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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歡迎儀式

我終于拿到了化驗單,上面所有項目一律是陰性,這就表示,我已經恢復正常了。終于放下了心,我也再沒回鐵爐山,其實不是不想回,而是我發現自己沉迷于那種生活,可現實告訴我,那是我不可能擁有的,至少現在不能。我還有學業未完,還有夢想沒實現,還有父母等我贍養。

在家里又休息了一個多星期,幫父母干了些不輕不重的活(重活根本不可能會讓我干,因為在父母眼里我還是個病人)。唉!都怪我,要不是我球事不懂就亂練什麼狗屁武功的話,也不至于要父母操這份心了。我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後凡事小心,謀定而後動,有什麼事也不能再讓父母操勞了,他們已經夠苦了。我,凡事靠自己。

回學校之前,我向雷伯辭行,順便看看婷婷。說實話,其實婷婷那清純可愛的模樣已經不知不覺地躲在我心里,有時一想起她那小樣就不自然地臉露微笑。所以,走之前是怎麼也要再看看她的。(或許是因為我沒有親妹妹吧,加之以往少與女孩子來往,所以後來我就變本加利,認了好多妹妹,婷婷是第一個)。

傍晚,我剛到河邊就見到婷婷放學回來,我明顯地看到她眼楮一亮,然後飛快地跑上來,拉著我的手,一邊搖著一邊叫著,哥哥長哥哥短的。我說瞧你興奮成這樣,莫非考了一百分不成?婷婷一听卻一下子停了下來,大眼楮撲閃撲閃地看著我,看著看著,竟隱隱有水花閃現?

「啊!這可不得了,誰這麼大膽欺負我們婷婷了?有什麼事告訴叔叔,哦不!哥哥!對,告訴哥哥!」我拍著並不壯實的胸脯道。

誰知小姑娘一下子破涕為笑︰「真的?哥哥你可不許耍賴哦!」

「啊!又被你這小丫頭算計了?說吧,怎麼回事?只要哥哥能辦到的!」

「嘻嘻,哥哥真好!我要你用過的課本,一本就行了,要寫得有你的名字的!」

「嗯?我用過的課本?要來做什麼?你們沒有課本嗎?」

「哼哼!我在學校里說你是我哥哥,他們……他們居然沒人相信我,嗚嗚!」小姑娘說著說著又要開哭。

我一手撫著她的頭,一手給她揩著眼淚︰「妹妹乖啦!不就是不相信我是你哥哥嗎?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是不是你哥哥也沒什麼的呀!」

「那可不行,你就是我哥哥,你不能不要我!」小姑娘緊緊抓著我的手急道。

「那你要听話呀,听話才是好妹妹嘛!我們先去看你爺爺好不好?」

「好啊!不過哥哥什麼時候能把課本給我呀?有了你的課本就不怕他們不相信了。」典型地不依不饒。

「嗯!這個嘛,這樣子好不好?反正我明天走的時候要路過你們學校,你下第一節課的時候來校門口等我吧!」我假裝皺著眉頭道。

「好哥哥!」撲地一聲,小姑娘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一時有點呆愣,但看看婷婷純真的小臉,隨即釋然,只覺得心里一種幸福蕩漾,嗯,看來有個妹妹的感覺是不錯!

第二天早上,我背上行李(其實也就幾本書,幾件衣服而已),如約來到鎮中學門口,應該正是下課時間,操場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咦?不對,第二節課才到課間操呀,怎麼這麼多人站著不動?

眼尖的小婷婷早看到了我,正一蹦一跳地跑出來,後面還跟著幾個老師。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小婷婷已是一邊叫著哥哥,一邊把我往學校里拖。

我說妹妹你這是干嘛呢?迎面卻踫上了那幾位老師,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干瘦老頭笑呵呵地問道︰「你就是尹義雲同學吧?雷婷的哥哥?」

「幾位老師好!我就是尹義雲,小婷婷是我認的妹妹,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我滿頭霧水,這小婷婷不會惹了啥禍吧?

