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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州門、新酸棗門、封丘門、陳橋門、新曹門、新宋門、陳州門、南薰門、戴樓門、新鄭門、萬勝門、固子門水門︰東水門,西水門,西北(利澤門),東北水門,陳州水門……高大的城牆連接著一座座巨大的外城門。

再往里,更為高聳堅固的城牆將景龍門、舊封丘門、曹門、宋門、保康門、朱雀門、鄭門、梁門。水門︰金水門,汴河北岸角門子,蔡河水門,汴河南岸角門子等內城門緊緊相連。

內外城門如同銅牆鐵壁,拱衛著當今最繁華的帝國都城東京汴梁。

東京汴梁源于春秋時期,因鄭國莊公選此地修築儲糧倉城,取「啟拓封疆」之意,定名「啟封」。

漢代景帝時(公元前156年),為避漢景帝劉啟之諱,將啟封更名為開封。自公元前364年至公元1233年,先後有戰國時期的魏,五代的後梁、後晉、後漢、後周,北宋和金七個王朝在此建都,歷經千年夢華。

跨進內城,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扎「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座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游客,有听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有轎子、駱駝、牛馬車、人力車,有太平車、平頭車,形形色色,樣樣俱全。

繁華的汴河碼頭上人煙稠密,糧船雲集。人們有的在茶館休息,有的在飯鋪進餐,有的在看相算命。汴河里大大小小2多艘船只,有的靠岸停泊,正緊張地卸貨船,或在船頭生火做飯;有的正吃力地搖櫓行駛,岸上的縴夫喊著號子,船上船邊,橋頭橋下,一片繁忙景象。虹橋宛如一道飛虹橫跨汴河兩岸,一條大船正待過橋,船夫們有用竹竿撐的,有用長竿鉤住橋梁的,有用麻繩挽住船的,還有幾人忙著放下桅桿,以便船只通過。鄰船的人也在指指點點地像在大聲吆喝著什麼,橋上的人也為過船的緊張情景捏了一把汗。

虹橋、順成倉橋、金梁橋、浚儀橋、州橋、虹橋、相國寺橋、州橋……一座座堅實的石橋木橋代表著當今最先進的造橋技術。

大相國寺、太平興國寺、吳起廟、祆廟、報慈寺、長生宮、延寧宮、女道士觀、四聖觀、觀音院、定力院……煙霧繚繞,禪香陣陣。

曹婆婆肉餅、玉樓包子、高陽正店、任店、狀元樓,清風樓,潘樓酒店……誘人的香味讓人直流口水,達官貴人川流不息,與不遠處凍死的流浪者共同吟誦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將整個東京裝裹得分外美麗妖嬈,一片雪白世界。

這是一座中等府邸,在中間靠東的一個小院子里,楊小郎不知道去了哪里,阿錯迎著漫天的雪花正在練劍。

三岔口客棧之後,北行一路順暢,路過許州時當地官府又派一隊官兵護衛,安然無事到了東京汴梁。顧大人重新得勢,自然少不了舊官新僚的迎來送往,顧大人不顧疲憊與眾人唏噓感嘆,商議國事。

阿錯二人本想就此告辭,顧城一家極力挽留,恰在這時,這一兩年少見的大雪不請而至,下起來沒完沒了,二人只好順坡下驢住在顧府的客房里。

楊小郎生性活潑,又是第一次到這麼熱鬧的都市,喜不自禁,整天跑老跑去,在汴梁城里四處轉悠游玩,回來就向阿錯炫耀、講述什麼艮岳行雲、夷山夕照、金梁曉月、資聖燻風、百崗冬雪、大河春浪、吹台秋雨、開寶晨鐘等八大景如何如何美妙,也不管這是滴水成冰的冬季那有什麼大河春浪美景,然後巴巴地看著阿錯的臉色,希望能從上面看出後悔兩個字來,誰知阿錯總是意興闌珊的臭樣,讓楊小郎每每失望。

阿錯本身也是個愛玩的小子,如今卻什麼都提不起勁來,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總是一個人發呆。

泰山玉皇頂上也是銀裝素裹了吧?

