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朵朵緊緊擠在阿錯的身邊,听得此話,也很是憤怒,手指抓住阿錯的胳膊,差一點掐進肉去。m
另一個羅斯老毛子,抽出馬鞭向人群沒頭沒腦打去,嘴里不清不楚的罵著。人群一陣大亂,紛紛躲閃,不敢真的反抗。
峻極派、星極宮的人也都氣憤不已,手按劍柄躍躍欲試,被星極宮的崔名桂瞪了一眼,斥責了幾句什麼,才都安靜下來,憤怒只有通過眼楮來發泄。
「哈哈哈,就你們這些人,只會瞎嚷嚷,沒有一點血氣,不是劣等種族是什麼?怪不得一個小小的夜重也敢欺負你們,你們不過是一群窩囊廢而已。」狂妄的笑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場中一片悲憤,圍觀眾人多是普通的居民、商人、小販、走卒而已,膽量、能力不足,都把目光放在了星極宮眾人身上,期望這些平日不可一世的高手們能有所行動,給這些欺負人的老毛子顏色看看。
崔名桂果然走了出來,眾人一陣興奮,都睜大了眼楮,看看聞名京城的崔名桂是如何教訓這些老毛子的。
崔名桂緩步走出人群,躬身施禮︰「馬拉斯基將軍,剛才這些師弟不懂禮數,冒犯了將軍,我代他們向你賠罪,並請將軍看在星極宮的面子上,放過沈師妹和這兩位師弟。」
什麼什麼什麼?眾人都覺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一看旁人的神色明白是真的,俱都氣憤、羞愧,感到作為中土人的恥辱,年輕的低聲怒罵,年長的長長嘆息。
馬拉斯基雖然詫異于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毫不在意,自己既然是個大人物,這些小角色知道自己的大名也很正常。他冷冷一笑︰「星極宮?星極宮很了不起嗎?不是我羅斯帝國幾十年前的幫助,你們星羅早就被野蠻的夜重滅國了,何況一個星極宮?遇見綿羊是好漢,遇見好漢是綿羊,你們這些下等人,不值得本將軍給面子。趕緊給我滾開,這兩個冒犯我的人是一定要死的,那個女人我也是要好享受的。」
星極宮馬拉斯基是知道的,但他絲毫不在意,更不會考慮一個小小的崔名桂的面子,他說著話又抬起大皮靴朝另一位躺在地上的峻極派弟子踩去。
「老毛子,你欺人太甚。」隨著怒喝聲,兩個峻極派弟子雙雙搶出,揮動長劍,攻向馬拉斯基的雙腿,其意不在傷人而在救自己的師兄弟。
馬拉斯基毫不在意,細長的長劍眼花繚亂的向兩個峻極派弟子攻去,竟是驚人的快速,招式洗練劍劍要命,更奇怪的是他的劍極有韌性,劍尖彈動不已,迥異于中土劍法。那兩名峻極派弟子雖然功夫不弱,卻全然不是馬拉斯基的對手,被逼得步步後退,全仗躲得快才沒有傷及要害,身上已是血跡斑斑,鮮血不停地流出。
兩個峻極派弟子退入本派弟子隊伍中,馬拉斯基並未追擊,反而後退回來,取出一塊手帕仔細擦干淨了劍上的血跡。
「可惜我這把上好名劍,竟然被這等污血沾染。」馬拉斯基皺著眉頭,忽然長劍一指崔名桂︰「你,既然認識本將軍,就應該知道冒犯本將軍的嚴重性,這是一起嚴重的外交事件,我命令你,負責將這四個人冒犯我的下等人押送到羅斯公館等候處置,這個女子我先行帶走。倘若處理不好,我將向你們的大帝提出抗議,由此引發的一系列後果均由你們承擔。」