「哦!是這樣?也沒什麼事,我們听雷婷同學說你要來我們學校,非常高興,所以組織大家來歡迎你!」

「其實我是來給婷婷送東西的,這個……,這麼多人,好象有點……。」我看著操場上黑壓壓的人頭,此刻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向這里,心里就一陣打鼓,從小性格內向的我可還從來沒面對過這麼多人。

「嗯!我們知道你關心雷婷同學的學習情況,所以送她課本以勉勵她,這是她的幸運。不過你既然來了,也就順便給她的同學們講幾句吧?也鼓勵鼓勵他們?」

「呃!那好吧!講得不好老師們不要見怪!畢竟面對這麼多人講話我還是第一次呢。」丟什麼也不能丟面子,尤其是不能丟別人的面子,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卻又不得不謙虛地說道。

「沒關系的,隨便說幾句就好!」老頭一看我答應,趕忙身後一揮手,就听到廣播里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現在,請省城回來的尹義雲同學給我們講話,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他!」話音一落,操場上立刻傳來雷鳴般的掌聲,使得我剛跨出去的腳步又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下,差點沒腿肚子抽筋,呵呵!

我走上講台,往麥克風前一站,四下立時一片寂靜,我的腦袋忽然又短路了,上台前想好的幾句話也跑到了九宵雲外。無助之中,我一眼看到講台邊上一臉幸福的婷婷,那十多個滿眼期待之色的老師。嗤地一下,短路的兩條線被他們的目光彈開。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告誡自己不要去看台下黑壓壓的人頭,平靜地開口道︰「同學們好!我是尹義雲,平凡無奇的尹義雲。我的家就離這不遠,從小,家里條件就不寬裕,為了父母,為了自己,我只有努力讀書。我並不比你們任何一個人聰明,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刻苦來彌補。如今,我如願考上了學校,到了繁華的省城求學。或許你們認為這是一個美好的結局,你們會朝著這個目標邁進。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一切才剛剛開始!求學的路上沒有盡頭,只有不斷地努力,不斷地堅持,才能不斷前進。我回來了,因為我生了一場病,是雷婷的爺爺治好了我。我非常感謝他,是他讓我能繼續前進,讓我不至于落後別人太多。現在,我又背上行囊,朝我曾經的求學地而去,朝我的夢想而去!我也希望你們能在後面跟來,一起去追尋自己的夢想,追尋自己的人生。謝謝大家!」

 哩啪啦! 哩啪啦!台下掌聲經久不息!

呃!偶不就胡諂幾句嗎?值得這麼興奮咩?我此時反倒覺得一身的輕松,渾沒有剛上台時的那種緊張。

這時一個帶著眼鏡,高高瘦瘦的老師走上前來,湊到麥克風前說道︰「各位同學,現在大會進行第二項,同學們可以向尹義雲同學提問,當然,尹義雲同學的時間寶貴,所以只有三個人能提問,誰先舉手?」這聲音中氣十足,看來就是早先說話的那位。不過,yy的好象我被賣了呢!我啥時候答應搞這些什麼提問了?這些老師演唱會看多了咩?不同意也得同意,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啦。

正胡思亂想時,已經有個高高大大的學生走了上來,比我還高,我差點以為是上來找我比武的。個子大,卻是細聲細氣的︰「雲哥,我想問,怎麼才能記得住課文或者公式?」

好家伙,一來就給我出個難題,這干脆改成刁難大會算了。不過,偶還是能擺平的︰「這位同學問得好,什麼古文啊,歷史地理啊,公式啊這些東西,太多太多,總是記了這個忘了那個,有什麼辦法才能一一牢記呢?我現在就告訴大家!」我停頓了一下,看到很多希冀的目光,老師們也都看向了我。

啊!惹禍了!我趕忙接著說道︰「沒有辦法!」頓時台下嚶嚶嗡嗡起來,老師們也投來責難的目光︰搞什麼飛機?