那個小木屋誰在居住呢?

師姐的小院是不是冷清下來了呢?

小胖、陶罐是不是還是那麼貪吃?

師姐帶著斷腿嫁人了,流水公子孟非對她好嗎?師姐有沒有想起過自己這個小師弟呢?

真想再回到從前的日子,再苦,還有師姐疼愛,還有師姐那溫柔的眼神。

「師姐!」阿錯默默念叨著伸出手去,只有潔白冰涼的雪花翩然飄落。

阿錯的心里,常常充滿了思念,卻沒有多少仇恨,即使金官這樣屢次為難他的人想起來竟也有些溫馨。而對于峻極派,他很少想起,那一段時光,常常被他有意忽略。

蒼茫大地,何處是自己立足的地方?阿錯不知。

練劍吧,這是阿錯經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希望能藉此消除紛亂不堪的思緒。而在每次瘋狂的練劍之後,就是默默地打坐修煉,不思不想。

《玉皇心法》加上《如意訣》使他的內力飛快增長著,很快就進入四層後期頂峰,只要按時修煉,不需要多長時間就可以沖破五層。

花弄影輕功步法每天隨著練劍及功力提高也在慢慢提高。

阿錯著意修煉的就是狂蜂十八刺、破浪劍法、《佛門獅子吼》。

他意識到,破浪劍法其實不是招式,而是一種境界,進入這個境界之後,就可以綜合判斷天時地利人和,于極速中找出破敵、殺敵或者逃跑的機會,這需要大腦、手、眼的快速配合,甚至還要加上身體的感應,最關鍵的是判斷準確出手快,否則一無用處。

在和源義狗的交戰中,阿錯也想進入破浪境界,奈何源義狗出頭太快,根本來不及醞釀,無奈之下才選擇了不願暴露的《佛門獅子吼》。怕什麼來什麼,果然還是被那個源義狗的小姐注意到了,以後還不知道有何後患。

阿錯現在練劍,就是一遍遍嘗試快速進入破浪境界的辦法,所幸有無休無止的雪花不住地隨風揮灑席卷,給了他很好的鍛煉機會。

《佛門獅子吼》的初次應用就有了不錯的效果,使他意識到其巨大作用,雖然只能無聲修煉,卻也樂此不疲。

至于原來異想天開、想要自創的所謂阿錯重功只有無奈放棄了,畢竟還不是自己這個見識淺薄、內力不強的小家伙可以胡思亂想一番就可以成功的,他最終認識到了這一點。

但關于這一點他的認識與教訓還遠遠不夠,因為他又開始突發奇想︰既然《佛門獅子吼》能極快而奇妙地震動來發出強大的聲波震懾、擾亂敵人心神,能不能通過劍法的快速震顫提高瞬間殺傷力,以此來彌補自己內力的不足呢?

想到就試,他把《佛門獅子吼》的運行方法和在自創《阿錯重功》時已經打通的四五個穴道結合起來,還真的有一些效果。

喜出望外的阿錯一時間忘了恩怨情仇,如痴如醉地一邊邊體會。根據推斷他新打通了少沖、中沖、少商、勞宮等一些穴道,手腕靈活性、內力輸出增強不少,兩個月的練習竟然已經可以做到在不影響原來速度的情況下還可以瞬間震顫兩次,攻擊力大為增強。

智勇雙全,善于思考、利用智慧比一味猛打猛殺果然重要得多,錯哥我果然有先見之明,兩個果然渲染著阿錯的沾沾自喜,臉上的傷疤讓他的笑容有些怪異。

「錯哥。」

「錯哥。」

楊小郎、顧英雙雙走了進來,嘴里哈著熱氣,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顧英年不過十六,精靈古怪的一個小姑娘。按說顧英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然而此女很不安分,在嶺南時就和當地土著整日嬉鬧,穿山爬林。在嶺南時,遇見游歷四方的神醫兼大俠謝先生拜為師傅,可這位溫文爾雅的師傅也拿自己的這個徒弟沒有辦法。現在又遇見了活潑好動的楊小郎,兩人一拍即合,整天上躥下跳,做些無傷大雅的搞笑鬧事。

