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白天還晴空萬里,這一入夜就刮起了風,天黑得不見五指。眼看著一場暴雨就要來了,整個黑三角的人們都龜縮在家里,哪也不想去,畢竟被淋濕了都是小事,要是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南站靠山邊的一個小院落里,整整四十八個人靜靜地站成個方隊,兩個人在眾人前面說著些什麼,不一會,眾人靜悄悄地離開,消失在夜色里,不過,每人手里好象都多了些什麼東西。
獅子口,一輛輛軍綠色卡車悄然駛出,車上,一張張剛毅的臉龐面無表情,一個個緊握著手中的鋼槍。
要真說起來,黑還真不能與白斗,有時候,可能黑夜會長些,但陽光一旦出現,那黑暗就會轉瞬驅散。
整個黑三角,大大小小的黑道幫會幾百家,總人數怕不有上萬人。但是,由于我的提前招呼,金龍幫早已悄悄解散,青龍幫也已經名存實亡。其他不足百人的小幫會,在兩百多荷槍實彈的武警突襲下,基本沒什麼抵抗,盡數擒獲。當然,這里面少不了吳大勇等人的支持,各幫會的駐地在哪,實力如何,主腦是誰,這些東西武警不一定知道,他們卻是一清二楚。
所以,這些小幫會無一漏網,而我其實並不關心這些,我此時已經悄悄守在八里屯外,這里是鎮西幫總壇。留在這里的鎮西幫眾和高層,至少也有三四百人,雖然這里集中了五六百的警力,但真正開戰的話,無疑也將是最為艱苦的,因為鎮西幫眾的槍支可也不少,而且都是些沾毒的亡命之徒。
而我呢?其實一個人在這里是不可能影響到戰局的,但是,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在我來說不是清除社會毒瘤,而是要找到槍擊我的幕後元凶,否則的話,我連睡覺都不怎麼安穩。人家警方的主要目的與我不同,有些事上是可以含糊通融一下,但具體怎麼做,還是得要親力親為的。
幾百人如狼似虎地撲進村子,在這漆黑的夜里,無聲無息。鎮西幫平時飛揚跋扈慣了,也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這種天氣,不是幾個人聚在一起打牌,就是不知道哪弄個女人來滾滾床單。當面對一排排的槍管時,很多人都還是一臉迷惑和不甘,向來,只有他們拿槍指著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拿槍指著自己了?
這些人雖然也是亡命之徒,但那也得分時候,看那一色的沖鋒槍,那一張張冰冷的臉龐,沒人敢真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但是,也有意外,畢竟這里是鎮西幫的大本營,這麼大規模的行動,還是在武警們即將對屯子中心那片院子完成合圍的時候被人發現了,不知道哪響起了一聲槍響,接著整個屯子就亂了起來。
這里除了有鎮西幫的幫眾,也有很多平民老板姓,這些人都不屬于鎮西幫,但是,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些關聯。有靠著鎮西幫吃飯的,也有被鎮西幫鎮壓苦不堪言的,有其他各種目的的,總之也是魚龍混雜。
之前靠著吳大勇等人提供的信息,警方直接搗毀的僅只是幫眾住處和各個堂口,根本不可能控制整個屯子,現在槍一響,頓時就亂了起來。好在行動之前早有預計。大部分人繼續對鎮西幫總壇合圍,一部分人則開始封鎖各個街道,並用擴聲器開始喊話,聲明此次警方行動,旨在剪除鎮西幫,請大家呆在家里不要外出。
這一來,場面很快穩定住了,然而,中間那片院子的所有燈光也都熄滅,一片寂靜,偶有喀嚓聲,壓抑得讓人幾欲瘋狂。
我知道真正的戰斗即將來了,不只是警與匪的戰斗,我的戰斗也將開始。因為那主謀既然想得到《碎心秘芨》,那也定是武林中人,而武林中的手段,有些時候並不是槍炮一定能解決的。
我站在屯外的那個小土坡上,靜靜地等待著,屯里已經被警方控制,如果有人逃月兌,只有從我這個方向能快速進入鳳凰山區,一旦進山,茫茫林海,想要逃月兌就容易得多。而這樣的行動中,能逃月兌的人幾乎不存在,所以警方雖然也知道這里的重要性,但卻並未在意。或者說是默許我做某些事。
我守在這里,山里面還有慕容飛飛,相當于也是下了雙保險。下面屯子里很快就爆發了激烈的槍戰,不過,這也就是垂死掙扎而已,鎮西幫大勢已去,敢于頑抗的都是極少數的死忠分子。在人數和裝備都佔優的情況下,不到十分鐘,武警們就輕松解決了戰斗。
而在屯外的土坡下,有很多的番薯窖,其中的一個窖門掀開,鬼鬼祟祟地探出一個頭,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什麼動靜,立刻把窖門整個打開,回頭對地窖里說道︰「幫主,外面沒人,可以走了!」
「媽的!誰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調武警來整我鎮西幫,回頭我要查出來,一定扒了他的皮!」接著一個光頭伸出窖門。
「是嘛!你就是鎮西幫主吧?我倒真想知道你怎麼樣扒我的皮?」其實,每個幫會的總壇都會有逃生的秘道,別人或許不知,但金龍幫主,青龍幫主之流的難道會不知道?只是,各家幫會的秘道,只有幫主本人知道在哪,也只有幫主本人能用,但這並不影響知情者的猜測和分析。行動前,我就悄悄探查過八里屯周邊,我不需要知道秘道入口在哪,但我可以猜秘道出口在哪,什麼地方既隱蔽又能逃生?當然,這里地窖眾多,我也不可能一一探查,但我守在高處,只要有人一出現,呵呵!