叫你們玩我,我也得玩玩你們呀!我不理老師們要吃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接著道︰「不過,要記住大多數課文和公式,還是很簡單的!」我又停頓了一下,順便看向婷婷,卻見婷婷朝我擠眼楮,嘴角還忍不住的笑意,似乎在說,壞哥哥又使壞了。

「什麼辦法?」卻是那眼鏡老師忍不住了,我瞄眼過去,卻看到瘦老頭輕蔑地看了那老師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到底年輕,沉不住氣。

「其實這個辦法每個學校都一直在采用,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學生們多數都不知道這個方法怎麼用,有什麼效果。所以,根本沒有幾個學生對此引起重視。甚至于,或許有些老師都已經忘記了這個方法的具體功用了。這個方法就是,大聲朗讀!」

哄!台下一片嘈雜,多是質疑︰學校天天要求早讀課,但也沒見什麼效果,這朗讀能有什麼用?

「大家請安靜,听我說!」

「人有六識,眼耳口鼻等只不過是我們感知世界的工具,我們通過這些感官收集外界的各種信息,那麼,這些信息收集到哪里去呢?怎麼傳遞的呢?這里面說來復雜無比。但也可以簡單地說成是通過神經傳遞到大腦。通常情況下,我們記憶課文或公式都是通過眼楮看,然後傳遞到大腦,大腦將這個信息儲存起來,等到我們要用的時候,再把這些信息又翻出來。但是,你們通常會發現,有些事情記得很清楚,有些事情很模糊,但又不一定說是時間近的就記得,時間久的就不記得了,相反有些事是時間越久越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經常會听到這麼一個詞——印象深刻,對于印象深刻的事,大家肯定會牢牢地記住。而印象不深的,當然就記不住了。那麼,為什麼會印象深刻或不深刻呢?研究發現,你感受外界信息時,受的刺激越大,印象就會越深(這不廢話麼?)。重點是,怎麼樣增大刺激,使得平常的事也會印象深刻。我們通過大聲朗讀,同時動用了眼楮、嘴巴、耳朵三種器官,視覺、神經和听覺同時受到刺激,協同作用于大腦,那麼其刺激強度當然遠遠大于單獨用眼去看的視覺刺激了。這個方法還有很多很多的好處,我就不一一說出來了,希望你們自己去體會,隨時隨地大聲讀出來,讀書讀書,都不大聲讀出來還叫讀書嗎?」

「嗯!好了,今天我就講這麼多了,讀書關鍵還是要靠自己努力的,我還要趕車,就先走了,大家以後見!」我根本不管台側還有些呆呆傻傻的老師們,把婷婷拉到一邊,把一本初一語文書遞給她(她正在上初一),然後我取出那塊石頭,我到現在還沒看出來這塊石頭除了好看還有什麼用,但總覺得它不同尋常。

我將它放在婷婷手心里,說道︰「哥哥走了,也沒什麼東西給你,這塊石頭很好看,就送給你做個紀念吧!」

小姑娘握了握手里的石頭,心有不甘地說︰「哥哥一定記得回來看我哦!給我寫信!」

「嗯!我會的,你自己好好學習!」

「哥哥,我也有東西送你!」婷婷說著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香囊,踮著腳掛到了我脖子上︰「這是我爺爺給我的百草香,現在送給你,看到它就象看到我一樣!」小姑娘說著說著又想哭,打住打住,怎麼一會哭一會笑的?又不是生離死別!我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師生們,轉身朝校門外走去!

那個大個子學生反應過來,叫道︰「雲哥再見!」這一下可是一石千浪,台下轟的一聲︰「雲哥再見!」

「嗯!同學們再見!」我揮揮手,不敢再看那些學生們,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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