「咦,錯哥,你傻兮兮的笑什麼?莫非你媳婦來了?」楊小郎一驚一乍。

「真的嗎真的嗎?在哪里在哪里,錯哥你媳婦在哪里呢讓我瞧瞧。」顧英立時睜大了圓溜溜的眼楮,圍著阿錯直轉圈。

「在屋里生孩子呢。」阿錯呵呵笑道。

「真的?」顧英小**一扭往屋里奔去,阿錯與小郎都哈哈笑了起來。

「你們騙我。」顧英不樂意了,拉著阿錯衣服使勁搖晃。

「輕點輕點,你錯哥我就這麼一件像樣的衣服了,小心拽壞了。」

「你這是什麼像樣的衣服啊,快成叫花子了。」顧英不屑地翻了白眼。

「英子,誰跟你大小姐比啊,錯哥我能穿得暖和不受凍就不錯了。」

「錯哥,我和英子從外面回來,听說太子殿下一會過來,你去不去看看大場面。」

「有什麼看的,不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楮。」阿錯有些沒興趣。

「太子殿下趙武明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咱們看個稀罕唄。」

「行,看看就看看。」阿錯無可無不可。

「走,我爹他們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咱們這就過去。」英子听得阿錯答應,拉著小郎和阿錯興沖沖向外就走。

三個人走進前面大院,顧城顧大人果然領著一大群府里的人迎著風雪翹首以待,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大院中一片寂靜,听得喧嘩,顧城回過頭來,一看是自己女兒和阿錯三人,沖顧英瞪了一眼,嚇得顧英伸伸舌頭,趕緊放開阿錯二人。

今年的雪真多,從年前下到年後,此時紛紛雪花已將眾人都染成了雪人。有些不耐的阿錯剛轉身想走,門口傳來尖聲唱諾︰「太子殿下駕到。」他止住了腳步,向門外望去,片刻間一個明黃外袍、深青色服裝錦繡人物在太監和隨從門客的簇擁下闊步走進,看年齡二十歲左右,方面大耳,面帶微笑。接著呼啦啦後面跟了一群御林軍,盔甲鮮明刀劍林立,好不威風。

「老臣顧城率闔府人眾恭迎太子殿下。」顧城領頭,顧府中人全部跪于雪地之中。

那太子趙武明倒也不急于讓眾人起身,只是威嚴地俯視著腳下的眾人,一派帝王家的威嚴。

「嗯?」太子不禁皺了皺眉頭。

御林軍頭領順著太子的目光看去,不僅大怒︰「咄,你是何人,為何不跪?」

顧城眾人大驚,回頭看去發現那人是阿錯。他適才看見眾人下跪就不由得後悔,想要退出已來不及,只好蹲在地上裝模作樣,希圖蒙騙過關,不料還是被發現了。一旁的楊小郎和顧英趕緊拉阿錯下跪,不料阿錯反而站了起來,扭頭就走。

「大膽狂徒,敢對太子殿下不敬,給我拿下。」御林軍首領一揮手,四五個御林軍圍了上來就要捉拿阿錯。

顧城急忙上前道︰「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請容老臣一言。」

那太子趙武明揮揮手止住御林軍,微微笑道︰「顧大人,雪大地涼,諸位都起來吧。」

「謝殿**諒。」顧城和眾人都站了起來,見太子盯著自己,趕緊躬身稟道︰「這個小哥是個山野之人,不懂禮數,念在他曾救過老臣全家的份上,還請太子網開一面。」

趙武明看了看戰戰兢兢的顧城,不置可否,反而轉身向阿錯走來,正圍著阿錯的御林軍趕緊閃開一條道。

「你叫什麼?」

「阿錯。」

「見了本宮為何不跪?」

「跪你的人有求于你,小人只是草民一個,並無所求。」

「哦?」趙武明大感興趣,眼楮卻凌厲如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連這個你也不懂嗎?」