「阿錯,你去教訓教訓這些老毛子,欺人太甚,太氣人了。」人群中,海朵朵杏眼圓睜,胸脯一鼓一鼓的頂在阿錯的手臂上。
「有這麼厲害的星極宮在此,哪輪到我充大瓣蒜?朵朵,雖說你不是我親妹妹,也不能這樣害我吧?萬一真的像老毛子說的,惹毛了他,咱們大帝再遷怒于我,再來個株連九族,不說我出力不討好,不把你和你爹也連累了嗎?」
「我不管,反正我忍不下這口氣。你鬼辦法多,要不給我出這口氣,我,我以後再不理你。」
「不理我正好,正好耳根清淨。謝謝謝謝。」
「你?」海朵朵氣得腮幫鼓起老高,趴在阿錯肩膀上就咬了一口,疼得阿錯狼嚎一聲,讓旁邊那些正在氣憤異常的星羅帝國人狠狠剜了幾眼,真是傻女不知家國恨,當眾猶咬男呆瓜。
此時崔名桂左右為難,奉命送人自然不可以,真答應了以後還怎麼在京城里行走?星極宮也會因此大失顏面,宮主必定因此重懲自己。但不答應後果還真是難以預料,這些老毛子一貫蠻不講理,還不知道如何借題發揮呢。崔名桂雖然是個江湖中人,但因為星極宮的特殊性,耳濡目染之下,對政治也略有體會,並不是一般的江湖混人,只知道打打殺殺。
風雙歸等一群峻極派的弟子,眼睜睜看著同門師妹沈憶梅就要被老毛子帶走,那還能有個好,說句難听的,恐怕要落個蹂躪致死的下場。可是惱怒歸惱怒,生氣歸生氣,卻一時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真要因為這點事情引起兩國邦交破裂甚至由此引發戰事,星羅大帝震怒,峻極派雖然自負,但無論如何無法和一個國家對抗。
再者,這老毛子馬拉斯基劍術也很是古怪,並不易于對付。
但是,難道就此讓老毛子把沈憶梅帶走?對她頗有情意的風雙歸眼里都要噴出火來了。
場面一時怪異起來。馬拉斯基卻不管那麼多,把手一擺,帶著手下和沈憶梅就要揚長而去。
「崔師兄,風師兄,各位師兄,快點救我。」沈憶梅一步一回頭,眼淚汪汪真如梨花帶雨。
「崔師兄,我無法再忍受!」風雙歸手按劍柄望向崔名桂。
「風師兄,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萬萬不可妄動,否則貴派就可能因你覆亡,帝國亦可能受到牽連,您想想看,是一個女人重要,還是師門重要、國家重要。」
「難道就眼看著沈師妹被他們帶走嗎?」
「我這就回去找宮主,讓他老人家想辦法。」
「那不黃瓜菜都涼了。」霍水插言道。
崔名桂瞪了霍水一眼︰「這沒辦法,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忍吧。」
風雙歸諸人氣得直跺腳,這算什麼事情啊。還不如不加入誅邪聯盟,不到京城來。如果是在外邊,別說你是個什麼將軍,就算你是個皇帝,天高皇帝遠也敢一劍殺了你。而現在只能跟在馬拉斯基後面,扶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同門進行救治,看著老毛子們帶著沈憶梅,旁若無人地從人群自動閃開的道路往外走,羞恥與憤怒充斥著眾人的胸膛。
而圍觀的人群,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恥辱與失望,被人家在家門口欺負,還有什麼尊嚴可講,還有什麼東西值得炫耀。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臉都沒有了,人還活個什麼勁!
