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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172章 172 極道浪蕩子

白龍脊胸中一激,老眼浮起霧氣,竭力壓制情緒,容色溫和的牽起嘴角笑道︰「你沒對不起我什麼,是我自己對不起自己。既然走了匪這條路,就不能怨兵追剿。」

林崇雲聞言更加難受,兩人在獨棟別墅的門前,交換著彼此心間那激蕩的情懷,旁邊的人猶如布景一般,已無法引起他們的關注。

直到又一個人從大門內悠閑走出,兩手抱胸的倚在門框拍了拍手,這才令那深入肺腑的「相見一刻」戛然打住。

「爸,別給那家伙磨嘰了,他指不定是軍方派來模您老底兒的間諜!就等著您老主動把過往的犯罪記錄和盤托出,讓他抓住小辮兒好回去立大功哩!」

听到這把無下限的刁鑽調侃,林崇雲和白龍脊雙雙頭痛的皺了皺眉頭,隨即又齊齊露出了苦笑。

林崇雲抬頭看去,只見白人鳳已站直了身子,兩手抱胸佇著不動。正想要還擊他兩句,豈料,那家伙卻丟下一句話來,風度翩翩的徑自扭頭回了屋。

「林公子,請你把我爸推進來,他的藥浴配好藥了,現在溫度正合適。」

白人鳳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卻好似腦後勺長著眼楮似的,在白龍脊推拒時,再度揚聲說道︰「姓林的,我爸念叨了你十多年了,這點心你還得對他盡盡才像話!」

白人鳳發了話,豈止保鏢不敢再動手,就連其父白龍脊也不再推拒,想必這就是白家能屹立不倒的秘密——封建帝王集權制!永遠只奉唯一至高者之名行事!

林崇雲樂得為白家尊長做點什麼,他哪管白門是什麼制度,只管殷勤的推起白龍脊的輪椅,招呼一旁的妻子閻小葉,一起朝別墅內走去。步進中微微納悶,白龍脊除了坐輪椅之外,並沒有其他中風的癥狀,這是屬于特異性中風麼?

黑磚別墅的內里裝潢簡約,帶著一點尋常人家的溫馨勁兒,和盛氏大本營的豪華大相徑庭。

閻小葉興致盎然的跟在林崇雲身旁,好奇的四下打量,心間充斥著一股興奮,只覺這兩天如墮夢境,在短短的日子里,便一連走入了兩個黑幫家族,好似在片場目睹大牌演電影……

林崇雲將白龍脊的輪椅推向了一樓右側的浴室,只見白人鳳正蹲在木桶旁用手試水溫,兩名保鏢率先魚貫而入,回身齊齊攙扶白龍脊,繼而準備為他寬衣。

林崇雲有一瞬遲疑,不知該不該上前幫手,畢竟他已有十幾年沒和白家人來往,如今白家人對他的態度還是個未知數,像給病重老頭子寬衣洗澡這種兒子才能幫手的事兒,還允許他一個外人插手麼?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因白龍脊行動不便而寬衣不暢的白人鳳,突地發出了一聲埋怨,「我說,姓林的,你就不會幫幫手嗎?」

這一聲埋怨好像解禁令一般,霎時扯掉了其人心中的封條,林崇雲乍然行動起來,上前扶住了白龍脊,和白人鳳一起為他寬衣、並攙向了浴盆……

白龍脊這一下水,至少得泡45分鐘,白人鳳將父親交托給手下,領著林崇雲離開了浴室。

兩人並肩走在通往客廳的過道上,兩手抄兜的白人鳳冷不丁開口說︰「姓林的,你其他什麼都不如我,就選老婆的眼光還不錯!」

林崇雲當即綻出了哂笑,道︰「呵!你連正眼都沒看過她,就肯定起我的眼光來了?不會是二郎神下凡,長了三只眼吧?」

白人鳳緊繃的面孔一松,得意的勾起嘴角,「你知道我們倆這方面不能比,你是空門和尚,我是大眾情人!看女人如果要用盯著看的人,那不是神經病就是失心瘋,我怎麼會那麼失水準!」

林崇雲的腦海中浮現起盛月輝盯著閻姑娘上下打量的場景,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厲害厲害!人家盛公子跟你無冤無仇,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把人損成了‘神經病’!」

白人鳳聞言轉了轉眼楮,遂明白了過來,頓時揚起了一陣大笑︰「哈哈……老盛他活該,誰讓他那麼大膽,竟敢盯著嫂子看,哈哈哈!」

兩人的這一陣朗朗的大笑,吹散了多年不見的疏離,令那歷歷在目的昨日,鮮朗的呈現在了眼前。

坐在客廳的閻小葉,听到這隱約傳來的笑聲,心下好奇的同時,更浮起了一股感慨和領悟。

對于男人來說,友情何其重要,曾幾何時,她以為林崇雲永遠都不會輕易向別人展露他的大笑。

豈料,白人鳳只須三兩句話,就令他從一個不苟言笑的大男人做回了開懷暢笑的少年郎。

林崇雲和白人鳳回到了客廳,閻小葉乖巧的起身相迎。此刻,起初在電話中神奇和聲的男女,終于在林崇雲正式的介紹下,一睹了彼此真容。

白人鳳原本是一副慵懶隨意的模樣,在家中更是懶散得不行,可是無論何時何地,白家人的派頭始終不曾減低。

他穿著黑色的拼料馬甲,胸前的真絲質地隱隱發光,背後的毛呢材質燙貼合身;脖子上打著黑底暗紋的真絲領帶,內襯雪白的法式襯衫,金剛鑽的袖扣在舉手投足間閃閃發亮,裁剪得體的西裝彰顯著主人的瀟灑。

這是一個「愛穿」的男人,他對服飾的高水準和高要求,甚至超過了盛月輝那個沾著洋味兒的極道貴族。

單從穿著打扮來看,很難將這位草根起家的地下皇太子和流-氓聯系起來,乍一看去他更像是一個商界浪蕩子,彈指揮間皆是紙醉金迷的浮華。

閻小葉眼中的白人鳳,有著一雙眸如星辰的細長眼楮……

噢!不!「眸如星辰」這個詞,用得委實有點牽強。

確切的說,應該用「凶光畢露」來形容才對。

那是一雙灼灼生輝的眼,它們很亮,亮到叫人不敢直視,人會懼怕這樣一雙眼楮,它像是被鋒刃割開的一條滲出邪惡的口子,無時無刻在朝外界釋放著內心的毒辣和無情。

有著這樣一雙眼的人,會是那種在任何逆境中殊死一搏的人,沒人會想和這樣的人為敵,因他不必下令誅殺,便能讓人體味到恐懼;因他的邪已滲透到骨子里,除了用林崇雲的正氣來壓,人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抵御渾身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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