「小人不認識多少字,太子殿下你說的什麼濱什麼土,小人不懂什麼意思。」

「對父母你也不下跪嗎?」太子今天怎麼會如此耐心,和一個平民小子計較半天,顧城和一眾人等均疑惑不解。

「小人無父無母。」

「原來是個孤兒。本宮看你腰懸長劍,應是有些功夫,莫非見到師傅也不行跪拜之禮嗎?」

「小人現在沒有師傅,無親無故孤魂野鬼一個。」阿錯依然不卑不亢。自從師姐出嫁、峻極派驚變,小小年紀阿錯幾乎心如死灰,自殺自然不肯似乎還有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惦念,但對死也沒有多少畏懼,也不願意再無緣無故地向別人屈膝下跪。

「你不怕死嗎?」趙武明突然大喝一聲,直如佛家的當頭棒喝,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一些不諳內力之人變了顏色,面如土色。趙武明竟然是一個內力充沛的高手。

阿錯沉思了一下︰「以前怕過,現在不怕,以後不知道怕不怕。」

趙武明哈哈大笑︰「好一個有膽識有趣味的小子,很好。阿錯,你可願為本宮辦事?」

眾人大驚,不少人眼里露出艷羨之色,能跟隨太子左右,這簡直是一步登天、平步青雲。

阿錯微微躬身︰「能為太子辦事是小人的榮幸,以後太子有事請盡管差遣,只是要離這些跪拜磕頭的場合遠些。還有就是小人的能力有限,辦不好可不能責怪于我。」阿錯雖然自己不怕,大不了一走了之,即使走不了不過一死而已,但這樣就會連累顧城一家,還有楊小郎,只好敷衍一番,打算轉身就撒丫子走人,管你什麼太子,你想找誰就找誰吧。

趙武明整天見的人都是唯唯諾諾的磕頭蟲,哪見過這種為堂堂東宮辦事還要討價還價的,不禁又是大笑︰「你這可是為難本宮了,想找一個不磕頭能辦事的差事還真不容易。好吧,回頭本宮有了這樣的差事,一定差你去辦。」

「小人恭候太子殿下吩咐。」阿錯做足了姿態。

「太子殿下不可!」

「嗯?」趙武明很是不悅,看著走過來朝自己躬身施禮的人,「有何不可?」

此人一身文士打扮,顧城眾人識得正是東宮太子的一個謀士郎馳吉。

「稟太子,學生以為,太子寬厚仁愛,體貼下民,固然難得。但禮不可廢,這位阿錯既然犯了不敬之罪,自當處罰,不可就此輕易放過。」

太子微微一笑︰「先生此言差矣。顧城大人乃是帝國股肱之臣,深得大帝倚重,更為本宮敬重,莫說阿錯曾有恩于顧大人,就是顧大人的一個奴僕,本宮也要給三分面子,本宮這樣做理所應當。」

「大帝與太子殿下厚愛,老臣唯有肝腦涂地,為振興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顧城趕忙又跪了下去,感動得熱淚盈眶,真假只有自己知道。

太子趙武明忙伸手相攙,溫言撫慰道︰「顧大人不必多禮,以後帝國還要依仗大人,大人一定要保重身體。」

兩人又真真假假一番,感動了不少人。

「太子殿下胸懷與情誼,學生深為感佩。不過我帝國以法治國,以禮興邦,學生依然堅持認為,阿錯必須懲處,不然傳了出去,讓別人認為殿下因情廢法,因私廢法,學生擔當不起。」

趙武明和郎馳吉一唱一和,愈發讓人感到太子肯放過阿錯,是給了顧城多大的面子,自己又承擔了多少風險。

「那依先生你怎麼辦?」眾人听出,趙武明頗為不耐,已有了不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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