「什麼人?」光頭反應極快,立馬舉起手中一物,就要向聲音來處扣下手指。
地一聲,啊!啪!
光頭一聲慘叫,緊緊地捂著右手腕,手里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有的時候,槍,不一定好用,何況,我手里也一樣拿著槍,你們要是敢再動一下,我就不保證還用石子了!」
「你是什麼人?我鎮西幫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光頭捂著手,不甘地說道。
「你這是質問我呢?還是詢問我呢?還是請求我?」
「哼!我不管你是誰,既然敢動我鎮西幫,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咦?我怎麼感覺現在被槍指著的是我,而不是你們?」
「哼,老子從小就是被槍指著長大的,你就算現在殺了我,回頭也會有人殺你!」
「呵呵,是嘛!老窩都被端了,跑出來的也就你們倆,還有誰替你們報仇?」
「你不會知道的,小子,去死吧!」呯,地窖里躥出一溜火星。
我心里一悸,下意識地一個鐵板橋,呼地一聲,一顆滾燙的支配貼著我的臉頰飛過。呯呯呯!槍聲未停,我也未停,身體側面滾翻,同時也朝地窖門扣下扳機。
啊!黑乎乎的地窖里傳出一聲慘呼,隨即沒了動靜。我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槍這東西,威脅還是太大了,就算我是金剛不壞之身,但這所謂的刀槍不入的槍可是冷兵器,不是熱武器。地窖內是沒了動靜,可黑乎乎的我也不敢隨便進去,何況,外面還有兩人呢!
咦?人呢?等我爬起身來,先前兩人早不見了蹤影,這兩人看來也是武林高手啊,這麼短時間就逃掉了。想到後面還有飛飛在,我也沒急著追,這能跟著鎮西幫主逃的人,怎麼滴也是重要人物或者是親近之人,我得先確認地窖里的人是死是活。
于是,我找了條木棍,挑著件外套,慢慢往地窖里伸去,呯,呯呯!又是幾聲槍響,那衣服上多了幾個洞,果然是詐死。砰,砰砰砰,對這種人,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抬手就是幾槍打進去。
啊!嗯!這下真沒了動靜,我還是不放心,砰砰砰又是幾槍, 幾聲,如中敗革,卻再沒有慘叫聲,看來是真死了!至于尸體嘛,這種事就讓警方來處理好了,反正擊斃這種重要人物,那也是功勞一件,會有很多人願意善後的。我不再猶豫,邁步向山里追去。
這里進山,只有一條小路,通往背陰岩,再過去就是鳳凰谷,那邊地形復雜,如果讓他們進入了鳳凰谷,就很難找到人了。因此,慕容飛飛可能就守在背陰岩前面的小路邊,相信以她的身手,那兩人絕難逃月兌,我只需要趕過去匯合即可。
且說慕容飛飛百無聊賴地守在路口,對于她來說,捉住一兩個漏網之魚,那是信手拈來,哪怕是對手都有可能帶著槍支。她也毫不擔心,她真正擔心的是那個男孩。雖然他武功不錯,可是畢竟比不上自己,而他又要堅持自己處理,只是要自己在這里守著以防萬一,還真是好強啊!可惜……。
想起以往的種種,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那個男孩說的什麼她都會听從呢?而另一個人怎麼越來越討厭呢?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怎麼回事?居然有人過來?那他怎麼樣了?慕容飛飛心里莫名有些慌亂。
「誰在那里?」光頭正亡命奔跑,忽然看到前面有個白色影子,大驚之下喝問道,他身後那人也急忙停下腳步,舉槍對著那白影。
「你們是誰?為什麼經過這里?」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兩人直覺得一股寒意莫名升起,他們卻是不知道慕容飛飛是真動了殺心,既然倆人出現在這里,而那人又不見追來,可見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要不是他說的一定要留活口,只怕是倆人現在已經是死尸。
「我們只是過路,不是故意打擾前輩!我們這就離開!」
「離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
「前輩想怎麼樣?」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動手!」光頭一聲斷喝,人卻迅速向旁邊樹叢一閃。可是,如他期望的槍聲並未想起,光頭一邊往樹叢深處鑽,一邊疑惑地回頭看去。一回頭,不禁亡魂皆冒。就在他的身後,靜靜地懸浮著一個白影,沒錯,就是懸浮著的白影。雖然近在咫尺,可就是看不清人的相貌,甚至于連五官手腳都看不出來。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光頭語無倫次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老實留下來我就不殺你!」還是那個冰冷的聲音。
