兒得轉,輪官餃誰比得上現在風頭正盛的護國將軍,說出來就是宰相大人都得讓三分薄面。不賣面子可以啊,有本事自己披掛上戰殺敵去。「哦,對了,忘記跟你說個事了,上次隨你來的離大人官拜左翼參將。」意思很明顯,一個離風就夠她吃驚的了,再讓離風跟隨的人又是什麼身份,值得令人回味了。

一個小小的種田女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會跟左翼參將這麼高職位的人扯上關系,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那嫂子氣盛比離大人還要高了幾層,就上次一拍桌子,就嚇得人心肝直蹦。心里計較一番,恭敬作答,只能怪那公孫家運氣太差惹上不該招惹的人。

公孫世家,柳寧反復默念這個名字,這一大家還是京官兒,家里是本是世代商賈,到上幾輩家勢凋落,公孫老太太轉商從官,沒想到一下看中解元,得了個不大不小的官位,到她女兒這一輩更為出息,拜了五品官。

ps:貌似只差一章沒還了,明天看有無充足的時間,新電腦鍵盤不適應,盡出些錯字,還老模不準鍵盤,一個小時一千字,我都想把鍵盤啃了,老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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