「哇呀呀呀,氣煞我也!」
馬拉斯基正趾高氣昂往前走,心里盤算著回去怎麼享受一下比什麼娜塔莎、柳芭都細皮女敕肉得多的小美人,猛不防蹦出來一個刀疤漢子攔住了去路,把他嚇了一跳,如同受驚的野熊勃然大怒,長劍一指︰「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將軍面前大呼小叫,不怕全家死光光嗎?」
刀疤漢子自然是阿錯,他被海朵朵逼得沒法,況且自己也忍不下這口氣,雖然沈憶梅對自己無情,畢竟同是個中土人,不能眼睜睜看著被老毛子欺凌。
「這不是上回打敗哈里斯的那個英雄嗎?」
「就是就是,我認識他,他現在可是長風武館的館主。」
「什麼?這麼年輕就做了館主。」
「你懂什麼,人家本事大著呢。」
「但願吧,但願能狠狠教訓一下這老毛子,給咱們出口氣。」
「我看難,星極宮都不敢招惹,何況這麼個毛頭館主呢。」
「也不好說。」
眾人低聲議論紛紛,相互傳遞消息,感到空氣中終于有了一點生機。
「哈哈哈,老子何怕之有?」阿錯仰天大笑,忽然朝馬拉斯基一瞪眼︰「什麼軍國大事老子一概不管。今天老子要以私人身份同你決斗,挽回本王的名譽。」
「你是何人?為何要同本將軍決斗?」決斗的規矩馬拉斯基是知道的,在本國時也曾因為爭風吃醋和別的軍官一決生死。
「明知故問。她,」阿錯一指沈憶梅,「是本王的小老婆,因為有辱門風被在我**上重打了二十板子,因此懷恨在心偷跑出來,想不到竟然跟你在一起。你既然是我小老婆的奸夫,大大損害了我的名譽與榮耀,我當然要與你決斗。」阿錯心道,當時你沈憶梅翻臉無情,雖然要救你,也要給你點教訓,先讓你吃個啞巴虧再說。
「他真的是你的小老婆?」
阿錯怒道︰「本王何等身份?豈會信口開河。我這小老婆姓沈芳名憶梅,你問問是也不是?」
馬拉斯基還真的一指手下︰「問問她叫什麼名字?」
沈憶梅雖然滿面羞惱,惱恨阿錯胡言亂語,但也抱有一點希望,希望不知死活的阿錯真的能救了自己,總比落入這些野熊一般人的手里強。
得到了手下確實稟報,馬拉斯基有點遲疑,對目前的狀況有點迷糊,不知道該不該決斗。
「怎麼?莫非馬拉斯基你害怕了嗎?倘若你真的怕了,就向本王低頭服輸,雙手獻上你的寶劍,然後賠償本王的榮譽損失一千兩黃金。本王就大人大量放過你,你看如何?」
「胡說,本將軍身經百戰,殺人無數,豈會怕你?」馬拉斯基差一點蹦起來。
「那就開始決斗。」阿錯後退一步,拉開了架勢,似乎動作猛了些差一點跌倒,趕緊穩住……
「哼,想和我決斗?本將軍乃是貴族,伯爵身份,你是什麼身份?」阿錯身形散亂,被馬拉斯基渺視不少。
「本王真是要大笑三聲,你們羅斯人不知道是蠢笨如熊還是膽小如鼠。本王,你不知道什麼意思嗎?」阿錯冷笑起來︰「拐人家的老婆時膽子挺大,一听說要決斗就嚇得尿了褲子,東拉西扯找借口,這就是羅斯國貴族和將軍的風度嗎?好笑啊好笑。」
人群中也適時地發出低低的笑聲,還有人學著阿錯「好笑啊好笑啊」搖頭晃腦。
「胡說,本將軍從不尿褲子?」馬拉斯基怒道,看了看阿錯眨了眨狗熊一般的大眼︰「本王?莫非你是一位王爺勛爵?我看你也不像啊。」
阿錯似乎有些底氣不足︰「本王是世襲過來的,人稱混世小魔王,雖然本領不濟,但仗義疏財,是人人敬仰。喏,看見我沒有,這就是我的王戒。」說著伸出了手指,讓眾人看了看他手之上的戒指,正是哈里斯送給他的鷹戒,雄鷹展翅栩栩如生,甚是精美。
既然胡說八道開了頭,阿錯越說越順嘴,索性沒了顧忌,撒開了說。星羅帝國的眾人听得又好笑又擔心,暗道這毛頭館主膽子太大了,王爺也敢冒充,不怕大帝砍他的頭,果然是個混世小魔王。不過話再說過來,混世小魔王一听就是玩笑話,當不得真,只是欺負馬拉斯基這個老毛子不懂中土風情,就是不知道官府會不會當真,也許一笑了之。