光頭感到恐懼無比,心下一橫,就把左手悄悄向後伸去。可是,讓他更加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左手伸到後腰位置,眼看著已經模到了那硬邦邦的東西了,卻再也不能動彈分毫,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見鬼了?光頭上汗如雨下。
咻!咻咻!正在這時,一陣破空聲響起,白影閃動了一下,光頭感覺自己的手終于能動了!于是他掏出那個東西。
但是,下一刻,光頭眼前一暗,緊接著就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給束縛住,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又是一陣咻咻咻,喀嚓喀嚓的聲音響起,那是樹枝被切斷的聲音。緊接著光頭身子一輕,就象騰雲駕霧一樣離開了原地。
轟隆隆,一陣雷聲後,大雨終于還是下了起來。我冒著雨,緊趕慢趕地終于到了背陰岩。風聲雨聲交織在一起,在一個崖壁下,一片白色隨風輕舞,偶爾有些觸目的紅色。
「飛飛?怎麼了?」我緊跑幾步,趕到崖壁下,這里卻是雨淋不到。旁邊地上倒臥著一個人形,我卻顧不上管,緊盯著慕容飛飛衣裙上那鮮紅的血跡。
「一不小心,受了點小傷!放心,沒事!」慕容飛飛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
「都出這麼多血,還小傷?不過,你這衣服都破了幾個口子,不象是槍傷啊,除了槍械,還能有什麼傷得了你?」
「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只是,讓那鎮西幫主跑了!只留下這個不知道什麼人!」
「你真的沒事麼?跑了就跑了吧,總能逮到他的!」
「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人從我手里走掉的,這事我負責,你暫時別管了!」
「呃!這到底是我的事還是你的事啊?累你受傷已經讓我內疚了,後面的事怎麼還麻煩你?」
「唉,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這人準備怎麼處理?」
劉金元本是一個憨厚的農民,有把子力氣,後來同村的鄭西成從省城回來,直接甩給他一疊四老頭,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去省城發財。劉金元哪見過那麼多四老頭啊?平時手里能有幾張大團結就不錯了,看著鄭西成一身筆挺的洋裝,皮鞋 亮,還有那比拖拉機好看不知道多少倍的轎車,劉金元猶豫都不猶豫一下。
到了省城後,鄭西成教他練武,練槍法,然後就是陪著鄭西成去拿貨,那一袋袋面粉一樣的東西,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知道那東西值好多好多的四老頭。劉金元都曾想過自己偷一點來賣,那樣自己得多有錢啊?
劉金元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實行,就發生了一件讓他恐懼無比的事,鄭西成逼著他,用槍殺死了一個人,據說那人就是因為偷了鄭西成的一小包貨。劉金元恐懼得幾天睡不著,做著惡夢,身上更是一身冷汗,才偷一小包就得死,那要是自己偷一大包,那得怎樣啊?從此劉金元對鄭西成多了一種畏懼。
好在鄭西成卻對他極好,平時也慢慢大把的錢給他花,劉金元一農民而已,那見過燈紅酒綠的世界?美酒,女人,很快就讓他忘記了當初的恐懼,享受起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跟著鄭西成混的決心。當殺了幾次人後,劉金元也就對這種生活習以為常,很快就成為鄭西成身邊的頭號打手和心月復,幾年後,他和另一個叫柳立明的人被鄭西成封為副幫主,手底下無數的小弟,鄭西成開始只管大事大生意,其他的都由他們胡來,劉金元混得風生水起。
可是今天,今天卻來了那麼多武警,而事先他們竟一點風聲都沒听到,這太不正常了,以他們鎮西幫現在的實力,黑道白道誰不給面子?雖說劉金元也沒見過,可鄭西成說白道上也有大人物罩著那是不會錯的。以前不也打過幾次黑?可哪次不是事先就有人通知?