阿錯不等馬拉斯基搭話,繼續說道︰「怎麼樣,馬拉斯基伯爵,你是膽怯認輸,還是像一個真正的貴族那樣和我混世小魔王決斗?」
「本將軍乃堂堂羅斯帝國的真正貴族,豈會怕你。好,決斗就決斗!」
「你,你真的同意決斗?」阿錯又開始了屢試不爽的花招,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邊說便往四周看,好像有些心虛,看看那里方便逃跑。
啊,你這個星羅人原來是拿大話嚇唬我,真要決斗就稀松了,看來本領並不高明。馬拉斯基更有了底,胸脯一挺,威嚴端莊,還真有將軍氣派。
「決斗,我們立刻決斗,倘若你輸了,你的小老婆從此就是我的。」
「馬拉斯基將軍。我有一個朋友,武藝高強,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讓他代替我和你決斗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我搶的是你的小老婆,又不是他的小老婆。這是我和你的事情,和他人無關。」找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和我決斗,以為我傻啊,馬拉斯基暗道,把碩大的頭顱搖得金發飛揚。
阿錯一咬牙︰「雖然我劍術一般,但是奪妻之恨不能不報。好,那我們就開始決斗,萬一我真的死于將軍的劍下,也只有靠我這位善于暗殺的朋友替我報仇了。」
馬拉斯基大急︰「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勇士。」馬拉斯基雖然鄙視星羅帝國人,但也知道星羅帝國有不少厲害人物,倘若對面這位被搶了小老婆的混世小魔王的朋友真的功夫高強,被這麼一位人物整天惦記著,可不是好事,還怎麼享受在星羅帝國高高在上醉生夢死的生活。
阿錯驚愕道︰「我如何不是?」
「決斗,是我們之間的私事,生死有命,怎麼可以事後算賬?」
「這麼說我我打死你是白打了,誰也不能為此找我的麻煩。」
「那是自然。」馬拉斯基又急忙補充,「同樣,我打死你也白打,你被打死是你本領不濟,不是我的過錯,所以,以後任何人包括你的那位朋友也不能再找我的麻煩。」
阿錯勉強應道︰「那好吧,白打就白打。」然後仰起脖子沖人群中某個方位喊了一聲︰「喂,江湖第一惡魔兄弟,馬拉斯基將軍說了,這是決斗,按規矩,誰打死誰都是活該,不能秋後算賬。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替我報仇了,我的大老婆你照顧好就行了。听清了沒有,听清了我們就開始決斗了。」
「听清了,听清了,快點打吧。」一幫閑人雖然看得津津有味,但光說不打不見血總不過癮,是以爭相答應,意圖快點交手見個生死。
「馬拉斯基將軍,開始吧。」
「不,我們還需要證人,沒有證人不是正規的決斗。」
「你看看周圍,這麼多人還不能見證嗎?你可不要找借口啊,大家都等急了。」
「我們願意作證,我們都是證人。」觀眾又是一陣嘈嘈嚷嚷。
「不不不,這都是你們星羅帝國的人,他們做證人將有失公允。我們需要中立的第三方,這才符合規矩決斗的規矩。」
「夜重國天狗武館的佐佐木純一郎,願做兩位大人的證人,不知能否得到允許擁有這個榮幸。」隨著聲音,一群武士簇擁著一個人擠到前面。
這群武士裝扮很是奇怪,頭頂光禿,頭發用繩子束成辮子狀立于頭的上後部,羅衣黑衣如漆,腰懸長劍,腳踏木屐。為首也就是搭話的這位明明是位男子,卻生得如女子般容貌秀麗,與後面武士不同時的是醒目的額前劉海,與一塵不染的勝雪白衣,整個人看起來如畫中人物,俊秀飄逸。
自稱佐佐木純一郎的深深一躬︰「佐佐木拜見二位大人,請允許我作為決斗的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