可這次不但沒有通知,還出動那麼多武警,還打得那麼狠,那可是真打啊,完全不是做秀。于是老謀深算如鄭西成的也開始慌了,一邊命令那些死忠幫眾抵抗,一邊趕緊收拾了些值錢的東西,就帶著他和柳立明從密道逃了出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密道出口竟然還有人埋伏。幸虧柳立明還沒來得及出來,在危急時刻向那人開了槍。
劉金元還沒來得及看結果怎麼樣,就被鄭西成拉著一路狂奔,兩耳旁呼呼風響。這一來,劉金元對鄭西成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還是人嗎?這速度,怕不比轎車都要快了。
就在背陰岩,劉金元以為兩人終于逃出生天的時候,前方出現的白影打破了他心中的美夢。當他掏出槍來,準備摳動扳機時,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然後白影一晃,自己身上一僵……。
人雖然動不了,可他的意識卻很清醒,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無數的大樹被摧倒,枝葉亂飛,接著是一片絕對的黑暗,然後就沒了動靜。再然後,劉金元覺得什麼東西戳了自己後腦一下,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悠悠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崖壁下,崖外風雨交加,眼前是一張普通而稍顯稚女敕的臉。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里?」劉金元一時腦子還沒怎麼清醒,只感覺一切都象做了一場夢。
「我是誰?呵呵,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誰?我……,老子鎮西幫的劉金元!你是誰?」
「劉金元?鎮西幫的副幫主?」
「嘿嘿,就是老子了!」
啪!我一耳光抽了過去,「這里不是你鎮西幫,而且今後也不會再有鎮西幫,你再敢自稱老子,我就把你打成孫子!」
「啊?你……,難道是你?你到底是誰?我們鎮西幫什麼時候得罪你?」劉金元突然清醒了許多,身體不知道怎麼地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雖說被一個小毛孩子抽耳光很憋屈,但是又有什麼辦法?而且一想起鎮西幫已經破滅,他也一時彷徨無主。
「哼,你們幫三番五次派人追殺我,不要說你這個副幫主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是那姓尹的小子?不,不,雲堂主!」劉金元大吃一驚,本來嘛,幫主說要派人去殺一個小毛孩子,這多大點事啊?雖然那人在黑三角小有名聲,可是,面對他手下這些拿槍的亡命之徒,那還不是分分鐘就搞定的事?可是,派出去的第一撥人沒有回來,而那人也不知所蹤。
一個多月後,那人又出現了,但好象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了,那也就算了吧?可幫主接著下了死令,不惜一切代價要殺掉那人。劉金元怎麼都沒想明白,不就一個毛孩子而已,有必要嗎?也沒听說這人哪得罪過鎮西幫啊。
懷疑歸懷疑,對鄭西成的命令他卻不敢違拗,于是他又安排了那次大規模的追殺行動。可沒成想,居然還是沒成功。而現在,鎮西幫覆滅,而自己落在這人手里,鄭西成下落不明,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毛孩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是哪個大人物家的太子?要不然哪來那麼大能量,出動那麼多武警?幫主啊,你到底惹了什麼樣的人啊?
「唉!既然是你,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你動手吧!」
「呵呵,想死?哪那麼容易,你還沒告訴我真相呢!」
「真相?什麼真相?」
「你不知道?我跟你們鎮西幫從來沒什麼恩怨,為什麼要來殺我?」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幫主說要殺你,那我也不敢不听,只好派人去殺了,可幾次都沒殺掉,既然如此,你現在殺了我,我也沒什麼怨言,人在外面混嘛,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誰都有那麼一天,遲早而已!」
「這麼說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什麼都不想說?」
「我真的不知道!就只是幫主說要殺你!」
「鄭西成還有沒說過別的什麼?」
「沒有了!」
「那就奇怪了,我連他的名字都是最近才知道,不可能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啊,為什麼要殺我呢?難道真是因為那《碎心秘芨》嗎?」
「那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什麼?你說什麼?」
「都現在了,也不怕告訴你,你一會給我個痛快的就行了。當時幫主說的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掉你,對手下和別人就說是要奪你身上的《碎心秘芨》,但是不論秘芨有沒有,都一定要殺掉你!」
「這麼說是另有原因了?」
「我想是的!好吧,我該說的也說了,你給我痛快吧!」
「你就這麼想死?」
「難道我還能活嗎?」
「殺過人沒有?」
「你這不廢話嘛,這如果是公安問,我肯定要說沒有,可你信嗎?在道上混,誰手上沒有幾條命?」
「都是些什麼人?幫里幫外的都有,有時候殺叛徒,有時候黑吃黑,誰記得那麼清楚?」
「也就是說都是道上的人?」
「當然,不是道上的,跟我又沒什麼仇恨,我殺他干嘛?」
「那我呢?」
「呃……,那個,是幫主要殺你的……,再說了,你不也是道上的嘛!」
「這……,唉,算了!你走吧!」
「嗯?你不殺我?」劉金元自忖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我會放過他。其實,本來我也是想一槍結果了他的,可說了一會話後,我頓時興趣缺缺。一是主謀的鄭西成沒抓到,二是這劉金元也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我雖然也殺過人,但並不以殺人為樂。殺老鴨的人已經死了,主謀跑了,我並不想多造殺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